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验骨

小木疑惑的看了老摄政王一眼,皇叔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摄政王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了,关于锦儿只怕这小子也了解的清清楚楚,以前那丫头总是拿自己做借口,说她那些匪夷所思的点子,是来自于自己这个师父。

可是难道自己教过她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想让她和自己学些拳脚功夫好防身,可这丫头忒懒,才学了一招半式就不肯学了。

还借口说自己一个乡下丫头,除了种种地也不招惹事非学那么高深的功夫干嘛,万一将来要是与人冲突,下手没了轻重伤了人就不好了,只要会个一招半式,能对付两个村妇就成。

可见这丫头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不过她既然不愿说,那他也不强求,但也不代表就要一无所之吧。

最难得的是这丫头聪明也心细,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若是真让人知道那些点子都是她想出来的,只怕各方势力争相争夺,她怕是早已成为众矢之的哪还有如此安宁的日子过,想到这些老摄政王也颇觉得欣慰。

小木看了老摄政王良久,终于长吁了一口气,“锦儿虽聪颖,但这刑侦之事她能有办法?”

“可别小看她,那丫头可不同于也些躲在闺阁中的小姐,那丫头鬼着呢,她的能力可比男人毫不逊色!”老摄政王说起这个徒弟,可是满脸的自豪,能收她为徒可是他捡了大便宜呢。

小木拧眉沉思,皇叔祖的话不无道理,锦儿的确懂的比一般人多,也比一般人聪明,不管如何先去问问便是,小木起身向老摄政王抱拳,“皇叔祖,我先去锦儿那里。”

老摄政王挥挥手算是应了。

绣楼的花厅之中,夏锦正抱着宝儿给他讲故事,小家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问上两句,“娘亲,为什么青蛙和小鸟看到的天空不是一样大呢?”

“因为青蛙坐在井里,它只能看到井口那么大的天,而小鸟却是翱翔在广袤的天空,所以它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天空啊,所以说人不能局限与自己生活的方寸之地中,应该走出去,多看看、多想想,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也才能学到更多别人不知道的知识,懂吗?”夏锦认真的引导着他。

小家伙也频频点头,“娘亲,那我长大了一定要到处走走、看看,然后我要做翱翔天际的小鸟,不做坐井观天的青蛙!”

“宝儿,真棒!”夏锦捏捏他的小脸,不吝给他夸奖。

小家伙一幅信誓旦旦的模样,还真让夏锦有点愧疚,貌似当年她的老师在给她上这节课的时候并不是这么说的吧,具体的记不得的,但是可以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她这样交孩子真的好吗?

只是没想到,刚步为花厅的某人却为此一愣,皇叔祖说的没错,锦儿的确与一般女子不同,她能说出的道理就是一般的男子也不一定能想得到。

世人只知书中自有万千世界,而今学子也是抱着书本死读,自认为饱读诗书便是学识渊博,又能多少人能想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呢,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到广袤的天空,如果只是拘泥与书中,那与坐井观天的青蛙又有何区别。

小木这还在愣神,宝儿却已是发现他的到来,开心的从夏锦腿下爬了下来,就往小木身上扑去,“小木爹爹!”

小木弯腰将他抱起,“宝儿缠着娘亲给你说故事呢?娘亲今个儿又给你讲了什么?”

“娘亲,给宝儿讲的是坐井观天的故事!”小家伙又将夏锦说的原话给他复述了一遍,末了还把自己五悟出的道理说给他听。

自然也没少得小木的夸赞,小家伙开心的不得了,笑起来一双大眼睛弯出如月芽一般,十分讨喜。

小木抱着宝儿向夏锦走去,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其实他刚刚进门的时候夏锦便看到他了,只是正在给宝儿讲道理就没有理会。

夏锦笑着给他斟茶,“事情办完了?”

夏锦现在已经很习惯他把这摄政王府当成自己家了,好像他除了每天早晨出去办事,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回这里。

知道他这两天比较忙,想必与皇帝命他抄家的事有关,而且昨日还出了晋王府入御史府之事,只是今天还没到晚膳时间便出现在这里,想必是现情都办好了。

却不想小木都是摇摇头,脸上竟有少有的苦闷之色,“没有,那日我在查抄御史府时,在御史府中的地窖中发现了一具白骨,明明看到那白骨之上有一道伤痕十分明显,但近日再查看那白骨之时却发现伤痕不见了……”

小木慢慢说出自己的疑惑和自己的猜想,夏锦听得仔细,却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如果是真的,还真如小木所说只怕会有一个惊天的大阴谋。

宝儿赖不住性子听他们说这些,挪挪他的小屁股从小木腿下来,扯着夏锦的袖子道,“娘亲,我和添香姐姐去找爷爷玩好不好?”

