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若愚妻 第37頁

「大丫頭和靜王訂親了,不會有人閑話。」若是上官靜連這種事也擺不平,哪有資格娶他的寶貝女兒。

「我指的是太子和二丫頭,難道你看不出瑜兒的心思?」那孩子從小就心高,凡事都要強上別人一點。

一和太子扯上關系,他沒法無動于衷,濃黑的霸氣眉毛擠成倒八字,「太子和靜王隔著輩分,應該不會。」

希望。

「他不會,你女兒也不會?」她擔心的是自家女兒自個兒貼上去,自從大丫頭和靜王親事說定後,二丫頭就不太對勁,常嚷著她哪里不如姊姊,有朝一日她要比姊姊嫁得更風光。

靜王已是位極人臣了,普天之下,除了坐在龍椅上那一位,誰還能比他更尊貴?皇子們都是他子佷輩,見了他還得規矩地喊一聲「皇叔父」。

而要在大楚找出與靜王比肩的男子又有幾人,再風光也不過是十里紅妝,她在爭強什麼?

「這……」二丫頭的確太看重浮夸的外在條件,小時候就愛出鋒頭,牙口沒長齊便朗朗念詩,剛走得穩就要去參加詩會,小小的娃兒擠在一堆一腳就能踩死她的少女少年之中,他看了都心疼,她卻樂在其中,享受被捧得高高的虛榮。

其實武將之家不需要才女,他更樂于女兒會幾下拳腳功夫,可是兩個女兒都愛美,怕練武會手粗腿壯的,十分抗拒,不論他如何威脅利誘都不為所動,搗鼓著什麼養顏聖品往臉上抹,抹得一張臉白慘慘的嚇人。

「爹,不能再放妹妹出去了,她和太子走得太近,我想她圖謀的是太子身邊的位置。」

異想天開的夢想母儀天下。

趙若瑾留著一句話未說,不能輕易出口。

「什麼,太子身邊的位置?!」太子良媛?

「太子不是已有太子妃?」還納了兩名側妃,一個是戴將軍之女,一個是左尚書的次女,兩人皆在朝中擔任要職。

「爹,太子再往上走是什麼你不會不知情吧!就算現在只是小小的良娣,怎知日後不會是貴妃,甚至是中宮,不要忘了靜王是你女婿……」她點到為止。

有靜王這個魔王級的大靠山,太子登基後敢不給皇叔父的小姨子一個令人滿意的位置嗎?趙若瑜再謀畫一番,靠著興武侯府這有力的外戚上位,太子也要容忍三分。

問題是她有那個腦袋,能在後宮游刃有余,把一群心機深沉的妃子斗倒,榮登後位嗎?

不是她這做姊姊的不看好,偏偏趙若瑜她就是有臉無腦,空有美貌但城府不深,過于天真又不思上進,總以為穿越者有優勢,什麼都不用做便能坐享其成,從此呼風喚雨,天下任我行。

想到日後令人驚悚的可能性,趙漢陽的臉色變得很凝重,「夫人,為夫的曉得你為何為難了,的確是我太縱容了,才慣出二丫頭的不知天高地厚,你好好地管管她吧!」

他管不了,女兒一嬌聲撒嬌,他就心軟了。

「真的不插手?」徐氏確認的多問了一句。

他咬著牙,一張臉繃得死緊。「是。」

「好,兩個女兒都禁足三個月,罰抄經書一百份。」不給她們一個教訓都要攀天了。

兩個?!

「等等,娘,我不算在內吧?我沒喝酒也無和無良男子出游廝混,你怎麼也罰我了?」

不興連坐法,她是乖女兒。

「太子是無良男子?」她都氣笑了,一指朝女兒眉心戳去,看得趙漢陽都替女兒喊疼。

「你倒是有嘴說別人,無眼看自己,孤男寡女單獨坐在馬車里,即使定了名分又如何,沒成親前都給我離遠點,興武侯府的千金婚前不能鬧出一點蜚短流長,你們都是正正經經好人家的閨女。」

在世人眼中,名節重于一切,不論將來的地位有多尊貴,只要做錯一件事,這件事便會跟上一輩子,無法彌補化解。

「可是我有鋪子和莊子的事要處理,不能整日待在府里……」她的事多,不能和妹妹的無所事事相提並論。

徐氏一揚手,阻止女兒的未竟之語。「我可以同意讓你的人來府里回稟,這是我容忍的底線。」

「娘……」足不出戶的關在府中三個月,她會悶死吧!

