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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節構思好,與沒有構思好,寫作速度相差很大,幸好今天構思好後十幾章的細節,明天兩更。
煙塵沖天,銃炮的煙霧騰騰,如雷般的蹄聲中,無數的馬羣,還有一波波二藍旗的重騎,往中路前陣的佛郎機炮陣洶涌而來。
火炮聲一陣接一陣,炮聲中,不斷有馬羣與騎兵撲倒,不過他們後續不停,仍潮水般奔來,蹄聲激昂,震得大地劇烈的抖動。
又是尖利的天鵝喇叭聲,衆多的佛郎機與百子銃,發射了霰彈,人叫馬嘶,更多的清騎與馬匹撲倒,然而煙塵中,大量的重騎馬羣,己經撞開炮車與戰車,從各車輛隙間滾滾壓入,後方的明軍,立時被他們無數鐵騎淹沒。
前陣的明軍,己經被清騎攻破一次,不論傷亡的人數,還是戰力的疲憊,都到達了頂點,此時再也頂不住了,他們丟棄火炮兵器,驚叫往回奔逃,前軍的潰敗,引起中陣薊鎮軍的一陣陣騷動。
中路大軍的佈置,就是李輔明與左光先鎮內兵馬在前,薊鎮軍在中,最有戰鬥力的王樸新軍,神機營,洪承疇等督標營佈置在後。
薊鎮萬餘兵馬,自總兵白廣恩戰死後,又被抽調了不少精兵出去,就算楊國柱統管後,也似乎精氣神全無,他們不可能佈置在前陣,佈置在後方又怕影響中軍只得夾在中間,起承前啓後的作用。
不過考慮到他們的戰心戰力,洪承疇還安排了大同鎮各步營列於中陣。
神機營火力雖猛,但這些京營戰士作戰意志還是差了些,就算經過數次大戰仍是如此讓他們頂到最前,是不可能的,擺在後方還好些,只得老將李輔明、左光先出動,戰鬥在最前方。
他們形成三道嚴密的銃炮之陣,每陣相隔一里,可以相互接應,彼此間又處於佛郎機炮的打擊範圍。
只是李輔明、左光先戰鬥意志雖強但部下皆是舊式明軍,能堅持到現在,己經超強度發揮,在清騎又一次猛攻後,特別使用大量馬羣重騎,他們再也堅持不住,個個驚叫潰散。
李輔明、左光先皆是不屈,他們帶領正兵營一些步卒家丁與不斷涌入的清騎咆哮拼殺,同時緊急向中陣與後陣求援……
“很好!”
前方的戰事,皇太極盡數看在眼裡,此時他肥胖的身軀,穩穩策於戰馬上,身上沉重的飛龍鎏金鎧甲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身後豎着高高的黃龍大傘,這是皇權威嚴的象徵,是否將陽光遮蔽了倒在其次。
他專心致志拿着千里鏡眺望戰場,他身後左右,有噶布什賢噶喇昂邦吳拜,戶部承政英俄爾岱,科爾沁土謝圖親王巴達禮,和碩親王察哈爾固倫額駙額哲,都察院參政張存仁、祖可法、段學孔、盛忠諸
這些王公大臣或是老邁或沒有統兵權力,所以沒有隨軍作戰,都聚在皇太極身旁。
他們立在山嶺上,嶺處,還有山嶺周邊,密佈精銳的葛布什賢超哈營戰士,還有一些滿蒙的巴牙喇營戰士,他們個個警惕四顧,忠心耿耿地守護他們的皇帝。
此時皇太極位於的,是宋家溝一處叫後山的山嶺,站在皇太極這個角度看下去,山野平川,盡在眼前。
後山險峻,前邊極難攀登,蜿蜒的山頭,還順着右手連綿數十里,山的後方,就是滾滾小淩河水,那河水沿着崇山峻嶺,河谷地帶奔騰出來,左翼後方數裡,就是錦昌堡城池。
往左面過去,山勢平緩,不過山下數裡與左翼,大量的四旗滿蒙騎軍聚集蔓延,防守嚴密,明軍不可能從正面或是右翼攻繞上來,加之山上還有大量的麻袋土筐等防炮措施,皇太極居於此處,是非常安全
他放下千里鏡,猛烈一陣咳嗽,取下捂住口鼻的綢巾後,上面是幾攤觸目心驚的血跡,他不動聲色將綢巾揉成一團,冷漠道:“漢八旗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噶布什賢噶喇昂邦吳拜忙上前道:“奴才己經密派哨騎,不過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
皇太極眉頭一皺,右翼(對清軍來說)的漢八旗陣地,是他頗爲關注所在,早前他得到情報,靖邊軍等步陣逼進時,烏真哈超炮營一路炮轟,給王鬥等人造成很大的傷亡,皇太極喜笑顏開,山上也是一片歡呼。
不過一刻鐘前,皇太極又接到哨報,靖邊軍與宣鎮新軍,頂着火炮前進,忍受傷亡,最後與石廷柱等人排銃大戰,很意外的,最後結果竟是石廷柱,祖澤潤等人大敗,現孔有德諸將己經緊急援助,後續情報,還沒有傳遞過來。
對皇太極來說,雖然失落,不過對於孔有德人等漢軍,他並沒有抱多大希望,純屬死馬當活馬醫,只希望他們拖住王鬥,能支持一時是一時。
看着前方戰鬥,他猛然下達命令:“大清鐵騎主攻明軍中路,令多爾袞,多鐸,立時抽調精銳巴牙喇,精騎馬甲等,援助豪格,濟爾哈朗中路大軍。左翼大軍,戰中有守,拖住明軍騎兵便可,只需擊潰他們中軍,便是右翼王鬥等人大勝,也無回天之力!”
