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黑须男被恶心的想吐了,因为他给墨风抛了不知道多少媚眼呢,还真的以为是什么清丽可人的真小妞呢。
“靖勇候在此,谁敢放肆,”说话的人是天佑带来的侍卫,那一声铠甲装束,好像品级还不低。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天佑,“侯爷也来赌坊?”这是他们的疑惑。
“放了我的人,今日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天佑冷眼扫向了黑须男,一身正气难以遮掩。
“原来是思安啊,我道是谁呢,”楼上的声音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好像很亲热,就因为对象是天佑。
“既然温公子在这儿,那就现身说话吧。”天佑微眯着眼睛,朝楼上看了过去,那一道被风吹起的帘子不停地晃动。
柳无忧好奇里面到底出来的是个什么人,竟然对天佑这么的客气。
帘边出现了一双白嫩的手,与那女人的无异,随后帘子飘起来,等里面的人出来后才徐徐落了下来。
一袭白衣胜雪,腰间的银丝腰带极为惹眼,一块红似鸡血的宝石直直的垂在腰间,往上看去,一张阴柔如女子的脸正笑盈盈的,一双丹凤眼笑起来极为妩媚,堪堪比那女子还要强过几分,但是就这样一个人,却是如假包换的男子。
不错,这男人就是相爷的幼子温月哲。
“思安兄,多年不见,你可安好?”温月哲的口吻亲热的像似碰见了老友。
“温公子客气了,景某人好得很。”
“那就再好不过了,上来坐坐?”温月哲盛情相邀,“我这赌坊里除了银子多那就是酒多,里面的好酒应有尽有。”
“景某人不善饮酒,翁温公子自便吧,我是来接人的,不是来喝酒的,”天佑显然没给温月哲面子,但是温月哲也不恼,反而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急什么,人肯定给你带走,只要你陪我喝几杯。”
眼下之意,天佑不陪他喝酒,就不让他把人带走。
“对不住了,景某人不是女倌儿,如何能陪你饮酒,”天佑婉言拒绝,“人我一定要带走,不管温公子愿不愿意。”
“我赌坊可不是什么花园等好玩的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这两人在我赌坊里闹事,你想轻易带走岂不是让我太没面子了?”温乐哲说话的语气慢慢冷了下来。
天佑朝身边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人朝那些打手走了过去,两边一下子对峙了起来,没有温乐哲和天佑的吩咐,又没有动手。
“思安兄,何必呢,你们就几个人,动起来也是吃亏的,不如喝几杯岂不是更省事?”温乐哲誓死不休地要天佑陪酒,这让天佑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柳无忧看那比女子还美的男人,心里顿时明白了一些,又瞧了天佑,他也正好看了过来。
柳无忧想笑又没敢笑的样子让天佑双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那眼神分明在说,柳无忧,这笔账回去我和你好好算算。
柳无忧哪里承受得住他的犀利和愠怒,忙把头垂了下来。
“思安兄,你明明就喜欢男子,怎么我就那么不入你的眼了,嗯?”温月哲瞧见天佑和柳无忧泛起的不寻常气氛,心里酸得不行,这圣洛大国多少人,能入他温月哲眼里得也没几个,这景思安就是他喜欢的菜,可是人家连杯酒都不愿意相陪,还不如小时候呢,至少还可以拉拉手。
“啰嗦什么?”天佑紧紧地拧起眉头,眼里聚拢愤怒的寒气,“不放人我就自己带人走。”
“有那么容易吗?你就两个人,如何打得过我手下这么多人?”温月哲似乎对自己的打手很有信心,毕竟是他用银子养得得,没本事怎么在赌坊里混。
可是他料想错了,天佑嘴角一勾,冷笑道,“温公子是多久没有进宫了?”
