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蟲鎮豪門 第40頁

「你……你還小門小戶,一出手就是兩千兩,誰還比你大氣。」

「哎!二嬸別笑話我了,那是我全部的家底了,是我娘在我出嫁前給的壓箱銀子,我家臨哥兒聰明伶俐,當娘的自是全無二話力挺到底,癒痴頭的兒子也是自家的好齊可禎只取回銀票,交給身後的流虹收著,至余其它的彩金她一件不留,全留給壓聞人臨嬴的女眷。

這一舉又嬴得眾人的贊揚,無一不夸她大氣,雖然出身平凡卻不重黃金俗物,確有文人氣節,書香門第果然教出好女兒。

不過別人一贊,林氏又不快了,她瞅著粘氏,腦子里又動起主意,想著讓婆媳反目,水火不容。

「呵……呵……璟哥兒媳婦呀,你就不怕輸得一貧如洗嗎,到時身無半兩銀你要向誰伸手?大嫂,你得顧好你的私房,這丫頭賊精賊精的,小心搬光你的小庫房。」

耳根軟的粘氏一听,果然趕緊護著自己的荷包,她這舉動讓老太君頭,暗晬一句沒出息。

就這點道行?齊可禎彎唇一笑,「真窮了再說,何況我還有夫君,他敢不養我?再則還能找太君救急嘛!太君,你賞不賞禎兒一口飯吃?如今公中的銀子全捏在你手上,別忘了漏一點給你的孫媳婦,我這人不貪的,萬兒八千也就夠了。」

萬兒八千?她也有臉說出□,公中的錢二房也有分,哪能獨厚大房。一提到銀子,林氏的臉色就顯得多影多姿。

莊氏被她的掏氣給氣笑。「你這皮猴要這麼多銀子干什麼,咱們府里是缺了你吃的,還是穿的。」

「攢給臨哥兒娶老婆呀!一轉眼他就長大成人了,當父母的自然要為他設想,成親很燒銀子的,太君。」她故作苦惱的扶著額,惹來一陣哄堂大笑,說她想遠了。

「你不是還有二十顆金珠子,不少了。」老太君面目柔和的垂眸,看著孩子心性的小丫頭。

齊可禎嬌嗔的挽起太君的手,直著。「銀子哪有人嫌多,何況有臨哥兒帶頭,以後不知還有多少弟弟妹妹,太君,我真窮,養不起孩子,要不,你開個箱籠讓我撿幾兩碎銀,我攢著買孩子的吃食用物。」

「調皮。」老太君笑著擰她鼻頭。

看到林氏羨慕又嫉妒的眼神,她繼續搗蛋了。「臨哥兒,快謝謝祖女乃女乃,你們可是親的,她最疼你了。」

被拉過來的聞人臨圓滾滾的眼兒閃著熠熠光亮,聲音軟精地一喊,「謝謝祖女乃女乃。」

不僅莊氏驚喜,連粘氏也睜大眼訝異不已,一年說不到十句話的孩子居然開口了!

「你這是……你這是……你們母子倆分明是想從太君手中坑銀子嘛!」莊氏樂得呵呵笑,嘴上罵著人,心里直歡喜。「娘對我好,我也要對娘好。」聞人臨口齒清晰地喊出出生至今第一聲的「娘」。

齊可禎驟地一怔,隨即眼眶發熱的抱了抱兒子小的身板。「好,咱們以後多說點話,別學你爹是個省話的,鑼鼓一敲才拉一拉嗓子,你看他娶妻多艱難,熬到二十三才娶到我……」

「嗯!多說話。」他重重點頭。

「跟孩子胡說什麼,你當你才七歲呀!」莊氏賞了她一顆栗爆,罰她口無遮攔,帶壞孩子。

但是有罰也有賞,一轉身,她讓盛嬤嬤從她匣子取來兩張一千兩銀票,賞給今兒個讓她露臉的臨哥兒。

看到銀票,林氏的眼楮都紅了。

「嘿!兒子,咱們發了,回頭讓你爹給你刻個小印章,咱們把銀票存到錢莊,等你想用銀子時就跟你爹拿章子去取。」多好呀!說幾句話就有銀子來。

「好。」他越說越順口,小臉興奮得紅通通。

「太君,你快坐好,戲的下半場要開檳了,你得多準備幾條手絹,不然不夠用。」她加入了乞兒認母的情節,由守財奴錢老爺出手幫助,他因此多了日後孝順他到百年的義子。

「你這賊丫頭專門來騙太君的眼淚,你說一說是怎麼教出臨哥兒的聰明勁?」她百思不得其解。

齊可禎但笑不語。她也是意外發現聞人臨看書不行,但「听」書比一般人厲害。只要听過的文章便能一字不漏的記下,因此她才常常念書給他听,讓他從中得到學習的樂趣。

第11章(2)

