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銀冬瓜

老白牛:寫作多年,腰痠背痛,身體毛病不斷出現,網絡作家們的壽命,可能都不會長久,如果上天有個讓我重來的機會,我肯定不會再寫書。

……

“歡迎王師到來,小人等早期盼多時,有若久旱逢甘雨……”

高史銀的前鋒營大軍,與一部分山西鎮兵馬,從介休城東面捧峰門進城,城內幾個大家族,韓家、張家、孟家等家主,早率族人,還有一些親近士紳官將迎接。

他們代表了城內另一股力量,介休城最早爲韓姓居住地,古就有“韓阪城”之稱,民間更有“先有韓阪橋,後有介休城”之說。此地孟姓人也多,有三孟分家一說,張姓人也是大族。

他們與範家是竟爭對手,自然不甘爲範永鬥陪葬,太原消息傳來後,他們就密謀獻城,當地官將雖然親近範氏,然他們在軍隊中也不是沒有影響,偷偷打開一道城門,還是可以辦到的。

高史銀揉揉自己的臉面,連日奔波,他也有些疲倦,不過還是威嚴地道:“很好,各位掌櫃的棄暗投明,這是明智之舉,我家將軍,自然會論功行賞。”

各家主點頭哈腰道:“此乃小人應盡之意,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看着高史銀身後的鐵騎甲兵,他們暗暗心驚,果然是虎狼之師,這樣的精兵……

韓家家主似乎難以啓牙齒,乾巴巴地道:“大軍進城,這個……”

高史銀明白他的意思,揮揮手:“我靖邊軍軍紀森嚴,所過之處秋毫無犯,百姓簞食壺漿。從未有騷擾之舉,只要城內各人,自己不找死,他們就不會死。”

隨後他臉一沉,說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面,若有敢攻擊軍隊者,不論他是誰,必死無疑!”

各家主放下心來。皆大聲稱讚:“久聞靖邊軍仁義之師,果然見面更勝聞名。”

他們言,已爲高將軍備下酒宴,爲大軍備下牛羊酒菜,懇請賞光。接風洗塵。

高史銀道:“喝酒吃肉再說,先辦正事。”

各家主自告奮勇,帶領大軍,前往範府。

介休城繁華,商賈雲集,民物浩穰,儼如都會。

城內主要有四條大街。皆盡店鋪林立,還有衆多的錢莊、當鋪,範氏原居張原村,後慢慢搬到介休城內。宅院在西南隅一帶,佔據了多條的街巷,西北隅則多爲衙署等公署之地。

前鋒營與山西軍進城後,沿途街巷遇到不少反抗。畢竟範氏的族人,多爲介休城軍將官吏。家破人亡的陰影在前,只得拼命。

與他們作戰的,是山西鎮的兵馬,皆是各營精騎,前鋒營未戰,他們就打得當地守軍節節後退,一路留下不少屍體與傷者。

戰鬥不到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山西鎮的好漢們,肅清了所有反抗力量。

高史銀領軍在旁觀戰,監督,防止他們趁機燒殺,畢竟除了靖邊軍,餘者軍隊,軍紀都談不上好,便連楊國柱的正兵營,都有許多不良習俗。

午時,高史銀下令介休城戒嚴,然後在韓家等帶領下,親自帶人抄家。

沿途一道道街巷,林立範家的牌坊,來到了城池西南隅的範府面前。

眼前一個龐大的大宅院,也不知幾齣幾進,前院、後院、東院、西院、正院、偏院、跨院、書房院、圍房院……等等,再配上衆多的花園,佔地達數十畝之多。

“民膏民脂,範家的優越生活,都是建立在我漢人百姓的屍骨血肉之上。”

高史銀策在馬上,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看了看,義正辭嚴念道。

“將軍所言極是!”

各家主異口同聲的附合,看着眼前豪華的宅院,個個眼中閃着嫉妒的光芒。

“破門!”

