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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內心深處,對於漢八旗能否與靖邊軍銃炮對戰,皇太極仍然保持猶豫與惶恐,不過在清國中,能給靖邊軍大規模殺傷的,除了烏真哈超炮營與漢軍銃兵,己經找不出別的優良炮灰,只能趕鴨子上轎了。
那日靖邊軍火炮的犀利表現,也給皇太極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靖邊軍防間頗嚴,直到現在,清國細作,也未能得知他們的火炮發射秘技,不過按孔有德的佈置,大清炮營,還是可以發揮優良戰力的。
清國君臣,細細謀劃此次決戰,情報所得,小淩河邊的吳三桂,馬科、唐通幾部,約有兵馬四萬多人,不到五萬,錦州城內,也有兵馬超過二萬。
不過圍城兩年多來,錦州守軍,早己疲憊不堪,就是祖大壽數千本部,一樣疲倦非常。
對峙這些時間來,清國也早己摸清,馬科部的山海軍,各營傷亡頗大,不論官將軍士,皆是怨聲載道,各營士氣低落,處於崩潰的邊緣,面對種種不妙情形,身爲總兵的馬科卻無力彈壓。
唐通只會自保,小淩河邊,有戰鬥力的,唯有吳三桂的寧遠軍。
對峙以來,該部表現出衆,他們不但擋住乳峰山清軍的側擊,還攻佔了小淩河北岸與女兒河北岸某些狹小地帶,多少支援了錦州城部分物資供應,如運進一些柴禾等。
安排中,仍以代善的滿洲正紅旗、杜度的鑲紅旗應對祖大壽與城外吳三桂等人。
此次出征,滿蒙漢各旗,幾乎全丁而出,連各牛錄下的餘丁,也隨軍出征不少,二旗各有牛錄三十餘,再加兩個附屬的蒙古正紅旗、鑲紅旗,計有旗丁二萬七千人左右。
最初圍城時,代善與杜度等人,只有旗丁約一萬五千人聚於錦州城下,餘者安排在義州。
然明清在女兒河對峙來,皇太極又從義州抽調了一部分兵力,所以該處只剩七千的滿蒙正紅旗、鑲紅旗旗丁,不過三萬餘負責屯田運輸的跟役與阿哈未動。
因爲得知草原消息,皇太極己下令義州的清軍戒備與注意防守。
杜度雄心壯志,揮舞拳頭:“錦州與小淩河邊,雖有明軍號稱超過六萬,不過明軍可戰的,只有祖大壽數千人,吳三桂萬餘人,奴才等有兵四萬餘,定可大破明軍,將他們剿於城下。”
隨同杜度等圍困的,還有超過兩萬的阿哈雜役,那些雜役,很多是各牛錄的餘丁,同樣善射善戰,緊要關頭,一樣可以派上戰場,阿哈們也可以頂一頂。
雖說圍城這麼久,各旗傷亡了一些人馬,但在杜度心中,他們兵馬打王鬥不行,打吳三桂等人,還是尤有餘力的,所以對此戰充滿了信心。
只有老代善頗爲慎重,他向皇太極建言:“王鬥偏師自塞外逼來,雖不知是真是假,也當提高戒備。奴才以爲,可從雜役中挑選一些餘丁,參與義州城守,還可將一部阿哈擡旗,這些奴才感恩之下,定然竭誠爲大清效力。”
義州守軍,己經有七千人,由嶽託次子洛洛歡統帶,他們有城池作爲依靠,若再挑選雜役協守,更將一部分強壯忠誠阿哈擡旗,義州的防守更爲無憂。
皇太極心想:“薑是老的辣,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未預勝,先預敗,只要後路無憂,大軍儘可在前線安心作戰。”
他不動聲色道:“便如禮親王所言。”
此次決戰關鍵,是正面戰場,還有斷絕明軍後路之戰。
皇太極毫不客氣,點名多爾袞與多鐸,還有全部的漢八旗與朝鮮軍,將他們安排在正面戰場,與王鬥等面對面會戰。
爲顯公正,他兒子豪格的滿洲正藍旗,還有濟爾哈朗的鑲藍旗也一同參戰,隨同的還有正白、鑲白、正藍、鑲藍等四旗的八旗蒙古兵,一部分外藩蒙古兵。
如此,女兒河北岸的正面戰場上,以滿洲四旗爲主,蒙漢軍,朝鮮軍爲輔,總兵力差點達到十一萬。
當然,因爲戰後各旗傷亡的緣故,能戰鬥的兵馬只有約十萬,甚至不到一點,他們對面的明軍,連上松山守軍什麼的,估計也就十萬左右。
皇太極目光如鷙鷹般銳利,來回掃視衆人:“兩黃旗旗主阿山與拜音圖,率八旗蒙古二黃旗,共約三萬兵丁,又有外藩蒙古二萬餘人,五萬雜役阿哈,十萬大軍,攻打明軍杏山,以爲包抄斷絕後路之舉!”
