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恨不得掐死你(寒潮来袭)

“言言,”许攸宁一开口便将白慎行推入谷底。

她第一个联系的人,是许攸宁。

不是自己。拿着手机的手,青筋直爆。

许攸宁接到顾言电话,只觉得救星来了,天晓得她看到顾言电话的时候都快痛哭流涕了。

顾言刚从直升机上下来,开手机便看到许攸宁的短信,哪儿想着一个电话过去,许攸宁一副哭腔喊着自己。

她微愣道,“怎么了?”

“白……,”许攸宁本想说,抬头触到白慎行瘆人的眼神,硬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下去了。

白?白慎行?

“你在白慎行那儿?”顾言沉声道。

“恩~,”听着许攸宁的哭腔,她头疼不已。

转而撂了电话,许攸宁拿着被撂了的电话,一脸蒙逼?这?不管自己了?

不过片刻,白慎行手里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了眼。

“白慎行?”顾言见电话接起来,良久没声响,不免轻喊到。

“恩,”短短一个字,便能看出来他是有多不悦。

一个星期的等待,毫无消息已然是让他所有的耐心都消失殆尽,更何况,她今日既然是先联系许攸宁再来联系自己的。

先后排名,他怎会看不出来。“下班没?”顾言问到。

“没,”他冷声道。

“我回来了,回家等你?”天台上艳阳高照,她站在火辣的太阳底下跟白慎行说着这些话。

迎面望去,刺眼的阳光射在自己脸上,她伸手挡住。

露西听见楼顶有直升机声,火速跑上来,便见她拿着手机在太阳底下打电话。

径直过去,“喜欢晒着太阳打电话?能热情似火是吧?”

露西在那边没好气的声音传入白慎行耳畔。

此时,他才冷声道,“你先回。”

说完,他便收了电话,许攸宁以为,顾言电话过来,她便可以走了,相安无事的走,可显然的,白慎行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良久,他才冷声道,“许大夫,顾言救不了你。”

闻此言,许攸宁明显一颤,白慎行这是准备跟自己杠到底了?

“我跟白董一样,顾言让我知道的,我才有机会知道。”她想,这样说,没错。

“是吗?”他冷笑。

“若我告诉你,顾言此番是救老俞去了,你会作何感受?”外人都说白慎行工于心计,循循善诱乃是他的强项,如今许攸宁坐他面前,顾言刚从边境回来。

这次的行动,只怕许攸宁是不知道了。

她来找自己,是因为紧张,那就……加把火好了。

你烧的旺,我才能知道我想要的。许攸宁想,她就算再去修炼二十年,都不及白慎行一根手指头。

他短短的一句话,就让自己乱了方寸,她深知,顾言有事瞒着自己,却不想,是老俞出事了,她内心波涛汹涌。

白慎行坐在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许攸宁,看她在如何纠结着。看着许攸宁的心理放线一点一点的垮塌,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许攸宁抬起头,直面他,冷嘲道,“知道自己的妻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别的男人,白董作何感受?”

白慎行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紧,倒是小看许攸宁了。

知道反击。

他浅笑,随即阴狠的眸子死死锁住许攸宁,“你说,俞思齐有本事将顾言带走,那~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现在是否要趁他病,要他命?”白慎行一寸一寸的敲击着许攸宁的内心,势必要从她口中套出点什么来。这边,顾言撂了电话,及不放心,若许攸宁真的在白慎行哪儿,只怕不太好。

“车钥匙给我,”原本要进办公室的人,一阵风似的冲出去。

一路飙车到麦斯。“你若能做,早就做了,”白慎行爱顾言已经成魔了,若他能解决老俞,当初在汉大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岂会让老俞在她身边时时刻刻的惹他心烦。

他是军人,特有组织,白慎行没那个本事。

呵~“我没,但你确定老俞的仇家没这个本事?”

他只是不好下手而已,同为国人,自然是要对身处一线的作战任人员礼让三分。

此刻的白慎行就像是在谈判桌上手刃敌人一般,对许攸宁循循善诱,以便下手。

“你明知道顾言不会让你这么做,”跟白慎行谈判,她的筹码只有顾言。

白慎行阴孑的眸子死死的锁住她,许攸宁大气都不敢喘,对面有白慎行,身后有数十名黑衣人。

她此刻,就像砧板上的肉任白慎行宰割,他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毫无招架之力。

白慎行抽了口烟,吐出烟雾,看着她,缓缓道,“许大夫除了顾言,可还有别的招式?”

