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偏愛卿 第16頁

其實,她只是看他總是一個人,好孤單的樣子,她總是想找機會跟他說話,顧哥哥看我抓的蝴蝶!扎著小辮子的女孩捏著一只白粉蝶,露過缺了門牙的笑容,討好地舉給那個清瘦的少年看,不管他的評價是什麼,最後他們都會一起將蝴蝶放飛。

其實,她只是想听他表揚她而已,大家都說只有男孩子才抓得到蝴蝶,女孩就笨笨的。

彼哥哥好高啊!已經換完牙的女孩惦著腳尖將手臂伸得高高,才勉強夠得著少年的頭頂,雖然少年可以輕易地將她舉起來,舉過他的頭頂,但她不要他那樣做。

她每天都在盼望著自己能快些長大,能靠自己的力量與他平視,那樣的話,或許她也就能些許讀懂他的心了也說不定。

那些在顧思朝的記憶中,全是些很煩很煩的事,類似的事還有無數件,為什麼他要提起?

為什麼他還記得?為什麼隨著他一句無意的抱怨,像山一樣高的記憶便轟然壓下,將她的思緒填得滿滿的。

「有過那樣的時候嗎?怎麼我都記不清了。」她笑了下,回避了他的視線。

「是嗎?上次听你說了那麼多,我以為這些你也都記得呢。」他說,兩人間短暫的停頓後,他拍了下涼亭的木欄,「算了,無所謂了,反正都是些過去的事情,你從小就知道怎麼激怒我,總在我身邊轉來轉去的,還有一次竟然為了要跟我學打水漂,結果把自己當成水漂掉進了池子里,害我挨了好一頓打,就是在這個池子里。」是這個魚池嗎?莊綺雯也下意識地望亭邊的鯉魚池。

小的時候覺得那個池子好大,所以她一直以為是別的什麼地方的池子,經他一說,原來那件事就是在她家後院發生的啊。

那一年的夏天,她看到他在魚塘里打水漂,那小小的石子擦著水面跳動,在她看來神奇極了,她鬧著要學,纏著他學,結果只知道用蠻力而已,用力過大自己一個不穩也掉進了池子里。

「原來那次你被打了……」

「被打得可慘呢。」那時他跳進池子里把她撈上來,後來趕到的娘,只是反復檢查她有沒有受傷,還感謝他救了她,她當時覺得他真的好可靠啊。

「那時覺得你真的是個麻煩,一沾上跟你有關的事我總要倒霉,但是倒霉的事還是一件件的發生,我多想離得你遠遠的,每每看到你天真快樂的樣子,我時常想……」他轉頭看她,接過她手中的披風,丟在了涼亭的長椅上,他為的不是那件披風,隨之他拉著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然後另一只手順勢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怔怔地望著他,他墨石般的黑眸中反射著月亮銀白的光,看上去有幾分懾人。

「我時常想,能就這樣,讓你停止你那些愚蠢的行為就好了。」他平淡地說。

奇特的,她竟然沒有一絲的心慌。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這樣的顧思朝反而感覺更好接近了,他主動地說起從前,用那種帶著醉意,但全然發自本性的目光直視著她。

她脖子上的那只手掐進她的肉里,她想咳,但是咳不出來,卻沒想過要躲。

漸漸地,那手撤回了力道,仍抵在她的脖頸處,「我們只能持續著彼此傷害的日子,是嗎?」

莊綺雯看著那個說出了自己心聲的男人,心頭涌上的酸澀瞬間抵達眼眶。

她也曾想過無數次,他們之間到底算什麼呢?兩個兩見相厭的人,卻強要朝夕待在一起,為的到底是什麼?

