“吳嘉豪,人我已經請來了,還不讓你的人現在都退出去?”
“老孫啊.你彆着急,我總得驗證驗證他們的身份再說吧,不然誰知道你叫來的是不是兩個假貨?”吳嘉豪眯着眼睛,手指串在手槍的扳機口轉動着,不時還將槍柄捏住,一臉壞笑的掃視着周圍緊張的天鐵島衛隊成員。
論武裝實力和作戰能力,水馬島其實和天鐵島不相上下。
兩方的常備武裝人員均爲三百人左右,要是打起來不見得他們能佔的了便宜。
不過這是徹底撕破臉皮打起來的情況下。
一般情況下,完全由混子和無賴組成的水馬島衛隊,就是連聯盟內最強的金巖島都不想招惹。
這羣人簡直就是將不要臉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去把他們叫把那兩個人請過來,放心,老孫,我肯定不讓你爲難。”吳嘉豪笑嘻嘻道,眼神赤裸裸的在麻辣鐵錘身上掃動。
先不說其他的,對方身上這件黑色類似西服樣的正裝着實讓人有些眼熱。
對比起來,他現在穿的這馬甲,哪裡有半點老大的逼格?
被點到的馬仔快步離開,不一會人羣便分出一個道來。
在胡樹林和幾名衛隊成員的保護下,兩人終於是見到了所謂的“豪哥”。
身材高大,氣質獨特,明顯的混子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兩位遠道而來的朋友,今晚鄙人冒昧打擾,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原諒。”
吳嘉豪說話很不客氣,明明前半句還在抱歉,後半句卻有種命令的意味。
脾氣火爆的末世狂人當即心中就有些不爽,想要開口懟過去。
但在麻辣鐵錘的眼神暗示下,還是強行忍住了心中的不快。
“這麼晚你也知道是在打擾,想幹什麼?”
“嘿嘿,兩位別生氣。”吳嘉豪摸了摸側臉的胡茬,臉上浮現出猥瑣的笑容,“我下午那會也是不知道兩位來自夢月領地,所以沒敢冒昧打擾。後來晚上才知道,誒呀你猜怎麼着,我正好在夢月領地也有幾個過命的朋友,大家其實是一家人啊!”
“嗯?”麻辣鐵錘懵了一下,隨後纔想起兩人之前好像說過,來自夢月領地?
當時只是順口說了而已,沒想到還因爲這個惹上麻煩了?
不對
腦中閃過這個想法的瞬間,看到吳嘉豪臉上的笑容,麻辣鐵錘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這傢伙不是真有幾個朋友在夢月領地,而是在藉着這個機會提醒他。
他已經清楚了兩人來自夢月領地是個假信息!
可是知道了又有什麼後果呢?
想用這個來敲詐嗎?
麻辣鐵錘表示自己不太懂對方的腦回路,只能給末世狂人一個鼓勵的眼神。
後者秒懂,第一時間站了出來:“誰特麼和你是一家人,大晚上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睡覺的啊?”
“年輕人,你這脾氣好像有點暴躁啊。”吳嘉豪眼睛眯成一條縫,強行壓抑着心中的怒火,“有些話說出來對大家都不好,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不如去我的水馬島好好談談?”
“談什麼?大晚上去和你老婆談情說愛啊?”末世狂人的嘴臭功力雖然只能在領地公共頻道那幾個熟面孔中排倒數第一,但這並不代表沒經過鍛鍊的普通人能夠碰瓷。
“你爲什麼覺得你有資格用現在這樣的姿態,來和我談事情?”
這話一出,吳嘉豪直接給氣笑了。
他甚至覺得有些荒謬,眼前這個傻X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敢這麼囂張?
就憑碼頭上停泊的那艘鐵皮船和藏頭露尾的身份嗎?
“那我要是想請兩位上島談一談呢?”
“你敢?”這次說話的不是末世狂人,而是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孫廣民。
吳嘉豪想把人請來談一談,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他答應了。
但現在竟然敢在他面前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兩人,這擺明就是把天鐵島當成空氣,把他這個管理者不當人。
這要是還能忍了,下午談好的交易恐怕也不用做了。
有哪個人願意和一個軟骨頭合作?!
