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甚至想給她弄一副黑絲

第145章 我甚至想給她弄一副黑絲

“公子如今領禁軍校尉之職,常伴陛下左右,請問可知陛下有確立太子之意?”

胡亥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地搖了搖頭。

“應該——好像沒有吧……”

他雖然領了禁軍校尉的職務,能時常見到始皇帝,但每日裡也就陪着說會兒閒話,偶爾陪着始皇帝吃頓飯,至於其他,完全插不上手啊。

所以,酈食其問起這個,他是真有些不太好說。

酈食其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接着又問。

“皇長孫殿下大婚在即,陛下可有召回長公子之意?”

胡亥繼續一臉茫然。

酈食其:……

感情你去做這個禁軍侍衛,也就做了個寂寞啊!

不過,他心中卻也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無他,如今始皇帝的衆多子嗣中,最有希望被立爲太子的,莫過於長公子扶蘇和這位不成器的十八公子。

對於長公子扶蘇,若是始皇帝心中有鬆動的意思,皇長孫這次大婚,就是讓這位返回咸陽的最好藉口。在這種大事上,始皇帝若是心中有了決斷,大概也不會刻意去瞞着這位十八公子。

既然胡亥完全不知道,那十有八九,始皇帝心中壓根就沒有這個念頭。

所以,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始皇帝到現在爲止,心中還沒有任何的決斷。給皇長孫殿下定親,也未必就是對長公子的扶持,更有可能,就是單純地對那位皇長孫的寵愛。

“所以,公子到底慌什麼——”

酈食其笑了笑。

“依我來看,此次皇長孫大婚,陛下定然不會召回長公子,連嫡長子大婚都不能回來——”

酈食其嘴角上挑,眼神中有一種莫名的神采。

“公子以爲,朝中諸君會怎麼想?”

胡亥聞言,不由眼睛一亮,看着一副智珠在握架勢的酈食其,眼神頓時熱切起來。酈食其雲淡風輕,身軀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意態閒適地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才笑吟吟道。

“所以,公子稍安勿躁,只需要再過些時日,那些首鼠兩端,依然在觀望的人就會知道,長公子已經徹底出局——到時候,他們自然會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胡亥大喜!

妙啊!

“我得先生,實如虎添翼啊——”

酈食其聞言,眼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乾笑着拱了拱手。

“公子謬讚了……”

……

太尉府。

聽到皇長孫與通武侯府定親的消息,尉繚子有些無奈地癟了癟嘴,看着自家兒子尉域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可惜,老夫沒有生一個好兒子啊……”

尉域:……

所以,人家皇長孫訂婚跟你有沒有好兒子有什麼關係!

看着自家兒子依然一臉木訥茫然的樣子,尉繚子想要說話的心思都沒有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滾,滾,滾——你但凡有伱閨女一半的機靈,老夫看重的孫女婿,也不會被王翦那老匹夫搶去……”

尉域:……

乾脆利索地起身就走。

唉,生的閨女太聰明也是個麻煩,自從有了閨女,自己在老爺子跟前就徹底失寵了。

“你又拿域兒說道——”

尉域一出門,老伴就忍不住抱怨。

“域兒雖然資質平庸了些,但他性格溫和,待人和善,又懂得孝敬父母的道理,你平時不還是經常說,你一生,已經位極人臣,耗盡了我們尉家的氣運,後世兒孫若是平庸些,到也算是一種福分嗎……”

尉繚子苦笑着嘆了一口氣。

“說是這樣說,可若是有可能,誰不想爲後世子孫再爭百年的氣運呢……”

說到這裡,尉繚子看着已經白髮蒼蒼的老伴,耐着性子解釋道。

“陛下這麼急着爲殿下向王家求親,看起來,距離殿下出兵匈奴的日子不遠了……”

尉繚子的夫人跟尉繚子一起生活了一輩子,自然知道自家老伴的言外之意。陛下此舉,未必是要讓長公子府與通武侯府聯姻,而是單純的想要讓皇長孫殿下成爲王家的女婿。

讓整個的王家,爲皇長孫殿下的出征保駕護航,爲皇長孫的出征再添最後一張護身符。

殿下出徵匈奴,有王賁這個丈人和扶蘇這個親爹帶着五十萬大軍在後方坐鎮。匈奴大軍主力,即便是有心,也不敢妄動。

而且,萬一事有不洽,兩人也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這也是今天尉繚子忽然又DISS自家兒子的原因。

自己也算是一代兵法大家,又高居太尉之職,兒子但凡爭氣一點,哪怕是不能學到自己的衣鉢,能做到蘇角那種程度,能單獨鎮守一郡。

陛下都未必會讓皇長孫與王家聯姻。

王家已經太強了!

