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却没砸到地上,而是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环住。
季诺的意识几乎要完全抽离出去了,只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试图睁开眼去看,冰冷的雨滴却都打在她的眼睛上,什么也看不到。
“爸爸,是你来接我了吗?”
她的整个身体几乎没重量,不停地喃喃。
记起小时候爸爸牵着自己的手过马路去买棒棒糖,记得考了高分,爸爸高高的把自己举起来,脸上笑的灿烂。
“爸爸。”她的唇冷的发白,可还是在不停地颤栗着张启。
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楚人影,透过这些似乎看到当初她爸爸站在那里笑的样子,展开怀抱,在等着她回来。
一直努力悬着的手,终于是落空,她抵不过浓重的困倦,陷入昏厥。
傅席宸皱眉看着怀里的人,脸很黑。
哪怕雨滴把他身上都打湿了,可依然步子没停住。
怀里的人重量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似乎很不安稳,秀眉一直拧着,若不是还有呼吸的话,甚至以为怀里只是抱着一个假人。
“傅总。”
司机赶紧从车上下来,手里撑着一把伞,给他挡住雨。
天阴沉的越来越厉害,雨滴也是变得很大,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傅席宸的身上已经浸透了,额前的碎发贴着,格外的顺妥。
司机打开车门,傅席宸把怀里的人放在后座上,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后边,一言未发。
“要回去吗?”
司机有些迟疑,问道。
“嗯。”
后座上的男人面色依旧冷,拿出干净的毛巾,给蜷缩在车座上的季诺擦拭了一下。
她的身体死死的蜷在一起,不停地呢喃,宽大的衣服像是麻袋一样,让她看着愈加的消瘦单薄。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打我!”
毛巾擦到她脖颈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蜷缩的更厉害,手死死的环着胳膊,哀泣着求饶。
傅席宸的手顿住,眸色比方才更加的深邃暗沉。
车内的气氛压抑的厉害,司机甚至喘气都小心翼翼的,一直开到傅家别墅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到了。”
外边的雨不光是没停,反而下的更大了,乌云聚集在一起,阴沉的天几乎要塌下来了。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徐若雅带着笑容迎上去。
可是笑容没维持多久,就僵硬在了嘴角。
“宸,她怎么也来了?”
傅席宸依旧稳稳当当的抱着怀里的人,雨滴顺着头发往下落,“嗯。”
没解释原因,也没说怎么凑在一起的。
徐若雅眼里的情绪一僵,转而重新敛好脸上的情绪说道:“快进来洗个澡吧,你这样容易着凉。”
季诺也交给了佣人,一切都安排的很快。
桌子上的鸡汤凉了。
“徐小姐,还要不要重新的温一下?”一个佣人过来低声的问道。
站在那里愣神的徐若雅才回过神来,眼里的阴狠还未消散,佣人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她才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热一下吧。”
今天是她跟傅席宸认识的周年,本想着庆祝一下,可没想到,会有个这么大的意外‘惊喜’。
可真是好极了!
徐若雅的手心差点被掐破了,才堪堪的稳住了情绪。
过了一会儿,傅席宸才从楼上下来,头发被擦的四成干,有些凌乱,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眸色浓郁黑沉的厉害。
“她好点了吗?”
徐若雅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拿过毛巾,踮脚给他擦拭头发。
“嗯。”
她的手猛然的一顿,嘴角的弧度差点维持不住,站在他背后,继续给他擦拭头发,可眼底却都是浓烈的恨意。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擦拭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才说道。
这个周年纪念日可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认识的日子,更是她爸爸来傅家做管家的日子,她跟着爸爸来的时候,一眼看就看到穿着小西装高高在上的少爷。
一个佣人的女儿,一个傅家的少爷,她原以为会是坎坷却完美的爱情,可从未想到过,会有季诺的出现,张扬却热烈的少女,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让她害怕,让她恐惧。
想尽了办法毁掉了这团火,可没想到,她还会再度的回来。
“你不用担心,她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傅席宸的嗓音沙哑,回头看着她说道。
算是解释。
徐若雅的身体颤了一下,眼圈通红的看着他,“可是我怕啊,我的孩子没了,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我恨她,可更恨我自己没本事,再也不能给你孩子了。”
声音在颤,她的眼睛通红,眼睫毛在颤抖,眼泪不停地啪嗒落下来,格外的让人怜惜。
“我能怎么办啊,她只是坐牢而已,可是我这辈子都没法做母亲了。”
徐若雅捂着脸,蹲在地上,不停地颤抖。
在悲伤,可更多的则是恐惧,害怕季诺回来,会把真相也带回来,害怕被面前的男人发现,孩子根本不是意外没的,而是她设计了季诺,才会弄没的。
越是害怕,身体颤栗的越是厉害。
傅席宸眼底本来还残余了几分对季诺的迟疑,现在完全的消散,微叹了口气,轻轻蹲着环着她,“别怕,我会娶你的。”
他的手搭在徐若雅的肩膀上,很温暖也很有力,“哪怕没孩子也没关系,我都会补偿给你的。”
“真的吗?”听到这句话,徐若雅才抬起头来,睫毛上还有眼泪,“其实没关系的,她住在这里也没关系,是我自己太害怕了,明明都过去了。”
“不用怕。”傅席宸的眸子很黑,伸手揩拭了她的泪珠,“她欠你的没还完,等着她还完了,就不会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可,真的只是为了还债吗?”徐若雅依旧在怕,仰着头盯着他,“你对她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吗?”
他们婚姻存续了好几年,哪怕她不停地设计陷害,可是依然害怕,自从季诺出现,就每天每晚的都在怕,几乎要被逼成偏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