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我就理解了那僧人一出來的時候說的話,還有他們看向我們的目光。
“呵呵,濟公活佛都曾說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們爲了活下去,更好的勸世人行善,不過是兩腳羊,有什麼吃不得的?”爲首的僧人不以爲然的道。
伢仔的匕首一動,在僧人的脖子上就畫了一條線:“難不成你忘了濟公活佛還有後一句?”
世人若學我,如同進魔道!
我在心裡默默的念着,濟公活佛是大佛,他對世人的影響非常深遠,他那葷素不忌的飲食也是他的標誌。他不僅不遵守吃素的規矩,反而嗜酒如命,他的這一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更是家喻戶曉。
可大多人們只知道前一句,認爲濟公是不在意喝不喝酒吃不吃肉。但實際不是,能做到他這個程度的僧人古往今來也不過就他一個,所以他勸誡世人千萬不要學他,否則和墜入魔道沒有絲毫區別。
僧人臉色一變,看來這後半句他是知道的,不過是爲了心安理得而選擇性的忽視罷了。
“住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裡,若是十幾年前,說不定還有人誤闖進來,可這幾年這裡已經成了無人區,就算是冒險也不見得會來這裡。所以呢,你們用了什麼辦法維持生命,或者說你們已經是在等死了?”老煙快速的問道。
僧人的臉色更黑了,不過依舊沒有講話。
老煙冷笑一聲:“想必是後者吧,我們這一行人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你們既然選擇我們下手,是不是已經被逼急了,狗急跳牆?”
“既然你們已經識破,貧僧也無話可說。”這僧人終於開口了,和剛剛說起濟公活佛時的囂張不同,聲音裡有一絲無奈。
老煙開口道:“看來你還是認爲自己沒錯?”
“錯,我們有何錯?貧僧爲了活下來,爲了普度衆生,也爲了將地藏菩薩的佛法宣揚出去,不過是進食了一些兩腳羊,有何錯?”僧人呵呵笑着,那樣子哪裡像個僧人,更像是魔鬼。
我看着這樣一羣僧人,只覺得可怖,這林子裡什麼吃的沒有,但凡他們心存善念,哪怕吃點野果子也足以維持溫飽,爲何非要吃人肉?說來說去不過還是因爲一己私慾罷了。
老煙輕蔑的看了僧人一眼:“宣揚地藏王菩薩的佛法?就憑你們也配提地藏王菩薩。”
“是啊,地藏王菩薩圓寂上千年,跟着他的那一羣枯槁衆早已追隨他而去,哪還會有枯槁衆藉着他的名義行着魔鬼的事情?”秋小姐不屑的道。
我驀然反應過來,可能是糉子見多了,看到這樣人,我一時間竟然也沒有想到違和之處,現在秋小姐這麼一點我就反應過來了!他們可不是糉子,還是有血有肉的人,如何能活上千年,看眼前這十幾個枯槁衆,估摸着就是打着地藏王菩薩的名號在這裡招搖撞騙的。
“我聽說曾經九華山下有一羣假和尚,藉着地藏王菩薩的名義收取供奉。不過信佛的人也不都是傻子,這羣人被拆穿後遭到警方通緝,走投無路之下殺了一名武警,然後逃到後山破廟,不會就是你們吧?”伢仔盯着眼前的僧人道。
我奇怪的看向伢仔,我們一直待在燕京,這是第一次來到九華山,他到底是在怎麼聽說的?
“嘿嘿,你不知道吧?”伢仔顯然看出我的困惑,湊到我耳邊嘚瑟的道:“我可是和旅店的老闆聊了好久,這種不要緊的傳說不用我特意套話他就告訴我了……”
我無語的看向他,在旅店住的那晚,我們着急忙慌的,這人竟然還有空去和老闆聊天?
不過看僧人們那詫異的神色,我就知道伢仔說對了,這些人真的就是那夥招搖撞騙的騙子。
“原來是這樣,傳說中的枯槁衆,可是寧願自己生生餓死卻連一隻雞都不會殺的,怎麼會吃什麼‘兩腳羊’?”老煙輕蔑的喝了一聲。
伢仔將爲首的僧人提了起來,被戳破了身份,他們身上裝模作樣纔起來的一點氣質也被消除了,看起來就像是喪家之犬。
想必我們之所以這麼容易突破他們的陣法,一來是因爲我的莽撞和他們心思不夠純淨,二來怕也是因爲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枯槁衆,所謂的陀羅尼,他們估計也沒有學到真正的精髓。
“老煙,我們現在也沒時間管他們吧?”一直躲在後面的劉寒秋,看到這些僧人沒了威脅,馬上就湊了過來。
老煙斜睨了他一眼道:“誰說咱們沒時間了,無論如何這些人身上都揹着人命案子,不可能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劉寒秋有些欲言又止,老煙反問道:“怎麼,你認爲他們是無辜的?”
“沒、沒,我只是覺得現在不應該爲他麼耽誤時間。”劉寒秋快速的搖了搖頭,那樣子生怕老煙將矛頭放在了自己身上。
也是,有了前面兩件事兒,如果劉寒秋現在還維護這些僧人,老煙估計就算是違背四姑娘的意思,估計也會直接中斷跟他們的合作,讓他們滾回燕京去。
不過想到這裡,我卻有個揮之不去的疑問,劉寒秋他們爲什麼一定要跟過來?
如果說是爲了幫我們消除所謂的輿論,壓根不用跟進深山,而且看他們的體力也不像是能吃這個苦頭的,爲何一定要跟着呢?
我看着在老煙面前認慫的劉寒秋,卻覺得他那含着笑意的臉上寫滿了陰謀。
老煙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來,只走到一邊用電臺不知道聯繫了什麼人,沒一會兒走了過來,讓我們用繩索將這些枯槁衆綁起來,等會兒九華山的警方會來接手。
“你不怕他們跑了?”我擔憂的道。
老煙若有似無的看了劉寒秋一眼,隨後才幽幽的道:“他們這羣人,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難道靠着半吊子的陀羅尼掙脫繩索嗎?”
秋小姐動作快的很,我這邊剛解開疑惑,她那邊已經用繩子將僧人們捆成一團,直接綁在了階梯口。
“走吧,四姑娘可等不及了。”老煙拍了拍手。
我猛然看向他,他卻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問。
出了廟宇,老煙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莫名的感嘆了一句:“明天可就是大年夜了,也不知道我們會在什麼地方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