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妹子敘舊呢。」華逸說著,隨即起身朝花世澤施禮。「侯爺,我去瞧瞧。」
花世澤擺了擺手,時昊敏見狀趕緊朝花世澤作揖,這一低頭,適巧見有張紙掉在華逸方才坐的地方。
「華爺,這是你的東西嗎?」他拾起問。
華逸正要接過手,瞧見總管又拖著老命跑來。「爺,外頭有個姓連的男子說是皇商的商行管事,要找華爺。」總管說著,疑惑著到底誰是華爺。
花世澤天生寡言,又看了華逸一眼。
華逸朝著總管揚笑道︰「老總管,我就是華爺,我跟你去見他吧。」他想,昨兒個什麼也沒來得及跟連泰行說,說不準他自個兒等不及便上了金府,發現了什麼才又急著來找他。
不管怎樣,連泰行手上必定有第一手消息,他正好可以和連泰行擬定怎麼將金玉律往死里整的法子。
「華爺,你的紙……」見華逸要走,時昊敏忙喊道。
「昊敏,先幫我收著。」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你給我記住,你的腦袋能掉,那張紙絕不能掉。」
「喔。」時昊敏沒將紙灘開,直接塞進胸口里,確保不會不見。
頓時,就只剩下他和威鎮侯爺兩人,他突地感到不自在,想要走嘛,又怎好在人家府邸里胡亂走,可不走嘛……無話可聊,真是說不出的悶。
「本侯爺帶你去見五姑娘。」花世澤起身道。
「多謝侯爺。」
時昊敏忙不迭謝著,跟緊花世澤的腳步,來到一處客房前。
花世澤詢問守在房門口的丫鬟,隨即差人傳話。
一會兒便見柳堇踏出房門,見到時昊敏不禁問︰「怎麼跑來了?」
「還說呢,五姑娘昨兒個不見人影,我瞧寢房前掉了根扁擔,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想進城,偏偏城門已關,只好等到早上才進城……方才見了華爺,華爺說你是進侯府跟妹子敘舊,怎麼不告知我一聲,害我以為發生什麼事了。」時昊敏一見她,忍不住地抱怨起來。
柳堇心想華逸不想將昨晚的事鬧到眾人皆知,她當然也不會傻得說出口。「華爺呢,他怎麼沒跟你一道來?」
「方才听侯府總管說連管事找他,他走得可急了。」
柳堇不禁懷疑他真是當起尹府管事了,其實,她能養他的,與其當尹二爺的管事,倒不如幫她。
「既然知道五姑娘沒事,那麼我就將昨兒個弄好的三十匹絲綢先送到錦秀布莊。」時昊敏說著,像想到什麼,又問︰「五姑娘一會要回青寧縣嗎?如果時間上趕得及,我回頭再來載五姑娘和華爺。」
「那倒不用了,你先回去吧。」她听柳九說,她差人通知了十三,沒見到十三,她也舍不得太早回青寧縣,畢竟都進城了。
時昊敏點點頭,正要走時,往後腦勺一拍。「對了,這是方才華爺要我先收妥的東西,我不如就交給五姑娘,省得上布莊弄掉了可就不好。」
柳堇灘開一瞧,驚見是自己的賣契,愣了下,神色為之狠厲起來,「他交給你的?」
「不是,是他掉了,我方巧拾起,他急著要見連管事,要我先收妥,還說我腦袋能掉,可這張紙絕對不能掉。」
「……他有說回頭找你拿?」
「沒,但這是華爺掉的,自然是要還給他,不是嗎?」時昊敏狐疑地問著,見她眸色越發狠戾,教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柳堇沒吭聲,將賣契收妥後才道︰「去忙吧。」
時昊敏不解地搖頭晃腦離去,柳堇隨即進房要柳九差人去把華逸給找回來。
「五姊,你的臉色不太好,是怎麼啦?」
「沒事,一會他人到了,你們全都退下,別靠近這兒。」
「……五姊,雖然你的毒已經解了,但不能動氣動怒大喜大悲,這道理你該是清楚的吧。」她很擔心啊,五姊那表情好像要找誰拼命似的。
到底又怎麼了?之前不是還表現得很濃情蜜意來著?
