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音尘间黄泉 爱侣何处倚阑干(1)
杳杳音尘间黄泉 爱侣何处倚阑干
这可怕的雕像就像一座大山般压在心头,小狼在恐惧的驱使下终于转身快步离去,再不敢回头去看,直到走下长长的石阶梯,已经看不见它了,才长长地松口气,背后全湿透了。
方才见到的那女人回过身来,冷冷地打量着小狼,说道:“这里不欢迎外人,你快点走吧。”
萎靡不振的小狼一边拭去额上的汗珠,一边问道:“我是个想去风盔城的旅客,在山里迷路了,并非有意来打扰你们……请问那上面的石像是谁?”
“你这路痴,风盔城不是就在这山脚下的河边么,”女人很不客气地答道,“还有,你问起的,是我们侍奉的魔族大君勃耶西亚,我们是他的信徒,我是他的祭司。”
“这位大君到底是管什么的?”小狼追问道。
“你真可怜,居然没有听过他,”女祭司轻蔑地看着小狼,“他是湮灭地狱的一阵风,也是一场雨,可能是一片虚空,也可能是你心里的恐惧,你跟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小狼并没有生气,而是吃吃地笑了,“你怎能将我与他相提并论呢,我只是个凡人,他是魔神,我当然渺小得很。”
女祭司也笑了,态度温和了很多:“你这人有点意思……你想要拜见大君吗?”小狼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另一位魔族大君海尔辛,不由得精神一振,满怀好奇地问道:“我该怎么做,大君才会见我呢?”
“你需要为他奉上欺骗之血,”女祭司取出一柄短刀递给小狼,“我将它送给你,这是祭祀短刀,他才有可能见你。”小狼惊异地注视着手中短刀那锯齿状的刀锋,困惑地问道:“这刀做什么用?欺骗之血是什么,在哪里找得到?”
“去找一个信赖你的人,带他来这里,”女祭司又恢复了冷漠高傲的神态,“让他去摸神像面前的献祭石柱,他会被困住,然后用这柄刀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哈哈哈,真有意思,这帮人准是疯了,竟然要求我去做那种事!”小狼在下山的时候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景象,神态高傲的女祭司,目光呆滞的信徒们、阴森狰狞的勃耶西亚神像,奇怪的是随着逐渐地远离那露天神殿,天空也逐渐地恢复了晴朗,小狼也就越觉得浑身舒畅。
本想将祭祀短刀往山下一扔了事,但是这造型独特的短刀非但是以稀有的乌木矿石为材料锻造,而且打造得十分精巧,小狼从未见过这样的刀,叹了口气,还是觉得不忍抛弃,就当作收藏品好了。
从雪山上下来,道旁渐渐出现草丛以及高大的树木,一片盎然的绿映入眼帘,几只野鹿从身边跑过,小狼满心喜悦地看着这美景,转入一条铺着石子的大路,路的两侧盛开着金黄的龙舌兰,阵阵清香沁入鼻腔,再走片刻,便听见哗哗的流水声,两条河流在此交汇成一处,形成一条宽阔的大河,静静地奔入海湾。
一座宽厚的石桥就架在大河之上,小狼踏上石桥,由于刚下过雪的缘故,桥上还积着雪,而在桥的另一头,出现了一座城市高大厚实的城墙。
不用再问了,它一定就是风盔城,小狼高高兴兴地向它奔去。
曾经有人向小狼提起过,风盔城的历史十分古老,据说此城乃是昔日战友团的创始人斯格拉默所建,当初这位诺德部落的领袖率领民众从大洋彼岸的阿特莫拉大陆乘舟而来,与主宰天际的精灵族展开争夺这片冰封土地统治权的战争,风盔城乃是斯格拉默强令战俘在河海相交处建造的居城,也就是说它至少有五千年的历史了。小狼张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黑黝黝的城门,站岗的门卫含笑看着风尘仆仆的小狼摇摇摆摆地走来,并没有盘查身份的意思。
入得城内,小狼的感受迅速地由惊叹转换为惊异,这的确是个很古老的城市,老得年久失修了——无论是地面所铺设的大石板或者城内的多处石阶梯都已经严重磨损甚至是碎裂,露出下面的泥土来,似乎此城的统治者并不关心此类小事,不由得暗暗摇头。
旁边传来的说话声吸引了小狼的注意,两名男子正在跟一个女人争论着,女人一直试图解释,最后她气愤地喊了起来:“罗尔夫,你别含血喷人行不行?我们是没有帮忙打仗,因为这不是我们的战争啊,但我怎么可能是帝国军团的间谍呢?”