單純從政治的角度而言,他尉家才子最好的選擇。但,誰讓自己家兒子不成器呢……

這是尉繚子家裡。

至於蒙家,反應就單純多了,蒙武沒事找事地逮住蒙毅又罵了一頓。

狗東西,但凡長點志氣,給老夫生個孫子,哪有王翦那老匹夫囂張的份兒!

當然,對於皇長孫趙郢娶王家孫子這件事,也有開心的,比如眉縣孟西白三氏。

聽到這個消息,孟西白三氏的族老,特意聚在一起,喝了一場小酒。

“妙哉,來,爲殿下賀——”

白奮興致勃勃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沉寂多年,也許又到了孟西白三氏重新崛起的時候了。

西乞泓看着喜形於色的白奮,不由笑着打趣道。

“當日陛下帶殿下來的時候,可就數你最爲猶豫……”

白奮聞言,不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當時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也,殿下是怎麼練兵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又得了王家的支持,殿下想不崛起都難……”

說到這裡,白奮臉色漲紅,兩眼發亮地看着其餘兩人。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們孟西白三氏,若是想有所作爲,我想到了我們該拿出點誠意的時候了……”

西乞泓和孟慶不由相互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意動的神色。

……

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講,就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了。

仁而愛人,謙虛有禮,有長公子之風的皇長孫殿下要定親了,自然是喜大普奔的一件大事。

尤其是在這次雪災中受到了皇長孫趙郢和通武侯府恩惠的百姓,更是奔走相慶,在他們看來,兩個這麼好的人能走到一起,那自然是天作之合,沒有什麼比這更合適的了。

所以,消息傳出來自之後,甚至有不少百姓,到門前祝賀。

也沒什麼值得說出去的賀禮。

有偷偷在長公子府門口放一籃子雞蛋的,有在長公子府放一隻老母雞的,有人拿不出這些,只是納了一雙鞋墊,送了一雙布鞋……

但架不住人多啊。

門口的侍衛攔都攔不住,到最後,看着府門前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風中凌亂。

到最後,還是聽到消息的女主人羋姬從府裡走出來,對這些百姓再三道謝,讓人幫這把東西仔細收起去,又攔住人,一一回禮了,這纔算告一段落。

回禮很豐厚,遠超了自己送出的賀禮。

但正因如此,很多心中感念皇長孫恩德的百姓反而不好意思再去府門前送賀禮了。但皇長孫仁厚慷慨的名聲,卻反而傳得更廣,更深入民心了。

長公子府。

看着羋姬頭頂忽然大漲的命格,許負不由陷入了沉思。

長公子夫人命格中纏繞的黑氣,不僅直接褪去了大半,而且變得愈發不可推測起來。

所以,所有跟長公子這個充滿變數的命格有糾纏的人,命格也都會變得不可測嗎?

比如自己那位便宜的師兄……

章臺宮。

聽到黑說起長公子府門前的熱鬧和百姓對趙郢的推崇,始皇帝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同樣是仁而愛人,性情寬厚,自家這個孫子,比自己那個倒黴兒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扶蘇,頂對就算是婦人之仁,迂腐拘泥,自己這位孫子纔是真正的大智慧。

不說別的,單看咸陽城內,百家的反應就能看出端倪了。

扶蘇的時候,幾乎與淳于越這些儒家學徒打成一片,動輒孔孟,言必稱仁。到了趙郢這裡,儒家、墨家、道家、農家,甚至是被他折騰的欲仙欲死的方家術士,都紛紛登門道賀。

而趙郢對他們的態度,也與扶蘇單純的禮賢下士不同。

他禮賢下士,但手段卻霸道凌厲,所有人,都只能爲之奔走效力。

兩者之間,不可以道里計!

