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進有鐘聲的那邊!”我們想也不想的便選擇了方向。
我們此行目的明確,最主要就是找出曾侯乙編鐘,看它緣何會成爲害人性命的‘妖鍾’?至於其他的便是考古隊的事情了。
這時,一直冷靜的槍神突然撥開我就往墓室衝去,眼神發直,一看就沒有理智。
在被他撥開的一瞬間我已經拉住了他,因爲我清楚的知道在這樣的墓室裡,槍神在沒有老煙的指示下是不會擅自行作的。
“槍神,你怎麼了?”我吼了一句。
可是他充耳不聞,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主墓室,那模樣和我在最初的陪葬坑裡見到的那十一個瘋子一模一樣。瞬間,我腦袋就蒙了,敲響鐘聲到現在已經有一天一夜了嗎?
槍神本就是個蠻人,他的力氣奇大無比,我根本沒有辦法搞定他,幸好一旁的伢仔眼疾手快的上前幫忙,否則他早就衝進墓室裡去了。
老煙黑着臉道:“雖然陵墓裡時間不明,但我能確定肯定沒有一天一夜。”
“會不會是因爲敲響了兩次?”我瞬間想到一種可能。
每敲響鐘聲一次,發作的時間就會提前,可伢仔很快否定了我的看法,因爲只有槍神一個人出了事。
“先拉住他,師父,用你的銀針控制住他,千萬不能出事。”老煙快速的安排道:“長安,你千萬小心,如果劉家祖先的留言是真的,你可能最容易出事!伢仔,你應該不會有問題,現在我將指揮權交給你,遇到緊急情況你可以酌情處理。”
我震驚的看向老煙,不明白他爲什麼篤定伢仔不會有事,可老煙顯然已經沒有時間解釋,他直接將小鐘拿出來交給伢仔:“你記住了,我們都有可能中招,所以你不能退後。”
伢仔雖然經歷了種種成長了不少,但畢竟沒有當過指揮,一時間有些猶豫不定。
“伢仔!我們都不確定什麼時候出事,你不能再拖了。”老煙低聲吼了一句,伴隨着他的吼聲,槍神掙扎的更爲劇烈。
白隊立刻按照老煙說的一根銀針封在了槍神的命門上,頓時他便如同一座雕塑般站着不動了。
伢仔看看老煙又看看槍神,堅定的道:“我會全力以赴!”
老煙這才鬆了口氣,隨後又看向我:“長安,將九龍紋身露出來,之後發生什麼我們都不確定,有一層保障便是一層。”
我依言做了,老煙又快速的囑咐了一些事項,這才從包裡掏出繩子將槍神連同藥罐子的屍體一起捆住,拉着往前走:“進去吧。”
“我打頭陣。”白隊將我們都撥開:“安全起見!”
老煙什麼也沒有說,只微微側開身讓白隊走了進去,他拉着槍神走在後面。神奇的是槍神的命門被封卻依舊能跟着老煙的動作行動,否則以他的體格,我們根本沒有人能背的動他。
進了主墓室,當先入眼的是八口棺材,和剛剛陪葬室的一般,但卻沒有那麼多門道。
八口棺裡依舊是十幾二十歲的少女,但是這裡面的少女是完整的,身體裡也沒有養蛇,看來是正經的陪葬。
“正常。”徐教授簡單的記錄了一番,隨後招呼我們往更深層走去。
啪嗒!
走在前方的白隊腳底濺起一灘水漬,她立刻停了下來:“這墓竟然已經被水淹沒了?”
我們立刻圍了過去,只見眼前水汪汪的一片,上面還漂浮着幾口棺材和一些質地輕薄的陪葬品,看這程度,水深最起碼得有兩米,否則棺材根本漂浮不起來。
“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被封住命門的槍神突然吼了起來,竟然硬生生的逼出了銀針,掙扎着就要往水裡撲。
“那鐘不會在水裡吧?”看他這個樣子我喃喃道。
老煙的臉色也黑了:“這要是在水裡,以我們幾個人肯定是沒辦法的。”
青銅編鐘不比其他,即使我們有膽量下水摸,也摸不出來。所以一時間我們的情緒都有些低落,畢竟歷經了重重危險,最後卻是這麼個樣子,實在是無法高興起來。
“啊啊啊啊!”這邊槍神還在吼着,繩子生生的勒在他的腰間,骨頭都快勒斷了他卻毫無所覺,一隻腳已經踏入了水裡,看那樣子竟然是不衝進去不罷休。
白隊見狀,幾根銀針瞬間飛出,直奔槍神的幾大穴位。可就在銀針刺進的一瞬間槍神突然大吼了一聲,從腰間迅速的拔出槍對準了白隊。
“你不怕藥罐子恨你?”情急之下,老煙目眥欲裂的叫道。
槍神愣了一下,白隊趁着這間隙迅速的躲開,等槍神回過神後已經解除了危機。
老煙看這個方法有效,趕忙絮絮叨叨的開始唸叨藥罐子,槍神的神色發怔,但掙扎的幅度卻變小了,看樣子應該是聽進去了。
“呼。”老煙長出一口氣:“我們只能先出去,找外援吧。”
我贊成他的做法:“確實需要找外援,但是我們也得找出編鐘爲何會害人的原因才能出去,否則這一趟的意義何在?”
“連編鐘都見不到,難啊。”老煙嘆了口氣。
我們站在這一汪小型湖泊前,半晌都講不出話,因爲誰也沒有個好的方法。
“嘿嘿。”
一陣竊笑聲突然傳來,打破了我們的沉默,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冰冷了,因爲我聽到了藥罐子的聲音!
雖然他的犧牲對我們來說都很沉痛,都不願意接受,但我能確定他確確實實已經走了,爲什麼這時候還有他的聲音?
“藥、藥罐子!”
槍神猛然擡頭,呆滯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清醒。
竊笑聲再次傳來,這次我聽出來了,這聲音就出在槍神的身上!
只見被槍神背在身後的藥罐子眼睛睜的老大,溫和的臉龐帶着詭異的笑容,剛纔那竊笑聲竟然是他發出來的。
“他……詐屍了!”我吼了一句,老煙被我吼的手一抖,隨後反應過來上前便去扯槍神腰間的繩子,想要將藥罐子放下來。
可槍神卻動作迅速的按住了老煙的手,雖然他的神情依舊有些呆滯,但那樣子明顯是在維護藥罐子。
“他已經不是藥罐子了!”老煙大吼了一句。
確實,他已經不是了,詐了屍的藥罐子和之前溫文爾雅的那個老中醫根本不是同一個,看着這樣的藥罐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想到他在進陪葬坑之前回頭和我講的話就更覺得難過。
那時在他眼裡我應該就是個年輕的後輩,所以即使看出了我心裡在想什麼,他也沒有過多的計較,反而是安慰了我。那時我怎麼也想不到,我和他的戰友緣分連這座曾國墓都走不完!
“他……是。”短短兩個字,槍神卻費了很大的力氣,應該是尚存的理智正在和鐘聲做着對抗,他伸手護着藥罐子,顯然是誰碰他他就會和誰拼命得的架勢。
許教授上前一步,激動的道:“藥罐子纔不是這副鬼樣子!”
“嘿嘿。”
藥罐子看戲似的盯着我們,隨後挑釁的一口咬在槍神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