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紅楓葉寄宿學校(十九)“基金會的

第174章 紅楓葉寄宿學校(十九)“基金會的圖謀”

【梅狄娜女士:

我謹代表理事會告知您,我們希望抽調一些孩童進行實驗,期待能借此破解原住民的巫術之謎。

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我們已經發現了太多奇蹟,丟在土裡就能長大的作物、遍地的金銀,無一不爲我們的探索與立足提供了莫大的幫助。

而有種種證據能夠證明,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纔是最大的寶藏。他們對此地曾有過充分的探索,留下過不少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遺蹟,並且很可能研究出了一套與自然——或者說神明——溝通的巫術,能夠自由穿梭於時空,甚至預測和改變未來。

多麼偉大的一種能力!就拿最實際的來說,現在的一些不治之症也許會在未來得到療愈,只要能破解巫術的奧秘,我們能做到的事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巴倫先生:

很抱歉地告訴您,身爲在這片土地上長大的原住民的一員,我並不認爲我們的族羣存在什麼巫術,那不過是對規律的洞察和總結,任何人經過一定時間的訓練都可以做到,並沒有您想象得那麼出奇。

您應該知道,托爾森先生很反感這些關於巫術的傳聞,他認爲作爲先進的文明,必須相信科學……】

【梅狄娜女士:

我想您誤會了一件事,基金會並不完全屬於托爾森一人,理事會內部並不是所有人都贊同他那套短視和極端的理念——在很多決議上我們需要投票選出一個能令所有人都滿意的方案。

我自然知道托爾森的態度,但很遺憾這次理事會並不站在他那邊。他從一開始就輕視原住民的價值,而高估他們的危害,恨不得他們和恐龍一樣立刻滅絕。這無疑是不正確的。

在我看來,原住民是一個有創造力的神奇的種族。我和很多理事都認爲可以嘗試讓他們參與一些實驗,哪怕沒有巫術的存在,解剖和化驗對於疾病的研究來說,依舊有其必要性……】

【巴倫先生:

您應該知道,我們學校直屬於托爾森先生管理。如果您執意要來,我想我會向他彙報您的訴求……】

……

“有兩個死亡點已經明確,在夜裡開燈或者發出聲音會立刻死亡,進辦公室不敲門會被梅狄娜女士秋後算賬。系統界面上那些規則一定要嚴格遵守,容不得一絲馬虎。”

學校三樓,姜君珏踹開了11號寢室的門,卻不進去,目光落在菲利德的屍體上,逡巡兩秒後看向滾落在一旁的手電筒。

他從麻袋裡拿出一根杆子,從外面伸進門裡,將屍體翻了個身。

有玩家驚呼出聲。

只見屍體的後背上,赫然團簇着大片的蘑菇,凹凸不平的菌帽長着毛茸茸的苔蘚,堆在一起像是一捧腐爛的西蘭花。

“毒蘑菇也有了……有人死後會長出花和蝴蝶,有人死後會長出蘑菇,不知道規律是什麼……”

姜君珏說着,折回三樓的樓梯口蹲下,從一塊瓷磚下翻出幾張泛黃的紙頁。

紙頁上用難以辨識的英文手寫體書寫往來的信件。

在被玩家注視兩秒後,這些文字自動被翻譯成他們各自的母語,在系統界面上刷新,變相印證了線索的真實性。

看着沒多少文本量的線索,有幾個玩家目露狐疑之色。

就這麼點東西,至於不隨身攜帶,還專門在三樓找個地方藏起來嗎?

等了兩分鐘,估算所有人都看完書信的內容了,姜君珏將手中的紙頁順手塞到了身邊一個玩家懷裡,又點上一根菸,夾在指間:“各位應該差不多明白這個副本的世界觀了吧?紅楓葉寄宿學校其實是一所收容原住民的孩童的集中營,由一個基金會控制。”

“這個基金會中有一股勢力認爲原住民擁有穿梭時空、預測未來的巫術,想用孩童做實驗,來破解背後的奧秘。”

“梅狄娜女士作爲原住民,一邊爲虎作倀,控制和虐待孩童;一邊又據理力爭,阻止基金會帶走孩子……”

有玩家提出疑問:“原住民要真有巫術,怎麼會被基金會控制住?”

姜君珏沉默兩秒,抽了口煙,吐出一蓬煙氣:“先去檔案室看看,要是找不到有用的線索,二樓還有兩個被封起來的房間。”

……

二樓被水泥封上的小房間中,陳立東拿着一面鏡子舉在眼前,鏡中呈現出姜君珏抄錄下來的書信,字跡不算清晰,但依舊能看出大概。

這自然是周大同傳來的。

從食堂出來後,兩人便兵分兩路,周大同跟上姜君珏,陳立東則趁人少,繼續去破壞封門的水泥。

有昨晚的鋪墊,陳立東只花了十分鐘,便將門切開了一條縫,用鐵棍撬開。

他鑽入房間,只見地面上凌亂地散落着泛黃的紙頁,看上去似乎是實驗檔案。

他撿起幾張破壞不算嚴重的研究起來,入目是大片“預測未來”“掌控時間”之類的充滿科幻色彩的字句,看得他滿頭霧水。

直到收到周大同傳來的那些書信,他才堪堪補全了邏輯鏈。

“這學校果然有深層世界觀,基金會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善人,資助學校只是想拿原住民做實驗……但這也太胡扯了吧?巫術竟然能穿梭時空?”