「別再說了,就這麼決定。」一見丈夫又想開口為女兒求情,徐氏冷冷的眸子立即瞪過去。

趙漢陽無奈的向女兒投以抱歉的眼神,幫不了她。

見母親執意教女,全然無轍的趙若瑾只得苦笑接受,徐氏的做法才是真正疼愛女兒,她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她們。「娘,十七……王爺說哥哥中舉了,是解元。」

「真的,是解元公哪?!」一听兒子考場得意,徐氏高興得一掃心中郁氣,面上掛著滿滿笑意。

「不是還沒放榜?」趙漢陽小有疑惑。

「爹,貓有貓道,鼠有鼠道,誰曉得他哪來的門道,敢由他口中說出是八九不離十。」

堂堂的靜王還須說假話唬人不成。

這倒也是,他女婿就是能人!興武侯爺難得贊揚他越看越討厭的小子。「此事別聲揚,等報喜的人上門再好好熱鬧熱鬧一番,叫管事把鞭炮和賞錢準備好,咱們也招搖一回。」

「侯爺你呀!才說別聲揚,這會兒又張狂了,還沒影兒的事就大費周章,人家還不懷疑你走後門,賄賂主考官。」一把年紀了還毛毛躁躁,瞻前不顧後,她為他帶的兵擔心。

「嗯!娘說得對,爹你狂了。」不夠冷靜。

被妻子、女兒聯手落井下石,趙漢陽怒了。「大丫頭,枉費爹為你說盡好話,你反過來扯我後腿,大不孝。」

「爹,你錯了,咱們家是娘作主,我當然要抱她大腿,要不然她多禁足我三個月,女兒還要不要活呀!」做人要懂得看時機,不能死板板地不知變通,該低頭時就要低頭。

「你……你……」他忍不住臉皮繃開,噗哧笑出聲。

「娘,大哥考中舉人了,接下來是不是該娶位嫂子進門?看好人選再走完六禮,他都不小了……」能多大?高三、大一的年紀而已,在現代還算小屁孩一個,他已背負家族重責大任,為弟弟妹妹們拚出個前程。

徐氏笑意盈盈的拍拍女兒的手。「女兒都快嫁人了,娘怎麼會不著急你大哥的婚事,已經在相看了……」

對象已有眉目了。

兒子中舉是喜事,再喜上加喜湊個雙囍豈不是更妙,侯府盼個媳婦已盼了老久,就等新婦進門來敬茶。

兩日後,放榜了。

興武侯世子趙永湛果然高中榜首,張榜上的第一人便是他的名字,一眼望去無須再找,就是他了。

原本是喜事,開榜當日宮里的公公一臉喜色的報喜,一同帶來叫人又驚又喜的聖旨。

一喜是世子獲封官職在身,為皇家禁衛軍三等侍衛,是天子近衛,官餃為五品,即日上任。

一驚亦是喜,但興武侯府無一人面有喜色,反而眉頭緊蹙,怒不可遏,手心握得死緊地死貼大腿,才不致一時難忍而暴起,沖向宣旨公公,一把撕毀明黃色卷軸聖旨。

正堂里只有一人歡喜的笑得見牙不見眼,眉開眼笑地差點笑出聲,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有多歡喜,腳步輕得恍若要飄起。

「老侯爺,興武侯,還不接旨?」這家人是喜得發怔了嗎?怎麼一動也不動,沒人上前。

「我來,叩謝皇恩浩蕩。」身形婀娜的趙若瑜飛快地上前謝恩,眼泛春色,笑意盈人。

「嗯,府上兩位小姐都喜得良婿,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小的在這里給您賀喜了。」賞銀呢?別忘了打賞。

太子良媛,太子良媛……連良娣都不是,只是六品良媛,名義上是太子的妃子,實則是個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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