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白隊的秘密

我們剛一轉身,沖天的鼓聲就響了起來,我正要回頭,老煙便一把扯住了我。

他什麼都沒說,但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我低下頭,默默的看着腳底下的泥地,因爲下了雨又被送葬隊這麼一踩,顯得泥濘不堪。

“老煙,我們到底是爲了什麼來這裡?”我垂頭喪氣的道。

因爲一個不知道真假的九龍拉棺傳說,就千里迢迢來到北海漁村,卻一直被當地漁民防賊一樣0監視,做什麼事情都不痛快。

甚至於現在懷疑伢仔被他們抓進了棺材裡,都不能打開看看。

老煙苦笑的搖搖頭:“這就是701的職責。”

我的內心翻涌,費了半天的勁壓下去,跟着老煙他們慢慢的回到了屋子。

我在堂屋裡坐立不安,時不時的就要往外面瞥上兩眼,即使隔着這麼遠,鼓聲也絲毫不落的落入耳朵。

太陽升到最高,又降到海平面,伢仔還是沒回來,但鼓聲卻慢慢的停了。

“不行,我必須得去揭開這座村子的皮!”我猛地從凳子上竄起來,就要往外跑。

“回來!”一道虛弱的厲喝傳來,我轉頭便看到白隊站在她的房間門口,一雙眼睛散發着寒意。

“師祖姑姑,您?”我不明所以的問道。

白隊冷哼一聲:“我早上的話你們都當耳旁風了?”

她拒絕老煙的攙扶,慢慢的挪到桌邊坐下,視線在我們所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也是,你們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我這個將死之人的話,自然就不當一回事了。”

“師父,您這是……”

“閉嘴!”

白隊猛喝一聲,一看老煙都吃了憋,我們一個兩個的都噤了聲,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她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半晌後才恢復過來道:“豐收村避世隱居,深藏在北海之畔,代代相傳都不知過了幾千年,偶爾出去用海貨換點日用品也不打自家村子的名義,你們竟然掉以輕心,一進來就敢大晚上的去找人家的麻煩。現在好了,整個村子都起了戒心,你們竟然還不收一下,還想去葬禮上鬧事?”

“師祖姑姑,伢仔可能被他們抓進棺材裡了!”我忍不住頂了一句。

白隊擡眼看了我一眼,隨後諷刺道:“你們到底也是經過大世面的人,這裡的人再剽悍,能在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也不想想你們是用什麼身份進來的!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率先撕破臉。”

所以白隊的意思是,那裡面不是伢仔?

我在心裡琢磨着這幾句話,卻依舊存疑,因爲那棺材的大小和重量確實不對。

“伢仔不會有事的,區區幾個漁民他就算對付不了,逃還逃不了嗎?”白隊輕輕嘆息。

我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反駁,我們也不是不知道那只是一種可能,可萬一呢?

誰也不敢拿伢仔的性命開玩笑啊。

噗通!

我們這邊剛挨訓完畢,一個人猛地從門外滾了進來,渾身的泥垢幾乎看不出原型,可是那掛在鼻樑上的墨鏡卻彰顯了他的身份。

“伢仔?”

我幾乎跳了起來。

伢仔卻沒有理會我,而是往前爬了幾步,平常的風度全無,一把抓住白隊的衣服:“師祖姑姑,您、您是不是來過這個漁村?”

伢仔的話將我們劈的外焦裡嫩,但白隊卻坐在那裡,沒有因爲這句話有絲毫的變化,只淡淡的道:“你去哪裡了?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擔心你嗎?”

“我去哪裡你別管,你只要告訴我一件事,你是不是來過這個漁村?”伢仔的語氣帶着逼問。

伢仔發作的快,我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周圍的氣氛已經凝固了。

白隊坐在那裡,良久才擡起頭看了伢仔一眼,卻一句話都沒回答,而是緩緩走回房間。

“師祖姑姑,您要跟來這裡,是不是因爲……”伢仔急切的爬起來,衝着白隊的背影大吼。

白隊的背影依舊沉默,隨即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老煙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伢仔的領子,厲聲質問道:“你小子不想活了?”

就連許教授也說伢仔做的過了。

可伢仔只是拂開老煙的手,一言不發的回了房間,也不管那一身的泥濘。

留下來的我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許教授不放心的讓我去看看伢仔,我一進門,就見伢仔正縮在角落裡,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伢仔……”

“出去!”

我剛開口,他便厲喝道。

我試圖說些什麼,可伢仔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身上冷冽的氣息逼人。

我只好退出房間,衝許教授他們搖搖頭,衆人的臉上都是困惑,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煙足足抽了半包煙,也沒有想出頭緒,只好煩躁的讓我們先休息。

我躺在牀上,多次想要問老煙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或者他是否可以去問問白隊,可是這些話最後我都沒能開口。

整個屋子裡煙霧繚繞,沒人說話,也沒人離開。

“怎麼,我說話不管用了?”老煙擡起頭,面目籠罩在煙霧中,有些模糊不清。

我看了一眼許教授,他微微嘆了口氣就回了房,但很快也被伢仔的低吼聲給吼了出來。

伢仔那個房間進不了,老煙只好安排許教授和老夏用了我和他的房間,剩下的人則在堂屋待着,面面相覷一番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各自想着心事。

其實這一天又驚又嚇的我根本沒什麼心思可想,趴在牀上昏昏欲睡,腦子裡不時的閃過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睡的腦袋疼。

等藥性發作,渾身疼的實在無法入睡之後,我煩躁的擡起頭,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此刻老煙他正坐在我對面,面帶猙獰的盯着我!

我頓時就清醒了,嚥了咽口水問他怎麼了?他卻已經收了神色半句話都不說,就去了伢仔的房間。

伢仔低吼的聲音傳來,老煙刻意壓低的聲音也隨之傳來,聽的我眉頭一皺。

“你覺得他在防誰?”做了一天背景板的昆布驟然開口,同樣的壓低了聲音。

我不假思索的說除了防着漁村的人,還能防誰?

昆布聞言沒有任何表示,如同老僧坐定一般的靠在椅子上,神色嚴肅。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試探的問道。

昆布瞥了我一眼,隨後搖了搖頭,沒有出聲,我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不過也不想再追究什麼,只默默地趴在桌子上。

剛纔被老煙一嚇唬,一時間沒覺得痛,這會兒所有的痛楚如同被放大了一般。

可是解藥得省着吃。

唉……也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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