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春闈

沒見面之前,心心念唸的想着見上一面,似乎有許多話要說。等真正見了面,卻又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就這麼看着她,心裡已經異樣滿足。

陳元昭和許瑾瑜對視片刻,才張口說道:“阿瑜,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未婚夫妻了。”

許瑾瑜彎了彎脣角,輕輕嗯了一聲。

“可惜你大哥還沒成親,我還得等上許久才能娶你過門。”陳元昭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遺憾和些微的不滿。

許瑾瑜臉頰微熱,低聲說道:“也不會等很久。大概就是一年左右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等曹縈出了孝期,許徵和曹縈就能成親。接下來,自然就輪到她了。

再不情願也得等。

陳元昭也不再說什麼了,轉而說起了許徵的事:“還有半個多月,春闈就要開始了吧!”許徵前世就在春闈中大放光彩中了探花,這一世說不定能考個狀元。

這些話不用說出口,許瑾瑜自然能心領神會:“大哥一直閉門苦讀,一心準備春闈,今年考中一甲前三應該沒問題。”

陳元昭點點頭:“殿試之後,我替他謀一個好官職。”

許瑾瑜也沒有矯情的推辭:“那就勞你多費心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這句話在什麼時候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有陳元昭暗中相助,許徵今生的仕途總該順利一些。

至少,眼下秦王是不會打許徵的主意了。

想到秦王。許瑾瑜不免想到了另一件極要緊的事:“太子是不是就快離開京城了?”

山東去年鬧了災荒,朝廷撥糧賑災,卻被貪墨了大半。致使民不聊生起了匪亂。皇上勃然大怒。特意派太子親往山東巡查安撫鎮壓亂民。

後來,太子“遇刺身亡”,秦王也受了“重傷”,此事震動朝野。也因此拉開了幾個皇子爭奪皇位的序幕。

以秦王的勃勃野心,這一世絕不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陳元昭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沉聲道:“山東鬧了災荒,皇上讓戶部撥錢糧賑災救濟。秦王主管戶部。早已暗中做了手腳。山東的民亂也絕不是偶然,目的就是爲了將此事鬧大,惹來皇上的滔天之怒。再利用此事引太子出京城!不過。山東那邊的民亂暫時還沒鬧開來,也沒驚動到皇上。大概還要再有兩三個月。”

太子身邊侍衛衆多,出入惹人注目。秦王絕不敢在京城對太子動手。出了京城就不一樣了。只要安排妥當,就有一舉除掉太子的機會

前世秦王甘冒風險。對太子動了手。這一世。有了知悉內情的陳元昭,秦王的陰謀豈能得逞?

許瑾瑜想了想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幫太子保住性命順便揭破秦王的陰謀,太子就能坐穩儲君之位。楚王也就沒機會再坐上龍椅。

可這麼一來,陳元昭想報仇也不可能了。太子再感激他,也絕不可能坐視他對付楚王。

還有一個選擇,就是順水推舟的坐看太子被殺。然後秦王勢力大盛,在未來的兩年裡風光赫赫,無人能及。再坐等魏王出手揭破秦王的陰謀

陳元昭會選擇哪一條路?

陳元昭顯然早已有了謀劃。輕描淡寫地應道:“我一切早有安排,你不用擔心。”

早有安排?

許瑾瑜心念電閃。迅速的接過話茬:“你已經私下向魏王投誠?”

太子和楚王是親兄弟,陳元昭要對付楚王,根本繞不開太子。所以,陳元昭不會站在太子那一邊。秦王野心勃勃,又對許徵虎視眈眈。陳元昭也不會輔佐秦王繼位。那麼,剩下的選擇只有一個。

暗中投向魏王,全力輔佐魏王繼位。

身患腿疾的魏王,韜光養晦多年,平日極少在人前露面,幾乎是快被人遺忘。可生在帝王家,又豈有不渴望坐上龍椅的皇子?

魏王隱忍多年,暗中蒐集秦王刺殺太子的證據,一舉扳倒秦王。顯然也是心思深沉心狠手辣之輩!

陳元昭幫助魏王繼位,魏王自然不會憐惜楚王的性命。無需陳元昭親自動手,魏王就會除掉楚王。

許瑾瑜想通這一些,心思霍然明朗:“投靠魏王,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不過,魏王也不是什麼善茬,你可得小心一些。”

陳元昭前世全心輔佐楚王對付魏王,最終卻死在楚王手裡,焉知魏王是不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人?

