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占据了原本属于袁谭的大寨,袁谭则是在大戟士的保护下,借助着山林夜色的掩护,一路逃往广县。
这一夜,双方都在清点着各自战损。
不点不知道,一点属实是把吕布吓了一跳,五万大军冲进来,到最后竟然阵亡了一万人,轻重伤员也有一万二千众。
更让他心痛如绞的是,包括并州狼骑在内,骑兵仅余一千两百多人了,堪称是前所未有的折损。
当然,如果你从战损比来看,确实是赚的,清理出来的袁军尸体,预估就不下两万多人,战俘又有一万多人,再算上沿途追杀死伤不计其数,这一仗下来,北国军折了估计得有五万人往上。
可吕布依旧表示不能接受,今晚的这一出夜袭,是自家女婿提前布了局,再配合贾诩的火牛阵,而且对方精锐又不在大寨里,原本以为是一面倒的局势才对,结果打的这么惨烈。
但细细一想,又觉得这无可厚非的,毕竟对方除了精锐骑兵不在阵营里,余下的这大几万人可是枕戈待旦的,再加上先登营的强大火力输出,似乎这一切也合情合理。
要说安慰的话,中军大寨里粮草有十五万石,完整无缺的先登重弩还有六百八十八副,战车千余丝毫未损,这些就算是极大的收获了。
吕布抚摸着先登重弩,憧憬着未来自己也有一支专属的先登营,破阵或者压阵都不愁了。
战车有点都是双骑的,看着两千多马匹吕布非常的兴奋,结果上前认真查看,才发现这些都是驽马。
或者说是用以负重的战马,它们的作用就是拉动战车,一往无前的冲锋,不能直接挪为骑兵所用,有点可惜。
或许是这一夜的厮杀太过艰难,或许是擒获文丑,外加北国俘虏,让吕布看到了赎金的丰厚,他似乎少算计了一个地方的伤亡率。
原本的吕军营寨里,也掀起了一场数万人的惊天大战。
在火牛阵发动之后,北国军大寨里就派出了快马去通知粮草大营里的文丑,还有十里坡埋伏的赵睿,他们的手头上加一起有七万大军呢,不过因为大营沦陷,最后大军都朝着广县撤退了。
可是,韩莒率领的三万人是提前翻越齐山绕到了吕营后方,快马冒险前往通知的时候,韩莒已经动手。
整个过程简单粗暴,由于有充裕的时间准备,林墨让将士们在大营里铺好了硝石、木炭,该泼洒桐油的地方也丝毫不省,幸亏吕军营寨远不如北国军的大,否则这些军械都不够用的。
五万人出营的动静到底是太大了,斥候回禀后,韩莒不疑有他,只等吕布带兵跑远,时间差不多时便下令冲锋。
三万人,兵分三路,自三门而入,目标直指中军大帐,韩莒的名气不是很响亮,但也是跟着文丑出生入死的副将,带兵方面信手拿捏。
入营之后的顺畅超乎想象,本应该早就看出问题所在,可韩莒只当是吕布梭哈,把所有兵马都调了出去,大营已经空空如也,待得他杀到中军帐的时候,四门一并射入火箭,一场大火就此点燃。
原本就是木制的大营,在桐油、硝石和火炭的加持下,没多久就成为了一个大火炉,加上雄黄被燃烧后释放出来的毒气,北国军成片成片的倒下,由于高温灼烧而发出的渗人哀嚎听的人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从大火炉里跑出来,等待他们的又是漫天的箭雨和陷阵营亲切的问候,韩莒连收拢乱军的机会都没有便仓惶而逃。
这一仗,破敌三万,斩敌直追两万,而代价只是这一作空营罢了,算是碾压级别的大胜利了。
“公子,各部败兵陆续回来,中军寨这一战,我军折损五万四千余众,包括先登营和一百大戟士,战车尽失。”
“公子,韩莒将军在吕营遭了火攻,仅带着三千余众返回。”
“公子,文丑将军,生死不明.”
广县城内议政厅,各部负责统计人数战损的校尉在袁谭面前将情况大体梳理了一番。
大营五万四千人,韩莒折了两万七千人,一口气折了八万人吧?