情報所得,明國在杏山等地,佈置有遼東總兵劉肇基,東協總兵曹變蛟,前屯衛總兵王廷臣等人,加上當地一些兵馬,總兵力約四萬餘人,筆架山附近,也有協守總兵孟道數千人馬。
十萬大軍雷霆攻打,想必可以將他們包抄,消滅!
曹變蛟、王廷臣等雖稱可戰,然皇太極並未放在心上,讓他稍稍有點擔憂的,便是靖邊軍佈置在長嶺山的一些人馬。
這個長嶺山,遠遠觀之,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嶺,實在沒什麼出奇,甚至看不到防守工事,只有近近一看,纔好象有一些矮矮的土牆,似乎寨牆什麼都沒有,簡陋得不能再簡陋。
當然,以皇太極對王斗的重視,他認爲長嶺山不會這麼簡單。
雖然哨騎只能遠遠觀之,難以逼近,不過從他們描繪的詞語中,皇太極感到一種熟悉感,有點類似當年多爾袞等攻打王斗的鉅鹿防線,這引起皇太極很大關注。
不過他認爲,長嶺山的守軍還是太少,估計就是二、三千人馬,還是靖邊軍的輜兵駐守,在己方優勢兵力下,還是可以攻打下的。
當年多爾袞等人攻鉅鹿時,不是一樣攻進他們的防線?多多驅使阿哈雜役便可。
隨軍的阿哈奴隸們,大可使用擡旗,分發田地等措施誘惑,定可大大增強他們作戰送死的積極性。
所以重視歸重視,皇太極並不認爲長嶺山奪取不下,而且此處位於自己計劃中斷絕後路,挖取壕溝關鍵所在,必奪之。
多爾袞心中惱怒,皇太極將自己與多鐸的兵馬布置在正面戰場,而他的兩黃旗,則去包抄後路。誰都知道,與王鬥作戰危險,包抄後路,則相對輕鬆,便是在錦州城外與吳三桂等人大戰,危險性也不高。
他知道,皇太極早對自己與弟弟猜忌,他與多鐸的兩白旗,總牛錄數達到98個,大大超過兩黃旗的75個牛錄。
雖說再加上豪格的42個牛錄,皇太極父子,實力還是超過他們,不過也差不了多少,怪不得皇太極始終疑神疑鬼,一有機會,就讓二旗做炮灰。
不過多爾袞也沒辦法,皇太極身爲清國皇帝,命令他們名正言順,多爾袞再是惱怒,他也不敢當面抗拒。更何況這次大戰,豪格的正藍旗一樣安排在正面戰場,讓多爾袞更無話可說。
他只得出列,與濟爾哈朗等人一起領命。
高聲喝應的時候,他感覺皇太極陰冷的目光從自己臉上掃過,多爾袞心下更是一凜。
朝鮮國右議政金自點心中哀嘆,爲巴結主子,這次領軍前來錦州,是來錯了。
他率領的朝鮮軍,因爲各處都要他們送死,眼下能戰鬥的,己經不到一萬。
兵將們怨聲載道,將他這個右議政恨之入骨,這次更攤上讓人畏懼的靖邊軍,只希望決戰大獲全勝,否則回國之後,他都不知如何向朝野上下交待。
孔有德,石廷柱等人倒是雄赳赳氣昂昂,充滿激情,自投靠清國那一刻起,他們己經沒有退路,只得安心爲清國賣命了。
當然,他們齊聲大吼的同時,內心還是不無惶恐,連朝鮮兵在內,他們銃兵不到三萬,而估算靖邊軍與楊國柱,王樸等人銃兵,可能有一萬三千到一萬五千人左右,能不能在鳥銃對射中打贏,他們也沒有把握。