陳元昭意味難明地扯了扯脣角:“放心,該怎麼做我心中有數。”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皇位爭鬥是何等的殘酷!也沒有人比他清楚太子秦王魏王楚王的性情脾氣!

要報仇雪恨,絕不是短期之內能做到的事,絕不能急躁冒進。需要的是隱忍等待,靜待最佳的時機出手

許瑾瑜擡眼看過來,柔聲叮囑:“不管怎麼樣,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只有保重自己,才能報仇雪恨!

陳元昭看着那雙滿懷關切溫暖的眼眸,心中涌起一陣暖意:“我還沒娶你過門,哪裡捨得鋌而走險。”

門外響起了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聲。

那是許徵的聲音,顯然是在提醒陳元昭該離開了。

陳元昭看了許瑾瑜一眼,低聲道:“我得走了。以後有空了再來看你。”

許瑾瑜心中依依難捨,面上卻展顏微笑:“你有大事要做,一定忙的很,不用總惦記着我。”頓了頓,又輕輕道:“子熙,我等着你來娶我。”

陳元昭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鄭重的點了點頭,深深的凝視許瑾瑜一眼,終於轉身離開。

許瑾瑜默默地注視着陳元昭的身影離開。然後在原地站了許久。

直到初夏低聲提醒:“小姐,姑爺已經走了很久了。”

許瑾瑜這纔回過神來,有些羞惱的白了初夏一眼:“我和他還沒成親,你怎麼能叫他姑爺。”

初夏眨眨眼,一臉無辜地應道:“反正遲早是要這麼稱呼的,早些改口早些適應嘛!”

許瑾瑜生氣不是,不生氣也不是。又瞪了初夏一眼,才轉身進了內室。

初夏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小姐分明也是樂意她喊姑爺的,不過是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日子過的飛快。一轉眼就到了春闈開考的日子。

許瑾瑜早已爲許徵準備好了考試用的木箱,臨行前又特意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對許徵笑道:“大哥,今日你去參加春闈,讓趙管家和娘送你。我就不去了。”

今日參加春闈的舉子不知有多少。她已經定了親事。不宜再拋頭露面。

許徵嗯了一聲,習慣性的舉手摸了摸許瑾瑜的頭:“你安心在家裡待着,我很快就考完回來了。”

爲了這一天,這幾個月來,他幾乎沒出過家門,每日在家中溫習四書五經練習時文到深夜。

對這次春闈,他是志在必得。

看着許徵沉穩又飽含自信的臉,許瑾瑜心裡一陣快慰歡喜。

許瑾瑜送了許徵上馬車。目送着馬車遠去後,纔回了屋子。

這些日子她爲許徵做了兩身新衣鞋襪。想着陳元昭的生辰就在下個月,又替陳元昭做了身新衣。

陳元昭喜穿深色的玄衣,身上幾乎沒穿過別的顏色。許瑾瑜並未挑別的顏色,依舊做了玄色衣衫,又精心在衣襟處用暗色絲線繡了一隻雄鷹。

這樣的女紅十分考驗眼力和繡藝,許瑾瑜雖然精於女紅,卻也足足花了十幾日功夫,纔將雄鷹繡好了。

雄鷹展翅欲飛,透出凌厲逼人的霸氣,一雙鷹目特意用了暗金色的絲線,在光線暗處看不出來,到了陽光下才閃出奪目的光華。因爲有了這雙銳利的鷹眼,整隻雄鷹頓時鮮活起來,似隨時會一飛沖天。

初夏和芸香看在眼裡,不由得嘖嘖稱讚不已。

“小姐,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初夏笑着誇讚:“這隻雄鷹繡了眼睛之後,栩栩如生,又神氣又威武,就像姑爺給人的感覺一樣!”