温月哲一耸肩,一副疑惑等着解释的样子。
他伸手一扬,两个侍卫便如闪电般地窜进了那些大汉之中,没几下功夫,便将二十来个大汉给撂倒了。
“他们是帝上跟前的,这不被我借来用几天,偏不巧了,一下子就派上用场了。”
温月哲脸色一变,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佑将柳无忧往外拉,“慢着,景思安。”
“温公子还有什么贵干?”天佑没有转身。
“你的人砸了我的场子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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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的伎俩被他们识破了,现在输钱了怎么就怪起他们了呢?”天佑微微侧身,斜睨着温月哲,厉声说道,“你开门做生意,还强行拘人,论起来可是犯法的事情,你爹虽为相爷,可是此事一旦说到帝上跟前,他也不能为你辩护什么,你自个儿衡量吧。”
“哈哈哈……”温月哲闻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仰天大笑起来,“好玩啊,思安,原来你也有这么记挂得人啊,但是好像不是传言中的都敏郡主,刚刚看到那件赤金披风,还以为是郡主来了呢。”
提到都敏郡主,天佑脸一沉,转身对温月哲说道,“温公子似乎太过于关心景某人的私生活了,如若这么空闲,不如回家问候一下相爷大人。”
说完,天佑拽着柳无忧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赌坊。
外面的冷风让柳无忧浑身抖了一下,看到天佑的脸色比那霜雪还要冷,就知道这次差点闯大祸了。
原来这赌坊里面还有这么一号不阴不阳的人啊。
一路上,柳无忧几乎是被天佑拖着回了侯府,到了秋苑门口,天佑终于开腔了,“墨风,整理干净了在外门等我。”
“是,爷…爷……”墨风畏畏缩缩地应下,心里懊悔地想死了。
天佑把柳无忧一直拖进了屋里,直接把人扔在了床上,柳无忧的膝盖磕在了床沿上,吃痛地叫了出来,“疼!”
天佑二话不说,欺身而上,将柳无忧压在了结实的身躯之下,柳无忧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唇上一凉,气息瞬间紊乱。
天佑冰冷的唇肆意允吸着心爱的女子,仿佛要倾诉完心中所有的爱意才罢休,当他回府得知柳无忧出去逛街而且还问了来运赌坊的位置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柳无忧的气息被天佑打乱,狂乱如风的吻好像把她卷到了无边无际的天空之中。
天佑察觉柳无忧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这才温柔地品尝她的甜美。
不知过了多久,在院门口冻得受不了的墨风朝里面喊道,“爷,小人可以进去了吗?”
柳无忧从天佑的柔情蜜意中瞬间惊醒,这要是真的进来,岂不是被看了个正着。
天佑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柳无忧,柳无忧想趁机起身,怎知被天佑拉进了怀里,这边对墨风说道,“给我老实待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可是,爷,外头真的很冷啊!”墨风被冻地只打哆嗦,一双脚不停地踩地,以为这样能暖和一些。
“又冻不死人,别跟我讨价还价。”天佑说完,看向了柳无忧。
柳无忧脖子一缩,知道这次没那么好商量了,“爷,您饿不饿?渴不渴?”
“别跟我打哈哈,我问你,没事你去赌坊干什么?知不知道那里不是你一个女子能去的?”天佑声音不大,可是柳无忧感觉他的紧张和不安了,而这都是为了她。
“不是没银子了么,我去赢两个钱添补家用,其实我和墨风赢了不少,喏,都在这里,”柳无忧甩了甩袖子,从里面掉出一个荷包,因为银钉子有些分量,所以柳无忧这一甩险些砸到自己。
天佑见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同时所有的怒气都消下去了,柔声说道,“你就是为了胡婶去的,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啊真是被你气死了要。”
柳无忧就算在深的心思,也被天佑给看了个一清二白了,“知道还这么凶?”
“那是因为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去了,还穿成这个乱七八糟的样子,看来墨风欠教训了,该让他长点记性了。”
“别……”柳无忧差点冲口而出让天佑别怪墨风,及时闭口之后,想了个她认为比较妥帖的借口,“是我逼他这么做的,你别没瞧见他那副样子么,你要是教训了他他得记恨我一辈子。”
“他敢!”天佑眼眸瞄到了窗外,“他要是不敬着你,我马上让他滚蛋。”
好吧,是老大就可以这么任性,可怜的墨风要是知道天佑会因为柳无忧而赶他走的话,真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好了,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柳无忧抚上天佑如刀雕刻般硬朗的脸,温柔地问道,“你和赌坊坊主早就认识?”
