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流靖決定派人尋找她,他想知道她到底是誰,生得是何模樣,或許只有找到她,才能把他對她的思念給抹消。
司流靖這陣子除了忙于政務,還要暗中追查殺手,以及到處探查水兒的下落,在他忙得不可開交時,卻不知他要找的女人正在他的後院好吃好喝的過著她甜滋滋的小日子。
白雨瀟可忙了,她昨兒半夜施展輕功偷溜出府,直到清晨才回來,背上還背了一顆大寒瓜,此刻正和朝露兩人在荷池邊的六角涼亭里吃著切好的寒瓜。
「小姐,這瓜真好吃!」
「這個季節吃這個最解暑了,味美又多汁。」
白雨瀟不是個只顧自己享受的主子,有什麼好吃的必然會分給院子里的人。
朝露一邊吃,一邊贊嘆道︰「我從沒吃過水分這麼多的瓜,冰鎮之後更爽口,吃這個就能解渴。」
「這東西叫寒瓜,只生長在南方,咱們北方沒有。」
這些寒瓜是宮中貢品,皇上得了這些貢品,便分賞給各院和各位皇子,陵王府得了寒瓜,再分送給各院,這層層分下來,每院能得到幾片寒瓜就算不錯了,承蒙小姐厚愛,朝露昨日吃了一口便念念不忘,誰知小姐半夜溜出府,回來後居然又弄了個大寒瓜回來。
這寒瓜是白雨瀟從三師姐那兒要來的,昨晚她去找三師姐花千千討論案情,一進門就瞧見桌上放著兩顆大寒瓜,原來這是某位大商賈為了討好三師姐,特地從南方進貨送來的,白雨瀟立刻厚臉皮的要了一顆回來。
餅癮啊餅癮,朝露吃著寒瓜,一臉的幸福,有個聰明又大方的主子,比去當高門貴女的丫鬟幸福多了。
「小姐,朝露一輩子就跟著小姐。」
「呿!你是跟著寒瓜還是跟著我?」
「當然是跟著小姐。」朝露諂媚的說道,被白雨瀟數落她是好吃鬼。
第4章(2)
這時,霜兒從外頭走進來,朝露忙挪了個位子給她,對她招招手。
「霜兒,正等著你呢,小姐賞瓜,快點謝謝小姐。」
霜兒一走近,看到一大片寒瓜,也是驚呼連連,一听之下,原來這寒瓜是小姐自己從外頭弄來的。
霜兒忙向小姐福身謝恩,坐下來拿起寒瓜咬了一口,亦是幸福的模樣,禁不住靶嘆。「還是跟著小姐好哪,不像其他院子,昨日為了個寒瓜還吵成一團呢。」
「喔?怎麼說?」有八卦可听,白雨瀟的眼楮都亮了起來。不只她忙,兩名丫鬟也一樣忙,朝露忙著易容成她的樣子在院子里坐鎮,霜兒則負責打探府里各種小道消息,听著府中姬妾彼此斗法的過程,亦是她們在後宅里的消遣之一。
「霜兒,你快說來給小姐听。」朝露也很好奇,于是擅于包打听也擅于說故事的霜兒,便口沫橫飛的開始說書。
正當主僕三人一邊吃著寒瓜,一邊說著寒瓜的是非之時,另一頭的司流靖正十分煩躁著。
王府里伺候主院的管事小廝都知道王爺這陣子心情很不好,大伙兒都以為王爺是為了朝堂政務繁忙而心煩,殊不知更惹得陵王心煩的,是這兩個月下來,竟查無任何水兒的蹤跡。
他派出去的探子各個是尋跡查蹤的好手,卻連個女人都找不到,這水兒彷佛如石沉大海一般,居然尋不著關于她的任何線索。
司流靖看著跪在地上一臉慚疚的屬下,找了兩個月,到現在連個消息都沒有,連那個趙老頭也找不到,讓他臉色十分難看。
「不過是個女人,找了兩個月竟然找不到?是本王給你們的時間不夠,還是說這女人真的長了翅膀飛走了?」
探子們跪在地上,低著頭,沒人敢說一句。
不過王爺給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沒有名字,沒有長相,只說她化名水兒,有一手好廚藝,個性爽朗大方,笑起來的聲音悅耳甜美,這樣的姑娘方圓百里內他們都找過了,甚至只要廚藝好,條件、年齡不符的也都被他們帶來給王爺指認,卻沒一個是王爺要找的人。
司流靖坐在上座瞪著他們,最後他讓探子各自去領罰,領罰後還要繼續查,他就不信找不到那個女人,就算挖地三尺,他也要找到她。
遣退了探子,他一個人在書房里氣悶著,愈是找不到水兒,他愈想找,不知怎麼著,一想到水兒這女人,他心里頭就癢癢的,被撩撥得身子一股熱,無處宣泄,一日一日忍得難受。
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自己也犯不著煩成這樣呀?為了消火,他去了幾房小妾的屋子里,以為這麼做可以好一些,誰知抱著那些小妾,不管他怎麼折騰她們,最後都覺得意興闌珊。
這些後宅女人敬他、畏他、愛慕他,伺候他時無不盡心盡力,但她們全身軟綿綿的不帶勁兒,讓他興趣大消,以往他覺得女人只要順從就行了,但現在他卻覺得順從的女人十分沒味。
他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生了心魔?
