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男低調點 第5頁

爆彬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樸玉兒將桌上剩下的食物一一消滅。

莫名的情緒充斥心頭,使他感到困惑,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都是與她有關的片段,很想找一個搪塞的理由,但事實證明,她對他的影響遠遠超過了他的估計,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況下,苦笑在嘴角若隱若現。

以他的家世背景,娶誰當老婆可由不得他擅作主張,就算過了爸媽那關,她又願意乖乖做個溫良恭儉讓、中規中矩的大家少女乃女乃嗎?難度太高了,她怕麻煩,他也怕麻煩。

他在成年之初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人生道路,三十五歲之前盡情戀愛,三十五歲之後收起玩心,奉父母之命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然後相敬如賓地走完一生。

「來,為我們達成協議干杯。」宮彬舉起杯子到她面前,「以茶代酒也是可以的。」

就跟著她順其自然好了,現在就開始掙紮的話,豈不是太辛苦了?

樸玉兒眼看他,歪著脖子,眼神閃爍不定,「你怎麼看起來像挨了一棍?笑得有點牽強。」

她不明白他臉上為什麼帶著一絲絲傷感,是她讓他受了什麼委屈嗎?難道是因為菜都被她吃完了,哎,明明請客的是她,她居然白目到讓客人餓肚子。

樸玉兒一邊自責一邊舉杯,喚來了服務生,又加點了一道菜。

「你還真能吃。」要不是她自己擅長烹飪,恐怕日後沒幾個廚子伺候得了這位少女乃女乃的胃。

「嘻嘻。」樸玉兒趴在桌上,飽足地打著嗝,笑得天真爛漫,「是幫你點的,不過我不介意再嚐幾口。」

「你還是女生嗎?打嗝打這麼大聲,還要吃,小心吃成小豬。」她搖晃的小腦袋像顆被風吹動的小絨球,真想伸手揉一揉,可是這樣的分寸失不得,因為一旦失守,感情的洪流就再也控制不了了,到時嚇到的可不只是她。

樸玉兒模模肚子,還拍了兩下,高興地回道︰「吃好飽,看來晚飯都不用吃了,真省事啊。」

爆彬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在家該不會都不煮飯做菜吧?」有些廚師在廚房勤快,回家就用一碗泡面打發一頓。

「咦,你怎麼知道?一個人吃飯吃不多,做起來卻很麻煩,還不如叫個外送,像我們那邊,豬排蓋飯就挺好吃的,配上海帶湯,好吃得舌頭都要吞下去。」

這樣的她和他對她的第一印象相差甚遠,可就連這樣的小懶蟲,他發現自己也滿喜歡的,這樣的自己是不是無藥可救了?

「菜來了,吃啊,再不動筷我就全包了。」樸玉兒盯著剛上桌的糖醋肉,一臉饞相。

爆彬不客氣地開動了,挾起一塊卻送到她嘴前,「你先吃第一口,別說我虐待小動物。」

「啊……」樸玉兒嘴巴長得大大的,小口咀嚼著,宮彬看得神思有些恍惚,半天才回過神來。

用餐完畢後,兩人回到街上,樸玉兒為宮彬指了指路,「你往那邊走,在路口等你的司機就好了,我要走這邊回去。」她看了看另一條街,正準備邁開腿時又被他拉了回去,「干嘛啊,你應該還有工作要做吧,以後別偷溜了。」

「手下的人都很能干,用不著我費心,倒是你,送你回去那麼多次,都沒有邀請我去你家里坐坐,你好意思嗎?」宮彬扣著她的手腕不放,不敢直接抓她的手,怕被她甩開或教訓一頓,他完全相信她做得出這種事。