為何今天的顧思朝顯得格外陰恨又格外的脆弱?話多了,一點都不像他,讓她覺得他好陌生啊。

好想象關心一個陌生人那樣去關心他,問問他,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夜風吹來,莊綺雯縮了縮肩膀,地上的披風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回去吧。」顧思朝甩了甩手,剛向前邁了一步,腳下就是一個踉槍。

她眼疾手快,更多的是出于本能,及時以身體撐住他,可他完全沒有穩住自己的意思,將同部的重量都壓給了她。

莊綺雯扶住身後的亭柱,但那沒能幫上她多大的忙,連她一起向後倒去,一坐在了亭椅上。

椅子好涼,又好硬!莊綺雯試著挪動一下,但效果很不理想。

彼思朝上半身壓在她身上,下半身跪在地上,她拍他、推他,他卻動也不動。

餅了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隨之大嘆了口氣。

不會吧,他竟然睡著了!

莊綺要看著近在咫尺,但就是構不到的披風,被顧思朝壓在身上吹了大半夜的風,直到後半夜顧思朝也被吹得稍微清醒了點,自己醒了過來,才走回去臥房。

第7章(1)

棒天莊綺雯理所當然地感冒了,還有點發燒,可惡的是顧思朝卻一點事也沒有,不知是不是出于小小的愧疚,在她感冒期間,他允許她待在房里養病,不用再隨時陪著他,而且等他一有空還會過來看看她,問問她有沒有按時吃藥。

她以前也生過病,但他都是找來大夫,知道沒什麼大事後就不聞不問了,像感冒這種小事,如果他問她了,那就只是怕被她傳染而已。

可這次在她生病期間,他派人送來好多過冬的新衣,早早為她在屋里點上了火盆,還送了好多南方運來的昂貴水果,不止莊綺雯,連底下侍候的小丫頭,看著都疑惑了。

在起初那兩天發燒比較嚴重的時候,莊綺雯總是昏昏沉沉地夢見小時候的事,夢見小時候她發燒吃不下東西,也不喝那苦苦的藥,把她爹娘急得團團轉。

然後在她房間沒人時,顧思朝神出鬼沒地出現,模模她的頭,在她嘴里放一塊冰塊。

冰塊涼涼的還帶點甜,她頓時就覺得舒服多了,然後她的頭也不那麼昏了,眼楮能看清東西了,她看到顧思朝長大了,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問她還難不難受。

然後她在夢里哭了。

莊綺雯哭著醒過來,模糊的視線中是丫頭小倩忙忙碌碌的身影,她覺得自己有點丟人,去擦臉上的淚,又覺得臉上有種不自然的涼,但很舒服。

她模到了額頭的涼毛巾。

「小姐醒了?」小倩見她醒了,從桌上端起碗過來。

莊綺雯一見那碗,眉頭就皺了起來,緊往床角躲去,「我不吃藥。」她表示厭惡。

小倩一愣,隨即捧著碗笑了起來,仍是把碗端到了她跟前,不過並沒有聞到嗆人的藥味。

只見小倩從碗里拿出塊凍好的橙色的冰,誘哄地放到她嘴前,說︰「這是用橋子水剛凍好的,正等你醒來呢!」莊綺雯被動地張口,含下冰冰涼涼又帶有橋子甜味的冰塊,讓她全身一陣舒暢。

「大夫說過一會含一顆就好,太頻繁了對腸胃不好,小姐含完了冰塊,過一會要把藥喝了!」

「大夫說的?」

「爺吩咐的!」小倩說︰「是爺問大夫可不可以含冰塊,大夫才說可以是可以,但切忌頻繁,還有要和藥隔開吃,以免傷胃!」顧思朝吩咐的?

她一下又想起了那個夢,竟又有些旁徨起來,那個夢的真實性會不會並不止一半呢?

隨著燒退去,身體也快速好轉起來,莊綺雯恢復健康的同時,一直壓在她心頭的事也變得避無可避。

她記得董成留給她的字條上寫明的日期,那一天已經快到了。

最近顧思朝變得非常忙碌,而莊綺雯則打著養病的旗號,度過了幾天難得清閑的日子。

到了和董成約定好的那天,莊綺雯從早晨起來就開始發呆,連早飯都是快到中午才想起來要吃,害得小倩以為她又病了,就算沒出屋也給她加了件外衣披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