都快过半了,袁谭背对着众人,右手扶着帅椅的把手,他的背影似乎在颤抖。
打仗都会有伤亡,退一步说,就算折损过半,兵力上依旧占据了绝对优势,可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文丑生死不明。
他是文丑啊,三军大纛,在颜良被擒后,文丑一人系上了全军士气。
这一仗折了九万人固然是个令人心痛的数字,可袁谭太清楚袁绍的性格,折了八万人尚且可以解释,折了文丑,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这一仗,不仅让北国军蒙羞,让袁家蒙羞,也让他的夺嫡之路,一片黯淡。
父亲不会原谅我了,不会原谅我的.
念及至此,袁谭悲从中来,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险些失了定力一头栽倒,亏得辛家兄弟上前搀扶。
作为拥护嫡长子的两兄弟,不愿见得袁谭乱了方寸,当即说道:“公子劳累一夜,身体欠安,尔等先行退下吧。”
待得议政厅内仅剩下辛家兄弟和袁谭三人的时候,辛毗将袁谭搀扶到帅椅上坐下,压低声音,“公子,事情还没到绝境之中,勿要自乱阵脚啊!”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颜良将军被擒在先,文丑将军又下落不明,我如何向父亲交代,袁尚、逄纪等人必定进馋”袁谭目光呆滞,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袁尚一党是不会放过这次的大好机会,而他一旦上位,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自己呀。
“公子多虑了,依在下看,此事尚有转机。”辛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一抹狡黠。
迟疑了片刻,反应过来的袁谭攥着辛评的手,激动道:“先生此言何意,请先生教我!”
“此次兵败,并非公子用兵失策,实乃田丰愚昧,好大喜功,原本我军在齐山脚下兵围吕营便可仰仗兵力优势破敌。
可公子误信他言,结果损兵折将,固有一定责任,可田丰才是罪魁祸首啊!”
袁谭一听,有道理啊。
把责任往田丰头上推,这绝对是行得通的,因为他还清楚的记得,袁绍在出征前曾叮嘱过他,要多听田丰的话,这般推搪,等同于把袁绍都给拉了进来。
再加上袁绍本身就对田丰很不满,当初在幽州的时候,如果不是沮授他们开口,田丰都下了大牢了。
把锅甩给他,是唯一的办法了。
其实以袁谭的性子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但涉及大位,左右生死,很多东西都必须让步。
田丰是无辜的,这一点袁谭也清楚,可覆巢之下无完卵,他既然跟在了自己的青州战线,就有义务做出一定的牺牲。
仅仅是片刻的思想斗争,袁谭就下定决心,把一切罪责推给田丰,他一个人死,总好过大家一起死吧。
“待得公子将来登位,恩泽其后人便算对得起田丰了。”跟了袁谭有些日子了,辛评很确定他已经心动,当即再加一把火。
在北国的谋士团里,田丰、沮授还有许攸都没有参与到夺嫡中去,可这里头除了夺嫡之争,还有地域之争。
那就是以辛家兄弟、郭图、荀谌为首的颍川派谋士,以沮授、田丰、审配等人为首的北国谋士团,还有以许攸、逄纪为首的南阳人。
但不管是南阳人还是颍川人,好歹都是豫州人,渐渐的就开始抱团了。
发展到现在,已经是河南人对抗河北人的内部战斗了。
作为河南人的辛家兄弟,对河北人的田丰下起手来,那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再加上袁谭一旦没落了,辛家先前投的注码也就随之打了水漂,这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
事实上,就算是吃了这一场败仗,从大局来看,北国依旧是绝对的天下势力首屈一指,远非曹操、吕布可以撼动。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箭双雕,顺带手把田丰给扳倒了。
北国的内部问题里,出手狠辣当以郭图和辛评二人闻名,就连看家护院的刘表都说起过:
“知变起辛、郭,祸结同生,追阏伯、实沈之踪,忘常棣死丧之义,亲寻干戈,僵尸流血,闻之哽咽,虽存若亡。”
虽说这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但足以证明辛评这货对田丰下手,是绝对不会有愧疚心里的。
“此事便依先生所言。可,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自处?”黑锅现在有人背了,可田丰背了黑锅,谋士就只能仰仗辛家兄弟,袁谭有些不安的皱着眉头。
