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瑜往來的皆是高門大戶、世族權貴,除非養成紈褲,否則這些小男童日後長大成就、出路必不會太差,她已經在重點撒網,想從中挑出可用的人為其所用。
她目前的目標是先從世家子弟下手,若有更好的人選再擇枝別棲,打小就相處的情分遠超過長大後的媒妁之言。
第一章兩個穿越女(2)
「小姐,走慢點,小心階梯。」一看到小姐從階梯上往下跳後,回過頭扮了個俏皮的鬼臉,心口一緊的溫香好笑又緊張,擔心小姐一個不慎扭傷了腳,她和軟玉可是吃罪不小。
「溫香、軟玉,跟緊點,要是跟丟了我可不要等你們。」在沒人瞧見的私底下,趙若瑾也是很頑皮的。
「小姐……」兩人哭笑不得的跟著不走直路的主子,斜著走的小人兒忽東忽西,讓她們也走起彎路了。
興武侯府有一座長年不結冰的大湖,橫亙在東、西兩院之間,喜歡湖水的趙若瑾挑了個近湖的院子,她讓人在東院這邊的湖畔植滿綠柳和桃樹,每當春天一到,桃紅柳綠,美不勝收。
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近百株的桃樹一夕花開滿枝椏,青綠色的楊柳垂枝湖面上,桃紅中帶著青翠,翠綠中又有點點嫣綠,風一吹,湖面上蕩漾著紅紅綠綠的美景。
哇!真美。看傻的趙若瑾又駐足了,久久不肯移步,她覺得自己太幸福了,能重獲新生在勛貴府邸,還是受寵的嫡女,老天爺太厚愛她了,她一定要勤拜佛,讓這般的好日子一直持續下去。
「唉!小姐又犯傻了。」軟玉一臉苦笑。
「別胡說了,小姐只是有一點點傻氣……」溫香也是一臉莫可奈何,無力的為自家小姐辯解一句。
所有人都覺得趙若瑾傻,這便正中她下懷,雖然是無心插柳之舉,不過效果非常令她滿意——所謂槍打出頭鳥,她絕不做那只被打下來的傻鳥,傻一點有什麼關系,人傻事才少。
而那位木秀于林的秀木正用心的表現自己,有了才名在身的她還不滿足,她還要更上一層樓,讓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一個故事只能有一個主角,那就是她。
「姊,你怎麼來得這麼慢,你的腿又不比我的短,走著走著還能跌進湖里去不成?」看到趙若瑾烏黑油亮的秀發,發尾枯干的趙若瑜嫉妒得要命,忍不住就譏諷她兩句。
兩姊妹雖是容貌相似的雙胞胎,但不表示感情一定比別的姊妹好,就像瑜亮情結,有我無他,平日不冷不熱的處著,一點也看不出親姊妹的熱絡。
通常孿生子是睡同一屋里,可是也不知是兩人天生不和,還是都為注重隱私權的穿越人士,三歲不到就分房住了,各有各的院落以及服侍的下人,彼此的居處相隔甚遠。
趙若瑾猜想趙若瑜生前是落水而亡,因此十分懼水,她說什麼也不肯搬到離水近的院子,寧可繞遠路也不從湖邊過,姊妹倆的院子正好是東院的兩端。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到父母的主屋是距離相同,沒有誰近誰遠,倒是侯府兩位少爺的居處離趙若瑾比較近,兄弟倆對自家這位傻姊妹特別關照,認為她傻,需要多點關愛,反之趙若瑜精怪多了,不用盯著她也能過得好。
很奇特的現象,明明是孿生妹妹聰慧,討人喜歡,沒人不想變成她,可是大家反而更疼惜姊姊,認為跟她在一起很放松,有種想拋開一切的解月兌感,即使她不說一句話,煩躁的心情也會慢慢地沉澱下來。
「我在看魚。」魚兒游來游去真好看。
「看魚?」有個傻姊姊真可恨,為什麼自己不是嫡長,獨一無二,偏偏冒出個傻子跟她搶嫡姊的風光?