“你说温月哲?”天佑一个翻身躺下,柳无忧便顺势躺在了她的身旁。
“嗯,就是那个娘娘腔。”
柳无忧这么形容温月哲让天佑蓦然展颜笑道,“他是当今相爷温博文的小儿子,从小我们就在一个学院习文,但是他个性怪异,久而久之,我便不与他来往了。”
“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
天佑诧异了一下,问道,“你懂得可真不少,小小年纪从哪儿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别岔开话题,正儿八经问你话呢,”柳无忧挽上天佑的脖子,一条腿搁在了他的肚子上,这个姿势绝对是舒坦道无以言表啊。
天佑侧过脸,眉梢一挑,不羁道,“丫头,你这个样子是打算交付终生了吗?”
柳无忧急忙缩回了自己的腿,盯着天佑回答她的问题,“是不是因为他有龙阳之好,所以才没有入仕,不然堂堂相爷三公子会去开赌坊?这未免太离经叛道了点。”
“你说的没错,早之前先帝就已经下了密令,不准温月哲入仕。”
“他连你都肖想,要是碰上第一美男子的帝上又不知道会怎么样哦?先帝好有先见之明啊,不然朝纲都要乱套了。”柳无忧的这番见解分析到了点子之上,同时更让天佑刮目相看,原来他怀里的小女子竟然能猜出先帝的担忧。
担忧不过是担忧,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好龙阳。
“先帝也是过于担忧了些,帝上喜欢的是女子,”天佑确信无疑地说道。
“哎,这温月哲也挺可怜的,就这样断了仕途。”
“你同情他?”天佑疑惑道。
“也算不上同情,只能说是可怜吧,”柳无忧长叹了一声,看着天佑说道,“那我以为岂不是要危机感,现在不仅有女人喜欢你,更有男人觊觎你,真是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啊。”
被男人喜欢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天佑一听柳无忧的话,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我和他们事儿都没有,丫头别乱说。”
柳无忧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扯着嗓子问道,“没关系?那赤金披风怎么回事情?”
那件赤金披风早在柳无忧进来的时候,就被天佑脱下来了,此时正在凳子上呢,他见柳无忧提及,眼睛本能地望了一眼,然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帝上在众大臣面前给我这件披风,我也只能接下。”
“你怎么就不长点心眼啊,这披风分明就是女儿家的样子,用你的脚趾头都能猜到可能会是都敏郡主的。”皇家女子的东西一般不会轻易送人,就算帝上是君主,那也不会荒唐到把自己女人的东西给另外一个男人。
“娘子说得对,也说得有理,”这恭维的话柳无忧觉得自己有点像回到沈家庄的感觉,可是天佑后面的话让柳无忧差点想踹他下床,“丫头啊,那都敏郡主她不喜女妆,这些描花的样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所以我才会接了帝上的披风。”
“那你现在怎么又知道了那披风是郡主的了?”
“她管我要了。”
柳无忧心里不由地揪了一下,这有情敌的感觉真不好,好像有双手时时刻刻要将天佑拉离她身边一样,“那你告诉她你成亲了没有?”
“说了。”天佑把柳无忧搂进怀里,情切道,“我还告诉她我们两个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呢。”
柳无忧闻言,羞赧地窝在他的脖子那里,轻声说道,“还好是郡主,要是帝上,他知道了定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怎么,你这是在埋怨我吗?”天佑故意问道。
柳无忧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没事接这个话茬干什么,所以她紧闭嘴巴,不说话怎么行了吧。
“呵!不着急啊,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现在时机未成熟,”天佑允诺道,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柳无忧安心。
可是效果却恰恰相反,柳无忧已经想歪了,莫不是他想要得到更好的女子,所以才会这样一直拖下去?不对,男人是什么动物,不是见了女人就扑的么,怎么他就这么另类呢,难道他也有断袖之癖?
想到这,柳无忧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好像这样能让她心里舒服一些。
“丫头,你干什么?”天佑连忙掐住柳无忧的脸颊,迫使她松开了牙齿,担忧道,“你是不是担心都敏郡主?”
柳无忧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哽咽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个男人?”