小家伙一脸渴望,小木爹爹和娘亲说话都不理他,自己也插不上话,还不如去找爷爷教自己练拳呢。

夏锦知道他坐不住,摸着他的小脑袋道,“去吧,别缠着爷爷陪你疯,爷爷年纪大了!”

宝儿欣喜的点点头,“我不会让爷爷累着的,爷爷要是累了宝儿就给他捶背!”小家伙挥舞着小拳头,还摆出了他那特有的捶背架式。

“乖”夏锦再次捏捏他的小脸,抬头对添香道,“看着点!”

“是!”添香乖巧应声,牵着一蹦一跳的宝儿出了门,小家伙在门口停下来,转身笑着向夏锦和小木挥手,“娘亲一会见,小木爹爹一会见!”

夏锦笑着向他挥挥手,道了声,“一会见!”小家伙还和添香离开。

待宝儿小小的身子看不见时,夏锦才敛了笑容,眉头微锁,一脸深思的模样,“木大哥,怀疑你在地窖中发现的白骨是真正的张御史,而现在狱中那人是假的?”

小木微微点点头,这正是他所怀疑的。

若是其他人和夏锦说这话,她一定会说,孩子你话本看多了,趁早别胡思乱想了,但小木不同,他虽平常没什么正形,但是他一旦说出来的怀疑至少会有七成把握,她不得不深思这事中的可能性。

“凭一道伤痕,你便作此怀疑?而且你现在连那到伤也找不到?”夏锦这话虽犀利却不是针对任何人,仅是就事论事罢了。

听到夏锦这话,小木也认真起来,“当然不是只凭一道伤,就作此猜测的,你听我慢慢说与你听!”

小木动手自己续了一杯茶,理理自己的思绪,“首先,我验过那尸骨,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大概在八至十年前,最多不超过十年,从死者的骨骼上可以推算出死者死亡时年龄,大概三十二三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由此可推算出死者若是在世年纪应在四十至四十五岁之间。我问过张老夫人,她说张御史大前年刚过不惑之年,现龄应该是四十有三。”

夏锦点点头,作为捕头小木会验尸她并不觉得奇怪,听他这么说这死者与张御史的年纪也能对得上。

小木喝干杯中的茶水,夏锦提起水壶为他续上,示意他继续说。

“这张御史,是先帝十二年的进士,少年得志入朝入官时也不过弱冠之龄,曾拜当时还是翰林学士,如今的内阁大学士柳大人为师,其言行也颇有其师风范。

张御史为官多年皆以公正、严谨著称,深得先皇赏识,多次破革提拨,当时外戚权势过大,朝中先帝能信任之人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而张御史与其恩师柳学士,具先帝之心腹,被划为保皇党,乃是清流一派。

若不是他为人正派先皇又如何会任年仅只他为监察御史,监察百官政效,可就在大约十年前张御史逐渐与其恩师疏远,反而更亲近华太师一党,数次在朝堂上与柳大人政见不和,针锋相对!几次差点将柳学士气晕过去,这几年虽还与柳学士挂有师徒之名却早已是不相往来。此其二!”

夏锦仔细想想小木刚刚的话,若说十年前出现在人前的张御史便不是本人,那么他的这些变化也是说得过去的,但这并不能作为证据,随着年纪和身边环境的不断变换这人也是会变的。

“还有吗?”

小木笑了笑,“那便是那伤了,先帝十五年,张御史身为内阁侍读与其恩师翰林学士柳大人,奉旨出关出使东芜国庆贺其新皇登基,不想半路马匹受惊,张御史为救恩师摔断了右臂,断骨便在肘下约五寸之处,与那日我看到位置的相附,当然若是那日我没看错的话!”

听了小木的话,夏锦也觉得大有可能,若是一件事是巧合,那一桩接一桩的巧合必定是事有蹊跷了,也难怪小木会有那样的怀疑。

只是……

“难道张老夫人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张夫人会不认识自己的夫君不成,若是一日两日还成,若是依你所言,他是如何瞒过众人的眼睛的?”夏锦还是有所疑惑。

“此事凌凡也问过,所以我派人去打听了,听说张大人在十年前纳了一胡姬为妾,甚是宠爱,为了那名胡姬多次顶撞老夫人,甚至很少会去老夫人院中请安。

张夫人也曾多次劝谏,却被张御史严斥责,说其善妒、无容人之量,若不是老夫人拦着只怕这张夫人早被休离,而这近十年来,张夫人一直陪着张老夫人住在佛堂之中整日吃斋念佛,甚少理事!”

若是无此那便有九成的可能现在的张御史是假的,而最重要的证据便是那枯骨右臂之上的骨伤,若能证明小木看到的是真的,那具枯骨便是真正的张御史无疑了!