進了房,瞧柳堇氣色不錯地坐在桌邊喝茶,華逸淺噙笑意走近。「怎了,還讓柳九特地差人找我?你十三妹在外頭等著探病呢。」
「坐。」
華逸目光落在她縴手指去之處,頗富興味地坐下。「五姑娘有何吩咐?」既然他家的千華這麼有興趣當個大當家的,他當個小避事謹遵吩咐也不是不行。
可偏偏他這麼回話卻像一根軟刺扎進了柳堇的心坎里,連給他斟杯茶的功夫都省了。「我問你,你究竟打算拿我如何?」她不是個扭捏的小泵娘,也不跟他玩迂回暗示那一套,直接開門見山比較痛快。
華逸揚起濃眉,一時揣度不出她的心思,只能反問,「五姑娘意下如何呢?」
在她泡藥浴之前,他以為兩人已達成共識,可如今看來,她似乎是不懂他的暗示,抑或者是她有其他打算。
柳堇眯眼瞪去。「華逸……為何你總是如此?」事到如今,竟敢問她意下如何……虧她還以為之前的交談間,他已經允諾了她,如今看來,他不過是虛應她罷了!
「我又是如何了?」華逸一頭霧水地笑著。
怎麼他一點頭緒都沒有?敢情是趁著泡藥浴時,柳九跟她說了什麼?揭他底細嗎……啊,說了他是地府文判,和崔頤一樣無法留下子嗣?也是,要是跟了他,她這輩子就無法有子嗣了,那一家三口的美夢永無成真的一天。
「還裝傻?」柳堇氣得拍桌站起。
華逸苦笑了聲。「沒裝傻,我知道是我太過一廂情願,你要是不願意,我也無話可說,就當我從沒提起吧。」
是他會錯意,以為她是需要他的,非要他不可的,他才會幾經糾結允許自己留在她身邊,豈料卻忘了問她,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見他起身要走,柳堇二話不說地拽住他,將他給壓上了床。
「你以為一句你太過一廂情願,我就會原諒你?!」柳堇將他強壓在床上,惱聲晦哮著。
竟然又想將她推給其他男人……他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前世里,他們受困于無法更改的身分,而這一世,他們明明可以相守的,然而他還是不要她……以為她會就此受挫,天天以淚洗面成全他?
別傻了,她柳堇向來就是個要強好勝的,豈可能放過他!
華逸濃眉微皺著,惱意跟著迸現。「要不你打算如何呢?要我認錯不成!」
「對,你至少應該跟我道歉,跟我發誓,你以後不會再如此對我!」依他的個性,有一就有二,甚至是無三不成禮,她要是不趁現在跟他說個明白,天曉得幾日之後他是不是又把她往他處推。
華逸笑了聲,滿臉不可思議。「……我沒有錯,如何認錯?」愛她是錯嗎?愛上她從來不是錯,她不能要求他認錯!
「你竟然不認錯!」
「就不認錯,你能拿我如何?」
柳堇氣得青筋在額際顫跳著,壓在他肩頭上的手緊握成拳,眼看著滔天怒焰即將沖天,她卻突地勾笑。
「是啊,我能如何?我能強了你!」
「……嗄?」
就在華逸思緒混亂之際,衣襟硬是被柳堇給扯開,而且一把拉開了中衣,雙手撫向他的胸膛,扯下他掛在頸上近千年的錦囊後,雙手往下而去……
等等,這是怎麼一回事?
華逸還沒能理出個頭,門板突地被推開,伴隨著柳九勸和的聲音,「五姊,跟你說了不能動怒,你……哇啊……」柳九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得發出尖叫聲,二話不說地回頭搗住柳芫的雙眼。
「五姊,你到底在做什麼?」柳九哀叫著。從她這角度看去,很像是五姊對書生霸王硬上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