只有外藩蒙古一些王公大臣,臉上露出輕鬆的神情,看來色楞的犧牲沒有花費,博格達汗還是對他們有所照顧,各旗大部分兵馬,都隨兩黃旗去包抄後路,避開了危險的正面戰場,這是個好消息。
豪格對父親的安排自然沒有異議,不過黃土嶺之戰後,他對靖邊軍也起了畏懼之心,他說道:“爲何兩黃旗不佈置在伊家嶺東側,對王鬥等人展開側擊?如此正面之地,以二十萬大軍左右夾擊,定可大獲全勝。”
代善對皇太極任何安排都甘之如飴的樣子,此時更出言解說:“伊家嶺等處,雖說有利漢軍攻守,然卻不利我鐵騎奔騰,只得步攻,王鬥善守,火器犀利,若戰事陷入僵局,不利我師殲滅明軍精銳。”
濟爾哈朗也道:“兩黃旗若佈置在伊家嶺東側,明國的曹變蛟、王廷臣等人,也可能渡過女兒河,側面攻打我白廟堡大軍,介時兩黃旗便可能被明軍左右夾擊,不若包抄後路,動其軍心,使之陷於絕境。”
豪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難得施禮道:“受教了,多謝禮親王與鄭親王教誨。”
代善與濟爾哈朗都感意外,連忙還禮,豪格仗着皇太極的勢,向來飛揚跋扈,被王鬥爆打一頓後,變化很大啊。
皇太極微笑點頭,兒子自受了挫折後,成熟了許多,他忽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就似看到往日那隻小鷹,己經成長爲天上的雄鷹,可以自己飛翔了。
衆漢蒙大臣也是暗暗點頭,皇帝身體每況愈下,他們都感焦慮,豪格展現出英主的端倪,他們心中欣慰。
多鐸撇了撇嘴,只有多爾袞低下頭,掩飾他眼中閃過的寒光。
大軍安排計定後,屋內氣氛肅然,明清大軍雙方,很快將在女兒河北岸,那東西十餘里,南北十餘里地帶正面對戰,鹿死誰手,不得而知。
皇太極緩緩掃視諸王貝勒,目光前所未有的嚴厲:“此次我大清兵馬二十餘萬,將在錦州,女兒河,杏山等處,與明軍展開大戰,正面對決,斷敵糧道,爾等務必死戰到底,有臨戰退縮者,朕定斬不饒!”
他更說道:“九月十八日,雙方大戰,介時女兒河北岸,朕會率噶布什賢兵馬,親自督戰!”
豪格首先振臂高呼:“大清必勝!”
多鐸也是吼道:“殺光南蠻!”
衆蒙古人再次五體投地,個個高呼:“博格達汗,博格達汗,博格達汗……”
衆臣高呼中,皇太極高居上首,他目光深沉,心中暗暗祈禱:“高皇帝在天之靈,望護佑我軍大勝,天佑我大清!”
……
衆臣出來後,額駙,八旗蒙古鑲紅旗固山額真布顏代,與正紅旗固山額真恩格圖走在一起。
布顏代臉上掩飾不住的憂慮,對恩格圖抱怨道:“博格達汗是怎麼想的?真要與明軍決戰?”
恩格圖嘆道:“大汗己經決定了,看看打得怎麼樣再說吧。”
與二人一樣,外藩蒙古土默特旗的俄木布楚虎爾,還有善巴,同樣擔憂此戰結果。
他們更掛念,草原上到底怎麼了?