初夏稱呼起姑爺來越來越順溜。這和主子的默許縱容自然不無關係。

芸香也忍不住在讚道:“奴婢還從未見過這般精妙的繡藝。將軍見到這身新衣,心裡不知會怎樣歡喜呢!對了,小姐既是爲將軍做了衣服,不如再做一雙鞋子,到了將軍生辰那一日,一起送給將軍。”

在她們兩個面前,許瑾瑜也未忸怩作態:“衣服的大概尺寸我心中有數,做鞋可不一樣,總得要具體的鞋樣子才行。”

芸香立刻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奴婢這就讓人送個信給將軍。保準今晚之前鞋樣子就會送到小姐的手裡。”

“送禮物講究的是驚喜,這樣豈不是提前告訴姑爺小姐爲他做衣服鞋子了麼?”初夏眼睛滴溜溜一轉,立刻又了主意:“不如找個侍衛回安國公府,將姑爺的舊鞋悄悄偷一雙過來。小姐照着姑爺的舊鞋做一雙新鞋就是了。”

許瑾瑜失笑:“就你鬼主意最多。”

初夏洋洋得意的笑道:“這怎麼是鬼主意。奴婢這是爲小姐排憂解難。”

許瑾瑜被逗得莞爾一笑,卻沒反對。

芸香心領神會,立刻去找了個侍衛來,低聲吩咐了一番。侍衛領命而去。

到了晚上,許瑾瑜的眼前就多了一雙舊鞋

隔日,許瑾瑜便開始做鞋。

做鞋比做衣服更費事,別的不說,單隻納鞋底便是極耗費時間精力的事。而且,這鞋底怎麼做也很有講究。要針腳細密,做出來的鞋纔會結實舒適。想做的好看,就更要花心思了。

好在許瑾瑜多的是時間和耐心。

等她做完第一隻鞋的時候,許徵的春闈考試也結束了。

許徵昏天暗地的睡了兩三日才恢復了力氣精神。考完了春闈等着放榜的這段時間,許徵也沒閒着,先去拜訪了座師兼未來的岳父,之後每日去赴同年學子的邀約。

等許瑾瑜將第二隻鞋做完了,也到了放榜的日子。

許徵一大早就去看榜了。

鄒氏和許瑾瑜待在府裡等着。比起秋闈時的焦灼不安,此次春闈鄒氏要從容多了。秋闈解元,考中春闈是沒什麼問題的。只看名次高低罷了。

秦王危機解除,許徵又定了門好親事。鄒氏的心事已經去了大半,滿心歡喜的期盼着許徵春闈考個好名次。

許瑾瑜今日自是沒心情再做女紅,和鄒氏一邊閒聊一邊等着。

“大小姐!大喜大喜!”趙老管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報喜:“外面有官差來報喜了,徵少爺考了春闈第一。”

許徵竟然又考了第一!

鄒氏大喜,忙笑道:“快些給雙倍的賞錢!”

趙老管家精神抖擻的應了一聲,又邁着輕快的步伐匆匆出去了。

“太好了,瑾娘,你聽到了沒有,你大哥考了春闈第一。”鄒氏情緒激動,又笑又哭,幾乎語無倫次:“你爹在天之靈知道了,不知會有多高興”

許瑾瑜也是一陣驚喜。

她早知道許徵會在此次春闈中大放光彩,卻也沒料到他竟考了第一名會元。

按着此時的科舉慣例,春闈考中的所有人還要再參加殿試,由皇上親自主考。春闈進士都是天子門生,最是清貴。不過,只有春闈前十的試卷能有幸入皇上的眼,一甲的名次也由皇上親自定奪。

許徵考了第一,也就意味着他一定能進一甲前三。只要殿試上不出差錯,被點中狀元的機會也是極大的。

鄒氏喜極而泣,情不自禁地掩面哭了起來。

許瑾瑜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笑着用帕子爲鄒氏擦拭眼淚:“娘,大哥考了春闈第一,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應該笑的合不攏嘴纔對。怎麼倒哭起來了。”

鄒氏吸吸鼻子,展顏道:“你說的對,這樣的喜事,我可不能哭。我這就去命人準備賞銀,人人都沾點喜氣。”

許瑾瑜抿脣一笑:“娘可別忘了我。”

鄒氏被逗的笑了起來:“好好好!給你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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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哥:妹妹和未來妹夫秀恩愛,曹妹妹在哪裡?

曹姐姐:在哪裡,我們也秀給他們看,恩哼?

陳二:你妹妹已經是我的人了,大舅兄,秀秀更健康!

陳元青:你們當我是佈景板?

秦王:有我呢?許哥哥我想和你秀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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