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胡亥:我不應該在這裡
盧綰就不會管這些,三十多歲了,村頭的寡婦都沒混上一個,老母豬看着都覺得俊俏,哪有那麼多矯情!
有那功夫,不如啃幾口樊噲那狗日的做的狗肉。
得勁兒!
曹參和蕭何則在那裡繼續談論皇長孫趙郢即將迎娶王家嫡女的事兒。
“蕭兄,你說當今這位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已經把長公子驅逐到了上郡,而且看着也沒有想要鬆開讓他回來的意思,卻偏偏對這位皇長孫寵愛有加,不僅給他牽線搭橋,讓他跟孟西白三氏混到一起,現在還讓他娶了這王家的閨女……”
曹參端着酒杯,滋溜抿了一口。
笑着罵道。
“這狗皇帝,不會是異想天開,想跳過兒子,把這個孫子直接立成太子吧……”
話沒說完,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忍不住笑了起來。
蕭何瞥了一眼,笑得險些嗆着的曹參,端着酒杯的手頓了頓,忽然意味深長地道。
“就算如此,又有何不可……”
曹參:……
目瞪口呆。
這一下,連劉大亭長和盧綰都不由停下手上的動作,挑着眉看了過來,劉季更是笑罵道。
“姓蕭的,你是在危言聳聽,胡說八道,哪有老子的江山讓給孫子的?照你這麼說,那位十八公子還不得造反啊——反正要是換了我,老頭子敢這麼幹,老子就得鬧騰鬧騰……”
蕭何也不說話,看着他就呵呵。
有本事,伱別在這裡吹牛皮,回家找你家老頭子說道說道去,這些人又不是沒見你家老頭子收拾過去呢,擱這裡裝呢……
“你的婚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聽到蕭何問起這個,劉季大咧咧地一揮手。
“還能怎麼樣,還不就那樣——”
一旁的曹參笑着打趣了一句。
“呂家那位姑娘我可是見過的,雖然生得年輕貌美,一身貴氣,但我瞧着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你這麼囂張,小心娶後被媳婦收拾得下了不牀……”
一衆人不由哈哈大笑。
就連武負和王媼兩個人,都在一旁賠笑。
對於這些黃腔,劉大亭長照單全收,毫不客氣地反罵回去。
“當老子像你似的軟腳蝦——”
劉大亭長一邊罵,一邊隨手撈起一根煮熟羊排,剛送到嘴邊想啃,忽然又停了下來。
“你莫要只顧着說笑我,你的事怎麼樣了,那個該說的老東西有沒有又刁難你——你要是氣不過,告訴哥哥,我晚上找幾個人,去找他的麻煩……”
聽劉大亭長問起這個,曹參苦笑着放下酒杯。
“算了,你莫要生事,那狗官鐵了心想的要爲自家小舅子騰地方,我若是不走,早晚會更加難堪——”
說到這裡,曹參忍不住唾了一口,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老子也受夠了那狗官的鳥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等喝完這場酒,老子就回去請辭……”
劉大亭長啪地一拍桌子。
“敢欺負我劉季的兄弟,老子一定要讓他好看……”
“對,老子晚上就去往他們家裡扔磚頭……”
盧綰也一臉憤然。
“劉季,你再過幾日就要迎親了,這婚事不想辦了是吧……”
蕭何見這兩個一唱一和地在那裡擺活,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他是真擔心這倆喝點小酒,腦子一熱,去給那位縣尉上點眼藥水。
到時候,就算是自己也幫不了他們。
劉大亭長聞言雖然罵罵咧咧,一臉的不以爲然,不過卻再也不提去找那縣尉麻煩的事兒。蕭何轉頭看向一旁的曹參。
“曹兄,可有了去處……”
曹參苦笑着搖了搖頭。