他俯身在烟灰缸上轻弹烟灰,等着许攸宁的回答。

白慎行举手投足之间不怒自威,这诺大的汉城人人敬他,怕他,就这样一个王者般的男人,只心许顾言一人。

许攸宁不免为顾言感到高兴。

她往日只是惧怕白慎行,可今日,她见到了另一面的白慎行,他举手投足之间自带瘆人魔力,他字句之间都将她踩向谷底。

可这诺大的汉城,却无一人可以救她于水火之中。

有的,顾言。

若她此番顾言前来,定能救她于水火之中。顾言一路狂奔到麦斯,风一样的进了白慎行的专属电梯。

一路直达顶楼,秘书办的人见此都张大嘴巴,GL顾总为何会狂闯他们老板的办公室?

当顾言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许攸宁战战兢兢的坐在对面,白慎行姿态从容好整以暇且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她知道,白慎行、恼了。

他向来不苟言笑,不喜在外人面前露出过多的情绪,如今却面带微笑看着许攸宁。

她熟识白慎行的一举一动,却也知道他为何这般。

许攸宁听见身后推门声,惊讶的抬起头,便见站在入口处的顾言,她欢喜若狂。

若她再不来,白慎行便能一点一点的耗尽她的耐心,将她唯一的一点防线给打磨的一干二净。

“言言,”她像是再临死之前看见曙光,略带哭腔的喊着她。

此刻的顾言在她眼里,就好比九天之上下来的仙女,佛祖专门派来保护她的。

顾言急切的目光看了眼许攸宁,而后越过她,投向白慎行。

她断然知道白慎行为何要为难许攸宁,可她也知道,白慎行不会主动去为难她,定然是许攸宁这个傻孩子主动送上门来让人凌虐。

“慎行,”她轻缓开口,此刻的她,不敢大声与他言语,她只想,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扯上许攸宁。

“许大夫说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言是要进来与我一同听着?”他虽面带微笑,可内心早已泛滥成灾,此刻的他,恨不得将顾言拉到自己面前来掐死她。

直接掐死她,也好过她在战乱地区死无全尸。

他们多年感情,在此刻却显得如此凉薄。

临出门时,他万般交代,只为让她记住已为人妻的身份,她却涉险,拿命不当回事,这汉城所有的人都被她当成了空气。

他这丈夫,成了空摆设,他承认与顾言结婚用尽手段,可连日来的相处,她怎就一点都不上心?

他是白慎行,对待事业,多年来冷静现实,心机乍现,拓展事业版图,将疆土拓展到多国,每日会议不断,签署合同都是上亿为单位。

对待爱情,他用尽手段,巧取豪夺,在关键时刻将她拉入行列,至此冠上白太太之名。

婚前,他常年穿梭于各大航空公司头等舱之上,居无定所,常年在飞机上留宿的时间多过山水居。

她回国后,他推到所有出差,只为在汉城能多看她两眼。

婚后,他推掉所有商界应酬、出差,只为她连日劳累回家能吃上顿热饭。

他自祤自己在为她夫这项行列上,没有一百分,也有九十九分。

可身为人妻,她摈弃自己的丈夫,独自前往边境战乱地区长达一星期之久,期间还带着一名重伤人员狂奔逃命。而这人,曾是在国外救她于水火之中视他为情敌的人。听闻她已安全回来,他高兴不已,可这个听闻是从别人哪里听来的,让他怎能不恼火?

连着一个星期,他坐立难安,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妻子那栏变成亡妻。他彼时面部紧绷,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的顾言心惊胆战。

“可愿意?”寒冷的话语让顾言一阵冷颤,明明六月份艳阳高照的天,却让她感到无比寒凉。

“你先走,”她不敢直面回答白慎行的冷语,却也不想许攸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便直接对许攸宁道。

闻此言,白慎行寒冷的眸子更是冷冽了几分,冷声阴沉到,“我这麦斯岂是许大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白……。”

“请太太出去,”顾言一句话还未说出口,便听白慎行正颜厉色的开口,愣是将她提上嗓子眼的话语生生给逮了回去,她惊恐的望着他,何时见过对自己这般冷漠无情的白慎行?