昨晚的大败能把责任推给田丰,但同时接下来便吃不得败仗了,道理很简单,没人再为自己背锅了。
“这一点公子尽可放心,昨夜一战,我军元气大伤不假,可吕布亦是军力危殆、亟需休整,短时间内,他绝对无法掀起第二重进攻。”
辛评信心满满的说道:“更何况,广县虽是小城,毕竟有四丈城防,吕布现在担心的,恰恰是公子会失了耐心与他拼死一战。”
辛评说罢,辛毗又接过话茬,“至于说后续如何谋夺徐州,在下以为公子可先做调整,安抚军心,待时机成熟,再行南下。”
现在田丰被摘只是时间问题,辛家兄弟往后会成为袁谭的智囊仰仗,自然,他们也不急着立刻做出行动。
因为他们也很清楚,再往后的战斗,确实是只许胜、不许败了呀。
“好吧,我.我应该去军营里,看望下将士们。”袁谭犹豫了一会,便干脆的起身。
“公子,还是先写战报给主公吧。”辛评适时提醒。
他没有迟疑,摊开一份竹简便将这场战役大略说了一下,然后隐晦的说明了这都是田丰给害的,如果不是他几度力劝要退回大营里跟林墨斗智,压根不会出现这样的惨案。
典型的以笔为刀,袁谭的内心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他知道田丰这些年对袁家确实有不小贡献,最后落了这等收场,不免唏嘘。
只能是按着辛评所说,未来厚待其子嗣罢。
吕营这头,原本有六万五千军北上与袁谭相持,几番接触战和魏续他们的无脑操作,一共折了四千多人,昨晚阵亡军士一万众。
这么算下来,大军仅余五万上下,但是.
这五万人里头,有一万两千多的伤员,轻伤还好,有军医加酒精配合,大多数人都能捡回一条命的,五千多重伤员,可以说到最后能活下五百人就不错了。
换言之,如今吕布麾下能作战的军士,已经不足四万了。
这一仗,打的惨啊。
吕布现在准备以文丑和一万五千俘虏作为条件,跟袁谭谈一谈,其他不说,粮草给个二十万石不过分吧?补个五万金合理吧?再加上两三千战马吧。
当然了,退兵这也是肯定的,因为吕布现在太需要休整了,如果可以,最好停战个一两年,他好招募兵马,加强训练。
现在,他越发的知道北国袁绍底蕴的可怕了,明明是自己的大胜,却把军队拖的这般疲倦,如果现在有一支生力军出现,不用多,两万人就可以把这大营打的溃不成军。
他们可以失误无数次,自己失误一次就得把前程性命都给搭进去,这就是实力的悬殊。
“北国军中,谁都可以还回去,哪怕是袁谭做了俘虏,都可以拿来谈条件,唯独这文丑不行。”
林墨可是很惜命的,火烧大寨后,他并没有立刻的来到大营,因为周遭的败军、乱军太多了,没有彻底肃清前,他可不想冒险。
上回在萧关偶遇典韦的事情,让他留下了阴影,最好还是确认安全再动身。
而他刚刚过来就听到吕布在跟众人讨论要用文丑和这些俘虏得到什么样的回馈。
“允文来了呀,你是不清楚,这文丑不过尔尔,没传说的这么厉害,这等货色还给他们了,也掀不起浪头。”吕布笑盈盈的说道。
在吕布看来,这货能不能值这些钱还两说呢,自己不过略施小计就把他从几千骑兵里生擒了回来,这得多弱呀。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种人,怎么可能跟赵云打了五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负,简直是无稽之谈。
“岳丈大人,文丑对于北国军的意义,士气更重于个人战力。”
老岳父这人就是这样,每次打了胜仗就得飘,林墨有些无语的笑道:“失了文丑,短期内北国军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把文丑还回去,待他整顿兵马,随时可能南下。
甚至,我们都不应该让他们知道文丑还活着。”
“这是为何?”吕布挪了挪屁股,狐疑的看着林墨。
“道理很简单,如果文丑是死在战场上,便会军心动荡,主帅蒙羞;倘若他们知道文丑在我们手上,那么花一切代价也会想把文丑给赎回去,若不允,甚至可能以此策动三军强攻。”
这种情况在袁绍那里可能不会发生,但在袁谭这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作为夺嫡的长子,如果能让文丑失而复得,面上便说的过去了。
相反,如果让人知道文丑在己方手上,他又无动于衷,只怕手下人都不会服他,这里头其实就是夺嫡与军营威望的冲突,可以说,一旦条件开了,等同于逼着袁谭做出行动。
“那我岂非徒劳一场?”吕布没有完全明白林墨话里玄机,但经历了这么多,女婿的话不听就会吃亏的道理他已经懂了,一时间心痛如绞啊。
没有文丑的加持,凭那一万多俘虏,又想要粮草,又想要金子,还想要战马,袁谭估计会问他睡醒没有。
林墨耸了耸肩,苦笑道:“可不就是白忙活一场吗。”
“我听说曹操都以颜良为人质向袁绍提了不少意见,要不回头我也写信给袁绍算了?”吕布依旧不死心啊。
林墨摇了摇头,“不行。”
“为何?”