天佑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吗?”
“不清楚,不清楚,”柳无忧的脚一阵乱蹬,弄得天佑莫名其妙,“丫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们生死与共过,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表里如一啊,我真怕自己到时候被一个男人打败,这要是传出去,多损我的脸面啊。”柳无忧抓起天佑的衣服往自己脸上一通乱抹,等眼泪干了些,腾地站了起来,坚决地说道,“不行,我还是回我的沈家庄吧。”
天佑一听,一个起身将柳无忧重新拽回了床上,这小娘子脑子里想些什么他已经明白过来了,“柳无忧,你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了?那我怎么办?”
“管你啊,你好自为之吧,”柳无忧挣扎地要起身,可是天佑哪里会给她机会了,这么犟的性子可真难以驯服啊。
他低头吻住了柳无忧,霸道地啃噬着,不顾她的反对,撬开她的贝齿,一举侵入她的檀口内,细细舔吸,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角落落。
柳无忧整个人已经混沌不清,被天佑独有的冷冽气息包围着,等到他觉得够了,才放了开来,冷冷地问道,“现在你还敢不确认我是不是男人?我对你是有冲动的!”
冲动二字,让柳无忧压抑不住笑意,这男人真是可爱,就连表白都这么有个性,“那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回,但是你要证明给我看你是真正的男人。”
柳无忧没发觉自己话里的歧义,而天佑却以为她着急了,便捏了她的脸颊,说道,“你啊真是个傻丫头,真不知道怎么爱你才好啊。”
两人在屋里柔情蜜意,墨风懂得直打哆嗦,此时他的手里多了个暖手的小香炉,那是胡婶看不下去给他送来的。
“爷,您可别睡着了,小人这厢还在等您呢,”墨风伸长脖子叫着,但是声音也不敢太大声,就怕天佑真的睡觉了,吵醒他可就不妙了。
“进来吧,”天佑终于有了回应,墨风如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屋,见天佑和柳无忧衣裳整齐神情自然地坐在桌边饮茶,这才放心。
“爷,小人知错了,任由您打骂,但是别赶小人走啊,小人没有亲人,也无家可归,您要是赶小人走,小人只有冻死在路边了,到时候您还得给小人收尸,多晦气啊,您说是不是?”墨风语无伦次说了一通后才敢看天佑。
原以为这么说足够凄惨了,肯定能打动天佑,谁知天佑却冷面说道,“收尸?你想得美呢,到时候放条狗过去。”
柳无忧正喝茶,听见天佑故意逗墨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可真是乐极生悲了,呛得她茶水全部从鼻子喷了出来,墨风倒霉,被喷了一脸,不知道算茶水还是鼻水。
就这副模样,天佑都乐了,给柳无忧顺气的同时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要有下次,我绝不姑息。”
墨风虽然被喷了一脸的水,可是觉得十分值,要是天佑来个体罚的话,他准没这么舒服,“多谢爷的宽宏大量,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没呢,”天佑另外加了条件,“那大棚的菜你给好生伺候着,要是辜负了夫人的心意,我一样拿你是问。”
天佑只不过是想让柳无忧舒服一些,轻松一些,所以才把那些农活指派给了墨风,因为大门有人守了,不给墨风找点事情做做,岂不是整天瞎晃悠,那多碍眼啊。
墨风一个劲儿地应承下来,“爷,您放心,小人一定那那些小菜伺候得妥妥帖帖,保准您七天之内就能吃上自家种的菜。”
也不知道墨风哪里来的自信,虽然有大棚,但是毕竟是在寒冬,时间上肯定有所推迟。
接着三天,墨风总是来找胡氏请教,每次垂头丧气而来,欢欢喜喜而归。
又过了三天,柳无忧依然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所以打算去瞧个究竟,照常理,晚饭后,墨风总要过来说话请安,可是这一天,墨风没有过来。
天佑正准备洗好脚上床歇着,见柳无忧抓起他的披风往外走,忙叫道,“丫头,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不想知道墨风这几天在干什么吗?”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就算墨风要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会现在这个时候啊,这么冷的天,他不会自找苦吃的。”
好像说的挺有道理,柳无忧仔细一想,也对,反正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天佑还要验货呢,墨风他现在应该是一门心思伺候她的小青菜吧,别得不说,至少得保证大棚的棉被都是紧实地盖着的,不然风一吹,飘下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日,胡氏端了早饭过来,顺便提了一句,“墨管家没来吃早饭,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打从墨风没和天佑同桌吃饭了,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他何时用饭,“这个点儿,他也差不多该吃了吧。”
“平时是差不多,可今日还没看到他人影。”
柳无忧和天佑吃好早饭,直径朝大棚而去。
刚下过雪,就连大棚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白色,他们两个还未走进大棚,就看到墨风的身影从大棚钻了出来,一看到天佑两人过来,急得要往回走。
“站住,”天佑喝道。
墨风的脚便重得抬不动了,“爷,您好早啊,今天不进宫?”