“我……。”

“太太,请,”山水居的保镖常年服侍白慎行,对这位年轻的先生颇为惧怕,如今他厉声开口,他们便只得听他的。

如今顾言自身难保,白慎行漆黑的眼眸犹如万里海里,阴沉黑暗,死死的锁住顾言,她相信,自己若是上前,白慎行定然有千万种法子弄死自己。

“太太、请,”身后的保镖见她不动弹,便又重申一遍。

许攸宁只觉得手脚都在打颤,浑身冷汗淋漓,若早晓得这样,她就不该来挑衅白慎行,原以为顾言来,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不料她自身难保。

她担忧的看向她,顾言触及许攸宁担忧的目光,不免心底一慌,若让白慎行单独跟许攸宁在一处,说些什么是次要,若他恼羞成怒,可如何是好?

她无视白慎行狂风暴雨的眸子,无视身后十几名保镖,跨步过去拉起许攸宁就要送她出去。

白慎行内心波涛汹涌泛滥成灾,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思绪,可放在膝盖上紧握的手出卖了他,泛白的指尖,骨刺分明的手背,每一样都在诠释他的怒火。

她护着俞思齐,护着许攸宁,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无恶不作阴险狡诈之人。

她急切的想让许攸宁离开,就是不想自己伤害她,在顾言眼里,他白慎行可谓是胡乱杀伐之人。

顾言想直接拉着许攸宁离开,办公室内数十名保镖直接拦掉了她的去路。

一字排开,挡在面前,气场尤为瘆人。

“先生说了、许大夫不能走,”一直跟随白慎行的以为保镖站出来表明他主子的立场。

顾言想,这人倒是忠心。顾言本知自己做错了事情,有意晚上跟他低头认错,可这事儿、无关许攸宁,白慎行面容清冷寒气逼人的压迫许攸宁,饶是她功底再好,也看不下去。

顾言深知白慎行此刻内心定是云朝翻涌,恨不得能掐死自己,她幽幽转头,看着白慎行,尽量心平气和、不发生争吵。

“慎行,”她糯糯的嗓音在办公室响起。

白慎行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缩紧,孤寂的眸子深深的刺伤了她。

“言言想如何处理?”三伏天的炎热,都挡不住他似寒霜的声音。

紧绷的面部出卖了他此刻的燥腾的内心,纵使寡淡的语气,也能让人听出来,他此刻的心情。

“让许攸宁走,我跟你说。”顾言坚决道。

让许攸宁走?若不是许攸宁在我这儿,你会来?

顾言、我当真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了。

我对你的付出、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对此、我绝口不提,你若投桃报李,我十分感激,你若无动于衷,我也绝不灰心。

可你近日的做法,无疑是将我往尘埃里踩,让我在众生面前无半分脸面。

许攸宁跟俞思齐这两人、在你心里都比我重要,哪怕我现在是你丈夫,你也视我如空谈。

他相信,若不是他压着许攸宁,顾言又怎会狂奔过来?

她不会的、对待自己,她向来是薄情寡淡,不会有半分情绪流露出来,可对待许攸宁,哪怕她此刻正在签署千万为单位的合同,她也能狂奔而至。

他承认自己在她生命当中离席八年,可以往那十一年,难道都是空摆设?

向来高傲的他,为了救俞思齐、放下手段取悦自己,这点、就足够将他击的破碎不堪。

看看、纵横商场,上市公司董事长全球财富榜榜上有名、汉城的钻石王老五,只穿梭与各高档场所,坐拥汉城最值钱山水居的白慎行,想让自己太太主动,既然是要依靠别的男人来完成,他是有多不堪。

屋内数十名保镖被总裁办公室的低气压压的大气都不敢喘,可无奈、老板的命令,他们只得执行。

白慎行紧绷的身体在一寸一寸的蔓延,蔓延直心脏,随后、他便听见自己心脏支离破碎的声音。

她为顾言建立起来的城墙,正在一寸寸的裂着。

他缓缓起身、单手插在口袋上,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不疾不徐道,;“顾小姐、你可知,如何去爱一个人?”

许攸宁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顾言,狠狠一紧,捏的她生疼。

顾言内心波澜壮阔惊涛骇浪,面对白慎行的浅问,向来在商场上妙语连珠唇枪舌剑的她,一刻之间,既然成了哑巴。

只得紧紧的握着许攸宁的手,她面上平静如水,可若是细看,许攸宁那泛白失血的手背则会狠狠的出卖她。

白慎行不深不浅的问句,让她响起他们在暴风雨之夜的那一晚,他也像这般质问自己,到底爱不爱他,她心底狠狠一颤,千言万语道嘴边,又被噎了回去。

白慎行知道、问出这句话,伤神的还是自己,顾言言语、他会疼,不言语,他更疼。

良久、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寒声道,“送许大夫下去。”

他压着许攸宁,无非就是想顾言过来,如今目的达成、留着她,又有何用?

