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一章 善意警告

若只是簡單的佛堂,不會花費如此心力,也不會保存的這麼完整。

我環視着佛堂,這裡佈置簡單,只有一個蒲團,一個矮塌,上面擱着幾本佛經。

其中一本佛經被單獨攤開,旁邊的油燈亮着火光,彷彿還有僧人正在誦讀一般……

再最後還有一個壁櫃,壁櫃上滿是灰塵,與其他地方的整潔形成非常鮮明的對比。

“就這麼點東西,能有什麼玄機?”屠夫大喇喇的往塌上一坐,撈出牛肉罐頭就猛吃起來,說這一趟下來,可消耗了不少體力,必須補補。

我猛然變了臉色:“佛堂淨地,可不容你如此放肆!”

“呦呦呦,這是哪來的佛教徒,屠夫不過吃塊牛肉怎麼就放肆了?真是迂腐。”長空諷刺道。

我撣了撣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的道:“進入九層浮屠,每一步都暗藏殺機,我勸你們最好心懷對地藏王菩薩的敬意,否則……”

“否則便怎麼樣?”劉寒秋跟長空同時發出陰笑聲,不屑一顧的道。

我正待說話,夜星突然開口了:“主任,聽他的。”

“夜星?”劉寒秋似乎沒料到會被自己人給駁了面子,眼神中有些詫異。

但夜星並沒有回劉寒秋的話,而是用隱在頭髮後的雙眼直直的盯着我:“之前的事你們是怎麼解決的?”

他這話太過跳躍,一時間我竟沒有反應過來。

“是誰困住了你們?”夜星再次補充了一句,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事兒。

四姑娘當時孤身追敵,將我們留在了圈子裡,囑咐我們不要邁出去一步。可昏迷中的夜星醒來時的一番示警,外加伢仔的失蹤將一切都打亂了。

我狐疑的瞥了一眼夜星,問那難道不是他的疑兵之計嗎?

畢竟之後我們確實只要呆在圈子裡,就絕不會出事。

“疑兵之計?”夜星驟然冷笑,因爲見過他的樣子,所以這冷笑聲讓我覺得深深的違和。

“我沒那個心思折騰你們。”夜星自言自語:“當時真的有人想困死我們,可是爲何又沒了動靜呢?”

他這句話聲音非常小,不像是在辯解,倒像是真正的不明白。

我心裡猛然一寒,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是否還有一股其他勢力在暗中跟着我們?

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我和夜星一樣陷入了深深的憂慮,可不等我們想出什麼來,劉寒秋那邊已經在催了。因爲夜星的話他對我的態度好了不少,和藹的問我到底有沒有看出這佛堂的蹊蹺?

“沒有。”我搖了搖頭。

雖然我堅信這佛堂大有門道,可不得不說,找了整整幾圈都找不到任何值得留意的線索。

這佛堂太普通了……

劉寒秋失望的皺了皺眉頭,說如果沒有蹊蹺,我們是不是要返回水面?

對於他這個想法我不敢苟同,想要找到九層浮屠,這佛堂就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屠夫已經啃完了他的牛肉罐頭,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然後隨手將罐頭盒子丟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他一抹嘴,得意洋洋的道:“不知道爲什麼,在佛門淨地吃肉,連肉都香了不少。”

對於這種褻瀆菩薩的言語我不想再表態,只是盯着罐頭盒子丟下的地方,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不是我敏感,而是那聲音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出來,下面是實心的。

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就是個普通的佛堂,我們先前所有的推測都是錯誤的,如果這是九層浮屠,下面應該是空心的纔是!

“佛塔多是以樓梯相通,或許這裡有機關藏着樓梯。”長空手拿摺扇在那一排放着佛經的壁櫃上敲了敲,意思不言而喻。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找找看了,否則將前功盡棄。

劉寒秋顯然對找機關的事情沒什麼興趣,他全程盯着我,似乎我的身上有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我被他盯的不耐煩,但也言語,他想從我這裡窺探什麼,我又何嘗不想從他那裡窺探什麼呢?

所以他的注意力在我這也是好事一樁,從他的窺探中我或許能看出點什麼來。

我負責檢查的是矮塌這邊的牆壁,是要連着矮塌一起檢查的,所以躺在那裡的屠夫成了我的絆腳石。

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阻礙我接近矮塌,無奈之下我只好問長空,要不他親自檢查這一塊,至少屠夫不會擋着。

長空看了屠夫一眼,隨後竟揮手示意他讓開,屠夫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挪着身體讓了個空,不過在我看來,他依舊是守着矮塌,似乎生怕我發現什麼一般。

聯想到他之前第一個衝到矮塌這裡,我心中不由得狐疑起來。

難道他是有什麼發現,才故意做出那樣一副姿態,爲的就是不讓我發現?

可如果是這樣,聰明一點的做法應該是在我過來的時候就讓開,不應該做出這樣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姿態。

我狐疑的打量了他兩眼,他卻攤了攤手錶示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在這裡休息罷了,我的檢查會妨礙他的休息。

會有人奔波千里從燕京來了九華山,就爲了休息?

他真當我腦子不好嗎?

我這個疑問還沒有說出來,長空當先開口,他笑眯眯的道:“屠夫,你這性子也要收收纔是,怎麼一點正事都不想做?”

“副主任,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塊料,可快饒了我吧。”屠夫耍賴似的在矮塌上一躺,還嘀咕着我擾了他的休息。

我也不說話,而是不動聲色的琢磨了一番長空和他剛纔的對話,一時猜不透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我也只琢磨了幾秒鐘就放棄了,畢竟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樓梯!

我跪坐在矮塌上,屠夫就躺在我旁邊,他時不時的朝我看上兩眼,和劉寒秋的視線匯聚在一起,讓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總覺得這兩個人都有什麼目的,但目的又不盡相同,因爲他們兩個看向我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

劉寒秋明顯是一副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的樣子,而屠夫的眼神就複雜的多了,似乎是想告誡我什麼,但是又不好說出口。

“劉主任,你這麼一直盯着我,就不怕老婆吃醋?”我一邊跪在矮塌上對着牆壁敲敲打打,一邊打趣的問。

劉寒秋哼了一聲:“你這小子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壞沒壞掉你不知道嗎?”我冷笑一聲:“你要是再這麼盯着我,我可懷疑你是看上我了。”

可能被我這話說的有些惡寒,劉寒秋別過了腦袋,趁着這個間隙我隱晦的看了屠夫一眼。

屠夫顯然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快速的張口說了兩個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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