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狐狸與傻公主 第8頁

「得了得了,你只要快點奪回大位,給我封個丞相,讓我享受權傾天下的滋味就好了。」手中扇子朝嚴熾書肩上敲,玄殷笑得可痞了。

暗提內力,嚴熾書肩頭一晃,輕易將扇柄連同玄殷的手震開,「權傾天下,你當我死的嗎?!」

第2章(2)

數月後,嚴熾書便在龐邑的惡意抹黑下,被瑞皇以「賦性奢侈、暴戾僭越」為由廢黜太子身分,貶為凌王,外放到居南關。

臨行前,嚴熾書牽著平曦來到皇宮最僻靜的北角,少有人流連的佛寺周遭除了淺淡的木魚聲外,寂靜得仿若世外。

紅著眼的平曦站在嚴熾書身後,安靜地听著他巨細靡遺地對女尼交代,心底酸得像被擰著般難受,對未來感到害怕無助的她,緊緊握住那雙從小就將她牽得牢實的大掌。

即將的分離讓平曦很想哭,甚至想纏抱住向來疼寵她的皇兄,耍賴地哭求他不要丟下她,可是她不能也不願。

雖然她不懂為何父皇只因幾句讒言便拔了皇兄的太子之位,也難以理解皇兄僅是默默接受也不為自己辯駁的心態,可她記得皇兄跟她說過︰「很多事你不必懂,只要記著,皇兄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奪回原該屬于我們的,是為「還母妃一個遲來的公道。」

即便再怕再不舍,她也不能因為懦弱便要求他留下來陪著她,更不願自己變成阻礙他成就大業的絆腳石。

安頓好一切的嚴熾書,回過頭看見平曦紅著眼圈,忍不住將她攬進懷里,「想哭就哭出來,別忍著。」

偎在嚴熾書堅實的懷抱,那值得依靠的安心感讓平曦差點忍不住淚,咬著唇搖了搖頭,緊緊地圈抱著他的腰,「曦兒不哭,皇兄要曦兒待在佛寺,曦兒就听話的待在這。」

她的溫婉順從讓嚴熾書心頭泛酸,從小被他寵大的她沒染上驕氣已夠難得,還懂事乖巧得讓人心疼。「父皇那邊我已上奏告知,你只要記得出席重要的宮宴外,他不會在意你住哪的。你安心在這住下,真遇上麻煩的話,記得去找玄殷,他會照應你的。」

「可是……」平曦才開口,唇心便被他伸指抵住。

看著平曦眼底的疑慮,嚴熾書輕拍著她的背說道︰「玄殷也許親近龐邑,可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傷害你的。記得嗎?當年在你迷失在熱鬧的市集里時,是他找到你,還為此受傷。」

她當然記得,只是親眼撞見的一切,讓她很難不將皇兄被貶的主因冠在玄殷頭上。但既然皇兄說了,那她听話就是了,只要安分過日,應該也不會踫上什麼麻煩需要去找玄殷吧。

沉默地從嚴熾書懷里退開,平曦抬起頭,將眼前亦父亦兄的男人容顏望進眼里、牢牢地刻在心底。明知手一松,自己便會像斷線的風箏般無依無靠,她仍是緩緩松開了緊握的手,「皇兄,你會回來接我的,對嗎?」

「皇兄一定會回來,以長公主之名將你領出這佛寺。」堅定的許下承諾,嚴熾書轉過了身,抬頭挺胸地朝未來邁進。

嚴熾書離宮後,平曦與從小便服侍她的宮女青芙,在佛寺里過著無爭無求的日子,安靜的幾乎讓人忘了宮中還有平曦公主這號人物。

但終歸是皇宮內建的佛寺,平曦再怎麼低調,也免不了遇上偶爾來佛寺參禮的宮眷們,言語間的奚落雖然讓她難受,但她忍了下來,笑笑地不當回事,唯獨當矛頭指向嚴熾書時……

「喲,這不是平曦公主嗎?怎麼好好的夕顏殿不住,流落到這冷僻的佛寺來啦。」挽著玄殷的儷月公主,在見到蹲著身在添炭的平曦時,刻意拔尖了嬌嗓。「那天听十六妹說時,我還不信呢,想不到你還真是住到這來了,當真是一朝失勢天地短呀。」

