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便扭頭去看,發現那些布還蓋的好好的,伢仔說他只是在牆角看到的,沒敢貿然去掀。
老煙讓他帶我們去看,只見一處牆角赫然嵌着一顆像是眼睛一樣的東西,看起來非常的滲人!
“這是什麼?”我趴在地上研究,只覺得這東西如同玻璃一般。
老煙也搞不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決定將牆上的布都掀開看看,說不準看到了全貌就知道了。
說着他伸手就將這面牆的布給掀開了,只見整面牆上都是這種密密麻麻的眼睛,看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老煙顯然也沒有想到牆後面是這麼些鬼東西,嚇的他退後了一大步:“我還以爲是真的眼珠!”
“其他牆上呢?”白隊邊問邊將其他幾面牆上的布全都掀開了,頓時我們便覺得這些眼睛和活過來一般,一直在盯着我們眨來眨去。
我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走到牆邊撫摸了一下,頓時嚇的手都抖了:“老、老煙,這是真的眼珠。”
“真的?”老煙也愣住了,伸出手摸了摸,隨後一個激靈的收了回去:“這麼多眼珠,這……”
我吶吶的道:“你別忘了萬人坑,那裡的人被放了血之後呢?這些眼睛很有可能就是從他們眼眶裡挖出來的,這個曾侯乙到底是個什麼人,爲什麼會有這種嗜好,之前的手指,和現在的眼珠……”
伢仔也覺得不可思議:“他睡在全是眼珠的房間裡,真的不會做噩夢嗎?”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這舉動太瘋狂了,也太慘無人道了,那些人被挖眼珠的時候肯定還是活着的,否則這些眼珠不會這麼明亮。
“這真的是一個魔鬼……一個用禮樂僞裝自己的魔鬼!”我嘆道。
我們一時相顧無言,沉默了片刻就見一直沒有說話的槍神突然開了口,說他要出去,不想待在這裡,這滿牆的眼珠子簡直要了他的命。
老煙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你們難道沒覺得這些眼珠後面都是一個個的靈魂嗎?”槍神有些神經質:“這些靈魂正在看着我們,我們再待下去肯定會被他們侵蝕的。”
我詫異的看向槍神,他不是一向膽子都大的很嗎,怎麼會怕這些眼珠?
雖說這成百上千隻眼珠子看起來是很恐怖,可我更多的是爲這些眼珠的主人感到悲傷,槍神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應該更沒有感覺纔對。
可他一直唸叨着,一邊唸叨還一邊往我們剛剛進來的地方走去。
“槍神,回來。”我喊了一句:“你從這裡回去不也是無路可走嗎?”
槍神回頭看了我一眼,說他不想死在這裡,這曾侯乙如此殘暴,就算是死了變成糉子也是會非常的兇,到時候我們幾個根本對付不了。
說完他竟然要往上爬,一副再也不要待在這裡的樣子。
我往前追了幾步:“你忘了來路上還有一具兇屍嗎?你就是原路返回也沒用,再說還有個迷宮,你能出的去嗎?”
“長安,你幫幫我,我真的不想死,藥罐子犧牲爲的就是我們活命,我們也不能辜負了他,你說對不對?”槍神哀求的看向我:“我知道你對付糉子很有一手,否則老煙也不會收你做徒弟,你跟我一起走吧,咱倆一起肯定不會出事的。”
我苦笑着道:“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而且現在已經到了主墓室,只要找到編鐘我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說不定到時候還有更安全的出口,你何必急在這一時。”
“誰知道還會有些什麼,我真的受不了了,長安,你不和我走也行,你至少幫幫我,讓我上去。”槍神那哀求的表情,讓我實在是不忍心拒絕,最後只好點了點頭。
既然他不想留下來,那麼也只會成爲累贅,不如讓他先離開,說不定他走到一半遇到困難便自己回來了。
我往槍神的方向靠了幾步,大約離他還有一米的時候,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於是我便停下來思考。
槍神急了:“你愣着做什麼,快幫幫我,我爬不上去。”
我沒有動作,因爲我總覺得他身上少了點什麼,他焦急的催了我幾聲,最後吼道:“長安,我可是藥罐子的兄弟,他救了所有人的命自然也包括你的,所以我也算是你半個救命恩人,你就是這麼對你救命恩人的嗎?”
藥罐子!
他這麼一說我突然知道哪裡不對勁了,自從藥罐子出事以後,槍神都是揹着他的。但眼前的這個沒有,他一個人急急忙忙的想要從這裡逃走,這絕對不是槍神能做出的事情。
“你不是槍神,你是誰?”我質問道。
正在努力往上爬的槍神一愣,隨即笑的詭異:“你發現了?”
他這個樣子讓我連連後退幾步,將手槍拔出來對準他:“你到底是誰,冒充槍神有什麼目的?老煙在嗎?”
我喊了一句卻沒有聽到動靜,我一邊盯着‘槍神’,一邊扭頭一看。這一看看得我目眥欲裂。只見老煙的胸口有個偌大的口子,伢仔站在他面前正舉着匕首,匕首上血淋淋的,一看就是他將匕首捅進了老煙的胸口。
“伢仔,你做什麼?”我吼道。
伢仔卻和沒有聽見一樣,吶吶的道:“都是你,是你把他們拉進部門,藥罐子纔會死。憑什麼,憑什麼爲了這些死物,我們這些活人要把自己的生命葬送?啊,爲什麼。”
砰!
老煙倒了下去,臨死前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根本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死於他一直寵着的孩子手裡。
雖然老煙一直說許教授寵伢仔寵的很,說起的時候還頗有些不以爲然的樣子,可實際上他也很寵伢仔。可以說伢仔在701就是個獨特的存在,誰都願意護着他一點,否則以他童年的經歷長大了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古靈精怪的樣子。
我顧不上這邊的‘槍神’,拔腿就往老煙那裡衝去,在他徹底倒下前接住了他,可是已經遲了,他已經徹底的嚥了氣。
我擡頭看向伢仔,他一副冷酷的樣子讓我的心發寒,這還是那個我認識的人嗎?
爲什麼他能對老煙下這麼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