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茹怎麼會從那條巷子里走出來?」那條巷子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不是正常姑娘家會去的地方。
皇甫霽眯了眯眼,「據我所知,這條巷子里頭賣的都不是些好東西……」瞧見了裴子茹手中緊握著一樣物品,他直覺不太對勁,推開車窗對外頭跟車的零一吩咐,「零一,去查查,這位裴大小姐鬼鬼祟祟的從那里出來,只怕事情不簡單,查清楚立刻回報。」
零一去探查時,皇甫霽便讓馬大叔將馬車停到路旁,等他回來。
不消多久,零一便敲了敲車門,皇甫霽掀起車簾,「查到什麼?」
「回主子,裴大小姐跟陳太傅家的小姐一同進入暗巷,買的是化骨水。」
「化骨水?」
「是的,據賣的人說,裴大小姐好像是要用來對付仇人。」
「仇人……」皇甫霽沉吟。
「她的仇人除了我還有誰,不用想太遠。」一听到零一說裴子茹買了化骨水,她要用來對付誰,裴子瑜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自己。
裴子茹想取她性命也不是沒有前例可循,只是她手段一次比一次狠辣陰毒,這次竟想用化骨水潑她,讓她連讓人找到尸骨的機會都沒有,至于她要怎麼防範避開?這是個好問題。
「你的確滿足她一再對你起殺機的條件。」皇甫霽認同的點頭。「零一,派人部署在瑜兒身邊,切勿打草驚蛇。」
「主子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皇甫霽放下車簾,將裴子瑜整個人抱起坐在自己腿上,輕聲哄道︰「不要擔心,為夫不會讓你出事的。」
「我不擔心,我只是在想我跟她的恩怨,說起來起因該怪那個江湖術十的話。」
「江湖術士?」
她點頭,「當年,余氏請了個相命先生來為裴子茹相命,不意在後院也看到我,對余氏說了句「以後她將比你女兒尊貴」之類的話,從此之後我跟我娘就沒有好日子過,更是幾次要害我。如今發生這些事情,想來她自然更相信是我搶了她的一切,不會放過我的。」
「瑜兒,你自己千萬要小心些,我會盡快催促忠義侯府將她抬進門,免除你的隱患。」
「三皇子,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把我女兒交出來?」
裴震天的獅吼宛如震天炮一樣在三皇子府里炸開,這如滾滾天雷全力吼出來的獅吼,把正攔著裴震天,不讓他往皇甫霽書房闖的小海的耳朵給炸得轟隆響,瞬間耳鳴。
裴震天毫無預兆的直闖三皇子的書房是眾人始料未及的,他的吼聲也把正吻得難分難舍、有些意亂情迷的兩人給轟地一聲炸醒。
皇甫霽神情一滯,一股怒氣陡然竄上眉眼,咬咬牙暗斥自己這一群無用手下,竟然讓他未來的老丈人直闖他書房。
此時裴震天氣呼呼的一把推開急欲攔著他的小海,三皇子這家伙以為區區幾斤茶葉就可以收買他嗎?
今日他和瑜兒出門後,派人來說要帶瑜兒去用晚膳,可這天都黑了,晚膳也該吃完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眼看就要吃夜宵然後準備上床歇寢了,他還不把自家閨女給送回去,怎麼,皇上不許兩人三年內成親,三皇子就打算先把這米飯給煮熟,等三年後再來揭鍋蓋嗎?
要真是這樣,日後他人怎麼看瑜兒,怎麼看他?現在外邊可是有不少傳言說他是賣女求榮!
說這些話的人純是嫉妒眼紅,可以不必理會,可三皇子好歹也得避講著,難道還真的想要落人口實不成?
