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明白他知道了什麼,李樗又臉紅了,不太自在的干笑。「我幫小白也是在幫你嘛!要是他沒撐過去,你怎麼辦,剩下一具空殼你也回不了魂,只能一輩子待在神鏡里不得自由。」
「不害臊,你月兌他的衣服。」小黑惱怒的一哼,側過身用眼角睨她。
李樗一听,臉持續發熱。「我是幫他出汗散熱,不然他一直燒下去肯定會燒出問題的,我這也是沒辦法,總不能看著他死吧!」
「你還光著身子抱住他。」她有雙很白很粉女敕的蓮足,小小的,腳趾是粉紅色,十分誘人。
她真無地自容了。「我再說一遍,一切都是為了救人,絕無半絲邪念,雖然小白真的非常秀色可餐,但我是人不是禽獸,這一點點克制力還有。」
「這樣的國色天香你能忍得住不下手?」他不知是為小白叫屈,還是氣惱她不懂得把握時機。
正了正色,她輕咳一聲,說︰「忍不住也要忍,因為後果是我承擔不起的,我的心眼小,度量也不大,目光短淺又無容人之量,小白是何許人也呀!他可是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佳麗無數的一國之君,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個女人,若是有他人,那就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為之震撼的小黑久久不語,耳邊繞著那句——「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好決絕的感情。
「所以呀!小黑,我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成不了唯一,也不願做眾多之一,我怕愛到後來轉成恨,忍不住詛咒你們白家絕子絕孫。」她這話也是在說給小黑听,讓他明白她為何不做皇上的女人,因為她只要一個全心全意待她的郎君,而非世上最尊貴的男人。
「如果沒有後宮呢?」小黑抬起眸,眸光深邃地凝視她。
她故作俏皮地一笑。「當然是不顧一切地抓牢他,拖著他回房生孩子,生個十個、八個,讓他再沒精力娶小妾。」
第十三章引君入甕來(1)
這一夜,小黑開出許多不平等的條件,例如,她未成婚前不得離宮、她的婚事要皇上點頭答應、她得每日做三份甜食親自送到蟠龍殿、皇上大婚前她不得成親、她要睡在蟠龍殿的偏殿,以及要配合演戲,在奪回政權前任他摟摟抱抱,在人前做盡一切親昵舉動,如此他才肯回到軀體,與小白合而為一。
原本不同意的李樗眼看子時就要過去,小黑還拗著性子跟她嘔氣,百般無奈下她只好委曲求全,先讓那個陰險的家伙得逞。
月圓夜,子時,李樗以銀簪刺破白玉璇掌心,鮮紅的血一滴落鏡面,神鏡浮現一片霧,一道白光射出,進入白玉璇體內,靈肉合成一體的他目光清澈有神,熠熠閃著懾人銳芒。
「什麼,母後死了?!」
但他怎麼也沒料到在山洞內待了五日養傷,當沈懷明、空影率眾人來尋人時,同時帶來青天霹靂的消息——風華絕代的聖德太後因病亡故,享年三十有七。
母後過世了,他幾乎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他從沒想過愛他、惜他、憐他的母後也有不在人世的一天。
難怪白鶴年會派出上千死士追殺他,那老賊貪戀母後美色才遲遲未對他下手,如今美人已得不到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顧忌,加上皇上私自離宮,本就是上天送給他的大好機會。
甚至等不到百日,白鶴年已私擬聖旨,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在七七四十九天的國喪後登基為帝,再以帝王之尊親自送葬聖德太後和痴帝入皇陵,長伴先帝左右。
為了不讓陰謀得逞,傷勢未愈的白玉璇在眾親信的護送下快馬加鞭回宮,李樗這位和皇上形影不離的小廚娘當然伴駕返回,還被迫搬入蟠龍殿偏殿,和白玉璇扮演一對你儂我儂的小情人。
至于是不是作戲,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柔呢?」陷害她的人她絕不放過,好歹是親姊妹,那李柔怎麼狠得下心?