“因为岳丈大人这么做,会影响了北国局面,为了区区一个文丑,不值得。”
他没法跟吕布解释清楚,因为他既要打败袁谭,又不能把他逼入绝境之中,林墨很清楚,就算勉强打赢了北国军,百足大虫、虽死不僵,想要吃下整个北国,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历史上的曹操在官渡大胜后,也得老老实实的退回许昌,然后采用荀攸的隔岸观火离间计,让袁尚、袁谭起了内部矛盾,才终于花了几年时间吃下整个北国。
袁家势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末将与文丑有过几面之缘,不若由末将前往,或可劝降。”相比于吕布对文丑的漠视,赵云对文丑倒有些英雄相惜的味道。
“我看他骨头挺硬的。”
吕布沉吟了片刻,还是挥了挥手,“子龙想去便去试试吧。”
赵云不忘看眼林墨,后者也是点了点头,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文丑,能被奉为七十万北国军上将的人物,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如果可以招降,当然是最好的局面了,毕竟现在己方其实挺缺战将的,尤其是上层的战将。
林墨甚至想到了一个恶趣味,如果能招降了,非找着机会让他跟关羽打上一场不可,关羽没有赤兔马,也不能偷袭,就看他能不能秒了文丑!
“文将军。”
营寨里的大牢其实环境要比城里的好多了,只是用栅栏围住,然后用铁链锁定便算准了,相比于县城里不见天日的大牢,这里也算环境清幽、鸟语花香。
赵云轻唤了一声,然后将酒肉放了下来。
原以为文丑应该是冷面相待,甚至可能破口大骂,不曾想披头散发的文丑盘膝而坐,见得酒肉后,不由分说拿起就大快朵颐,端是个豪情万丈、视死如归的汉子。
赵云不语,文丑也只是大口的吃着酒肉。
待得酒足饭饱,才将酒瓶一砸,右手不讲究的将胡子里沾的油渍一擦,冷哼一声,“吕布不讲武德,以弓箭偷袭,若非如此定让他尝尝我紫金断魂枪的厉害!”
一通谩骂后,他又叹了口气,“大丈夫死则死矣,就是可惜没能跟他堂堂正正的交手。”
随后,他又抬头看向赵云,“还有你!赵子龙,当初界桥一战我历历在目,跟随主公荡平北国,伱是我唯一遇到的对手,可惜啊,没能分出胜负。”
赵云听出了文丑内心的遗憾,就跟当初他一直想跟吕布交手的心情是一样的,淡淡一笑后,右手扶着栅栏,“文将军若能留下,便可与我、与温侯,一较高低。
将军乃当世英雄,如此撒手,未免可惜了一些吧。”
闻言,文丑大笑了起来,“好啦好啦,见你也是铮铮汉子跟你多说几句,还敢劝降,我文丑别的没有,头上这颗脑袋早就决意为主公驰骋天下,死不足惜的。”
说完,直接靠在栅栏,侧着身子,好似要昏昏入睡了。
赵云说了几句劝降的好话,他也充耳不闻。
无奈之下,赵云也只好离去。
“吃了你顿酒肉,我就好心提醒你几句,算是还了你人情。别以为拿下我们兄弟,就能撼动主公大业,这天下,迟早都是主公的!我看你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文丑侧着身子,连眼睛都没睁开,说完,直接传来了呼噜声。
真是个刀架脖子上也丝毫不怂的汉子。
赵云当然知道作为北国三军上将的文丑不可能三言两语就投诚了,不过他似乎对于文丑这样的性子也颇为喜欢,所以,决定耗多几天看看。
接下来,赵云一天让文丑吃足三顿,顿顿都是酒肉伺候,他若愿意说呢,就聊一聊,若是不愿意赵云也不多说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文丑还能心安理得的吃吃喝喝,一连五六天过去,大概感受到了赵云实实在在的诚意,也担心他在自己身上耽搁的太久最后一场空,免不了被吕布斥责,干脆就不吃不喝了,甚至对着赵云破口大骂。
不过三四天后,他就顶不住自己五脏庙的警告,又大吃大喝了起来。
“好好好,子龙,我看你也是条汉子,要招降是吧,没问题啊,答应我三个条件,我肯定就愿拜入吕布麾下。”
“什么条件,文将军尽可说来!”赵云感觉自己多日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第一,让吕布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他若赢了我便服他,他若败了,不可拦我离去!这第二嘛,我有个兄弟叫颜良,被曹操抓了,让温侯想办法救回来!至于第三,我绝不为与主公为敌。”
第三条说的很随意,就好像是顺口提出来而已,因为赵云听出来了,这哪里是提条件,分明是想要自己知难而退好吧。
你说想跟吕布打一场,这都有的聊,你让曹操放人,凭什么?
