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若愚妻 第7頁

「哎呀!大嫂,你也是個膽肥的,居然敢給孩子們這樣玩,大丫頭有沒有呀?可別秤頭一邊斜。」大房可真有錢,東街的鋪子一間上萬兩都買不到,她當石頭一樣的丟出去。

「有 !二嬸娘,我娘給了我兩間鋪子,和帶了莊子的兩百多畝田地,我好怕賠光了。」趙若瑾笑嘻嘻的伸出兩根白胖手指,好似得了多大的便宜,絕口不提她所拿的遠不及雙生妹妹。

難得听見大佷女開口,周氏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喲!大嫂真看得開,幾間鋪子說甩手就甩手,沒花到侯府的家產吧!要是把侯爺的身家給了女兒,來日大佷子就少了不少錢財,他可要怨你這個當娘的偏心眼,只顧女兒不顧兒子了。」

這話絕對有挑撥之意,得了紅眼癥的人總見不得人好,東撩一句,西挑一句,讓人跟著不痛快。

被點名的嫡長孫趙永湛往前一站,朝祖母和二嬸娘拱手一揖,看著妹妹們的眼神滿是寵溺。「男兒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自己的身家我自己去搏,祖父和父親一生的打拚所累積的財富他們想給誰就給誰,我無二話。」他的意思是讓給妹妹也無妨,他有雙手能博取不世功名。

周氏訕然,對大房的手足情深有些膩味。

「哥哥,你真好。」趙若瑜諂媚的送上一句討好。

「嗯。」他點了點頭,但清冷的雙眼卻看向對他笑得意味不明的大妹妹,他感覺好像看到手持大刀的祖父。

「咳咳!二弟妹不必擔心,我沒動到侯府的鋪子,全是我自個兒的陪嫁,這事禁不起人查。」不想旁生枝節的徐氏特意澄清,有些事一旦被潑了污水就麻煩了。

「是啦!二嬸娘,我娘最實在了,不會做出有損侯府利益的事,你別懷疑她。」她娘的品格比二嬸娘高尚多了,他們自家的東西遭別人家惦記真討厭,這二嬸娘也不想想,只要她和姊姊開口要,爹他還不是笑得傻兮兮的送上,說這種話真是別有居心。

興武侯爺疼女兒是出了名的,連兩個兒子也比不上,他可以為女兒傾家蕩產,連命也不要,就是不許人欺辱她們一絲一毫,趙若瑜便是在侯爺的寵愛下變得益發張狂。

「我……呵呵,哪有懷疑,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大嫂的為人我還信不過嗎?」財大氣粗。

「祖母,我要開酒樓了,你要拿銀子入股,在行動上給我支持好不好?」趙若瑜使勁的裝可愛,拉著祖母的手輕晃。

看著小孫女未月兌稚氣的小臉,早就心軟如泥的老太君幽然地嘆了口氣。「你都快把祖母的手搖斷了,我要是再不點頭,恐怕明日就多了一名斷臂老婦,手臂底下空蕩蕩。」

「哇!祖母,你真是我的貴人,天上聖母特意來為我化災解厄,我要給你立個長生牌位,早晚三炷香膜拜。」資金到位,她的酒樓能開了。

「胡鬧。」徐氏不悅的沉目。

「孩子有大福分就別攔著,我給二丫頭多少銀子就給大丫頭同樣數目,絕不偏袒。」見二媳婦張口欲言,老太君目光柔和地道︰「老二媳婦,哪天瑩姊兒要開鋪子,盡避來我這兒拿銀子,三個丫頭一樣的數,當是我給她們的嫁妝……」

第二章誰才是攢錢高手(2)

「姊姊、姊姊,我尿急。」

四歲大的趙永真捂著褲襠,憋足了氣,一張端正的小臉漲紅了來回走動,要坐下又站起,原地轉圈。

最後實在忍不下去了,只好靦著臉去拉拉大姊姊的衣襟,小聲地湊在她耳邊說著自己快憋不住啦。

春日里,最多的是宴會,和老太君是姊妹淘的定國公老夫人正是六十歲壽辰,正想帶孫子、孫女見見世面的老太君遂帶了幾名小輩前來賀壽,同時也讓他們多結交些同輩,對于日後多少有些助益。

