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陆珍珍的面上又重新露出了笑意,心中那已经被冷水浇灭的希望又一次冉冉升起。
从西侧屋出来后,陆珍珍的人虽仍是坐在院子里洗菜,然而她的注意力却早已飘远,时时刻刻关注着从西侧屋传来的动静。
突然!
一道惊叫声从西侧屋内传来。
“呀!!这衣裳怎的破成这样了?!!”
闻此,陆珍珍的面上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抬头朝四下扫了一眼,见娘起身冲西侧屋走去,她跟着也不慌不忙地起身,用帕子将自己已经冻的通红的手擦拭干净后,缓缓地跟上了娘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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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西侧屋虽只有四个人却是乱成了一团。
发出惊叫的是替陆为霜整理嫁衣背后的伙计一。
伙计二与红娘听打她的话后,便匆忙将脑袋凑了过去。
想到几日前,李婆子刚上门给陆为霜试过嫁衣,那会儿衣裳还是好好的,没道理不过几日衣裳都豁出个大口子。
是以,红娘,伙计二以及陆为霜本人都认为是伙计一表现地太过夸张了。
直到红娘与伙计二瞧见陆为霜背后豁出的那道大口子后,才晓得伙计一的表现完全不夸张。
“这……是不是叫老鼠给咬了?怎的会有那么一大道的口子?”红娘讶异地伸手扯了扯口子。
闻言,伙计二拉着陆为霜冲豆油灯下走,她借着光细细一瞧摇头道:“不是叫老鼠咬坏的……若是老鼠干的,这口子不会这般整齐。”
衣裳穿在陆为霜身上,她根本瞧不见自己的背后,是以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时,心里好奇。
那口子到底有多大才叫他们显得这般慌乱?
思及此,陆为霜便伸手将刚穿上没多久的衣裳重新脱了下来。
恰巧此时,陆珍珍也跟着陆王氏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
“嘛呢!这大清早的便吵吵闹闹地!”
因为前两日的事儿,陆王氏对陆为霜的怒意还未消,是以当她在外头听到屋里的惊叫声时,便第一时间赶来瞧瞧,心想或许能抓住陆为霜的什么错处,好损损她,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愤呢!
“新娘子的衣裳坏了……”红娘指着叫陆为霜拿在手上的衣裳,怯怯地道。
陆王氏一听,眸光亮了,她激动地几步上前,冲陆为霜手中的嫁衣凑去,只见嫁衣上豁出了一道十公分长的大口子。
当下便面露难色,“哎呀,这嫁衣怎的坏成这样了?这下午你便要去苏家了,若是叫苏家的人瞧见你这衣裳破破烂烂的模样,怕是会叫苏家的人赶回来吧。”
陆王氏这话听着像是在为陆为霜的事儿感到心急和担忧。
只有陆为霜自己晓得,陆王氏瞧见她出糗,只会幸灾乐祸,才不会感到忧心。
是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理会她。
而是盯着那一大道口子瞧着。
这身嫁衣的本就是用上好的绸缎制成的,与伙计说的一样,如若是叫老鼠啃坏的,那这口子的边缘定不会这般光滑,再不济也应当会抽丝,除非这是叫人故意用剪子剪破的。
想到这儿,陆为霜丢下嫁衣冲放置在一边的剪刀走去。
陆珍珍进屋时还感到幸灾乐祸呢,但站了片刻,见陆为霜冲那把她用来剪嫁衣的剪子走去,她面上的笑意微微一僵。
陆为霜伸手冲剪子握去时,陆珍珍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新娘子……”红娘见陆为霜的动作,忙出声制止住了她的动作,“依着这习俗,今日你新婚可不能碰这些剪子刀具的,那是不吉利的。”
陆为霜的手一滞,眉心一挑回头时,恰好瞧见陆珍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见此,她面上浮现起一抹笑意,看着红娘道:“那劳烦你帮我瞧瞧那剪子上是不是有与这嫁衣上一样的丝线?”
一面说,陆为霜又一面用余光注意着陆珍珍的表情。
红娘闻此,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冲那剪子走去。
片刻过后,红娘放下剪子回头冲陆为霜道:“新娘子,这剪子上没有你说的红色丝线呢……”
闻此,陆为霜点点头,而此时此刻的陆珍珍如释重负地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我这屋内怕是真有一只老鼠呢,而且那还是一只大老鼠!”
说着,陆为霜将目光直直地投向了陆珍珍,瞧见陆为霜的目光,陆珍珍不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脚上的步子也跟着往后微微退了两步。
一旁的陆王氏见陆为霜与自己女儿的互动,当下便明白了这事儿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这事不是她指使女儿做的,但心里却仍旧万分畅快。
就算陆为霜晓得这事儿是珍珍做的,那又如何?她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衣裳就是自己女儿弄坏的?想到这她又幸灾乐祸地冲陆为霜开口道:“这是大事儿,若是解决不了还是主动与苏家说说罢,或许那样苏家的人还会网开一面呢。”
说完便转身拉着陆珍珍离开了西侧屋。
陆为霜站在原处,看着陆珍珍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
心下生起一抹疑惑。
从昨晚假装善意的愿意替自己嫁入苏家,到眼下的嫁衣损毁……
这陆珍珍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嫁入苏家?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听了陆王氏话的红娘与另外两个伙计的面色显得有些尴尬。
过了许久,红娘才回神冲伙计一道:“这衣裳是你们铺子里做的,可是有办法将这口子补起来?”
闻言,伙计一与伙计二交换了个眼神后摇头道:“这怕是不能了,这道口子太大,只能在上面绣点什么图案补救一下,只是那种法子没有两日也绣不好。”
闻此,红娘又略略着急地冲两人问道:“你们铺子难不成就只有这么一身衣裳吗?眼下时间还早,赶紧去镇上再寻一身来。”
“这衣裳还真是只有一身,我们铺子虽是镇上最大的,但能穿上这样上好丝绸布料的人也不多,是以这样的衣裳都是临时赶制的,并没有多余的。”伙计们为难得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