戲開鑼了,守財奴上台。

此時的林氏有些坐不住了,一直堅直耳朵想听什麼,可是一直到戲終時,始終沒听到她想听的聲音,所以她顯得特別焦慮,不時伸頭向外眺望,手心因急躁而被她抓紅了。各家女眷要離去之際,她期待已久的尖叫聲終于響起。

「啊——」

「發……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的人看起來很惶恐,但聲音中有著無比的興奮。

「咳!餅去看看不就得了。」有好戲看了。外院提供給男客歇腳、休息的院子,忽地傳出女子驚恐的尖叫聲,隱約含著哭聲。

一群爺兒們圍在發出聲響的屋子外交頭接耳,探頭探腦地想瞧清楚里頭發生什麼事,想著男人來來往往的院子怎麼會有女子的叫聲,她是誰?為何而來?是誰讓她叫得這般楚?

不過因為是女眷,他們不好靠得太近,只能在屋外瞧瞧熱鬧,順便揣測有何新鮮事可供茶余飯後閑聊。

一會兒,後毛來人了。

帶頭的是一臉威儀的老太君,她拄著人高的狻猊拐杖,走得緩慢,身後跟著各家來賀壽的夫人、小姐。

每個人的眼楮都在發亮,等著看這最後一場戲。

「老太君來了,快讓讓……」

人群中分出一條道來,老太君和扶著她的齊可禎走在最前頭,而後是聞人府的兩位夫人,等她們的丫頭和婆子也跟過去後,散開的人群又聚合,各家找各家的人互問經過。「禎丫頭,讓人去把門撞開。」他們就是不想她過得舒坦是吧!盡在她的大日子惹事招丑。

「是,太君。」

齊可禎一揚手,數名體形壯碩的粗使婆子用力撞門,但門似乎沒關緊,一撞就開了,幾人跌成一團。

「太君,門開了。」嘖!也做得象樣點,別這麼迫不急待,讓人一眼看穿是在做假。

「進去。」她倒要看看誰在出麼蛾子。

「是。」

門一推開,屋里有點暗,齊可禎命人將油燈點上,屋內一片大亮,照出一床的凌亂,隔著紗帳,可見床上有一仰天呼呼大睡的男子,衣衫不整的女子背著男子曲起雙腿,雙手抱腿嗚嗚輕泣,金豆子一直往下掉,哭得好不可憐。

「是誰?」莊氏一喝。

衣衫半解的女子受驚的往里一縮,縮得太快踫到身後男子的身軀,她又如驚弓之鳥的往前一躲,一縮一躲之間,她竟狼狽的滾下床,額頭磕到床下的硬木踏板。

驟地,血流滿面,原本的假哭頓時變成真哭。

「把頭抬起來。」敢做還不敢當嗎?

女子拼命頭,一副受驚嚇的樣子。

「再不把頭抬起來我就一槨子把你打出去,不管你是誰家的千金。」事到如今還裝模作樣,真叫人不齒。

一听老太君要翻臉了,女子才抬起沾滿鮮血的臉。

粘氏驚呼,「啊!虹玉,怎麼會是你?!」她不是回屋換衣服了,為何會出現在男賓所在的外院,她的丫頭、婆子呢?

「姑母……」她哇的一聲大哭。

粘氏是個腦子拎不清的,一見她哭就心疼得不得了,連忙上前抱住她。「好了,不哭,告訴姑母發生什麼事,有姑母在,姑母會為你做主,不怕、不怕,快說清楚。」就因為她說了「姑母會為你做主」,因此一會兒她面臨進退兩難的地步,沒人肯出手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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