尤其昨日他去了柳姬房里,一看到她癱軟在床上那嬌弱無骨的模樣,就讓他煩躁的倒胃口,身體里那股欲火一下子全熄了,于是他命令她休息,徑自轉身離去,不理會柳姬的錯愕。
就連他現在坐在書房里,手中拿著屬下送來的文帖,都無法平心靜氣的把內容看進腦子里。
看了一會兒,他煩躁的丟下文帖,起身大步跨出書房,往王府後花園的方向走去。
他只是想走一走,好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但是到後花園沒多久,就遠遠瞧見了幾名姬妾也在後花園逛著,他心中一煩,轉了個方向避開她們,不想讓那些女人來煩他,這麼彎來繞去,最後往最偏僻的方向走去。
這條路徑向來人少,花草種的也少,倒是兩旁的樹木高大蔥郁,遮擋了陽光,帶來些許陰涼,是個散步靜心的好地方。
他的步伐漸緩,雙手負在手後,悠悠的踏著腳步,忽聞盡頭有女人的笑聲和說話聲,他眉頭一皺,躁意又起,正想轉身離開,卻又突然停住腳步。
這聲音怎麼听起來有些熟悉?
他搖搖頭。完了,現在听到其他女子的聲音後,居然都覺得跟水兒的聲音很像,他還真是著魔了。
「這寒瓜雖然解渴又能解一身躁火,但吃多了可是會一直跑茅房的。」
「但這寒瓜實在太好吃了,想停都停不了呢。」
寒瓜?對了,南方進了貢品,昨日父皇賞賜下來,陵王府也得到了一些寒瓜,不過他沒嘗,直接命人分給各處院子。
現在一听寒瓜解躁,他這一身的躁煩不知可否解去?他抬頭,看到院子上的匾額寫著「梧桐院」,便想起那碗美味的魚湯正是梧桐院送來的,加上這女人的聲音和水兒很像,莫名引起他的興趣。
想到這里,他一腳踏進這處最偏遠的院子。
他刻意掩了自身的氣息,腳步無聲,只想悄悄的看對方一眼。
不同于其他的院子,這梧桐院種了許多梧桐樹,院內綠意盎然,深深淺淺的碧綠交迭,他目光所到之處,竟看不到一朵花,只有大大小小的草木和樹葉相交。
空氣中有著芳草香,聞來不如花香濃郁,卻令人頓覺清新淡雅,有精神舒暢之感。
他循著說話聲走去,站在樹叢後,透過葉片縫隙瞧見了三名女子。
兩位女子身上做丫鬟打扮,另一名女子一身水湖藍裙,一看便是她們的主子。
司流靖仔細瞧著那個女人,她面貌清麗,笑語晏晏,身上穿著常服,沒有太多的釵環配飾,頭上只梳了個簡單的髻,以一根發簪固定,正橫躺在軟椅上與兩名丫鬟說笑著,那慵懶的模樣倒也頗具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