“我小小一個獄掾,無權無勢,又不認識什麼達官貴人,能有什麼去處?不過,左右我不像簫兄,有家室之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走得那裡算哪裡唄,權當是去遊學了……”
蕭何聞言,沉吟了一下。
“我覺得,或許你可以去咸陽,到那位皇長孫殿下那裡試試運氣……”
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蕭何笑着解釋了一句。
“那位皇長孫剛剛開府建牙,正是用人之際,而且他招募人才,與別人不同,不管身份,不問出身,唯纔是舉,曹兄有大才,必然能有一席之地……”
“姓蕭的,你前段時間,不是還說,咸陽乃是是非之地,天下恐怕大亂將起嘛,怎麼忽然又勸曹參去投靠那位什麼皇長孫……”
劉大亭長有些不解地看向蕭何。
蕭何怔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
“此一時,彼一時,那位皇長孫,上有陛下寵愛,下有孟西白三氏和蒙家的支持,如今又即將迎娶通武侯府上的嫡女,大勢已成——那位陛下恐怕已經有了別的心思,這天下何去何從,恐怕不好說了……”
聽蕭何這麼分析,曹參頓時下定了決心,緩緩地點了點頭。
“好,那就聽簫兄之言,明日一早,曹某就動身北上,前去咸陽——到時候,就不去與各位告別了……”
說到這裡,曹參看向一旁的劉大亭長,拱了拱手。
“恐怕曹某不能來參加劉兄的喜宴了,還請劉兄莫要見怪……”
說着,從懷裡摸出幾十枚大錢,拍到劉季的手中。
“這些,權當兄弟的一些賀儀……”
劉季瞥了他一眼,罵罵咧咧地推開了他的手臂。
“老子差你三瓜倆棗?都給老子收起來……”
說着,摸了摸身上,最後乾脆把兜裡一掀,嘩啦啦,把兜裡的銅錢倒了個乾乾淨淨,望着稀稀落落的幾枚秦半兩,臉上不由微微有些尷尬,旋即扭頭看向一旁的盧綰。
“把你身上的錢都給老子拿出來,等老子有了錢還你……”
盧綰二話不說,也學着劉邦的架勢,把自己身上的錢倒了個乾淨。
兩個人湊起來,雖然也不過五六十錢,但好歹比剛纔好看了些。
劉季把桌子上的銅錢,不由分說,往曹參跟前一推。
“拿着,路上當盤纏——等老子下次到咸陽出差的時候,再去找你喝酒……”
……
趙郢此時,並不知道,又有一位在後世足以做到宰相的人才,要前來投奔自己,此時,他正在少府左司空鳩那裡興致勃勃地打量着一副烏光油亮的盔甲。
這幅盔甲,與大秦尋常的盔甲不同,除了臉上鏤空的面罩之外,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包裹在鐵甲之中。
此時,司空鳩正一臉自得地介紹着自己的得意之作。
“這份盔甲,乃是老朽爲殿下專門設計,採用了包括天外隕鐵在內的多重珍惜材料,堅固無比,可抵禦三石強弓,尋常刀劍,幾乎不可傷其分毫……”
趙郢也不由面帶喜色。
這正是自己想要的盔甲啊——
在這個時代,穿上這個,簡直就是個移動的堡壘,無解的存在。
司空鳩正說得興致勃勃呢,忽然覺得有人拽自己的衣袖,低頭一看,卻見自家小徒弟,正在拼命地衝自己使眼色。
頓時就不樂意了。
事無不可對人言,老夫心懷坦蕩,光風霽月,你在這裡拉扯啥呢,落在皇長孫眼裡,還不得以爲我司空鳩做了什麼手腳!
“有話直說!”
小徒弟看了看一臉不快的師父,又看了看正微笑着看着當即的皇長孫殿下,咬了咬牙,把心一橫。
“師父,您這盔甲一百多斤……”
不管了,今日要是不說,恐怕師父能直接把自己踢出師門。
小徒弟話語一落,司空鳩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然後有些心虛地偷偷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皇長孫。當時只想着按照皇長孫的要求,打造一件全方位無死角,防禦性能良好的盔甲了,然後就忘記了重量的問題了。
一百多斤的盔甲。
正常的人,誰穿這個?