「死了。」白玉璇神色愉快,拉著藕白小手放在大掌上揉捏,不時湊過鼻子輕嗅淡淡的乳香味。
「死了?」他在開玩笑吧!好端端的,年紀輕輕、健健康康的李柔怎麼會突然死了。
「她混在送嫁隊伍中,打算在出關前和丫鬟私逃,沈懷明派人收殮尸首時,發現她與一名叫秋月的丫鬟死在一塊,身中數刀,而且還偷藏一大包懿德公主的陪嫁首飾,約值數萬兩。」不愧是守財奴的姊姊,連要逃走也不忘挾帶可以換成銀子的珠寶。
「那她的尸體送回李府了嗎?」老太君肯定承受不住,養了十幾年的心頭肉就這麼沒了,她能不椎心嗎?
這點李樗倒是猜錯了,在三個女兒都入宮後,唯恐無人承歡老母膝下的李雲天將小妾高姨娘送回府,李靜和李拙也回來了,孫女再親也親不過為其送終的小孫兒,李拙的陪伴讓李老夫人十分高興,她不拜佛也不吃素了,幫著李靜找了一門好親事,明年開春便要出閣。
常氏因此氣出病來,女兒李樂的進宮不僅未撈到半點好處,反而讓她賠掉了不少嫁妝,上千畝田地和一大片林地也不曉得被何人買走,如今大興土木蓋溫泉山莊,得不償失的她病得更重了,幾乎把當家大權讓給明艷大方的高姨娘。
白玉璇哼笑。「以公主之禮厚葬,她夠風光了。」
明明是害人的小人卻得到無比殊榮。
「那和親一事呢?」兩國聯姻一旦破局,吃苦受累的是無辜百姓,鐵騎一過生靈涂炭,哀鴻遍野。
「哼,那群蠻子真敢越過嘉定關長驅直下嗎?不過是攝政王許了他們城池數座就養大膽子,以為我天機皇朝是好欺負的,人高馬壯的確是他們的優勢,可是打仗是要靠力氣的,他們長途跋涉,我方以逸待勞,真開打,鹿死誰手猶未知。」
「你打算截斷他們的後勤補給?」李樗猜想。
他笑著往她肩頸一環,輕擁入懷。「沒錯,北夷人本就缺衣少食、生活困苦,我讓古雙鴻把他們賴以維生的牛羊給劫了,要他們用鐵來換,否則過不了這個冬季。
鐵即兵器,用兵器換糧還打什麼仗,手中無刀只有任人宰割的分,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長年像土匪般掠奪別人的北夷人也有被人打劫的一天,簡直大快人心。
「所以說不開戰?」真好,她的甜食鋪可以多開幾間,她還想賣披薩、熱狗和霜淇淋。
「是不開戰,不過你也未免太開心了,好像堆了一座金山銀山在你面前。」讓他很不快。
李樗眯著眸笑。「我的小金印呢?還我。」
「我說過會還你一個更大的,你急什麼。」他命人打造中,帝後大婚時,她便能瞧見,準讓她瞧到傻眼。
「口說無憑,還沒拿在手上都是假的,君無戲言也有可能說大話。」
其實她暗暗為他擔憂著,老謀深算的攝政王可不好對付,他和他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想趁機扳倒這棵在朝中扎根甚深的大樹相當困難。
白玉璇輕勒她脖子一下。「李小樗,光你這句嘲笑我的話,我就能治你大不敬的罪名。」
「啊!我好怕,皇上。」說完,她徑自笑了起來,以肘往他胸口輕撞。「不過你怎麼不喊我丑女人了,是良心終于找回來,知道對有再造之恩的大恩人要心懷感激,決定好好地報答我一番?」
「恩人?」他嗤哼,似有不屑,但深潭般的黑瞳漾著寵溺笑意。「誠如小白所言,看久了也就不算太丑,雖然和我比起來還是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