發出一系列命令後,皇太極再次下令:“錦州城下,傳令代善、杜度人等,同樣集中兵力,破其薄弱之處!”
皇太極調度有方,英俄爾岱諸人臉上,都現出佩服的神情,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不愧明主,只有巴達禮、額哲等蒙古人臉上變了顏色,左翼與靖邊軍等騎兵拼殺,己經頗爲吃力,現在多爾袞等人精兵又要抽調走那左翼的大戰,不就以蒙古人爲主?
左翼可有靖邊軍騎兵,楊國柱正兵營騎兵,王樸正兵營騎兵人等,精騎不少戰力出衆,就算拖纏住他們,想必旗中傷亡也會大增。
不過他們沒有出言勸阻的膽量,局部必須服從大局,皇太極是大蒙古博格達汗,大清國寬溫仁聖皇帝,有調兵遣將的權力,只期盼戰事儘快結束減少旗中的傷亡。
皇太極冷冷看着前方,只要破了明軍中軍,大清必勝,照眼前的形式看來,女兒河北岸大戰,大清陣營已經勝利在望,就不知杏山,義州等處如何。
前陣明軍潮水般潰敗中陣的幾個大同鎮步營將官,在洪承疇緊急催促下,派出一部分士兵前往援助,李輔明、左光先領家丁步卒拼命搏殺的同時,還重新整頓集合人馬。
只是隨着清軍援兵不斷加入,似乎整個平川的,都是他們騎兵奔涌。
兵力上,清兵還是佔了上風,中路的明軍,戰力也略有不如,火炮戰車一失,便茫茫然不知所措,加之前陣己破,很多士卒失去建制,李輔明二將雖然努力,然憑他們臨時集結的步兵,又怎麼能擋那些如狼似虎一般的清國重騎?
很快,他們再次崩潰,李輔明、左光先被裹脅着,退往了中陣,清軍結成鋒矢陣,加之大量馬羣,一陣陣猛攻,很快,中陣的薊鎮軍首先潰逃,然後波及餘營的將士,李輔明諸人,再次被清騎淹沒……
洪承疇面色鐵青,看着前方龐大的潰兵隊伍,他們的哭喊喧囂,似乎激起驚天的混亂浪潮,這麼快就敗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王德化圓滾的身軀縮在馬上哆嗦着,先前他還意氣風發,指點山河,便是前陣第一次潰敗,他仍然強自鎮定,與張若麒一唱一合的吟詩,此時身子卻抖得說不出話,他身旁的小太監們,更個個抱在一起顫抖。
後陣雖然安然無恙,不過距離中陣不過一、二里,這點距離,對疾馳的奔馬來說,幾乎轉瞬即到,等韃子再次發動進攻,這後陣,還守得住嗎?
符應崇面色灰白,他忽然想起什麼,尖叫道:“洪督,快速向忠勇伯求援,靖邊軍一到,定能力挽狂瀾!”