一干保镖被白慎行遣散,顾言站在办公室中央,看着白慎行签署手中的文件,看着许赞进来送文件、看着他吩咐许赞后期工作如何展开。

她站在中央,如同透明人。

许赞虽内心万分好奇,却也不敢言语半分。

他深知这两日老板心情不佳是因为老板娘,也深知他们在新婚之后不久、老板娘独自前往战乱地区。

因此、整个麦斯低压了整整一个星期,向来不在会议上开除人的白董,破例了。

整个秘书办的人大气都不敢喘,送出去的文件都会精心检查,可无奈他们的老板是个事业狂魔,每一分静心检查过的文件他都能挑出刺儿来。

一个星期,秘书办新来的两位秘书助手,愣是被白慎行冷冽的气场给吓哭了两回。

回办公室抽噎着将老板吩咐下来的任务加班加点完成。这个星期、白慎行在麦斯干了两件大事,以快刀斩乱麻的形式开除了手上的一位副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定了影视城的选址。

跟工商的领导喝了两次酒、每次都合到尽兴而归。

顾言站在中央,看着他面目清冷的安排工作,看着他妙语连珠将秘书送上来的文件给搏了回去。

稍后、将视线定格在电脑上,伸出纤长的手指,回复邮件。

忽视顾言的存在。若是以往、只要太太来,白慎行无论在进行多么重要的会议,签署多重要的文件,都会中止,去陪太太。

如今、老板只当她是空气。

许赞路过她身旁时,抬眸看了一眼顾言。

心底微微叹气,如果婚姻是像他们俩这样的话,不要也罢。

他亲眼所见白慎行对顾言的好,只要她在,任何事情都不及她重要,如今、若不是发生重大矛盾,她怎会在这里一站就是数个时辰。

他爱顾言、爱到可以为了她的一句话放弃生命,却不想,回报他的,却是新婚不久之后的送死行程。

若顾言长此以往下去,白慎行,不成疯,便成魔。

一整个下午,顾言站在办公室中央不曾动过一分,任由秘书进来在她身边来来回回,她未曾挪动过位置,不曾说过上厕所,不曾喝过水,他庆幸,办公室气温比较凉爽,若是站在外面艳阳高照的地方,他该有多心疼。

对于顾言这次的行为,他势必要让她知道教训,知道这个婚姻当中,并非只有她一人。

他努力忽视她,她也不言语。

直到指针指向八点,他才缓缓的从电脑中抬起头,关了电脑,捞过座椅上的外套。径直向外走去,“今晚回山水居。”

这是敲定之后的告知,并非征求意见。

以往、白慎行说山水居是婚居,只怕是顾言不习惯,所以一直依着她住在临水湾。

如今、白慎行不在在乎她住的是否习惯,是否愿意,直接告知她,今晚回去。

这天、白慎行跟顾言领证的第二十九天,离满月还差一日。

在欺骗白慎行之后,她为表认错,在麦斯顶层豪华总裁办公室从下午三点到八点,站了整整五个小时,没说话没喝水。

六月二十八日,白慎行跟顾言正式搬进婚居。

六月二十八日晚八点半,许赞开车将两人送到山水居,随即调头离开,若是往常,他会留下来跟白慎行在吃过晚饭之后继续洽谈公事,很有可能会留宿,可今日,他不敢。

从麦斯到山水居,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他感觉过了半年,两个气场强大的人,坐在一起,周身散发出寒冷且强大的气场,明明车里空调不大,他却有一种掉进了南极的感觉。

许赞离开,张岚迎出来,接过白慎行手中的东西,颔首道;“先生、太太。”

对于两位主人今晚回山水居的事情,她颇为惊讶,自先生跟太太领证月余以来,一直住在临水湾,如今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婚后入住山水居。

张岚吩咐佣人准备晚餐,白慎行将手中的外套直接甩在沙发上便上了楼,张岚心底一紧,见自家先生不好,便越发认真做事,做到,不听不闻不看的境界。

顾言站在客厅中央,进退维谷,颇为尴尬,这山水居她来过几回,可在婚后回来,还是头一遭,如今白慎行怒火在身,断然是不可能管自己了,她该去哪里?坐在沙发上等他下来?还是直接去他的房间?