「拜托你低調點行嗎?我住的是舊社區,我真的不想成為那些主婦們茶余飯後的話題。」

樸玉兒給人第一印象就是膽小害羞,不怎麼愛說話,只會傻傻地笑,在眾人眼中是個溫和柔順的女孩子,沒有可供挖掘的黑歷史或香艷的緋聞,所以鄰居原本不太在意她。

可是自從見了她被他開著跑車送回家後,現在只要在路上遇到鄰居,他們就會對她問長問短的,而她短短一句「只是普通朋友」的解釋,顯然堵不住他們的嘴。

「工作場所不行,去你家又不行,追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吃力。」宮彬湊上去打量她的臉,想要仔細看看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自己,「可不要說你膽怯柔弱,我知道你可一點都不弱,那些愛說閑話的,你頂回去就好啦,就像對我這樣,吃沒吃相、坐沒坐相,說話也毫不留情。」對他就執行雙重標準,她也可以嗆別人啊。

「我跟他們不熟,而且他們又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比一般人熱心了點罷了。」樸玉兒撓撓腮幫,臉頰微微泛紅,被他說得像野人一樣,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別裝得可憐兮兮的,一天變好幾次臉,臉皮薄又貪吃,又無辜又凶狠,就只會欺負我而已。」宮彬伸手到她臉旁,替她將碎發別到耳後,輕輕地擰了擰她的耳朵,一副寵溺的模樣。

樸玉兒並沒有甩開他佔便宜的手,而是不自然地低下頭,小聲地說︰「我只是血液循環比別人好而已,臉紅我又沒辦法阻止,而且說我凶狠,我咬你了嗎?」

「我倒是希望你咬我。」

「切,等你成為我男朋友的那天,我自然會請你到家里喝杯咖啡。」樸玉兒撥開他的手,轉身就走,臉紅心跳,像是逃跑一樣,「掰掰。」

「那電話聯系,明天見。」宮彬將無所事事的手插回口袋里裝瀟灑,明明心里還有些不舍。

「嗯。」樸玉兒遠遠地應了一聲。

她也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了,好像有點喜歡上他了,搞得自己好緊張。

第3章(1)

到家之前,街口的書店老板叫住了正低頭走路的樸玉兒,「樸小姐,報章雜志我幫你留起來了,你現在方便拿走嗎?」

「哦。」樸玉兒退後幾步,轉身走進店里,要不是老板提醒,她恐怕都要忘記這件事情了,畢竟之前收集的舊報刊都在家里某個角落堆著,買這些不過是為了心安,媽媽的遺言,她多少還是照辦了一部分不是嗎?

「最近曹氏企業的動作滿大的,調整人員配置,和美國公司合作開發新能源項目……」老板一邊將整理好的報章雜志從櫃子里拿出來,一邊說著他所掌握的資訊,末了忍不住問上一句︰「樸小姐,你對曹氏企業這麼關心,是想跳槽呢,還是有認識的人在里面工作?」

「我只是替朋友收集的,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樸玉兒笑了笑,一語帶過,「老板,這些多少錢?」

老板也只好笑了笑,收了錢,還問她拿不拿得動。

樸玉兒話不多說,直接將東西抱進懷里,謝過老板後就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自認閱歷豐富的老板總覺得這個女孩子不簡單,背後應該有個很曲折的故事才對。

回到家里,那疊報刊就被樸玉兒直接塞進電視機前的茶幾底下,目前為止,她還沒有作好看這些資料的準備。

曹氏企業的現任董事長曹遠達,就是她那位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媽媽離開他的時候,並未向他告知懷孕的事,所以樸玉兒知道這世上有他,他卻不知道這世上有她。

他不可能來找她,而她並不願打攪別人的生活,就像自己不希望現在的生活被打攪一樣,他們本該就這樣毫無交集地生活著,他做他的大企業家,她做她的小小廚師。

小時候都沒吵著要爸爸,長大了、獨立了,怎麼可能會渴望父愛,她不想裝也不會裝,父親這樣的存在對她而言,實際上無足輕重、可有可無。

她不恨,因為她的情緒向來不極端,而且媽媽教導她做人一定要寬容謙和,這件事給她唯一的感覺是麻煩,只因媽媽的遺言表達得很清楚,要她認祖歸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