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我對二十八星宿的瞭解可以說是牙牙學步的階段,就單單是擺正星盤也是個浩大的工程,更何況還要我根據曾國的國運以及曾侯乙的生平。先不說其他的,這曾國國運倒還好說,最終肯定是滅亡了,但曾侯乙的生平誰會知道,一個沒有記載在歷史文獻上的人,我難道還能憑空捏造他的生平?
隨着我的質疑,老煙也沉默了,剛剛的激動不見蹤影,半晌後才頭疼的道:“這可怎麼辦,東西就在裡面,也找到了方法,卻用不得,這和到嘴的肥肉飛了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長安,你剛剛不是說《貪狼卷》上全是星宿圖?”許教授突然道:“那麼有沒有可能,上面有相關的方法可以讓你解開這裡的謎題。”
我搖了搖頭:“沒有那麼簡單,我剛剛粗略看了一下,那上面絕不僅僅只是星宿圖,這次回燕京我怕是要回一趟老家,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的線索。如果可能的話還要再找一下四姑娘,只是……”
四姑娘神龍見尾不見首,上次在蠶叢墓一別,幾個月也沒有他一星半點的消息,想要找他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當時在兇屍那我就已經有些感覺,在前兩卷都如此厲害的情況下,第三卷斷然不可能只是普通的星宿圖,裡面暗藏着的秘密怕纔是我們老劉家的根本,所以我也不敢輕易去嘗試!
只是他們都充滿希望的望着我,我只好硬着頭皮說我試試,但星盤的複雜不是一時間就能掌握的,讓他們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以保護自己爲重。”老煙說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將青銅門前的位置讓給了我。
我站在青銅門前,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的心靜下來,然後將手放在距離我最近的兩顆凹凸不平的點上,然後緩緩的推動。它們能推動的幅度大約有兩公分的樣子,雖然看起來範圍似乎不大,但每顆兩公分,可能性就太多了。
占星師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爲星象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的,不僅要肯下功夫,重要的是要有天分!星盤,作爲占星師最重要的道具,其複雜程度是最高的,即使擺在那裡供別人觀賞別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別說是我這樣的入門級別,就算來個星象大師,一時間也不能完全的擺正別人的星盤。
“伢仔,你過來幫我。”額頭的汗滴了下來,我的雙手如同黏在了青銅門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伢仔站到了我旁邊:“我要做什麼?”
“你在玄門機關上的造詣頗深,有沒有見過結合二十八星宿的機關?”我語速飛快。
伢仔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我被他搖的心裡直犯嘀咕:“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有,但卻不是二十八星宿,而是北方玄武七宿。”伢仔回的也非常迅速:“因爲只取二十八星宿中的一方,所以我覺着和這青銅門上的應該沒什麼關係。”
“管他有沒有什麼關係,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趕緊的說。”我只覺得手底下凹凸的點似乎在遊動,迅速催促道。
伢仔焦急的說萬一出了錯還不知道有什麼後果,我立刻吼了回去:“再不試試馬上就出事了!”
我能感覺到這些顆粒一樣的點點正在失控,如果再這樣耗下去肯定會有出乎我們意料的危機,所以不如試上一試,總歸有一線生機。
雖然帶着賭博的心態,但我心裡清楚這也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
“當時的機關是跟山川結合的,有點複雜,長安,你聽仔細了。”被我一吼,伢仔頓時也不廢話,快速的道:“鬥接高山,牛耕窪地,女應郎心,虛懷若谷;深淵危險,陋室遮蔭,巖做石壁。”
我被他口中冒出的一連串詞語搞呆了,根本反應不過來他這是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只知道鬥、牛、女、虛、危、室、壁這七宿倒是合上了,可是其他的是什麼?
“所以我才說沒用,當時我也沒有破解這道機關,只是大約知道是暗合天下山川的,至於指代的都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伢仔無奈的聲音讓我想將他一拳頭掀翻,沒有解出來他在這裡說什麼,繞口令嗎?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質問的好時機,我只好壓住火氣道:“你再想想,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北方七宿雖然對上了,但其他的聽起來就跟小娃娃隨口編的順口溜一樣,你確定嗎?”
“我不可能記錯!”伢仔說的斬釘截鐵:“長安,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墓葬的時候看到的,那時候我對機關還不是很熟,但這東西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我不可能記錯。”
老煙忍無可忍的說你們這時候還管記沒記錯,還不趕緊想想辦法?
“都別急,讓我想想。”我深呼吸一口氣,將胸腔裡的那口氣拼命的壓了出來:“都別出聲。”
說完我雙手保持着按在青銅門上的姿勢,低着腦袋將回憶《貪狼卷》裡那一堆的星宿圖。
指望不上伢仔,我也只好自力更生,雖說我參不透,但這個時候也只能拼盡全力試一試了!
一幅一幅簡要的星宿圖從我腦海中掠過,我慢慢的吐了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受外界干擾,他們估計也是知道我在想辦法,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原本在我指尖的顆粒也慢慢的移到了我的指腹,我有些焦急,腦中的星宿圖頓時亂成了一團。
“不要慌,總會有辦法的。”我低低的安慰着自己,就在這時,一幅圖像在腦海中定格,我頓時愣住了,隨後禁不住狂喜,因爲這幅圖案竟然和青銅門上的一模一樣!不,這麼說也不對,它們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這圖案上有那麼一小半點點的位置和青銅門上的不同。
我忙招呼伢仔:“我來說,你來移動,記住,一定要分毫不差。”
“放心!”伢仔這次一句廢話都沒有。
我閉着眼睛,先是將自己手中的兩顆凸起的顆粒按回了原處,之後幾乎和伢仔做到了無縫銜接,讓他接着在青銅門上調整這些顆粒。
“西南第二顆,移動到中間,東南第三顆,移動三分之一……”我快速的報着,這不是故意爲難伢仔,只是因爲我能感覺到,如果我報的不夠快的話,這幅畫面會很快從我的腦海中消失。
好在伢仔最爲出色的便是記憶,即使我念的自己都記不住,他還是不慌不亂的完成了。
而隨着他的動作,只聽得轟隆隆的聲音,兩邊的青銅門同時打開,裡面的東西大喇喇的呈現在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