而且,他这第一个条件明显不是冲着跟吕布斗勇,分明是想赢下比试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赵云露出一抹苦笑,“文将军这是在刁难我呢。”
“办不到?办不到就请你别来了,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的。”文丑吃完将鸡骨头一甩,又靠着栅栏沉沉睡去了。
这事肯定是办不下来了,赵云无奈的回去跟吕布交差。
结果吕布一听额头青筋爆出,瞠目道:“他这明摆着在戏耍你,做了俘虏还敢这么嚣张是吧,好好好,把他出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差距!”
为了跟自己交手而挑衅的对手吕布遇见过很多,他很少会动怒,因为他心里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但这一回,看着赵云如此诚心诚意,却被文丑这般戏耍,那就不能忍了,好歹人子龙是自家兄弟啊。
“打赢好了,别杀了他。”吕布提着方天画戟气势汹汹的往外跑,女婿挡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你还有他用?”
“想要回颜良”
林墨杵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很难,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你想清楚啊,颜良可是在曹操的手里,曹操留着他不杀,要么是想用他换取高额的报酬,要么是因为先前与我军大战折损了太多猛将,亟需补充,想让他放人,不容易的。”吕布觉得林墨这个想法有点太过异想天开了。
曹操只是名义上的盟友,实际上的死对头,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把颜良给放了。
“是啊允文,我也觉得这有点强人所难了,文丑分明是以此难住我,想我放弃劝降的念头而已,你何必认真。”连赵云都忍不住劝道。
“事在人为嘛”林墨嘿嘿一笑。
文丑,不错的,如果可以纳为己用,林墨觉得付出一点代价,还是值得,更何况,有些事情不过是捎带手的。
二人见他从容自若,便不再多言,唯是吕布冷哼了一声,还想着宰了这小子,你命好遇上了我女婿。
北国军的大营是很大的寻了一片空地,吕布骑着赤兔马,倒拖着方天画戟缓缓靠了过来。
文丑的白马已经被吕布射杀了,为了公平,赵云甚至主动把玉狮子借他一用。
文丑尝试着策动跑了两圈,当即赞道:“子龙,你这可是好马啊,万里挑一的良驹!”
随后,他看向吕布,肃目道:“放心,我会点到为止,不伤你性命。不过希望你也信守承诺,输了后要放我离去!”
文丑当面把赌注说清楚,就是怕吕布输了不认账。
噗嗤~吕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今天要不给你上上课啊,你是真的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林墨抱胸看着这一切,难怪老岳父死后,一个个都嚷嚷着勇猛不下当年吕布,老岳父如今还健在呢都有人不把他当回事了。
文丑眸子一冷,双腿一夹,策动玉狮子朝着吕布冲了过去。
“呀~”一声爆喝,文丑双手攥紧紫金枪,朝着吕布面门狠狠拍去。
铿~
吕布提戟隔档之下,文丑全力的一击并未掀起任何的波澜,随即他收回长枪,一条线上,紫金枪眨眼功夫连刺七八下,凌厉狠辣,令人心惊。
毕竟是赎回自由的一战,文丑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将速度提至最快。
可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却完全无法洞穿吕布的防御,他的长戟如臂使指般灵活,看似后发,却能先至,让文丑的攻击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即便如此,文丑心里还是在窃喜,因为总体下来都是他在进攻,吕布在防御,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感觉还不如子龙厉害。
只有赵云知道这是吕布惯用的套路,他从来就不是一上来给你火力全开的人,总是喜欢先热热身子。
“就这?”错马之后,吕布冷嗤了一声,速度是挺快的,气力却跟不上,完全没挑战。
“还敢口出狂言!”文丑一听,怒了,再次策马冲锋。
与先前不同的是,吕布也动了,策动赤兔马对冲了过去。
凭借着方天画戟的长度优势,隔着一丈距离便抬起了长戟,随后双手一压,重重落下。
文丑双手握枪横档,正想着挡下这一击后如何破他那密不透风的防御,可下一息,整个人都懵了。
只听得铿的一声巨响,紫金枪上传来的巨力让他虎口发颤,手臂发麻,胸腔内好似气血翻涌一般难受,竟然连枪身都出现了弯曲。
该死的,这厮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就算是以气力见长的颜良都没这种怪力!