“哼哼,你们黑精灵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当间谍有啥稀奇的,”一个头戴小帽的男子威胁地举起拳头,“安格雷诺老兄,你说该怎么对付这些灰皮呢?”
他的同伴衣着寒酸,形容憔悴,脸色枯黄,他冷笑着说道:“罗尔夫,既然领主没空搭理他们,不如还是让我们来打发他们滚出风盔城好了。”
两人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罗尔夫回头喊着:“苏瓦丽斯,你这臭灰皮,今晚我还是会来拜访你们的哦。”
他们走远了,那女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很久才回过神来,发出苦闷的叹息。
小狼向她走去,轻声问道:“不好意思,关于这座城市,我有些疑问……”
女人抬起头看着小狼,她的一双红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她问道:“你是诺德人,你讨厌我们吗,你也是来赶我们走的吗?”
她的语气里带有无限的悲苦,小狼正色道:“不,我并不讨厌黑精灵,我的剑术老师阿蒂斯就是个黑精灵,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是我依然尊敬他。”
“你是个好人,很可惜这城里像你这样的诺德人太少了,”女人感动地说,“我是苏瓦丽斯.阿瑟荣,很高兴认识你,你想要知道什么呢?”
小狼问道:“刚才的两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说你是帝国间谍呢?”
“罗尔夫是个酒鬼,整天就想着招惹我们,他管我们叫‘灰皮’,每晚他都会醉醺醺地来我们住的地方破口大骂,他那样说我,无非是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至于那个安格雷诺,虽然是个乞丐,也同样的恶劣。” 苏瓦丽斯答道。
“什么,是乞丐?”小狼吃了一惊,苏瓦丽斯苦笑道:“你很意外吗,居住在风盔城里的我们,已经沦落到就连乞丐也看不起,敢于来欺负。”
小狼诧异地问道:“但你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还有,领主知道你们的处境吗?”
“乌弗瑞克能不知道吗,可是在他看来除了诺德人,其他种族都是贱民。我们好歹能留在城里,但是你可以去码头看看亚龙人是怎样生活的,” 苏瓦丽斯显然不愿多说,她走了几步,回头笑道:“如果你想喝酒,不妨到新格尼西斯街角酒吧来,那儿是只有我们才会去的地方……虽然你是诺德人,但你对我们抱有友善之心,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热情欢迎你的。而且我想要告诉你,我们种族的正式名称是‘丹莫’,我们管自己叫丹莫人,黑精灵什么的,是诺德人对我们种族的蔑称。”
小狼大惭,满面通红地道歉:“实在对不起,请原谅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告别了苏瓦丽斯,小狼漫无目的地在城里游荡,天色有点发暗,像是要下雪的样子,但是小狼并不在意,兜里有足够的钱,晚上可以去住旅馆,现在只想多了解一点这个城市。
大街上有个小男孩正在跟一个女人争论些什么,小狼隐约听到一些,不禁吃了一惊,等到小男孩跑开之后,小狼上前向女人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有人在家里举行黑暗仪式呼唤黑暗兄弟会,而守卫竟然不管?”
女人犹豫地看着小狼,她也是个丹莫人,然而小狼的神态很友善,打消了她的顾虑,她终于说道:“守卫们不管的事情何止这一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管些什么。嗯,他们只管巡逻吧,当然了,不包括我们居住的灰区哦。”
“那么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小狼问道,“我听说过黑暗仪式,那可是在整个帝国都被禁止的邪恶仪式啊。”
“歌声,或者说是哭声,我们能听得到,”女人给小狼指了方向,“就在那间屋子里面,只要走近一点,你也能听见的。”
“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小狼惊奇地问道,“为什么竟然会有人想要跟黑暗兄弟会联系呢?”
