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姐抖了抖外套上的雪：“我們這樣的人在哪裡過年不都是一樣？別廢話了，趕緊趕路吧，這天寒地凍的，我可不想晚上玩露營。”
“就你事多。”老煙橫了她一眼。
秋小姐瞪了回去，兩個人不知道做了什麼交流竟然一致的問我，對於明天的大年夜有什麼想法？
我看着滿目的樹木，呵呵笑着道：“打只野雞烤烤吃好了，我可還惦記着昆布的手藝。”
“嗯。”原本以爲昆布會懶得理我們，沒想到他竟然爽快的答應了。
一旁的劉寒秋對我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說還是先找到九層浮屠再說什麼過年的事。
我們齊齊的忽略了他，他時好時壞的態度對我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老煙不知道從哪裡摸了一張地圖，上面是九華山大致的輪廓，他點了一處被羣山環繞的地方道：“這應該就是我們身處的位置！還不算深山，充其量也就是剛進山區，離九層浮屠估計還遠着。”
“不好說，當年金喬覺在九華山修行，到底是個什麼情形誰也說不清。我認爲九層浮屠的位置肯定是很出乎意料的，不一定就是藏在最深處，否則這些年早就發現了，也不至於成謎……”秋小姐不贊同的道。
我倒是認爲秋小姐說的有道理，如果真是按照規律來找的話，也不至於到現在纔來，之所以找不到，肯定是有不符合規律的地方。
老煙摸了摸下巴：“先走着吧，總之不可能在外圍，這些年外圍已經開發的差不多了，如果在外圍早就被挖出來了。大的規律是不會變的，特別是佛教，他們對於喪葬禮制的堅持超乎我們的想象，之所以找不到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他這麼說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在的，不管是不是埋在深山，反正總歸不會是在外圍就是了，所以我們還是得往更深處走！
冬天的森林一片肅殺，走在其中即使什麼也沒有發生也覺得毛骨悚然，這種感覺在我第三次試圖詢問老煙四姑娘去了哪兒，他都給我含糊過去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說實話我是不相信老煙和四姑娘是提前商量好的，四姑娘消失的那般詭異，在場沒人感覺到，當時老煙的震驚絕對不是假的！絕對不是他說的那樣迷惑劉寒秋。
我更相信的是老煙之所以這麼說是爲了穩定軍心，如果讓衆人都知道四姑娘無緣無故的失蹤，那麼情勢必然大亂。
所以在被他敷衍了三次之後我也就不再問了，因爲我心裡明白老煙也是在強撐罷了。
我們在蕭瑟的樹林裡走着，每一步都邁的極其艱難，縱使是昆布這樣從來都面不改色的人臉上也泛起了微微的苦色，可見這段路是有多難走了！
所有人都將精力放在了腳下，整支隊伍竟然難得的和諧，誰也沒空找誰的麻煩，只有在休息下來填飽肚子的時候才偶爾有幾句交流。
原本就在破廟裡耽誤了好一會兒，出發的時候都差不多是中午，因此走了沒多久天色就黑了下來。
“真是見鬼的天氣，這才三點多。”秋小姐抱怨了一句，她的鞋子已經透溼了，此刻正用布擦拭着，對這天氣非常的不滿。
老煙嘿了一聲：“誰讓你穿了一雙毛面的，你不知道大冬天的山裡是個什麼德行？”
秋小姐沒有理老煙，將鞋子上的水分吸乾後重新穿上，擡頭看着陰暗的天空有些擔憂的問道：“會不會有暴風雪？”
“怕什麼，南方的暴風雪再厲害也成不了氣候。”伢仔搓了搓手，隨後又自打臉的道：“不過你們別說，這南方怎麼還能比北方冷呢？我這在燕京都沒有這麼冷過。”
老煙哈哈一笑：“南方是溼冷，冷氣直接往裡骨頭縫裡鑽，能不冷嗎？”
一旁的劉寒秋他們凍的縮成一團，他們沒有在深山裡活動的經驗，一個兩個的也沒有帶多少衣服，就只是簡單的毛衣配大褂，那一身的軍大衣還是在上九華山的時候爲了扮作遊客才搞來的。
不過也幸虧這一身軍大衣，不然他們估計早就凍成冰雕了。
“老、老煙……”劉寒秋的牙齒打顫：“這什麼時候才能到休息的地方？”
老煙斜睨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九華山我也是第一次來，昨天能找到那個廟宇已經是走了八輩子好運了，今天啊……說不定就露營吧。”
露營兩個字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和見了鬼一樣的難看，誰都知道大冬天的在森林裡露營代表着什麼。不僅是冷，還有野獸出沒，雖說冬天大多野獸都選擇了冬眠，但也還有一些因爲儲備糧食不夠而出來尋覓獵物的，而一般這個季節出來的野獸大多都非常難以對付。
劉寒秋頓時不樂意了：“這怎麼能露營？”
“怎麼不能？”老煙一副地痞無賴的表情：“我們701的人都皮糙肉厚的，這點冷還不放在心上，要是你們覺得冷，可以原路返回啊。”
劉寒秋不說話了，每次老煙一攆他回去的時候，他就會收了所有的情緒，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對他很上心，因爲他這一路上的表現實在不像是那個心狠手辣的上位者，看起來更像是個無頭腦的領導，全靠長空偶爾的提點他才能壓住情緒，否則就像是個劣質的二踢腳，一點就着。
“天色也黑了，今晚確實找不到過夜的地兒了，再往前走走看，到底得找個空曠些的地方。”老煙也不是故意嚇劉寒秋，這樣的森林裡露營纔是正常的情況，要是每天都能找到遇到像昨晚那樣的廟宇纔是怪事。
我們稍事休息了一下，吃了點東西等身上的溫度恢復一點，這才繼續往前走去。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我們最遲要在五點之前找到安身的地方。因爲現在多少還能看見點路，等五點往後，林子裡將會一片漆黑，到時候什麼也看不見，靠着手電筒那點光在這樣的夜色裡行路，危險程度會大大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