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越潇寒接连的找借口出兵,且多次出言挑衅,交战时又吩咐不要用全力,尽量的让云南大军取得胜利,这样一来,就能让云南大军士气高涨,等到谜浊花粉发作,后果也就越发的严重。
越景玄积极应战,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接连在小规模的交战中获得胜利,斩杀不少朝廷兵将,一时间士气如冲天,打压的朝廷大军抬不起头来。
一连过了五六日,越潇寒加派人手,时刻注意着云南大军营地中的动静。
这一夜,云南大军营帐中本如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忽然有火光冲天,紧接着喊杀声响起,几千名兵士仿若造反一般对着自己往日的兄弟砍杀过去,一时间惊呼声、惨叫声连成一片。
朝廷的斥候潜伏在营地周围,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尸体,连忙跑回朝廷大军营地向越潇寒禀报。
“殿下,云南大军中发生突变,有人叛乱疯狂砍杀同袍,且看上去力气奇大、行为疯癫,此时军中已经乱成一团,满地都是血迹和尸体。”
越潇寒眼神猛然一亮:“传令下去,集结兵马,准备进攻云南大军!”谜浊卓花粉终于生效了,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很快,越潇寒点齐了兵马,向着云南大军冲杀过去!
此时云南军中乱成一团,将领们接连的呵斥整顿都完全不管用,看到朝廷大军攻打过来,连忙组织迎敌,奈何内忧外患,腹背都受到冲击,只能匆忙的向后撤退。
朝廷大军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连忙向前追击,就在他们完全进入云南大军营地的时候,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骤然跳起来,带着一身鲜血杀向朝廷大军,前方逃走的人也立刻回身,不见刚才慌乱的模样,只剩下满脸冷酷杀意。
越潇寒猛然愣在原地,心中轰的一沉:“中计了!”
不远处的山头,越景玄骑在马上,看向下方厮杀成一片的战场,眼中神色冷酷。
“皇叔,我让谭老六他们也上去历练一下。”
“好。”
早就摩拳擦掌的谭老六等人立刻下山冲入战场之中,每个人宛若饿虎,疯狂的将敌人撕扯成碎片。
公输锦儿接到战报,心中猛的一慌,连忙跑到营帐之中,去找他的兄长公输恒:“哥哥,现在立刻组织人马去营救荣王殿下,他中了宁安王的计谋,如今身陷敌营之中。”
公输恒一身玄色锦袍,将手中正在打磨的一支弓弩放下:“妹妹,我们虽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随军出征,但皇上并未完全信任我们,因此没有调兵权,只能乞求上天保佑容王殿下平安无事了。”
“我知道我们没有调兵权,但身为王妃,我有五百护卫,只要哥哥愿意借五百强弓弩给我,我便有把握帮助容王殿下突围。”
“强弓弩是我们公输家最大的手段,如此早的便拿出来使用,你想过该如何向父亲解释吗?”
“可是现在人命关天,若是荣王出了事,我们公叔家的谋划便失败了一半,想来父亲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可据我所知荣王与你的感情并不好,即便是你救他出来,怕也引不起他多少感激之情,于我们公输家并没有多少益处,反倒提早曝光了最后的手段,弊大于利。”
“哥哥,我求你了,他是我的夫君,我不可能见死不救,求求你帮帮我。”
公输恒目光毫无波澜:“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动心,如今看来,你丝毫没有听从我的劝告。”他的目光平静,仿佛一汪没有丝毫波澜的泉水,弥漫着一股凝固的死气。
“哥哥,如今只有你能帮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公输恒皱了皱眉,掏出令牌放在桌上:“我不知情,是你自己偷了令牌,然后暗中偷用的强弓弩,出事之后,主动去向父亲认错。”
“好,多谢哥哥,多谢你。”
公输锦儿抓过钥匙就向门口跑去,公输恒收回目光,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波澜,低头继续打磨手中的弩箭。
就在云南大军将越潇寒带来的人斩杀大半的时候,一道五百人的小队在公输锦儿的带领下快速的来到战场边缘。
慕云岚眼神一亮,猛地发出信号,谭老六带着人从大军中脱离,从一侧向着公输锦儿的护卫潜伏过去。夜色成为了最好的掩饰,等到那些护卫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谭老六等人猛然暴起,手起刀落,将强弓弩抢到手中之后立刻互相支援着撤退。
公输锦儿面色一白,却是顾不得其他:“射箭,救下荣王殿下!”