玄殷臉上雖是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眸心卻在看向平曦時閃著絲慍怒,那個應該守在她身邊的青芙是死哪去了,竟然讓她自個兒添炭煤。

見平曦不為所動地對著炭盆忙,儷月公主又故意說道︰「我說那個被廢的太子也真是個沒用的,自個兒到居南關去當好命的閑王,也沒把你這親妹帶去,留你一個人在逭受苦呀。」

「不許你這麼說我皇兄!」手上動作一頓,平曦美眸冷冷地瞪向儷月公主。「喲,生氣啦。我有說錯嗎?誰不知道嚴熾書就是個沒用的廢柴,要不怎麼會被從太子打落成居南關凌王,這輩子都甭想翻身了。」

左一句沒用,右一句廢柴,刺耳得讓平曦抑不住氣,伸手推了儷月公主一把,「我皇兄才不是廢柴!你給我道歉。」

被突地推了一記,儷月公主氣得想伸手甩人巴掌,可始終沉默的玄殷卻突然將她扯入懷里,「儷月公主何必跟個落魄公主較真呢?您不是說想在佛前求個平安,咱們走吧。」

雖然早就耳聞玄殷因受龐邑提攜被拔擢為廷尉,可平曦仍是因為他對那些針對嚴熾書的抨擊視若無睹而感到忿忿不平。

「哼!不識好歹。」被玄殷推著走的儷月公主不屑地哼嗤了聲,挪動的蓮步悄然一拐,故意踢翻了炭盆。

「啊!好痛……」燒得火紅的新炭全傾落在平曦腳上,燙得她站不住腳地跌坐在地,疼得落淚。

那聲痛呼沒招來關注,更沒讓任何人停下腳步,眼睜睜看著玄殷遠去的身影,孤獨無助的感覺讓平曦再抑不住悲傷,撫著被燙得紅腫的腳哭出了聲。

無助孩童般的泣聲傳入耳里,讓玄殷踏離的腳步像拖著千斤般沉重,一步步離開的他,淺淺笑弧仍掛在嘴邊,卻僵硬地毫無笑意,負在身後的拳心壓抑般握得死緊,卻抑不住泛在眸心的憤恨。

白日被燙著的傷,在夜里更顯疼痛,躺在床上的平曦連想翻來覆去都辦不到,慧黠靈動的大眼在望向簡樸的擺設時,瞬間黯淡失色。

皇兄,遠方的你過得好嗎?曦兒好想你……

幾卷書冊讓她想起兒時吵他看書時他臉上寵溺的笑,桌上那碗苦湯藥讓她憶起他哄她吃藥時的呵護,觸目所及的一切全都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過往,獨自在冷夜痛著的她,忍得住傷口的疼,卻怎麼也抵不住甭寂的侵襲。

夜靜靜流逝,在宮人傳出「天地人合,至福恆昌」的報更聲時,好不容易才合眸睡下的平曦便因傷處突地一陣冰冷而驚醒,眼一睜便看到玄殷坐在榻畔,一抬著她的果足,在起了水泡的傷處上倒著不知名的液體。

「你在做什麼!放開我!」突來的驚擾讓平曦低嚷出聲,拼命地扭動身體,努力想抽回被箝制的腳。

「噓,夜深了,小點聲。」沒因她的掙扎而松手的玄殷,俊秀的五官因笑意

而顯得意態風流,調侃地說著。

玄殷那張優雅斯文的俊顏總是讓見著的人心兒突跳、魂魄都給勾了去,可平曦卻只想一掌打掉他的笑容,「你這個登徒子,再不放開,我、我要叫了!」

你叫呀,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默默在心底很認真地回答的玄殷,笑笑地看了平曦一眼,又朝她傷處倒了些藥,騰出了另一手取來傷布。

那副料她不敢的無所謂表情,讓平曦一陣氣惱,當下不管不顧地張大了嘴,「啊、唔……」

溫潤濕軟的唇瓣驀地襲來,平曦的尖嚷瞬間被吞沒,嚇得讓她瞠圓了雙眸,像個木頭女圭女圭般僵住了身。

成功地堵住那招人注意的尖叫,偷著香的玄殷在松唇之際,仍意猶未盡地舌忝了舌忝自己那沾上她甜香的雙唇,朝她微張的嘴輕呼了口氣,「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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