“今天休沐,刚好能吃上你种的菜,”天佑伸手想要挑开挂在大棚进口的帘子,可是墨风闪身挡住了,“爷,您还是先回去,天寒地冻的,怎么劳烦您亲自过来问候呢。”
墨风这样为之,里面肯定有问题。
趁着墨风挡住天佑,柳无忧从他的身后挑帘而入,她原以为应该是郁郁葱葱的景象,可是眼前这一大片的小菜却是歪歪蔫蔫的样子。
柳无忧半蹲下身子,见到有些小青菜的根茎都露了出来,这肯定是认为造成的,“墨管家,你进来。”
柳无忧的话一传出来,天佑便将墨风推进了大棚。
天佑也看出其中的问题了,问墨风道,“怎么回事?”
“小人也不知道啊,今早过来本打算采一些回去给胡婶的,谁知一进来就是这副样子了,小人怕爷您问责,所以正想着办法呢,”墨风没等柳无忧详问,就把心里想好的说辞给说了出来,“恐怕是昨晚雪下得太大了,这些小菜不耐寒,所以才蔫蔫的样子。”
“是吗?”天佑听完之后,朝柳无忧望了过去,农事他不怎么精通,所以还得让柳无忧给他解疑。
“墨管家,恐怕不是这样吧,”柳无忧拔了一颗小青菜,指着根茎说道,“上下两截颜色都不一样,是被人拔了的结果。”
“会是谁呢?”墨风拿过小青菜仔细地研究起来,“我以为是天太冷的缘故呢。”
“墨管家,这不是你拔苗助长的缘故吗?”柳无忧猜不出有第二个嫌疑人了。
“小人我?怎么会啊,拔苗助长的事情小人怎么会去干,这多滑稽啊,是不是?”墨风哈哈笑了起来,那神色分明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你抬起脚来我瞧瞧,”天佑指着墨风的脚问道。
墨风立刻明白天佑的意思,将脚一缩,说道,“爷,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双旧鞋。”
“谁要看你的破鞋,”天佑说完,连着几个铲腿朝墨风飞了过来,墨风唯有后退才能躲避开来,也就四五步的样子,天佑收了脚,低头看墨风留下的脚印。
一番对比,整个大棚里的脚印都是墨风一人的。
此时,墨风好想开溜啊,可是天佑没给他机会。
“爷,小人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这小菜这么不禁扛,连拿把刀的时间都不给我。”墨风以为拔地长一些就能剪得长一些,孰不知那根茎没法吃呀。
“你就是这么急功近利的?”天佑不悦道,“以前跟在我身边怎么没发觉?”
“不……不是的,爷,属下一直都是踏踏实实,跟您身边这么久了,您还不了解啊,”墨风情急之下,连以前旧的自称都搬出来了。
“可是今日你太令我失望了,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我以为怎么指望你替我料理家中大事。”
面对天佑的呵斥,墨风语塞,他深知天佑的为人,为人处世谨慎到细微末节,现在就是被骂被责罚也只有坦然接受,“请爷责罚,属下要是吭一声,自己卷铺盖走人。”
“好,这可是你说的,”天佑那语气看来是不会轻罚了,因为他是将军出身,所以对于之前定下的约定是严格执行的。
“天佑,你等我一下,”柳无忧将天佑拉离了一些,悄声说道,“我有个主意惩罚墨风,你不妨听听。”
“你说。”
“等菜长大之后,让他挑到街上去卖,你看怎么样?”