夏锦想了想道,若真是如此,那因现在这个假的张御史之过落得抄家、流放的张家之人就太可怜了!

“张家人都流放了吗?”夏锦忍不住问道。

“还没,这事我让皇兄先压一压,但也只有三天的时间,唉……明天就是第三天了,若是还没有结果,张家之人后日一早便定要踏上流放之路!”自己已经是尽了力了!

但就是想不通为何明明有伤痕还会突然消失呢,自己也检查过那尸骨却是张家地窖里发现的没有错,但是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木想不通,夏锦可是知道,必定当年的大宋提刑官可不是白看的,而且为了搞清楚这电视剧中所演的是不是真的,她还特地去了一趟图书馆找过关于洗冤录的原著,对那‘蒸骨验伤之法’也是知之甚详的。

小木也不瞒夏锦道,“刚刚我也去问过皇叔祖,本想以他的医术和见识或许会有法子,验出来是不是真有骨伤也不一定,可惜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只是说锦儿喜欢读一些野史、奇书,让我问问你可有什么见解!”

夏锦没想到竟是师父让他来的,也难怪他会和自己说这些了,想了想道,“这验骨的法子我到是真的见过,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若是木大哥想试试,锦儿到是愿意与你一起去看看这尸骨。”

听到夏锦说一起去,而不是把这法子直接告诉自己,小木至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是他看上的女子,就是与别人不一般,若是换了别的姑娘家,哪有胆子看那玩意。

看出小木的疑惑夏锦却笑着道,“我也好奇那法子灵不灵,不如自己去见证奇迹咯!”

小木不禁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好奇心重,只是他哪知道自从看了大宋提型官她就一直想见识见识,这蒸骨验伤之法,虽说她相信这洗冤寻里写的不会有假,但这种事还是自己亲眼目睹过才知道有没有被导演夸大其词,而在现代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要”夏锦仔细回想着,“多备几坛烈酒和陈醋,麻绳、竹席和红油伞,伞上不要有任何花纹,还有多备木柴或木炭!”

夏锦一一把需要的东西挪列出来,小木虽不知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他相信她,既然她敢验,那便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流年,去准备!”

空中飘来一声恍惚的声音,感觉空气中微微有点异样,夏锦也知道那个叫流年的暗卫已经离开。

用过晚膳,小木便带人去了御史府,他到要看看这御史府究竟是有多少秘密。

小木才走不多时,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注定今夜之行只能化为泡影。

第二日一大早,小木便来接夏锦出城,夏锦本以为昨日才下过大雨,应该是一路泥泞难行,却不想出京不过五里地,地面却是干爽的很,却似昨夜根本没下过雨一般。

今日出城只有他们二人,小木与夏锦共趁一骑,官道上半天也不见一个行人,小木将她置于身前,一路和风徐徐,微风吹一阵淡淡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端,更有那柔软的发丝随风飞舞,偶尔轻抚他的脸颊,到让他一不留神便心猿意马了起来。

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早已从目的地前跑过去多时了,紧忙掉转马头向回走。

夏锦回头白了他一眼,这家伙也不知道一路在想些什么,还好这是骑马,要是如现代一般开车出行,岂不是早出车祸了。

小木无辜的摸摸鼻子,佳人在怀又是心中之人,他又不是太监,怎么可能不分神。

将夏锦抱下马,一路拉着她上山,山路难行,夏锦也不矫情,任由着他拉着自己,没有甩开他的手。

流年早已着人准备好夏锦要的东西,此时夏锦也还真是庆兴这城外没有下雨,如若不然只怕今日之事也是要泡汤了。

暗卫早已等候在此,地上俱是准备好的东西,只是在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中却站着一位一身白衣的人却显得十分突兀。

看夏锦二人行来,笑着扬声打招呼,“怎么才来?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然小木却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并不予以理会。

那人悻悻的摸摸鼻子,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在手中轻摇。一副风流公子模样,只是现在还是春季,加之昨夜京城一场大雨这气温又降了不少,他还摇把扇子,不冷吗?

虽说近在眼前可是山路崎岖真走到那人站的地方时却也走了近一柱香时间,夏锦也终于看清此人,“凌大人,好久不见!”

看清原是故人,夏锦笑着与他打招呼。

凌凡收了折扇拿在手中与夏锦拱手见礼,“下官可不敢当凤鸾郡主一声大人!”

凌凡虽这么说却是语含笑意,夏锦也知他不过是在调侃与她,也不生气,“不叫大人可以,那你也不要叫我什么郡主了,不如我们以姓名相称可好,我叫你凌凡,你便叫我夏锦,这样也自在些!”

凌凡刚想应一声‘好’,却见小木瞪过来的眼神,讪讪的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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