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遠處,看到這一幕,純陽劍宗的叛徒陳勝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不過他的聲音纔出口,一道劍氣便從天而降,從他顱頂朝下貫穿而過。
隨後其身軀“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叛徒,當死!”
阿蒙的聲音這時再次響起。
同時,一道劍光,再一次如光柱一般朝血池中央轟去。
“砰”的一聲,那劍光將護在幾名魔修頭頂的血手,整個轟碎。
“轟隆隆!……”
跟着,整片天地一陣巨顫。
只見阿蒙的怒濤劍氣,已然在其腳下匯聚成了一條渾濁的大河,大河之中怒濤翻涌,似是有一頭黃龍正在阿蒙腳下咆哮怒吼,隨時隨地會將地面的一切吞沒。
顯然,阿蒙這是準備一擊掃滅這血河附近所有魔修。
“蘇蟬,你還不出手?”
在感受到頭頂那股浩浩蕩蕩的威壓之後,三名凝練血玉的魔尊中的其中一人,忽然轉頭看向血池的東面,有些急促地大吼道。
不過並沒有人迴應。
“轟!”
而在這時,阿蒙的劍勢已然攀升至了頂峰。
一瞬間,他身形那道如同大江大河一般浩浩蕩蕩的怒濤劍氣,在發出一聲裂空嘶吼後,開始鋪天蓋地傾瀉而下。
“蘇蟬,你忘記了你對魔主的承諾嗎?”
那名魔尊又是一聲大吼。
這話說出口時,空中的怒濤已然拍落,此刻哪怕他三人放棄凝聚血玉齊齊出手,也未必能夠將其攔下。
“錚!”
但就在此時,一道清冽的劍鳴之聲陡然響起。
緊跟着,一道劍光筆直地橫在了了血河之上,任憑頭頂阿蒙那怒濤劍氣如何衝撞,就是不偏移半分。
“這真是,蘇蟬的劍?”
看着這一劍,許太平心頭莫名地一陣悸動。
“若不是蘇蟬,誰能攔住阿蒙的劍?”
很快他便打消掉了心頭的懷疑。
“蘇蟬,這一劍,我阿蒙等了三百年!”
阿蒙放聲狂笑,跟着就見他一手舉起手中長劍,另一隻手握住握劍那隻手的手腕,然後大吼一聲:
“三百年前,吾之劍不過一條小河,而今日,吾之劍已化滄海!”
話音剛落,其身形那條由劍氣所化的奔涌大河,陡然之間濁水變清流,怒浪化海潮,黃龍變蒼龍。
“不見你蘇蟬,吾亦再上層樓!
怒吼聲中,阿蒙一劍斬落。
浩浩蕩蕩的恢弘劍氣,只頃刻間便將那道劍光所鑄的高牆衝開。
磅礴的劍氣,化爲一頭橫亙血池的蒼龍,轟然俯衝而下。
“轟!……”
巨震聲中,那三名凝聚血玉的魔修,被阿蒙的這道劍氣衝撞得四散開來。
洶涌的劍氣,捲起陣陣狂風,席捲整片血池。
一些沒來得及撤離的魔修,直接被這劍氣絞得神魂俱碎。
哪怕是有玉骨草護着的許太平,也都被這劍氣震得氣血翻涌。
只一劍,這一層的魔修便損失大半。
不過許太平的目光,再一次看向那血池中央時,卻發現那裡仍舊有一道劍光,在與阿蒙的滄海劍氣苦苦支撐。
他運轉目力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一柄劍。
毫無疑問,那是蘇蟬的劍。
而在那劍下,一顆拳頭的大小的血玉,依舊還在飛快吸收着從血池之中飛出的血氣。
“那應該就是那所謂的血玉了吧?”
許太平喃喃道。
“血玉將成,汝等速助吾等擊退阿蒙!”
就在這時,三名魔尊之中忽然有人大聲命令道。
旋即,原本一直在岸邊觀望的魔修們,開始齊齊顯現真魔之身,一個個好似不要命一般,迎着空中呼嘯的滄海劍氣朝上方的阿蒙衝去。
阿蒙再強,恐怕也沒辦法擋住三位魔尊,還有這一衆魔修的圍攻。
更何況,下方還有一柄蘇蟬的劍。
見此情形,許太平趕緊借用玉骨草的視線,朝那石橋的方向望去。
結果果然發現,那石橋前面的守衛,也已經去圍攻阿蒙了。
“阿蒙前輩,謝了。”
許太平咧嘴一笑,隨即分出了一道分身,同時也將那件身匿斗篷披在了身上。
旋即,血色的蒼穹之下,一道身影從玉骨草草叢之中飛奔而出。
最初時,一衆魔修的注意力,全都在上空阿蒙的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道身影。
直到那血池中央,一直在抵禦着阿蒙劍氣的那柄飛劍,忽然發出一聲顫鳴。
三名魔尊似是收到了某種示警,齊齊轉頭朝石橋方向望去,這纔看見了正在石橋上飛速奔跑的許太平。
“我來攔住他!”
其中一名身材格外魁梧的紫眼魔尊猛地調轉身形。
只見他那雙粗壯的大腿,凌空一踩,隨後便“轟”地一聲從原地一閃而過。
眨眼間,他便出現在了那石橋的上方。
“你找死!”
那魔族提起了拳頭,凌空朝下方的許太平一拳轟下。
“轟!”
劇烈的空氣震顫之聲中,一道巨大的拳影,好似一座小山般重重地轟擊在許太平的身上。
“砰!”
一聲巨響,許太平連同那石橋一起,被這一拳直接轟碎。
但在看到這一幕後,那紫眼魔尊的臉上卻並沒有任何欣喜之色,反而皺起了眉。
因爲剛剛那一拳,他沒有任何轟擊在血肉上的實感。
而就在這一猶豫之間,石橋連接着的祭臺上,忽然響起了一聲細微的物品放置之聲。
紫眼魔尊隨即警覺,雙拳交替着朝那祭臺處轟拳。
“砰、砰、砰!”
巨大的碰撞聲中,一道身影顯現在了祭臺上。
那人正是許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