到戰場上,都不需要敵人砍了,自己跑上一圈就自動累死了。
忽然,趙郢就想起了自己那杆五百多斤的天龍破城戟,心裡忽然就覺得這盔甲一百多斤也挺正常的。
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腦子本來就有坑的夯貨,心中能有什麼逼數。
伸手掂了掂,覺得重量也還行。
“沒事,先幫我穿戴上試試吧……”
司空鳩和自家小徒弟,忙前忙後,累得一頭大汗,這才勉強幫趙郢把這套新鮮出爐的盔甲給披掛上。
趙郢活動了一下,重量幾乎沒有什麼感覺。
關節之處的設計,也十分精妙,隨手操起一根長棍,揮舞了一套戟法,絲毫不影響動作的連貫性。
忍不住衝着一旁觀看的司空鳩挑了個大拇指。
“好盔甲,厲害——”
師徒二人,頓時大喜。
如今的司空鳩已經算是朝廷掛了號的官吏了,又不在自己的名下,所以,趙郢也不好封賞他,只能讓人送了幾十匹綢緞,好十幾罈美酒,表示感謝。
然後,又給少府史祿打了個招呼,讓他幫着爲這位腦子有點不太正常的鍛造師記上了一份功勞。
這才把盔甲收起來,放在馬背上,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古代的盔甲,一般都是臨戰的時候,有專門的人負責穿戴,而平時都是有騾馬專門拖放。
不然,幾十斤的東西批在身上,對戰士們體力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當然,這些小瑕疵,在趙郢這裡就不算存在。
百十斤的盔甲怎麼了?
完全都不是事!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覺得還可以更重些。
……
回到府上。
趙郢非常意外地見到了一個老熟人,在牀上躺了多日的前中車府令趙高下牀了。
正拄着柺棍在院子裡監督自家趙起練劍。
見趙郢過來,趕緊躬身施禮。
“小人見過殿下……”
趙郢淡淡地點了點頭。
“我二弟的劍術和法學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他在儘量地剋制自己心中想要隨便捏死這位的衝動。
在趙高的內心的罪惡還沒有開始實施之前,這位趙高到目前爲止,還是始皇帝身邊曾經最得力的助手。
謙遜謹慎,一絲不苟,從不越禮,讓人挑不出半點的錯處來。
若是一不小心捏死了,恐怕很難對外界交代。
甚至,別說外界,就連自家阿媼和這位傻愣愣,一臉呆萌的弟弟,都得跟着抱怨自己。
“老奴明白……”
趙高低着頭,不敢看趙郢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在某個瞬間,他甚至有了一種可能隨時會被這位皇長孫殿下隨手捏死的錯覺。
“大哥,趙師學識淵博,劍術精湛,十分用心……”
見到自家大哥回來。
趙起收起長劍,一臉興奮地湊了過來。
趙郢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好好學吧——”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心中想得卻是,我怎麼找個機會,把趙高這狗賊弄死。
不弄死,心裡總是覺得不安穩。
時間,一晃眼,十幾天就過去了,而趙郢的婚事也進行到了納彩和問期的階段。
到了這個階段,新郎就不能再無所事事,自己在一邊做壁上觀了。
而就在這時,黑冰臺那邊,也傳來了始皇帝和趙郢期待已久的消息。
隨着第一批書籍送到山東各郡縣,那些六國餘孽終於坐不住了。
爲了防止這些書籍流向民間,於是,他們果斷地相約出手,把那些書籍收購了個乾乾淨淨。
只此一項,大秦朝廷盈利數十萬錢!
暴利!
雖然說是便宜出售,但奈何這個時代的書貴啊,不說別的,單就那些書簡和竹簡,想要製作出來適合書寫的程度,就需要花費不小的精力,然後還需要用牛皮把這些書簡都串連起來……
就算是如此,那前提還得是你有地方去抄。
所以,哪怕是說是價格便宜,跟後世的書籍比起來,也貴了不知道多少。
隨着這個消息傳回來的,還有大秦說書人的情況,隨着由儒家弟子和墨家學徒爲主力組成的大秦說書人,走向如民間,親自推廣《鑄軍魂》,解說大秦政策,已經事實上擺爛了很久的輿論引導工作再次啓動,而且幾乎不可阻擋。
得到這個消息的祖孫二人,不由相視大笑。
“成了,大父,我們似乎可以考慮下一個環節了……”
趙郢臉上全是笑意。
始皇帝心中也十分舒暢,一想到那些一直以來像老鼠一樣,躲在暗處給自己添堵的狗東西們,知道真相後臉上那震驚憋屈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放聲大笑。
“哈哈哈……”
……
聽着大殿裡時不時傳來的爽朗笑聲,胡亥就覺得很扎心。
所以,我來當這個禁軍校尉是幹啥滴?
PS:各位親人,如果您想養書,請給個自動訂閱啊——追訂再掉下去,心態都要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