“太太、您先上楼休息,晚饭好了我喊您,”张岚尽职尽责的发挥着自己的本分。

见她如此说,顾言生在心底的异样感,才微微好转,跟这张岚上了二楼。

进了白慎行原先的屋子,让她诧异的是,整个屋子的格局不在是白慎行喜欢的样式,更偏向于豪门家族的婚房,欧式的装修,就连床都换了,原先的简欧风格消失殆尽,看不见任何踪影。

她颇为诧异的看向张岚,张岚缓缓道;“先生说,结婚就该有个结婚的样子,婚房要有婚房的样子。”

张岚一席话,差点红了顾言的眼眶,只觉得眼底意蕴出来的水汽快要漫上来,赶紧挥手让张岚下去,若在下人面前失了态、便不好了。

站在房间中央,豪华精致的婚房呈现在自己眼前,桌上放了一束绣球花,离床最远阳台最近的地方放了一张双人办公桌,两把椅子对立放着。

模糊间,她仿佛看见她跟白慎行两人对立而坐,低头办公的样子。

随即推开左侧的门,入眼的便是豪华的衣帽间,里面的衣物,春夏秋冬四个款式一应俱全。她的衣服在右,白慎行的衣物在左,分开排列。

右侧是洗漱台上面摆放着两人的洗漱用品,牙刷毛巾浴袍一应俱全,悉数都准备妥当,她犹记得第一次来,自己看见这个双人洗漱台失神的模样。

对面原先白慎行的运动房跟会议室被改成了两间书房,一间是他的,一间是她的,而她的那间,完全按照临水湾的样式搬过来的。

顾言站在门口失神良久,直到听见白慎行那间专属的书房门把微微转动,她快速转身回房间。

白慎行开门出来、明明听见门口有声响,为何会不见人影?

随即将眼光投向对面的婚房,嘴角下压,转身进去,带上门。

顾言心中思绪万千完全,她深知白慎行对自己失望透顶,在临行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最终还是让她失望。

在友情跟婚姻面前,她难以做出抉择,更加不可能将白慎行拉入她现有的圈子来。

她深知作为妻子,自己有多失败透顶,有多糟糕,特别是她的丈夫是白慎行。

两者比较起来,自己成了陈世美。

白慎行今日怒火中烧,她不敢轻易与他言语,生怕一开口错上加错,于是只能在他办公室一站一下午。

她抬手、抚额,颇为无奈的一声叹息。

白慎行从书房出来、便听见她坐在沙发上叹息。

停在他耳里,像是颇为无奈。

砰~一声惊响,吓得她转身诧异的看着他。

白慎行站在入口处,狠狠的带上房门,怒目圆睁的看着她。

她无奈什么?是无奈他白慎行这个人还是无奈这场婚姻?

第一次进婚房,就唉声叹气,不嫌晦气?

楼下正在摆放菜品的张岚闻此声,吓得差点将手中精致的菜品悉数颠在了桌子上。

佣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从顾言初入山水居,佣人们便知道自家先生惯太太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如今先生这么暴怒,是因为太太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

若真是,那也太不识好歹了。

张岚伺候白慎行五年之久,见过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从未见过,他这般气的要摔门的模样。

心想,必然是太太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自家先生因怕她不适,屈尊住在临水湾,伺候她一日三餐,饮食起居,若太太还是不知恩图报的话,只怕是有些天理不容,说不过去。

顾言在沙发上缓缓起身,迎着白慎行的怒气走过去,在他面前,缓缓站定。

伸出手,想触摸他的臂弯,却被他无情躲开。

她深知是自己有错在前,如今既然是认错的,态度一定要端正,不能让他心声不满。

低头道;“对于这件事情,我道歉,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道歉,在保证没有下一次,小时候常用的技俩,对白慎行来说很管用,就不知现在会不会是如此。

白慎行一声冷哼;随即寒声道;“你顾言撒谎成性,视婚姻责任如空气,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没有下一次,你今日说的话,我能信几分?”

他冷冽的话语狠狠的刺着自己的心,她承认对白慎行撒过谎,可撒谎成性这一说,是哪里来的?