高史銀怒喝道。

排銃幾番輪射,將範府牆頭一些持着鳥銃的家丁射倒,然後雨點般的萬人敵與毒煙彈從門外牆外扔進去,密集的爆炸聲中,裡面慘叫聲連成一片。

“咣咣”的撞門聲不斷,一些山西軍,擡着粗大的尖頭硬木,喊着號子,不斷撞擊厚重的大門。

他們背後,是列隊整齊,層層手持刀盾,還有鳥銃長槍的前鋒營戰士。

約一刻鐘後,大門咣的一聲被撞開,山西軍退開,盾牌後的前鋒營戰士,對着門內連射數輪的銃彈,將裡面的護院家丁,還有他們族人官兵,一大片的打倒在院落大門附近。

硝煙未歇,在高史銀的喝令中,密密的帽兒盔,從範府大門涌入,裡面傳來了絕望的驚叫聲。

查抄範府,高史銀出動兩個總的兵力。

破開大門後,府內的家丁,已經談不上什麼反抗,一一被進府的甲兵肅清,或死或降,然後前鋒營戰士挨屋搜查,將範氏族人一一揪出,哭天喊地中,將他們一一帶到堂下集中,密密麻麻,越聚越多。

不久後,還將全身發抖的範永鬥,在一條秘道上抓到,帶到了高史銀的身前,又是引起被捕之人一片哭喊。

高史銀大馬金刀坐在大堂之上,左右有營部官將端坐,還有韓家家主等,恭敬的在下首侍立。

看着下面呆若木雞,心如死灰的範永鬥被帶上來,高史銀將一張紙條放入懷中,一拍身旁案桌,發出一聲巨響。

他怒喝道:“範永鬥,你通敵賣國,罪大惡極!”

他吼道:“因爲你等,死在韃子刀下的百姓有什麼?多少城池淪喪?你,被打入地獄後,應該先上刀山,然後下油鍋,再轉到火海刑域,最後到凌遲刑域,剮滿一千三百三十六刀,最後投入畜生道!”

他案桌拍得啪啪響,下面韓家家主等人,看着範永鬥,看得解恨同時。高史銀的話,也聽得他們面如土色,他們跟隨喝罵:“範永鬥,未想到你如此喪心病狂,老夫真是看走眼了!”

“範永鬥,你個敗類,該當千刀萬剮!”

“範永鬥,你個奸賊,人人得而誅之!”

高史銀道:“聽聽。聽聽,這就是人心向背,範永鬥,你惡貫滿盈,死不足惜!”

範永鬥聽着衆人喝罵。他眉眼慢動,蒼老的臉上露出慘笑。

最後更仰天大笑起來:“老夫無罪,若老夫有罪,試問大明何人又無罪?走私通奴,資助東虜,又何止老夫一人?陝西三邊,宣大三邊。薊鎮,遼東,各處邊堡重兵雲集,若無人相助。我等又如何將商貨運出?”

“九邊,又有哪個官將不通奴?永寧侯,這是柿子撿軟的捏嗎?他爲什麼不對晉王,代王。谷王動手?他們何償沒有走私通敵?”

他聲嘶力竭地叫道:“老夫不服!”

高史銀一拍案桌:“哼,馬兒挑壯的牽。凡事都有第一步,你等罪大惡極,還敢禍害東路,這是你等報應先到了!”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時辰一到,定然就報!”

他又一拍案桌,感覺這滋味很不錯,他一揮手:“把這奸賊先押到堂下!”

然後刷的一聲站起來:“衆將士,速速抄家,不要漏過一兩銀子,一斗糧米,這些財帛,要妥善交到大將軍手中,只有他老人家,才能真正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真正造福國朝百姓。”

一番話說完,高史銀暗暗佩服自己,自己說話,越來越有水平了。

……

潛伏在介休城的情報司人員,帶領戰士們抄家,一一在範府內搜查,他們深知這些富戶藏斂財帛的手段,除了明面的庫房,各類暗窖數不勝數,還有種種匪夷所思的手法。

比如一個情報司細作,帶領一隊士兵進入一所普通的倉房,士兵們左右看看,見倉內無非一些常見的商貨,不明白這細作爲何如此慎之又慎。

他們看着這人,見他前後左右,來來走走,腳步或輕或重,有時還在地面方磚敲敲,仔細傾聽,不久,又見他走到一根大柱前,若有所思。

衆士兵不明白,這柱子看起來很普通,沒什麼異狀,如這樣的柱子,倉庫內還有好多根。

忽然,這情報司細作,拔出身上的解首刀,在柱上削了幾下,露出內中黃澄澄的顏色,衆人啊了一聲,原來這根柱子,竟都是用黃銅所鑄。

再轉到別的柱子,解首刀削向,一一露出廬山真面,盡數銅料,不是黃銅,就是紫銅、青銅、白銅,如此多銅料,可以鑄多少銅錢?

