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仍旧不解气:
“现在不许动,也不许吵,安安静静和我一起到医院去。”
“行了!等你好了,再和你算总帐。太不像话了。”萧楠只得抓了她的手,焦急的朝外看了又看:心里不住的喊着:担架,医生!担架,医生!
“要医生干什么?要担架干什么?你不是不管我吗?我不要你管我?”卓思琪用没有受伤的手不停的推拒着他的胸膛。咬着牙,眼泪却哗哗啦啦的落了下去:“我才不要你管我!不要你好心来救我!我没有你,也一样。”
恨了一声,朝外大吼道:“担架呢?医生在什么地方?”
萧楠咬着牙,绷直了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又渐渐松了开去。
“你打啊!她没打死我,你把我大死好!从今之后,我们都清净了。”
眼睛再看得见的时候,只见萧楠一手搂着卓思琪,一手举得老高,可就是落不下去。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有无数双手把她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喂!你!”花云青也不知道现在是开枪,还是不开枪了。一切的计划被打乱了。程序被打乱了。都乱了套了。“你干什么,你松手!你还真想死啊?……好啊,我成全……”
“你怎么还不开枪啊?”思琪挣扎起来,倔强的要扣扳机。
花云青都糊涂了,从没有见过人质和来救的人这样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吵架吵到这种时候,这种地步,也真是境界了。她算什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在要我了!你嫌弃我,我是你的累赘!你巴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我!巴不得我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思琪突然之间抓住了花云青的手:“你还不开枪!”
萧楠向前两步,根本不顾花云青,朝着思琪劈头就骂:“是啊,你死了,倒也干净了!我也没什么牵挂了,再也不用管你了。”
“我什么态度?那你说我哪里说错了,你本来就巴不得我死了才好。”思琪果然把头扭了回来,直直的瞪着他的眼。就好像要把他看穿。
“琪儿,我刚才不说你就算了。只当你是受了伤,有点小脾气,可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萧楠突然极其严厉的吼了出来,脸都黑了:“把脸转过来,你现在什么态度!”
什么回音都没有。思琪的眉缩在了一起,突然提高了音量:“而且,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就开枪。对准我的太阳穴。我死了,一了百了;你杀了我,虽然手上没了牌,可到底不亏本,至少有人替你陪葬。说不定,说不定你面前那个黑脸关公巴不得你把我杀了,我死了,他就自由了,他就开心了,他就把你放了。”
花云青听不懂她的心,无措的很,而那个男人渐渐的把胳膊挽在了胸前,并不在乎指在思琪头上那把枪。他看着思琪,就好像平时看着一个调皮、喜欢玩点小别扭的孩子。
“你……”
而思琪却是不管这些,更像是在赌气:“花小姐,我劝你还是尽管不客气好了!你不客气,才能把这生意的损失降到最低点。”
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一触即发即可决定生死。
房间里静得出奇。十几个人挤在这里,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每个人都压抑着呼吸,等待着。
可是……虽然脸相同!她又扫了游堑仁一眼!但根本就不是一路货色。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世上居然还有两张这样的脸。
本来想狠狠的捞一笔的,没想到却赔的这么惨!手下几乎全军覆没,而自己现在也生死不保。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看着他镇定的,毫无担忧和惧色的脸,看着他那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眼神……太可怕了!根本就是魔鬼!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这张牌,难道抓错了?
“闭嘴!否则我不客气!”花云青的声音却是颤抖,并没有底气。她想不到思琪还有力气和她磨嘴皮子,而不是可怜兮兮的对来救他的人叫救命。
平静:“花小姐,看来只剩你一个人负隅顽抗了。看来,你这次的生意,亏大了。”
把脸侧到一边,看着尽是裂纹的墙壁,咬着牙,努力的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样应该可以使自己更坚强,就可以不落泪。
淡淡的直视着门口,因为不用走了,该来的,都来了。把门口堵了个满满当当的。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思琪亦也冷笑一声,没有反抗,也没有挪步。
“蛮镇定的嘛!”一声冷笑,一声厉吼:“走!”
“嘭”的一声巨响,铁门爆开,冲进来的却是花云青。神色慌张、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紧握着枪,扫了一眼游堑仁,冲到卓思琪面前,残忍的抓她起来,利落的用枪指着她的头。
真是太倔!太要强!
游堑仁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精神动力,让她坐起来。毫不示弱、毫不服输的看着铁门。刚才的哭泣、歇斯底里的叫喊,好像根本不是她的所作所为。她是冷静的、镇定的;根本……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帮忙!
如果不是那满身的血渍、污渍;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不能自有活动的胳膊;有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女子,正受着枪伤的折磨。
只在铁门被破开的前一分钟,卓思琪突然蹭了起来。挺了背,看似气定神闲,盘腿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