天子腳下,多得是世家間錯綜復雜的親屬關系,今日是姻親,明日是連襟,日後是翁婿,勛貴、皇親國戚之間難免有些牽連,形成一張巨大的網,將所有人攏在里頭。

人口簡單的興武侯府也免不了有幾家走得近的親戚至交,昔日一同並肩作戰的老定國公便是其一。

而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兩家的老夫人,她們自幼便是感情甚篤的手帕交,打小玩到大的伴,及長後各自婚嫁,因夫婿駐防地不同而分隔了十數年,而後因皇恩浩蕩又重聚。

再一次見面,兩人都有兒有女,好不圓滿,原本想藉著昔日交情結成兒女親事,可是皇上的賜婚旨意打壞了她們的如意算盤,只好退其次的當世交往來。

當今聖上疑心重,對那張龍椅寶座十分看重,他最忌諱文官結黨,武將抱成團,能防且防,以免他們對他的位置感興趣,有所圖謀,藉由筆伐或兵權逼他退位。

因此興武侯府和定國公府表面上並不親香,還有點疏遠,兩位掌家的侯爺和公爺極少在公開場面踫頭,有得只是女人家的閑話家常,偶爾藉各種宴會名目來話兩句過往。

倒是卸了權的老侯爺和無事一身輕的老公爺常相約上山听老和尚說禪,在景色宜人的亭子里下兩盤棋,喝喝寺里自產的猴兒茶,吃兩道素菜,一道緬懷昔日的馬上風光。

幾個大的孫兒要到族學中讀書,老太君便帶著三個水靈靈的小孫女,和最小的淘氣孫子過府祝壽,四個個頭參差不一的小蘿卜頭圍在她身後,看了叫人會心一笑,不免羨慕她兒孫滿堂。

誰知才坐下不久,尚未和主家打過招呼,憋尿憋得急的小孫子已經坐不住了,肉肉的小臉紅得似快爆開。

「叫你少喝點水偏是不听,硬是要鬧,這會兒知道什麼叫丟臉了,要是尿在褲子上……」他們興武侯府也別做人了,準備被人取笑一整年,然後這件事成為某人終生揮之不去的惡夢。

一听要尿褲子,趙永真都快哭了。「大姊,幫我……」

「嗯哼,不幫你還能幫誰,誰叫我是你姊姊。」

一臉無奈的趙若瑾找了個借口離席,帶著幼弟往無人的後園子走去。

「快點、快點,我要尿出來了……」好急好急,再不讓他尿,真要濕著褲子回家了。

「好啦!再急也要形色不露于外,不讓人看出你有內急,咱們在人家府里要裝模作樣,假裝教養很好,寵辱不驚,心里即使很慌也要表現出一臉鎮定……」

奇怪了,茅房在哪里?她記得是在這個方位。

趙若瑾來過定國公府幾回,對後園子的亭閣樓台的布置還算熟悉,但她不曉得年前定國公府因長孫要娶媳而格局做了變動,她照以往的路線走越走越偏,錯過正確的小徑。

如果她喊定國公府里的丫頭或婆子帶路,還不至于走得偏差,偏她有成年女子的思維,太過自信,不相信自己會走錯,一路錯到底走到偏僻的小院,看到四周陌生的景致時,她也傻了眼。

「大姊……」他都快尿出來了她還念個不停。

「別催,我在找……算了、算了,就在那棵樹後吧!我不看你,你自己解決。」就當給樹澆點阿摩尼亞肥。

「大姊,我不會月兌褲子。」趙永真哭喪著臉,他忘了把比他大三歲的小廝帶出來,人一急,什麼都忘光了。

「你呀你,太好命了,什麼事都不會,哪天流落荒郊野外要怎麼辦?你得學著自個穿衣穿鞋,不要事事依賴別人,這人是靠不住的,往往最先倒戈的是最親近的人……」

突地,風中似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表情一變的趙若瑾停下嘴邊的嘮叨,眼觀四面,耳听八方,她確定了是她的錯覺才繼續為幼弟月兌褲子,褲腰帶一解開,趙永真立刻雙腳如風地往樹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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