“哈哈,我就是開個玩笑,老孫,你別這麼緊張啊。”吳嘉豪擺了擺手,還想伸手拍一拍末世狂人的肩膀,不料卻被躲開。
他也不惱,那張帶着痞氣的臉上依舊掛着嬉皮笑臉的賊笑。
“兩位不願意,那我們也不打擾了,走了!”
一聲令下,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得到了緩解,數百名原本嚴陣以待的混子們,像是提前演練過似的,紛紛熟練的轉身向停在岸邊的木船舢板走去。
不多時,便見數十艘木船舢板在水面上一字排開,聲勢浩蕩的離開。
“還好這傢伙識相,不然今晚就讓他知道厲害。”
見到敵人全都離開,默不作聲的胡樹林終於歇了口氣,憤憤不平道。
作爲護衛隊的隊長,正常情況下,他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和剋制。
否則一旦因爲情緒不穩導致兩方出現摩擦,勢必就要見血。
“我們是來談合作的,不是出來給某個勢力站臺的!”麻辣鐵錘斜眼盯着孫廣民看了陣,斟酌道:“處理好,我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孫廣民頓時尷尬萬分,臉色脹紅點頭道:“兩位放心,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話落,誰也不想在這種尷尬的場合下再多說什麼。
等到兩人又重新回到住宿的地方後,末世狂人這才忍不住道:“怎麼說,要不要今晚直接衝上水馬島,把這傢伙給幹掉?”
麻辣鐵錘猶豫了一下,“沒必要吧?他只是噁心了我們一下?”
“你懂個錘子,商業競爭,往往就是這麼樸實無華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末世狂人在空地來回走了兩圈,愈發覺得自己猜測的沒有問題。
“他既然知道咱們不是夢月領地的,那也有可能知道我們要交易一批武器給天鐵的信息,草,我倒是想兩邊都賣一些武器,賺的匹爆,但關鍵這豪哥不是人啊,給他武器絕對要掀起局部戰爭來,那時候我就成了戰爭販子了,這讓領主知道豈不是要扒了我的皮!”
“你想想,水馬島和天鐵島本來就不對付,天鐵要是有了大批武器哪裡還會害怕水馬的騷擾,這豪哥要是知道了咱們支援天鐵不支援水馬,怎麼會放我們回去?”
“那咱們今晚動手?”麻辣鐵錘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可是我們這兩艘護衛艦上搭載的武器都不太多,沒辦法做到火箭彈洗地啊?”
“嘿嘿,這好辦!我們這艘船出發前我可是親手改裝過,上面有六發垂直單元艦載導彈,誒呀,你怎麼這麼不放心我的技術,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明天咱們走的時候我包給他來幾發爽的”
“今晚就動手!”
木船的甲板上,吳嘉豪的聲音在夜色中迴盪,帶着一絲果決和狠辣。
他轉頭望向後方被陰影吞沒的天鐵島,夜色中島嶼的輪廓若隱若現,像是一頭沉睡的巨獸,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剛剛差點到撕破臉皮打起來的程度,已經讓他徹底確定了一件事。
孫廣民可能真的和這兩人達成了合作,從其背後的勢力買到了一批武器。
而這種合作,無疑給兩方原本就緊張的關係又添了一把火。
他知道,如果今晚不敢動手,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就會越來越不敢動手。
不光是他,願意跟着他的那些混子也是。
這是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較量,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
至於夢月領地的信息.
“幸好沒聽下午那傻X的鬼話,從這兩人壓根就不害怕我拆穿他們來路的表現來看,夢月這消息應該是孫廣民這條老狗放出來混淆視聽的!”
吳嘉豪心中連聲暗罵。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也挺好的,孫廣民好心辦壞事,也沒想到礦島聯盟內還真有來自夢月領地的人,並且對方還恰巧知道了兩方要合作的消息。
否則等到武器真的被運輸給天鐵島,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豪哥,上島我們只殺護衛隊的人,還是那些平民也要”幾個馬仔緊了緊手中的武器,連忙問道。
“草,怎麼有你們這種傻X啊,當然是只幹孫廣民的人啊,幹平民,你他嗎是不是不想活了?”
