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教授恩了一聲:“身上配有四龍曾徽,又是以孕身下葬的,老煙,你難道還猜不出來這人是誰嗎?”
“真的是她!”老煙看起來似乎不敢相信。
許教授苦笑一聲:“除了這個人,你覺得還有其他的可能性嗎?”
“如果是她,那麼主墓室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了。”老煙盯着棺材道。
我聽着他們說來說去,半天也說不到重點,忙問道:“這個‘她’到底是誰?”
老煙瞥了我一眼,隨後解釋道:“傳說曾國有一位公主,乃是曾侯乙的姐姐,身爲長公主的她原本身份尊崇,可是她卻愛上了一個異類。”
“異類?”我看着棺材內的糉子以及已經化爲一灘黑水的小糉子,頓時明白這其中又是一個曲折的故事。
老煙點了點頭,講了一段少見於史書的記載。據他說,這段記載還是在一本已經泛黃了被壓在桌角下的書籍上看到的。
這本書是他和許教授兩個人無意中發現的,原本也沒將上面的內容當回事,畢竟本來曾國就是傳說中不一定存在的國家,更何況是這個國家中的傳聞?
書籍上記載的正是曾國長公主的一段令常人匪夷所思的事蹟。
雖說曾國不是強國,但好歹是一個國家,做爲長公主她本享受着應有的尊崇,直到她遇到那個老煙口中的‘異類’。
這個‘異類’是楚國的人,身份不高不低,算是個割據一方的小諸侯,名爲羋非。他雖割據一方卻不戀權勢,整日尋歡作樂,倒是和曾國的國風很像,不過不同的是,羋非更喜歡在溫柔鄉里流連忘返。
曾國國主曾侯乙雖然愛好玩樂,卻是偏禮樂方面的,因此十分看不慣羋非。當羋非來曾國遊說的時候,他不屑於見面,便將對方推給了長公主接待。
沒想到這一推卻推壞了,常在宮裡的長公主從未見過羋非這般有趣的人,竟然瘋狂的要嫁給他!
作爲長公主,她的身份和羋非倒是相配,只是曾侯乙不同意,因爲他深知長公主若是與羋非成婚,只會獨守空閨。
可長公主犯了倔脾氣,越是不讓她嫁,她越是要嫁,在招待羋非一段時間後,她竟然某天夜晚和羋非私奔了……
原本私奔沒有這麼容易,但當時曾國戰事起,根本沒人有心思去管一個犯了花癡病的長公主,竟然讓她順利逃脫。
諷刺的是長公主一腔癡心也不過只換來羋非半年的真心相待,半年後又恢復本性,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她這個從自己國傢俬奔而出的長公主,沒了權勢,容貌也在終日唉聲嘆氣中慢慢的衰退,在羋非身邊可謂是受盡了欺負。
她負氣回宮,卻發現自己已經懷有身孕。
皇室出了這樣的醜聞,本來這長公主應該活不下去的,可是曾侯乙就這麼一個姐姐,所以還是將她保了下來。
曾侯乙之所以能將她保下來,一是因爲他身爲國主,二也是因爲曾國依舊處於戰爭之中,諷刺的是攻打曾國的軍隊中就有楚軍。
長公主原本心灰意冷,但有了新生命後,她便也專心的養胎。可即將分娩的時候卻有人傳來消息,說帶兵攻打曾國的將軍中竟然有羋非,她不相信,偷偷跟着去看,卻發現那個騎在馬上意氣風發的將軍正是她深愛卻傷透了她心的夫君,她徹底死了心,將自己關在宮內再不出去。
而原本和敵方勢均力敵的曾國,在羋非加入後開始節節敗退!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所有人都認爲長公主在與羋非相處的過程中泄露了曾國的軍事機密,逼迫曾侯乙將長公主殺死,以告慰陣亡將士們的在天之靈。
曾侯乙這次保不住她了,但是到底沒有讓長公主太過難看,賜了她自刎之後還找了術士將她最後一口氣封在了胸腔,指望她以後能夠活的過來。
可惜曾國最終還是被滅國了,後面估計已經沒有人管長公主,誰也沒有想到她在下葬之後竟然還能生下孩子,而這個孩子硬生生的憋死在了棺材內,成了一隻小糉子……
說實話我覺得這故事有些乏善可陳,用現在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個有錢的千金小姐愛上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少爺,最後卻被這個少爺將家給毀了,不過是因爲公主的身份才讓這個故事多了一些色彩罷了。
“既然亡國了,曾侯乙又是怎麼葬進墓裡的?”比起故事,我倒是對這個點更加好奇。
老煙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關於曾國的一切都是傳說,有些傳說還有相悖的言論,很多都不可信,姑且聽個好玩吧。”
“這可不是好玩的。”許教授皺了皺眉,聽到老煙毫不負責的言論,明顯有些不開心。
白隊插入他們兩個之間,淡淡的道:“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研究的了,要考古要是考古隊的事,我們現在該走了。”
說完她擡眼朝槍神看了一眼,只見後者揹着藥罐子的屍體整個人木木的,根本沒有聽我們在說什麼。
老煙恩了一聲,招呼我幫忙將棺材挪開,只見這副棺材底下竟然是個活動的石塊,棺材便是被這個石塊推上來的。
“都站上來。”老煙按了按石塊,確定不會掉下去這才招呼大家。
剛纔還木木的槍神一聽要走,幾乎條件反射的便跳上了石塊,還不忘伸手扶了扶背上藥罐子的屍體。
等所有人都站定之後,老煙蹲下身子在石塊周圍按了按,過了幾秒鐘石塊發出‘啪’的一聲,絲毫沒有緩衝的便落了下去。
還好除了許教授外我們所有人身上都有些底子,槍神護着藥罐子,我和老煙則護着依舊昏迷的伢仔,這纔沒有摔的七零八落。
“這是什麼地方?”我率先站了起來,發現我們所在的地方竟然如同一個巨大的藏書室,滿滿的全是竹簡,這些竹簡歷經上千年依舊完好,排列整齊的放在鱗次櫛比的架子上,看起來非常壯觀。
老煙隨後打開一卷竹簡,掃了一眼後道:“這是金文?”
許教授聞言湊了上去,確定之後點了點頭:“我來看吧。”
老煙點了點頭道:“這裡這麼些人也就你對金文有研究,也只能你看了。”
許教授將伢仔安置好,這才向那些竹簡走去。我們則先找個地方暫時休息,經過剛剛一場又是毒又是打鬥的折騰,大夥兒已經疲累不堪。
槍神從下來後就沒有吭聲,將藥罐子解開平放在地上,自己坐在他旁邊,如同老僧入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