没等他完全缓过来,吕布的方天画戟舞的虎虎生风,周遭戟影重重,光是跟上就已经很辛苦了,每一次的碰撞更是让文丑叫苦不迭。
这般苦撑了三十个回合后,不知是幻觉还是对方速度太快了,文丑竟然看见迎面有三把方天画戟从不同角度劈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举枪格挡,可长戟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撞击传导那令他吃痛的巨力。
待文丑瞧清楚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吕布已经牵动赤兔马高高跃起了前蹄,借助着下沉的力道,双手狠狠将方天画戟压下。
完了吃下这一招,文丑觉得自己的双手要断了吧。
可他已经无法脱离战圈,只能硬着头皮双臂发力,结实的肌肉虬结于表,文丑咬牙静待。
砰!
一声巨响,方天画戟打在紫金枪上,强大的冲击力竟然以文丑为中心掀起了一层气浪把沙尘都卷飞。
文丑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疼痛,虎口处鲜血淋漓。
而因为这一击太过突然,文丑根本没法以枪技卸力,完全承受了吕布加持的全力一击,玉狮子直接侧翻在地,文丑滚了下来,长枪脱了手。
这一幕,可把赵云心疼坏了,赶忙上前将玉狮子拽起身来,检查着有没有受伤,不满的嘟囔道:“温侯说好点到为止,为何这般莽干啊。”
身为武将,坐骑就是他们的腿,吕布也因为有了赤兔马,实力才能坐稳天下第一的名头,当然明白武将的爱马之心,讪笑道:“抱歉抱歉,一下没忍住,嘿嘿.”
随后,吕布看向地上的文丑,趾高气扬道:“怎么样,服了吗?”
文丑是北国猛将,可这一战,吕布就好像给他留了阴影,顿时心中的桀骜不复,他想过可能会输,但也没想到两人间的差距这般大啊。
要是战场上以死相搏,只怕自己未必顶的过三十回合吧。
他对吕布,算是服气了。
站起身来后,对着他作揖道:“服了。不过我有言在先,若能救回颜良,我自会回报,倘若不能,温侯还是杀了我简单点。”
当真是个硬骨头啊。
吕布扭动了下脖子,没有搭理他,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赵云确认了玉狮子没有受伤,才重新带着文丑走向不远处的营帐。
他们没有回大牢了,按着林墨的吩咐,已经可以开始厚待他,至于颜良的事情,他会想办法解决。
“看来可以肯定,二哥根本秒不了文丑啊。”
看着赵云、文丑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要是颜良文丑联手,估计二哥八成是打不过的。”
什么阵前斗将,林墨觉得大可不必,战场之上,胜者为王好吧。
除非你有老岳父这样的身手,同时面对三英、六将还能全身而退,那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单挑。
“你真的要从曹操手里救回颜良?”回到中军帐里,吕布出了口恶气,心里舒服多了。
“当然。”
林墨抱着后脑勺,望着穹顶,“我已经派了快马去官渡,能不能救回颜良我也不确定,试试吧。”
可能会白跑一趟,可一旦成功就是收获两名一流武将,还是值得用点心思的。
“从曹操手里救人”
吕布苦笑着摇摇头,显然并不看好,“我倒要瞧瞧你想怎么做了。”
群在简介里,大家可以看看。
另外二合一能不能接受,大家可以说说,如果不能接受,我后面就分两张,可以的话,我就一直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