她何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承认这场婚姻里面我不如你,可事出有因,我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她说的婉转,尽量不让自己口气生硬,始终记得自己是来道歉的。

六月底的天,已然是燥热的厉害,山水居的空调温度却不高,只因白慎行记着一句许攸宁说的话,顾言的伤口在阴雨天会疼,他举一反三,若是冷气开足了,她是否也会感到不适?

所以、整个别墅的冷气,都在二十五度左右,不敢太低。

此刻的白慎行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顾言刚刚那句话,气的他原本就怒气腾腾的里子瞬间就火冒三丈,甚至有种后背都被汗水打湿的感觉。

你顾言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这话你怎敢说出口?

白慎行僵硬的背脊,透出一抹孤寂与失望,他颤抖的右手恨不得在此刻能附上顾言的脖颈,掐死她算了,掐死她自己在随她而去,那样、她只属于自己一人,便不会在为了谁而抛弃自己。

事实上,他真的这样做了,在白慎行单手以猛虎之势朝自己袭来的时候,顾言不明所以,可当白慎行单手附上她脖颈的时候,她明白了,却晚了。

他满脸杀戮,双眼通恶狠狠的看着顾言,言语之间字字句句像冰刀,朝自己戳过来。

“你对俞思齐跟许攸宁两人有情有义,可你对我呢?顾言?你的情义在我这里可有体现出半分?”他颤微着将整句话说完,努力将手中的力道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

可是一对上顾言诧异跟震惊的眸子,他便不受控制,手中的力道便一分分的加深。

一直以来,白慎行对自己隐忍有度,就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怕惊吓着她,若她给他一分阳光,他便还她十分热烈。从始至终,白慎行都在想着如何讨好顾言,无论是平常,还是在床底之间,他都想法设法的讨好她,让她身心愉悦,可此刻呢?她将白慎行的心踩在地底下狠狠的践踏,她努力迎合,是为别人。

她消失数日、身临险境只为其他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自己情敌。

这一个星期、他们潮汐相处,相依为命,她可曾想过她的丈夫,可曾想过远在汉城有人在眼巴巴的等着她回来?

可曾想过她在给了一颗糖在喂了一碗砒霜之后的丈夫,到底死没死,死绝了没有?

你顾言跟我说你有情有义,你的情义到底在哪里?为何我没看见百分。

我宠你爱你,你不回应,无所谓,可你不能欺骗我,转身去为了别的男人来伤我。

白慎行心抽抽的疼着,他努力隐忍,不让自己将胸腔的那抹阴郁之气咳出来。顾言只觉空气在一点一点减少,附在自己脖颈上宽厚的手掌在一寸一寸收紧,让她不能呼吸,此刻的白慎行犹如地狱修罗,在主宰着芸芸众生的生命,而她就是其中一个。

她惊恐的眸子看着白慎行血色的双眼,他已然是怒气上脑,失了理智。

识时务者为俊杰,顾言想。

若是此刻在来激恼白慎行,她怕、怕自己活不过今晚,战乱地区都没要了她的命,若是死在自己的新婚丈夫手里,她这辈子的名声岂不毁了。

她甚至万分相信,如果此刻自己不开口,明日的头版头条一定是大财阀深夜在家掐死新婚妻子。

汉城在全球都算得上是金融大城,比邻华尔街,白慎行又是这座城里的焦点人物,若是出了什么负面新闻,只怕有的是人想踩死他。

“慎行,”她细微的声音传入白慎行的耳畔,他倏然回神,猛地松开手。

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顾言倒地猛咳嗽,大有一副要将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的节奏,重新呼吸的感觉简直是无比良好,她抬头,因咳嗽眼里盛满泪水,于是乎,泪眼婆娑的看着白慎行。白慎行几句简单的话语将她打击的不成样子,让她溃不成军,她必须承认,在对待许攸宁跟白慎行之间,她采用了两种极端。

可她也想为自己辩解,只因俞思齐情况紧急,她毫无办法,若有朝一日白慎行身遇险境,她只怕会付出更多。

可这些换断然是不能说与他听的。

现在的白慎行,哪里还会听得进她半分话语。虽害怕,却也不得不颤颤巍巍的上前,死死的环住他的腰,抵在她的胸前放声大哭,她不知自己是因害怕还是良知过不去,今日的白慎行格外让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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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料来袭,前期说我白白不好的人都站出来唱认错,我自己都写哭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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