陳立東自言自語,聲音忽然一滯。

眼前的系統界面上,正快速地刷新出一行行文字。

【尊敬的慈善家先生,恭喜您想起了基金會派遣您來的核心目的】 【身份支線任務已觸發】

【支線任務(必做):尋找治病的巫術】

【支線任務(選做):將“女巫”的屍體帶回基金會】

陳立東自認爲自己早將良心餵了狗,除了他老婆,他誰的命都不在乎。

面對明顯反人類的任務,他沒有生出任何猶豫和疑慮便坦然接受,反正只是個遊戲罷了,現實裡的法律又管不到他。

他收了手中的鏡子,半眯着眼思索:“看字面意思,只要找到女巫就能把兩個支線任務一塊兒解決了……”

……

教室中,齊斯一邊留意張藝妤傳來的畫面,一邊將關鍵詞寫上白紙。

在最後一個字落成後,他看着支線任務一欄【釐清原住民愛心基金會的圖謀】的字樣,不緊不慢地陳述:“原住民愛心基金會中有兩個派別。以托爾森爲首的一派厭惡和漠視原住民,收容原住民孩童是爲了潛移默化地滅絕原住民的種族。”

“以巴倫爲首的一派則堅信原住民擁有一種可以穿梭時空的巫術,希望能通過人體實驗破解巫術的秘密,找到應對疾病的辦法。”

“兩派雖然在細節上有所摩擦,但在大方向上理念相同,都支持收容和圈禁原住民孩童,任他們魚肉。因此,他們一拍即合,共同管理紅楓葉寄宿學校。”

【支線任務(必做)“釐清原住民愛心基金會的圖謀”已完成】

冰冷的電子音不帶感情地響起,第一行支線任務緩緩消散成白點,隱沒於淺灰色的界面。

齊斯看向選做任務,繼續說了下去:“至於身爲‘慈善家’的陳立東,我推測他屬於巴倫一派。張藝妤的選做任務針對的是我,我的任務針對的是他,根據博弈均衡原則,他的任務大概率針對的是張藝妤,也就是‘女巫’。”

在簽訂靈魂契約後,張藝妤在這個副本中的信息對於齊斯來說不再是秘密。

齊斯知道張藝妤是“女巫”,支線任務是完成儀式;也知道在後者眼中,自己是恐怖的“邪神”。

他傾向於認爲,這是卡了bug。

他剛藉助在齊家村生產的罪惡升級了海神權杖,加強了“使你更像一位神”的效果;又越過詭異遊戲的主神拉了一批耗材進遊戲,展露了接近神的權限——

確實從各個方面都像極了邪神。

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這個副本中,作爲NPC或者解法的那個“邪神”。

畢竟,宣稱公平的遊戲不可能設置一個離了某個玩家就無法破解的謎題——至少不會做得這麼明顯。

“陳立東的道具儲備十分充足,相應的武力值也不差,我要想殺死他,只能藉助副本自身的機制……”齊斯的神色古怪起來,“不會又要搞《食肉》副本那種召喚邪神、機械降神的解法吧?”

“召喚邪神的儀式的原材料應該就是童謠裡提到的那些,但具體操作方法和步驟又是什麼呢?”

想不明白的事兒乾脆放到後面再想,齊斯的目光最終落在白紙上“自由穿梭於時空”的短語上。

在禁閉室中,在墓園旁,他兩次出現了幻覺,疑似看到了另一個時空的場景……

已知至少有兩個梅狄娜女士,主線任務是殺死梅狄娜女士……

當前的梅狄娜女士可以輕鬆殺死玩家,是近乎於無敵的存在,副本不可能設計無解的任務……

這個副本不止一個空間,常胥和一名聽風公會的成員身處於其他空間……

解法至此十分明確,只需要穿梭到其他空間,找到比較好對付的一個梅狄娜女士宰了就行。

“那些幻覺真的是提示嗎?會不會只是某種象徵?哪怕那兩處確實是穿梭時空的節點,我要怎麼才能去往另一個時空呢?”

“梅狄娜女士堅稱原住民不會巫術,卻又在最開始告誡學生不許用巫術害人,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以及……哪個梅狄娜女士會比較好對付?”

齊斯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從玩家們的表述來看,他們最先遇見的那個梅狄娜女士同樣不是省油的燈,一句話就將一個玩家關進了禁閉室,並致使其最後在浴室裡慘死。

如果穿梭時空的解謎思路成立,必然會存在一個玩家能輕易殺死的梅狄娜女士,作爲攻破謎題的嘉獎……

那麼,第三個梅狄娜女士會在哪裡呢?

齊斯看了眼命運懷錶,時間正是九點,離十點的集合時間還差一個小時。

他從座位上起身,下到一樓,向記憶中墓園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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