想到這里,他氣呼呼的又在皇甫霽書房門前一陣驚天動地的獅子吼,「三皇子你還不給我把女兒交出來!」
書房里——
老爹那陣陣驚天動地的獅子吼早把裴子瑜從意亂情迷中震了回來,迷蒙雙目頓時恢復清明,看著將她圈在懷中的皇甫霽,她嬌羞的捶了下他胸膛,「你還不趕緊放開我,到時讓我爹看到你這樣非禮他女兒,他可是會不管不顧的操家伙把你給砍了。我爹他這輩子最疼的人除了我娘外,另一個就是我了。」
「看到就看到,要是真如你所說他敢操鎵伙把本宮給砍了,就不怕讓他女兒未過門就先守寡嗎?」皇甫霽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低頭,繼續熟門熟路的吻著她小嘴,逗弄著里頭的丁香舌。
「唔、唔……別鬧了……你是聾子嗎?我爹都來了,你想從此進不了將軍府啊?」她頓時瞪圓了眼推著他,逮到空檔紅著臉嬌聲低喝。
只見他臉色一沉,眉眼間布滿陰厲,忿忿磨牙,露出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
瞧他這樣子,難道他今晚就打算把她拆吃入月復不成?裴子瑜突然有一種她爹來得真是及時的感覺。
「你想從今以後都進不了將軍府大門嗎?或是讓我爹在大門口貼一張三皇子跟狗都不準進入的告示?我爹他可是個護犢子的主,又是武人出身,別以為他不敢,惹惱他,他管你是誰,皇帝也一樣的!」見他陰沉沉的有種想故意讓他爹捉奸在床的意味,連忙提醒他。
瑜兒這話提醒了他,沒錯,沒先把他這岳父哄得開心了,裴大將軍是絕對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看來,本宮還是得繼續在岳父大人身上多多下些工夫才成。」
她趕緊用力點頭附和,「沒錯沒錯,霽三,你不哄得我爹開心,就算皇帝下旨讓我們兩人成親,依我爹的性子說不定會搶先在軍中給我找個他認為可靠的人,把我隨便嫁了。」
「他敢?」
瞧他臉臭得不行,她趕緊給陰沉著臉的他送上最甜美的微笑。「霽三,我們來日方長,最重要的是要先哄了我爹開心。」
皇甫霽不甘心的又親了親她臉頰後才放開她,塞給她一本孤本,對外喊了聲,「請大將軍進來。」而後走向後方的一個小偏間。
裴震天氣呼呼地沖進屋子,卻只見到女兒獨自一人臨窗而坐地翻著書本,「人呢?」裴子瑜放下手中的書,「爹是說三皇子啊,他在後面的偏間里。」
「這都什麼時辰了,他還將你留在三皇子府是什麼意思?」裴震天不滿道。
「爹,您別怪他,是我自己看書看得忘了時辰,讓他別吵我的。」
「看書?」裴震天微微斂眉擺明了不信,一副「你還沒嫁給他胳臂就往外彎,女大不中留」的表情。
「是啊,爹,三皇子這里可是有不少孤本,您瞧,這本是個叫連海風的人,他寫的《武林外史》據說當時市面上只有三十本,這些年下來就只剩下這一本了。」
「什麼?連海風的《武林外史》?!據說這本書里頭描述的武功都是傳說中的絕學,不少習武之人趨之若鶩,快-拿來我看看。」一提到這本書,裴震天整個眼楮一亮。
「爹,還有這本,這可是一封大師所寫的《一花一世界》,這本是臨道長的《靈異奇談》……」裴子瑜趕緊將桌上的幾本孤本全推到裴震天面前。
這裴震天雖是武將,但也是愛書成痴的,一听都是難得的孤本,根本忘了自己今天直闖三皇子府的目的了,坐了下來驚喜的翻閱著這幾本難得一見的孤本。
越看,裴震天的神情越是驚喜,對這幾本孤本簡直是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恨不得趁著主人不在家通通搬回去。
在後邊偏間里的皇甫霽听著他們父女間的對話,他就知道他的小女人聰慧,這三言兩語的便把他這難纏的老丈人給哄得心花怒放。
現在該他上場,這次準要讓岳父對他打從心底認同,不再阻礙他跟瑜兒。
于是他拿過劍台上的那把劍走出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