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伢仔擡眼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說在部隊待了三年,一些簡單的急救還是會的,總比放任不管的好。
伢仔見我點頭,二話不說將包裡的急救用品全掏了出來,這是老煙給我們每個人準備的,在路上已經消耗了一些,但剩的還不少。
我和伢仔小心翼翼的將扎西的上衣褪去,只見他胸口密密麻麻的全是指甲蓋大小的血洞,當胸那個血洞最大,快有半個拳頭大了。
“這都沒當場死掉,真是命大。”我快速的拿出酒精給他消了毒,疼的他直哼哼,但因爲已經陷入重度昏迷,倒沒有出現劇烈的掙扎。
因爲藥品簡單,我也只能在消毒後給他灑上止血藥,再用繃帶包紮起來。
“聽天由命吧。”我擦了擦額頭的汗,靠坐在一邊。
說完話也不見伢仔有什麼反應,我奇怪的看向他,只見他盯着扎西,神色古怪,似乎看到什麼怪物一般。
“怎麼了?”我推了推他。
他搖了搖頭,說只是好奇扎西這滿身的傷痕是怎麼來的,和他一起的昆布有沒有中招?
被他這麼一說,我頓時也擔憂起來。雖說昆布一手操縱蠱蟲的手段無比高超,可在這座幾千年的墓裡,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他的蠱蟲能不能發揮作用還不知道。
可是擔憂也沒用,如今之計能做的也只能是先自保。
“現在怎麼搞?能帶上他嗎?”我看着臉上稍微恢復了點血色的扎西,有些頭疼。
按理說以他身上這麼重的傷,根本不適合挪動,可將他放在這裡也不安全。
伢仔一時間也犯了難,半晌纔開口問:“要不要我們倆個先分開,留一個在這裡照顧扎西,另一個去找出路。”
“不行,我們已經分成三部分了!再分就太散了,遇到點事兒連個商量的都沒有。”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伢仔嘆了口氣:“那隻能帶上他了,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說完伢仔俯身就將扎西背了起來,扎西悶哼了一聲,但隨即又暈了過去,我站在伢仔邊上幫忙扶着扎西,這才慢慢的往前走去。
剛剛因爲看到扎西太過震驚,所以沒有注意四周,這會兒才發覺這裡和剛剛的墓道非常不同。
墓道里昏昏暗暗的,地板光滑無比,但拐過彎之後,卻見兩邊都是青銅立人像,看起來是侍女的模樣。每位侍女手上都提着一盞長明燈,裡面燃着鮫人油,將路照的非常清晰,不過這裡的墓道卻是土路,不至於坑坑窪窪,但也有些凹凸不平。
“這和剛剛那座宮殿的路差不多,說不準真的通向那裡,我們趕緊過去。”不知是不是爲了說話方便,伢仔再次將墨鏡戴上,順着道路就小跑而去,也顧不得沿路是不是有什麼機關了。
我攥着匕首在後面警戒,奇怪的是這一路平靜的讓人不敢相信,若不是兩邊的侍女像,我幾乎要以爲我們兩個人走在燕京的大馬路上了。
“真的是剛剛的宮殿!”伢仔興奮的叫了一聲,我擡頭一看,只見彎道的盡頭是一座看起來稍顯富麗的宮殿,門大開着,裡面的情景直接敞開在我們面前。
我看了看宮殿的兩邊,只見右邊確實有一條和墓道一樣的存在,這才相信這確實是伢仔來過的宮殿。
“這也太奇怪了,我們剛剛來的那條墓道似乎和這條是平行的。”伢仔驚歎道:“這樣看來,這裡的八卦陣和通常的八卦陣並不相同。”
我點了點頭,八卦陣通常都是圓形的,或者不規則的,很少有兩條平行的道,這樣會減少很多變化,讓敵人更容易突破。
可這裡不僅出現了平行的道,也沒有降低難度,甚至於難度更高了,這不由得讓我驚奇!
不過我和伢仔也只是感慨一番,便揹着扎西快速的衝進宮殿中。
說是宮殿,其實規模並不算大,但確實富麗堂皇,伢仔說的沒有錯,裡面還真有活人生活的痕跡。
宮殿裡無規則的擺放了大概十張左右的石桌,有些桌子上還有沒有收掉的果盤,裡面放置着早已腐化成灰的食物。
石桌後邊兒還有一個兩米高十來米寬的石臺,伢仔解釋說大約是供工匠睡覺休息的地方。
“蠶叢對這些工匠倒是極好,只是不知道他們最後有沒有命活下來。”我輕輕摸過石臺,感慨了一句。
“行了,一會兒再琢磨,先看看他的情況。”伢仔將扎西平放在石臺上,對我說道。
我掀開扎西的衣服,果然,經過這一番奔跑,他的傷口有些已經裂開了,我給他處理好後道:“看他的造化了!這些傷口特別是胸口那處傷口太重了,要是化膿感染再引起高燒根本治不了。”
伢仔一屁股坐在一張石桌上,揉了揉肩膀:“這人看着不胖,怎麼死沉死沉的,我倒不在意他有沒有事兒,只是要想知道昆布在哪兒,估計只能等他醒了。”
我知道伢仔對扎西沒什麼特殊的情分,所以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奇怪,而且我也有和他一樣的想法,畢竟昆布纔是我們的親密隊友。
只是,他能不能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先看看我說的八卦陣吧。”伢仔也知道扎西一時半會兒的醒不來,指着西邊牆角道。
只見那裡的八卦陣也是用蠶絲組成的,大約有成年人的兩個巴掌大,路線之繁複讓我看的有些眼花繚亂。
“這個八卦陣看起來很玄乎。”我慢慢的走到牆角,只見這八卦陣整體看起來雖然和我們平常看到的一個樣,但是八門的順序似乎不同,看起來似乎有些奇異。
伢仔指着八卦陣最裡面道:“他這是將八卦陣倒着用了,原先的生門轉換,所以我們一進來就是死門,但這死門中又留有一線生機,就像是專門給後來人一個機會似的。”
我仔細看着八卦陣,琢磨了一會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麼說,墓主人竟然還在等着外人?”
一般墓葬都是想着怎麼防範入侵者,特別是盜墓賊,唯一留着的路也是爲了方便墓主人百年後方便下葬。即使這般,在墓主人下葬後這條唯一的道路也會想辦法封死,那些送葬的下人大多數也會被要求殉葬,這種專門留下一線生機等外人的墓實在是不多見。
我和伢仔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蠶叢是在等誰。
不,應該說一個死人能等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