很快,谭老六带着人回到山上,满脸激动之色的对着慕云岚回报:“将军,我们缴获了一百架强弓弩。”
“好,先下去修整,等到清理完战场,再论功行赏。”
“是!”
很快,战场上便见了分晓,前来偷袭的朝廷大军几乎被斩杀殆尽,在越景玄刻意的安排之下,越潇寒被成功救走,只不过,公输锦儿带来的护卫和强弓弩几乎都留了下来。
周秉满脸都是激动之色,这次伏击他是主帅,终于过了一把瘾。回到城中之后,连脸上的血迹都没有来得及擦,就赶到书房之中面见越景玄。
李元洲看到他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说周城主,你也好歹注意一下形象,看看你这身上脏的,不知道换一身衣服再来见王爷吗?”
“我看周城主是吓得,毕竟第一次带这么多人和敌军交战,能想着回来就不错了。”
周秉满脸傲然的环视了一周:“你们几个就嫉妒我吧,我可是打了一场大胜仗,王爷定然定然会赏赐我不少好东西。”
段琪等人笑了一声,不再继续说酸话打趣他。
慕云岚和越景玄在越潇寒被赢就走之后,就从山顶上下来回到了王府之中,此时换好了衣服便走了过来。
“见过王爷、王妃。”
“不必多礼,今日,周城主辛苦了。”
周秉连忙再次行礼:“这份功劳都是王爷安排的,是我平白沾了便宜。”
越景玄笑意温和:“周城主不必过谦,虽然计策是我安排,但是布局、冲杀都是你和手下的兵将,自然该赏,想来接下来几日,朝廷大军不会再有动静,明日办宴席,军中也进行犒赏,好好地热闹一下。”
“是,多谢王爷。”
一家欢喜一家愁,此时朝廷大军营帐中,气氛一片凝重,接连几天的败仗再加上今日偷袭几乎全军覆没,让军心前所未有的低迷起来,越潇寒胸口被砍伤,此时却拒绝了太医的治疗,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公输锦儿端了水盆走进来:“荣王殿下,我来帮你清理伤口。”
越潇寒抬起头,眼神中恍然间有血色闪过:“我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不必为一次的输赢耿耿于怀。”
“我本以为这次计划天衣无缝,却不想,越景玄至始至终都是在戏耍于我,可惜我太过天真,直接葬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那些人都是为国捐躯,为了打击反贼而死,朝廷会好好地犒赏他们的家人,殿下不必介怀,从来没有不死人的战场。”
越潇寒抬起头,轻声冷笑一声:“你倒是会安危我。”
“我说的都是实情,并不是安慰殿下。”公输锦儿上前,手指触碰到越潇寒的衣襟,微微的颤了颤,“殿下忍耐一下,应该会有些疼。”
伤口边缘有些血迹已经干涸,还沾染了尘土,要清洗干净必定疼痛无比。
越潇寒面上毫无表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公输锦儿帮他清理好伤口,拿了药粉将伤口包扎好:“殿下这几日要格外的小心,不要牵动伤口,不然不容易好。”
“你动用了强弓弩,公输家主想来会问责与你,你直接将事情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
“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父亲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怎么样。”
越潇寒安静的审视着她:“天色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公输锦儿觉得越潇寒有些冷静的不正常,不由得暗中担忧:“殿下,您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我没事,一场败仗还不至于将我的心神打垮,你大可放心。”见公输锦儿依旧带着担忧,不由得自嘲一笑,“难道非要我一蹶不振或者歇斯底里,你才觉得像我不成?”
“怎么会,我很高兴殿下能够想明白,冷静下来思量得失……”只是觉得越潇寒对她的态度突然之间温和了下来,反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我恩怨分明,这一次,你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不会因此不喜欢你而忽略,以后,你不跨越界限,我也不会再对你随意发火,只是,你要记住分寸,不要因为我态度的转变而忘记我依旧厌恶你们公输家的手段。”
公输锦儿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一声:“我知道了。”能够这样,也是好的,也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