女人叹息着说:“我们不清楚,只知道屋子的主人去世了,剩下一个小男孩无人照看。领主几个月前命人将他送去裂谷城的孤儿院,但是不久前他逃回来了,从此我们就不断听见他的歌声。领主也没有再过问他了,”她满怀同情地说道,“可怜的阿文图斯,那么小就没有了父母,但是他也不应该做这种邪恶的事情啊。”
她的话如同鱼刺般扎进小狼的喉咙,同时,“裂谷城孤儿院”这个名字迅速在脑海中闪过,小狼回想起在南部边缘圣所救出的死灵法师塞尔维尼,她说过女儿被送去那个孤儿院之后便失踪了,小狼认为自己应该去问一下这位也曾被送去过孤儿院的阿文图斯小朋友,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按照那位女人的指点,小狼找到了阿文图斯的家,门是上了锁的,但是这简单的锁难不倒小狼,非常轻松地用开锁器打开了锁,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看起来衰败不堪,飘荡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幽暗的蜡烛光忽明忽暗,但是最令小狼胆寒的是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咬牙切齿地祷告:“母亲,亲爱的母亲,请快点派你的孩子来吧,”这句话不断地被重复,小狼呆呆地站在楼梯口,望着二楼,声音正是从二楼传来的。
忽然,小狼听到了小男孩的哭喊:“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灵验呢,我已经不能再坚持了啊。”
小狼咬咬牙,大步走上二楼,一个小男孩正跪在地板上不停地用手拍打地板,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摆放着一具人的骨骼,几朵山花,一本血迹斑斑的书,还有一个暗红的物品,这东西令小狼毛骨悚然,那是一颗枯萎的人心。
眼前的情形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小狼感到万分恐惧,然而小男孩并不害怕,他还是一次次地重复着他的祷告,小狼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好了,孩子,别再做这种事了……”
小孩被吓了一大跳,他站立起来,楞愣地看了小狼一会儿,随即开心地笑了:“你终于来了!我的祷告灵验了,”他拍着手说道:“我请求你们杀的是裂谷城孤儿院的院长桂罗。”
小狼连连摇头,“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等待的人。”
“你当然是,黑暗仪式只有兄弟会才会回应,”阿文图斯恳求道,“你一定要杀掉桂罗,她那样的老巫婆,连一刻都不该活在世上。虽然康斯坦斯.米切尔姐姐对我很好,但是她做不了主啊。”
“……你确定要杀掉这个女人?”小狼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眼前看到的场面让小狼心中隐隐地觉得,阿文图斯做了一件不是孩童敢做而且能做到的事情,每天看着这些可怕的东西,不断重复同样的祷词,他的心中究竟怀着何等强烈的恨,而桂罗究竟又是个怎样的人,以至于一个小男孩要召唤杀手来取她的性命。
“当然,我从来没有这样肯定过,” 阿文图斯的表情说明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他根本不会去找杀手,“你已经接受了我的契约,你必须杀死桂罗。”
小狼还在想着要不要继续解释自己确实不是他期待中的杀手,然而小男孩的眼睛里有些东西让小狼感觉自己的血液快要凝结了,这房子竟比古墓还要阴森可怕,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猛地一转身,飞快地逃出了阿文图斯的家。
小狼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一个小男孩吓得落荒而逃,这跟看见布赖斯就会头痛完全不同,那仅仅是不愿意招惹一个刁蛮的小女孩,然而回想起阿文图斯邋遢的小脸上冷酷的表情,小狼就感到心寒。
为了让自己忘记这件事,小狼在路过新格尼西斯街角酒吧的时候,决定进去喝几杯。
这里正是苏瓦丽斯提到的由丹莫人开设的酒吧,安巴里老板笑嘻嘻地说:“哦,一个诺德人!真是太好了,” 他打量着小狼,很客气地问道:“你是屈尊来拜访灰区的吗?”
小狼将杯中物一饮而尽,随着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上涌,自己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示意还要再来一杯,闷闷地说:“灰区到底是什么?”
安巴里一边为小狼斟酒,一边说:“灰区本来叫白雪区,自从成为我们丹莫人的聚居地后,领主亲自赋予了这名字,就是你所看到的这个狭窄的小巷,污水横流的低洼地,没有守卫巡逻的黑暗角落。我曾经请乌弗瑞克本人亲自来看一看,可是这位伟大的陛下没有时间。”
“那你们为什么要居住在风盔城呢?”小狼问道,安巴里叹息道:“我们还能去哪里呢?当初晨风省的红山大喷发,几乎毁了半个晨风,丹莫人背井离乡逃到天际省,风盔城正是我们第一个落脚处。可是要我说的话,如果早知道诺德人这么不友好——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们就不会停留在天际了。”
酒吧附近还有一家商店,店主瑞温.萨德利也是丹莫人,他搓着双手,热情地接待小狼。看着阴暗而简陋的小店,小狼的感觉很不好,这地方委实像个黑店,很难不将它与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联系起来。