但作爲這門親事的當事人,趙郢卻因此遭遇了新的小煩惱,要訂婚了,按照大秦的風俗,他反而沒辦法偷偷去見王南了……

不得已,他只能再次剽竊了前世一首膾炙人口的小詩,用毛筆寫好,然後又讓人專門的裝裱起來,給王南送了過去。

穿越之後,他真的很少寫詩。

一是因爲,到了他這個身份地位,早已經過了需要剽竊前世的詩詞經典,來爲撐門面的階段,二是,對於他來講,寫這些,未必能在始皇帝面前討喜。

所以,這些詩詞,只能偶爾拿來哄小姑娘們開心了。

就比如現在。

通武侯府,後花園,看着趙郢讓人送來的這首小詩,王南臉色羞紅,眼波流轉,眉宇間竟是盈盈的春意。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

所以,才幾日不見,就已經忍不住想我了嗎?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羞人的畫面,王南忍不住俏臉飛紅,輕唾了一口,在前來送字畫丫鬟異樣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收起字畫,一溜煙地躲到自己房間裡去了。

然後,不等丫鬟反應過來,又從房間裡快步走出來,紅着臉把一個精緻的香囊塞到丫鬟的懷裡。

“這是,這是給殿下的回禮……”

說完,轉身飛也似地逃走了。

……

然而,人家的悲歡並不相同。

就在王南陷入到即將與心上人比翼雙飛的幸福當中的時候,原本已經因爲趙郢親自救災,而變得友善了許多的李姝,忽然間就又翻了臉,重新恢復了剛認識時候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趙郢不由大喜。

嘿——

依然是熟悉的風格,熟悉的味道。

霸道女總裁嘛,這套路我懂。

心中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想給這位傲嬌的姑娘,設計一套黑絲……

不過,沒敢,怕這姑娘徹底暴走。

怎麼說呢,畢竟自己和李信是軍中同僚,身爲一位叔叔輩的長輩,總不能欺負自家大侄女不是。

……

皇長孫定親,即將迎娶通武侯府嫡女的消息,傳到沛縣的時候,劉大亭長正忙着準備迎娶呂家姑娘呂雉的大事。

好歹算是明媒正娶,正兒八經的兒媳婦。

雖然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很不待見,但劉老太翁還是幫着操持起了這樁婚事。

納彩。

問名。

納吉。

……

一系列的流程走下來,折騰的劉大亭長飄飄欲仙,連去曹寡婦那裡折騰的心思都沒有了,所以,索性把所有的問題都扔給了自家老爹和大哥二哥,自己藉着公幹的名義,跑到縣裡去找幾個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此時。

正在武負和王媼酒館中,與縣主吏掾蕭何,縣獄掾曹參,發小兼跟班盧綰喝酒的劉大亭長,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忍不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捋着自己鬍鬚上的酒漬,有些羨慕地罵了一句。

“真他孃的——憑什麼皇長孫就能娶通武侯府上的嫡女,我劉季只能娶一個破落戶家的閨女,等老子以後有了本事……”

話沒說完,被一旁的蕭何給笑着攔了回去。

“怎麼,娶了呂公家的閨女還埋沒了你?要不是呂公把閨女許給你,你現在還打着光棍呢……”

劉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也知道,蕭何這是好意。

所以,撇了撇嘴,直接喝酒,很識趣地沒再提這一茬。

畢竟,自己剛纔的話,要是傳到呂公家裡,說不得平白又要生些是非,他可是知道,對於這樁婚事,純粹就是呂公那老東西發了邪,認爲自己以後貴不可言,硬是做了主。

據說,自家那位丈母孃和小媳婦兒,甚至是小姨子,對這門婚事都頗爲牴觸。

真是人比人該死。

人家娶了通武侯府上的閨女,普天同慶,自己娶一個來避難的人家的閨女,都不情不願。

淦!

不就是有一個好大父,換了老子,老子也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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