“丫头,这算怎么惩罚,根本就是便宜了他,依我看啊,让他脱光衣服绕着府里跑五圈还差不多。”天佑凌厉神色俨然是在惩罚自己的下属。
“爷,您的方法固然厉害了些,可那是在军营里,现在墨风是我们的管家,你用军营那套方法怎么行,不如用我的办法,你看啊,他原来是军师,现在要变成菜农卖菜是不是更损他的脸面,这要是有下次他也就不敢了。”
天佑闻言,沉默了下来,细细琢磨之后,点头道,“那就依你吧,总归还是你当家。”
“多谢爷满足妾身当家作主的小欲望。”
“你又来这一套?”天佑指的是那‘妾身’的称呼。
柳无忧嫣然一笑,甜甜地应下,“行,我听你的。”
夫妻两个有商有量的,不是很好么,总比没事儿闹架来得强,只要有一人做出退让,那可不是开阔天空的事情了,是安定家宅的重要因素。
柳无忧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墨风,他是一脸的哭相,“夫人,您比爷更厉害,这卖菜的活小人那里会啊,还不如光膀子跑步去。”
“真那么想跑步?”柳无忧双眸闪过一丝狡黠。
“嗯,就跑步好了,小人现在就去。”墨风迫不及待地要脱衣服。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柳无忧出声阻止道,“爷的意思是让你绕着府里跑五圈,我觉得太重了点……”
“跑两圈?”墨风一脸的期待。
“一圈吧,”柳无忧顿了一下,看到墨风脸上的笑容了,“我的意思是你绕这盛京几条大街跑一圈。”
墨风脸上的笑容全部僵在了脸上,“狠,夫人你太狠了,小人还是去卖菜吧,总归都是抛头露面的事情,至少卖菜还有衣服穿。”
柳无忧和天佑相视而笑。
“那就等下一批菜长大了再卖吧,这些看起来已经不能卖了,卖相不好,”墨风一人独自偷乐。
“丫头,好像你的惩罚不那么及时啊,下次他准得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这小子精着呢,”天佑了解墨风,知道他鬼点子多。
“爷,您好像忘记我有异能了,”柳无忧笑着说道,“您说我连人都救得了,区区一点小菜还救不活吗?”
“就为几棵菜,着实划不来,”天佑心疼道。
“现在天气不好,其他小摊贩的收成定是差的,我们要是能赶着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的。”所谓物以稀为贵,图的就是这个‘稀’字。
到了中午,太阳拨开厚厚的云层,总算露脸了。
柳无忧吩咐墨风把大棚上的被单掀开,让地上的土能吸收点阳光,也顺便去去湿气,然后便是让他提几桶水去大棚。
天佑一直紧随柳无忧身后,生怕她会放太多的血,每一桶滴了三滴血,也不是很多,可还是把天佑心疼坏了。
至于那始作俑者听说要用水浇菜,急忙说道,“夫人,胡婶说了,这种天气不能浇水,会冻坏这些小青菜的,要是真想浇水的话,要用湿稻草。”
“你来,”柳无忧闻言坏笑道,“天黑之前,所有的小菜都要用湿稻草保护好,不然的话,今夜你别进屋睡觉了。”
墨风明白自己多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真想打自己这种臭嘴啊,想想看怎么样才能避过如此繁重的任务呢,“夫人啊,这小青菜都已经蔫蔫的了,已经就不活了,下次我们再种的时候事先铺好湿稻草,省事儿好多。”
“水也不浇,稻草也不铺,你是想怎样啊?墨风,”要不是看今日天气好,天佑还真不舍让柳无忧这样站在冰天雪地里,那白皑皑的雪发出的银光刺得难受,要是没记错的,当初赵狗子的眼睛就是被雪刺射伤的。
只要是天佑一开口,墨风那点小心思都无所遁形了,并不是柳无忧看不出来,而是觉得这墨风也着实有意思了些,亦是个十分刁钻的人。
“爷,墨风他现在知道了还是浇水,是不是?”柳无忧朝墨风使了个眼色,墨风会意,急忙点头如捣蒜,“浇水,还是浇水好。”