吳嘉豪伸手,嘴上罵着,狠狠踢了一腳剛剛說話的馬仔。
“我們只幹孫廣民,這礦島聯盟還容得下我們,要是幹平民,信不信其他四個島明天就聯手起來,直接把我們全部剿殺了?”
“豪哥英明!”
幾個馬仔連忙出聲吹捧,不敢再有任何意見。
其實他們也是這麼想的,但晚上打架,混亂起來誰知道哪個是平民啊。
要是放幾把火裡面亂起來,他們哪裡知道該不該對衝出來的人開槍。
算了,不管了,到時候中槍了就自認倒黴好了。
反正到時候推給孫廣民的人就行,死人也沒辦法開口狡辯。
“該死,這就結束了?這豪哥平時看起來這麼橫,怎麼關鍵時刻成了軟蛋?”
“媽的,就這種人還給老大裝逼,真是給他臉了。”
“要不我們僞裝成孫廣民的人,上去水馬島給他放一把火加加料?”
“別吧,吳嘉豪是個軟蛋,他手底下那羣人可不是。”
“怎麼辦,兩邊打不起來,我們這也沒辦法趁亂過去搶船啊。”
“.”
從吳嘉豪帶人圍過來天鐵島碼頭這邊,陸廣印便已經帶人提前蹲好了點位。
只等兩邊爆發衝突,便第一時間趁亂混入碼頭,伺機強奪鐵皮船離開。
然而讓人失望的是,兩邊明明對峙的劍拔弩張,要幹起來了。
結果這豪哥愣是壓住了所有怒火,笑嘻嘻的帶人直接撤退。
而且這撤退也是利索得很,還沒等陸廣印一羣人反應過來,只用了兩三分鐘就走的一乾二淨。
“現在怎麼辦,今晚看起來他們好像打不成了?”老許也在旁邊蹲着,眼神中露出一絲絲失望。
就在剛剛氣氛最緊張的時候,他都已經在幻想着衆人乘着鐵皮船離開的場景。
現在驟然回到了現實,現狀殘酷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不一定,以我打聽到的那些信息這吳嘉豪沒有這麼好的脾氣,除非兩邊剛剛達成了什麼協議,否則他一定忍不下去。”
陸廣印暗暗思量了會,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雖然他傍晚那會說兩方交易的東西是武器,這個情報是編造出來的在炸胡。
但炸胡也得有一定的邏輯,交易武器是他想到最能引發兩方衝突的東西。
根據剛剛的觀察,麻辣鐵錘和末世狂人並沒有進行過多的解釋,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舉動。
從兩邊的氣氛來看,談的應該不是很愉快。
這要是吳嘉豪能忍,除非他不要水馬島了,打算帶着人去另外一片地方發展。
否則絕對不會坐視天鐵島找到了這麼一個合作伙伴,威脅性越來越大。
“今晚我們別回去了,就在這裡守着,我猜他們可能要打個回馬槍。”
將自己代入到吳嘉豪的角度思考,陸廣印很快得出了結論。
“分成三組守夜,每輪兩個小時。”
“好。”
輪流守夜一晚上而已,這對廢土上的倖存者而言完全不是什麼難事。
有很多人在趕路的時候,往往幾天才能睡數個小時。
陸廣印很快安排下去,將前半夜交給老許帶着幾個年齡稍大的人負責,讓有戰鬥力的年輕人先跟着他休息補充體力。
然而一羣人混着淡水吃完乾糧,纔剛剛睡下去沒多久。
大抵是過了凌晨一點,陸廣印便在迷迷糊糊中被老許拍醒。
“快醒醒,好像有情況了。”
“什麼?”
一個激靈,陸廣印連忙坐直身子,朝着老許指着的方向看去。
被黑暗包裹的碼頭每兩百米纔有一個火把,看不清楚水上太遠的東西。
幾個負責執勤的衛隊成員站在避風處,正不斷點頭打着瞌睡。
然而藉着呼呼的江風,陸廣印卻能依稀聽到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好像是船槳拍打在水面上,留下破水聲!
“草,還特麼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