「娘,湖里的魚又肥又大,我們可不可以撈幾只來煮魚湯、炸魚片,弄個醋溜什麼的來嘗嘗,樂姊兒想吃。」她真想拿根釣竿,優哉游哉的坐在桃樹下等傻魚上鉤。
趙若瑾滿腦子想著清蒸魚頭這道菜,用豆腐熬成乳白色湯汁,再煮上一大鍋水煮魚,紅得刺眼的辣椒撒在魚肉上,整鍋通紅的辣湯,最後淋上酸甜味的魚肚,滋味軟女敕,入口即化。
她腦中有八大名菜的食譜,可一樣也拿不出來,她不想趙若瑜發現她也是「同路人」,因此這位有大才的妹妹做了什麼她都不會跟風,反而將自身藏得更深。
趙若瑜行事太張狂了,還不到十歲就想把自己一切所知展現在世人面前,以張揚她確實有實才,可是她卻未想過十年後她還能拿出什麼本事令人信服,屆時江郎才盡反倒落得受人恥笑的下場。
一听大女兒只想著吃,愣了一下的侯爺夫人徐氏掩唇輕笑,「樂姊兒想吃魚?」
「想,超想!」趙若瑾呆萌呆萌地重重點頭,一說到「吃」,兩眼就發亮的眸子好似湖水粼粼的反光,特別光彩照人。
「好,一會兒我讓人拐幾條上來,晚上讓你喝魚湯。」女兒想吃是福氣,滿足她又有何妨?她就這點傻氣惹人憐愛。
「嗯,娘真好,有娘疼愛的孩子像個寶。」她呵呵地笑著,不撒嬌也不靠近,明亮的雙眸澄澈如湖。
「傻丫頭……」哪有不疼孩子的娘親,這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娘,你就不疼我了,我才是你最愛最愛的小女兒。」無時無刻不在爭寵的趙若瑜一下子鑽入母親的懷中,仗著人小又得寵,在母親的胸前蹭了又蹭,一副這里歸我的霸道樣。
「疼,都疼,你們都是我的女兒,哪有不疼的道理。」徐氏一手抱著小女兒,一手拉拉大女兒軟綿綿小手,笑得心滿意足。
有子萬事足,有兒有女湊了個好字,再不知足真要遭天打雷劈了,她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
「娘要比較疼我,我最小。」趙若瑜心地不壞,就是喜歡搶第一,凡事以她為先,她不要了別人才能撿。
徐氏笑著輕點她鼻頭,「我以為真哥兒才是最小的。」
趙永真四歲,是興武侯府里的小麼兒。
「不一樣,他是咱們家里最小的,我是姊妹當中最小的。」對于自家弟弟,她還是有幾分憐愛。
「呵呵,咱們家里也就你和你姊姊兩個閨女,你好意思喊小。」兩人出生相差不到兩刻,小小的襁褓放在一塊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她常認得一個頭兩個大,暈頭轉向。
看向女兒細白手腕上寶石串起的鏈子,一個粉黃,一個粉紫,那是兩娃兒小時候為了分辨她們,侯爺特地讓人打的,隨著兩姊妹年紀漸長,金絲鏈子增長了,寶石也多了數顆,戴在白皙女敕亮的腕間更顯光華潤澤。
「我臉皮厚嘛!不像姊姊傻里傻氣的,人家走了三步她還慢吞吞的走一步,讓人看得著急。」有個腦子不靈光的姊姊,帶出去都丟臉,好在她們各走各的路,交友圈不在同一個。
「啐!怎麼能說自己姊姊傻,她是老實,不像你古靈精怪的,不知上哪學來的油滑,讓我時時擔心不知你什麼時候會闖出禍事。」她太蹦了,老是不肯安分地學些姑娘家該做的女紅、刺繡,一天到晚只想往外跑。
趙若瑜朝姊姊一吐舌頭,表示姊姊真的很傻,但她度量大,會包容姊姊。「娘,我跟姊姊都不小了,可以管事了,你給我們幾間鋪子讓我們學做生意,我們自個兒攢嫁妝。」
丙然還是太生女敕了,隨便撩撥幾句就坐不住了。趙若瑾暗笑在心,放空的眼神看向窗外。
因為當千金小姐真的太無聊了,除了習字,她還跟著花嬤嬤學打絡子,裁布做鞋縫衣,繡個花鳥什麼的,還藉著裝傻賣萌,慫恿自以為聰明的妹妹讓父親請了先生教琴棋書畫,以及禮儀和進退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