“我说,你这店里卖的东西,该不是别人偷来的吧?”小狼不放心地问道,瑞温毫不迟疑地答道:“别误会,我不是那种人,只有可耻的商人才会收购贼赃,”他的神色异常严肃,以至于小狼不能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瑞温仔细审视着小狼,迟疑地说:“但是我也有犯错误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认定小狼是可以信赖的人,“前不久我买进了一枚金戒指,那上面没有任何记号,过后我才听说,城内的居民奥维拉.乔尔丹诺女士丢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我还听说领主打算派人来搜查灰区……”
小狼理解地点点头,“既然没有任何记号,这事不能怪你,你可以将它还给失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瑞温连连摇头,“不行,她会认为是我本人或者是我指使别人偷了她的戒指,会向领主告发的,也许你不知道吧,我们向来不被诺德人信任,这件事或许会成为他们驱逐我们的借口。”
“那么我去帮你归还,我是诺德人,”小狼微笑着说,“我还是两个领地的男爵,也算有点身份地位,总不至于被怀疑吧。”
“还是不妥,她必然要问起戒指为何会在你手里,你如果不说,那你就会被怀疑是窃贼;你如果说了,我们还是脱不了干系,” 瑞温显示出商人的深谋远虑来,“所以如果你真心想要帮助我们,请你设法将它放回奥维拉的房间,最好是比较显眼的位置,例如梳妆台之类的地方。”
小狼点头称是,“你说的很有道理,把戒指给我,再告诉我她的家在哪里,我这就去。”
瑞温大喜,将戒指和奥维拉的住址都给了小狼,又有点担心地说:“你要当心啊,虽然你是去归还戒指,但也是非法入侵,被发现的话是要吃官司的,而且奥维拉家大门的锁非常牢固……”
小狼微笑着掏出一大把开锁器来,“你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便离开了瑞温的商店。
说到做到,不久之后小狼便满脸喜色地回来了,“我已经按照你要求的做了,你放心吧。”
瑞温长长地松了口气:“谢谢,谢谢你,”他拿出一个钱袋,“请收下吧,这里有一千个金币,是给你的酬谢。”
小狼微微一惊,凝视着瑞温道:“你是商人,做生意为的是赚钱,你花钱买下那戒指,本可转手卖出,你没有这样做;你还可以将它扔掉,那就没有麻烦了。但是你不但要我将它还失主,还给我这么多钱,这样一来你亏大了,你图的是什么呢?”
“心安理得,” 瑞温将钱袋塞进小狼的手里,“你刚才说的我早就想过了,但我认为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他苦笑着说:“诺德人瞧不起我们,我们就更不能瞧不起自己了,你说对吗?”
从瑞温的店里出来,小狼的心情难以平静,但回想起瑞温.萨德利如释重负的表情,小狼认为完全值得,虽然自己在溜出奥维拉家门的时候险些被巡逻的守卫发现,总算是有惊无险吧。
黑暗里忽然响起一声断喝:“你给我站住!”将沉思中的小狼吓了一大跳,一个男子窜到面前,这个人正是威胁要找丹莫人麻烦的罗尔夫,他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小狼皱着眉头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看见你进灰皮的酒吧,还看见你进他们的商店,你准是个灰皮的同情者对不对?快滚出我们的城市!” 罗尔夫喷着酒气逼近小狼,还撸起衣袖,看起来是想要打架。
“什么灰皮,他们是丹莫人,是跟我们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天空下的人,”小狼正色道,不打算和这个醉汉纠缠不清,只想快点走开。罗尔夫却拦住去路,咬牙切齿地喊道:“我要把你揍出风盔城!你敢不敢跟我较量拳头,输的人拿出一百金币来。”
“也罢,我本来不想跟你打架……”小狼还没有说完,罗尔夫已经一拳挥出,就打在小狼的钢铠上,立即苦叫一声:“哎哟,好硬的盔甲啊……”他的话也没有说完,脸上也挨了沉重的一击,立即倒下了,等他哼哼唧唧地站起来,小狼冷笑道:“我还没有打够,咱们再来。”
罗尔夫摸着青肿的脸颊连连摆手:“这不公平,但我认输了,金币给你,我不来了,”他一边掏钱给小狼,一边郑重其事地说:“我当你是朋友了,所以你也不要再打我了,今晚算我倒霉,但是今后我还是要每晚都来这里骂他们。”
小狼沉默了,对于罗尔夫的倔强,感到无可奈何。
罗尔夫脚步踉跄地走了,小狼忽然发现,附近还有个人正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正是罗尔夫的搭档安格雷诺,小狼随即大步向他走去,安格雷诺惊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小狼阴沉着脸,活动着手腕的关节,越走越近,安格雷诺喊道:“我曾经是风暴斗篷最好的战士,我曾经连杀六个帝国兵,为的是救出被围困的战友!”
这句话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小狼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反而将一枚金币放到他的手里,安格雷诺吃惊地连连道谢。小浪问道:“那后来呢,你为什么……?”
安格雷诺黯然道:“后来我在一场遭遇战中负了重伤,虽然侥幸活下来了,但是从此落下了呼吸困难的病根,不得不退伍。”
小狼追问道:“再然后呢?”
“从此我就靠善心人的施舍过活了啊,” 安格雷诺答得很干脆,小狼吃惊地看着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