張若麒面色不變,頗有面對風雨不動之意,其實是害怕得失去了表情與思考,聽了符應崇的話,他驚醒過來,不過說話語音己是顫抖得不完整:“對對……快速向忠勇伯求援,右翼的騎兵,也讓忠貞伯他們多多派來……多多派來……”
洪承疇長嘆一口氣,他強自鎮定,叫了幾個心腹,前往左翼催促忠勇伯救援,保險起見,他一連派出好幾波的人馬。
看着前方,他暗暗期盼,希望大軍,能堅持到王鬥援兵到來。
殺聲震天,錦州城外,似乎蔓延到雲天的明軍,正與二紅旗清軍,還有蒙古軍,展開前所未有的激戰。
由於地勢,還有壕溝縱橫等緣故,錦州城池東面,己經難於集結重兵作戰,所以除了少量遊兵散騎外,城下大戰重點,便是處於錦州城北,還有城池東北方向的平川地帶。
雖然錦州被困良久,城內軍民疲憊非常,祖大壽除率領自己家丁,還有精選壯士數千人外,餘者仍然防守錦州城池,不過因爲吳三桂與祖大壽前後夾擊,更有非常優勢的兵力。
代善的滿洲正紅旗,一部分雜役,苦苦應對祖氏,吳氏舅甥的猛攻,他們大部分兵力,應皇太極的緊急命令,抽調到了杜度的鑲紅旗去,二紅旗蒙古兵,更是如此。
集中優勢兵力的鑲紅旗主杜度,對馬科的山海軍,還有唐通的密雲軍,發動一陣又一陣的猛攻。
攻擊的重點,更是放在馬科的山海軍上。
“殺奴!”
“頂住……”
馬科披頭散髮,咆哮呼喝作戰,他的山海軍位於右翼,是清騎重點攻擊目標,在他們潮水般波波猛攻下,外沿幾個營伍,己經搖搖欲墜,眼見大勢不妙霊,馬科咆哮同時,還對自己親將馬智仁大吼:“援兵呢,怎麼還不來?唐通怎麼說?”
馬智仁面如土色,顫聲道:“唐大帥言,賊奴猛攻,他們力有不逮,請馬帥堅持,只需吳將軍與祖大帥匯合,勝利就在眼前。”
轟的一聲,馬科一腳將眼前的精美馬紮踢成碎片,怒吼道:“堅持他媽的!”
吳三桂位於最左翼,此時他所有兵力,都投入到攻打代善的正紅旗中,只需城內外匯合,此次城下大戰,就是勝利,馬科對他也無話可說。
只是唐通佈置在中部,雖然同樣被清騎狠打,然攻打他們的清騎少,如女人乳溝一樣,如想擠,總歸可以擠出部分兵力救援,這小白臉是起了保存實力之心啊。
他一把將馬智仁扯到自己眼前,咬牙切齒道:“你再派出使者,告訴那姓唐的,國戰關頭,若敢坐視友軍不顧,戰後忠勇伯定然不會放過他!”
馬智仁被馬科凶神惡煞的猙獰表情嚇得魂不附體,連忙再次派出使者,在馬科心急火燎的期盼中,終於,他看到了中翼後方的煙塵,馬智仁歡呼:“唐大帥的援兵來了!”
馬科臉上露出笑容,看來擡出王鬥威脅還是有效的,算這唐小子識趣。
不過再看向前方,馬科臉色大變:“不好……”
京師。
“啊……”
崇禎皇帝猛地驚醒,他從案前跳起,連連驚叫。
身旁值事太監都是圍上,着急詢問:“皇上,皇上,您怎麼了?”
崇禎帝額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扶着案桌,顧不上在臣僕面前失態,心有餘悸道:“朕……朕方纔做了個惡夢,錦州之戰,我王師精銳盡喪,果真如此,朕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流下淚來。
一值事太監跪下哭道:“不會的,有太祖太宗二帝護佑,錦州有忠勇伯,洪督諸人在,我王師定會大勝,不會敗的!”
衆太監全部跪下大哭:“萬歲爺千萬保重龍體,大明億兆臣民,不能沒有皇上啊!”
崇禎帝慢慢回覆過來,看閣外驕陽正烈,嘆道:“什麼時辰了?”
一太監忙道:“皇上,己經午時了。”
崇禎帝喃喃道:“午時了,也不知前方戰事如何了。
天使王德化雖沒有歸來,不過緊急回覆,王師己決意在九月十八日,與奴賊展開決戰。
得到回報後,崇禎帝鬆了口氣同時,更密切關注前線戰事,前方種種,幾乎是一日數報,每天,他都要看奏摺直到深夜,剛纔實在支持不住了,忍不住小歇一會,隨後被可怕的夢魘驚醒過來。
不但是他,忠勇伯、洪承疇等與奴決戰的消息,整個京師都在密切關注,各種謠言滿天飛,有的說前線大勝,有的說大敗,衆說紛紜,沒有個確切的。
“今日就是九月十八日,錦州之戰,將會如何?”
崇禎帝走到閣前,看着窗外,他心情即期盼又害怕,一時之間竟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