“混小子,你还以为在边疆啊,有人伺候你吃喝,别忘了你现在是管家,该做的事情一大堆呢,夫人对你算不错的了,不然哪里还有你一口热饭吃。”
“爷,您可别这么说,要不是夫人让小人跟着去赌坊,小人现在正翘着二郎腿晒太阳呢。”墨风听到天佑这么说他,又将舀起的一瓢水给倒回去。
“还敢顶嘴了,去,去,去,赶紧给我干活去,”天佑一脚将脚边盛满水的水桶朝墨风踢飞了过去,墨风旋身一转,轻而易举地将水桶接住了,说道,“爷,您要是觉得没有用武之地也不要拿小人出气嘛,这一桶水要是倒在身上,小人准备在床上躺个三天五天的,到时候谁来卖菜啊,除了夫人就是您自己了。”
“你……”
“爷,您就别和他斗气了,”柳无忧拉住天佑的手臂,指了指天空说道,“这么好的天气,不如陪我逛逛去,这府也忒大了,很多地方都记不清楚呢。”
夫人有命,哪有不从的。
天佑指着墨风厉声说道,“别给我打哈哈,虽然这里不是军营但是胜过军营,没有军规却有家规……”
“好了,爷,您再训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柳无忧怎么觉得平时的天佑没有这么啰嗦的,一到墨风这里,就特别地话多,倒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天佑被柳无忧拉走了,墨风这才去干活了。
侯爷府就是原来的将军府,现在天佑被封为侯爷,这将军府也就更换了匾额。
帝上一句话,天佑被封侯爷只是一个口谕而已,也没有朝中同僚过来道贺,显得有些凄凉了。
侯府久久无人料理,显得瑟瑟其中,两人绕着湖走了一圈,最后坐在那日钓鱼的地方。
“天佑,府中空闲之地多,我想都刨出来种些蔬果,你看怎么样?”
“你打算就是了,反正府中的事情我都交给你了。”
“你就不怕我拆了这个侯爷府?”柳无忧侧首,看到天佑的一张脸刚好遮住了太阳,光线在他脸侧散开,好像带着光晕的谪仙一般,与这荒废已久的府院格格不入。
“拆吧,拆了我再给你弄一座回来,反正我也不稀罕这个地方,一丝人气儿都没有。”天佑的声音不似往常清朗,许是这座府邸并没有给他留下美好的回忆,那会是什么呢?
柳无忧发呆似得望着天佑,想从那坚毅的脸上看出什么名堂出来,可是,沉稳如天佑,并没有显露什么奇奇怪怪的样子。
“丫头,瞧什么呢,我脸上可不长花,”天佑朝柳无忧挥挥手,等她回神时,伸手点了她的鼻子,溺爱地说道,“你可知道你刚刚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吗?”
柳无忧一脸窘态,羞怯地问道,“什么样子?”
“是狼看上羊的模样。”
“啊!”柳无忧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把她比喻成了狼,饥渴地想要吃羊,“胡说什么,我刚刚走神了而已。”
“哈哈……”柳无忧的狡辩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引得天佑一阵朗声大笑,“你承认想吃我又怎么样呢?其实,我也想吃你很久了。”
“呃……”柳无忧一怔后,举手朝那张俊脸拍了过去,“别把你那龌龊的思想强加到我头上,我可是清清白白姑娘家,谁要吃你来着。”
“我说的吃是这个意思,你想到哪里去了呀,嗯?”天佑说完,朝柳无忧的侧脸亲了一口,然后直视她那双盈盈而动的眼睛,笑道,“你是不是想歪了?以为我要……”
的确是柳无忧想歪了,可她不能就这么承认了,那多糗啊,“你以为我要什么?你别想歪了呀,我可要告诉你,要是你那个什么都敏郡主还是温月哲让我不高兴了,我一准拍拍屁股走人,反正多的是人要我。”
天佑一听,深邃的眼眸一凝,闷声问道,“你还打算改嫁了怎么的?可别忘记了,不是哪个男人都会去一个嫁过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