不但如此,那細作還撬起地下幾塊方磚,用手清了清,立時一片銀光露出來。

衆人七手八腳,一起動手,隨着表層的方磚掀去,衆人有若置身一個白銀的世界,原來這整個倉庫地面,皆是用銀磚鋪就,甚至還有些金磚。

衆人大開眼界,那隊官嘆道:“真是開眼了……”

與此同時,又有另一個情報司人員,一個千總,帶領一隊甲兵,破開某處院落一座假山,露出裡面一個通道,隨後蜿蜒曲折往下走,下面似乎是一個暗窖。

衆人順着臺階而下,感覺透氣性非常好,還有不知哪來的亮光,整個暗窖構造,讓人歎服。

不知下了多深,走了多遠,再拐過一個彎,忽然前方亮光大作,衆人下意識眯起眼睛。

隨後他們再看過去,個個驚呆了,寬闊的地窖內,一個個大冬瓜擺着,個個閃耀着銀光,竟皆是用白銀鑄就。

這些銀冬瓜個個沉重非常,一個怕有好幾百斤重,可以有效防止小偷,當然,面對這種公然闖進來的,就無可奈何了。

密密麻麻的銀冬瓜擺着,一下子也數不清多少個,除了銀冬瓜,還有許多金冬瓜。

不但如此,旁邊密集的擺着箱籠,打開後,都是珍珠瑪瑙、寶石首飾,奇珍異寶層出不窮,北方的,南方的,海外的,中國的,外國的,一時間,耀花了衆人的眼。

那千總嘴張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真真是……真真是……嚇人……”

……

高史銀坐在大堂上,聽着部下的抄家收穫,看着鎮撫不斷統計上來的文冊,不時點頭,這範氏,太有錢了。

忽然他眼睛睜大,就見堂外,營中一些兄弟,忽哧忽哧,擡來了一些冬瓜,這些強壯的甲兵,數個擡着一個冬瓜,仍然感覺吃力。

高史銀吸了口氣,喃喃道:“好大的冬瓜,還是銀的……”

他身旁的營將們,一樣不知不覺站起來,個個表情發直,開眼了,幾百斤的金冬瓜與銀冬瓜。

韓家家主等,也是目瞪口呆,皆想:“範氏之富有,果爲山西之首,可惜……”

堂外,那些跪着的範氏族人,見大院中,被抄沒的金銀財帛越積越高,個個心如刀割,這都是族人歷代的心血啊,範永鬥也是顫巍巍的跪着,老淚縱橫,完了,範家完了,多少代先祖的努力,盡數付之東流了。

眼見一個個金冬瓜與銀冬瓜擡來,還有一塊塊金磚與銀磚送來,慢慢堆成小山,人羣中一個跪着的,範氏中年男子,忍不住大叫一聲:“……不要,這些都是我範家一代一代,辛苦積下的財寶啊……”

他尖叫着,就要爬起撲來。

人羣一陣慌亂,範永鬥也是叫道:“元發,不要……”

“放肆!”

幾個看守的士兵眼中寒光一閃,一人搶前一步,重重一腳,精製的皮扎軍靴,踹在他的小腹上,那範氏中年男子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噴出,倒飛了回去。

“膽大妄爲!”

他剛摔到地上,痛苦難言,一個沉重的銃託,帶着風聲,又重重砸在他的小腹上,那範氏中年男子再次噴出一口血,身體抽搐,如魚般兩頭挺起。

“狗賊,敢不老實?”

隨後,又是幾把銃託,惡狠狠擊來,不斷砸在他的身上,砸得那範氏中年男子全身痙攣,口中不斷吐出血塊,等幾個士兵停止,這男子已去了半條命。

看那人翻滾呻吟,血流滿面,範永鬥嗚咽道:“元發,元發……”

看下面範氏衆人哭得一團,一個營官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另一人淡淡道:“這些賊人不值同情,想想死在韃虜刀下的百姓,比他們可憐一萬倍。”

他說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高史銀擡起眼看了看:“這些犯人要看好了,到時還要押他們回去公審。”

又與鎮撫看起帳冊來,笑道:“查抄奸商,收穫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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