……
當日下午,雙子山女兒河段。
此時的河水,被密密麻麻的浮橋所覆蓋,南岸數裡,還有北岸約三裡處,己經聚滿了明軍的營寨,密密飄揚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鼓動聲響。
大營北面不遠處,是一道一道複雜彎曲的壕溝,壕溝過去一、二里,就是清軍的大營,那邊的營寨前方,同樣佈滿複雜多樣的矮牆壕溝。
壕溝後面,明清雙方許多士兵,在走動眺望着,他們神情中,都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不但如此,雙子山東面沿着官道,數道深深的壕溝,蜿蜒南行,差點蔓延到松山城堡。
爲了防止清軍自乳峰山衝下,斷了女兒河岸明軍後路,在大量隨軍民夫的辛勤勞動下,官道差點不見了,一道道十數里長的溝壑,代替了原先相對平坦的大地。
王鬥站在河水邊,一道浮橋附近,那邊,正有成羣的民夫,搬運着大量的輜重,正匆匆忙忙過橋而去,他們沉重的腳步,踩得浮橋吱呀吱呀作響。
待這些民夫過後,一羣的靖邊軍戰士,從浮橋那邊過來,他們是替換下來輪休的,女兒河南岸,營中大軍基本沒有戰事,不過女兒河北岸,就時不時會發生戰鬥,有時數日沒有一戰,有時又一日數戰。
可以看出,這些乙等軍們,神情中都帶着疲憊,不過他們的眼神更銳利了。
戰火的錘鍊,讓他們個個成爲合格精銳的戰士。
天氣轉冷,他們都換上了冬裝,雖說穿着青灰的外衣,然內中偶爾露出的一抺鮮紅,又讓他們整個形象亮麗起來。
在服飾色感的悅目與絢爛上,大明己經達到中國數千年的巔峰,無論是後世的清國,民國,共和國,都達不到他們的層次,靖邊軍服飾更注意這點,最大程度的體現軍士們英氣與威武。
這些戰士過來時,疲憊中帶着輕鬆,看到浮橋邊的王鬥時,他們個個臉上,都現出尊崇的神情。
看他們往後方大營而去,王鬥身旁的謝一科忽然嘟噥一句:“真累啊,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要我說,相峙什麼,不如痛痛快快大戰一場,更來得爽利!”
養好傷後,謝一科又恢復了活蹦亂跳,長久的大軍相峙中,他神情萎靡了許多,因爲敵我大營就在眼前,也沒什麼好偵察的,謝一科無所事事,也閒得慌。
溫達興拉了拉謝一科的手,鍾顯才啪的一聲,在謝一科頭上拍了一下,王鬥面前,鍾顯才還是挺暴力的。
謝一科摸了摸頭,嘀咕一句:“亂打人。”
他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大軍相峙,是大將軍堅持的,溫達興與鍾顯才,也是爲了他好。
韓朝遲疑了一下,也是輕輕道:“大將軍,我師與韃虜的相持,還是繼續下去嗎?”
王鬥看向他,韓朝的臉容削瘦不少,顯得更爲堅毅,眼中閃動着智慧的光芒。
不過可以看出,韓朝內心深處,也是疲憊的。
而主將如此,士兵更是不用說。
王鬥忽然有點猶豫,他的軍隊,風格就是一往無前,攻擊,再攻擊,在野戰中掃平一切,眼下這種相峙對戰,靜坐戰爭,是否會對軍隊的士氣,造成隱蔽打擊?
雖然王鬥自信,他的軍隊,可以堅定不移地執行他的命令,不過軍隊士氣的步步沉淪,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而且是否還要與清軍相峙下去,現在明軍陣營中,一樣爭論激烈。很多官將都認爲,與其長久的消耗埋沒軍隊士氣戰心,不如痛痛快快一戰,與韃虜一決雌雄,免得整日這樣死氣沉沉的,不知什麼時候纔是盡頭。
眼下雙方的大軍,都很疲倦了,就看誰更能堅持。
王鬥還想起昨日自己接到的情報,流賊再起了。
大明朝廷,內閣等保密程度爲零,因此李仙風的奏疏到達京師後,很快就沸沸揚揚,情報司安排在京師的情報人員,快馬加鞭,不久後就將情報送到了王鬥手中。
對於李自成如此快死灰復燃,頗讓王鬥感到意外,雖然他知道李自成在歷史上就是小強,能折騰的命,然如此快速崛起……
內憂外患,看來皇帝將很快作出選擇了,自己竭盡全力,真能改變歷史上的遺憾嗎?
這瞬間,王鬥有些猶豫,彷徨,不過很快的,他就將這種懦弱心思,排遣出自己體內。
多年的鬥爭,鐵血下來,他的內心,早己錘鍊得如鋼似鐵,意志堅定不移。
“自己該做個決定了!”
王鬥對自己道。
他正要回答韓朝,忽然一騎滾滾而來,那騎士滾鞍落馬,對王斗大聲道:“大將軍,洪督急喚,皇帝有聖旨來到。”
又有一騎到來,大叫道:“大將軍,韃子似乎後撤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