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的財奴 第11頁

只有餓過的人才知道食物的珍貴,她雖然愛財,天生的好運道,不論干哪一行都賺得缽滿盆滿,可是她最痛恨鋪張浪費、不珍惜食物的人,一遇到這種人定會好生教訓一番,叫他們懂得飽時當知饑時的苦。

從那一天起,小寶就成了陶于薇的小影子,他只認三公主一人是他主子,誰敢動她一根寒毛他就跟人拚命,管對方是王公貴族還是皇後娘娘。

他很死腦筋,只認自己認定的死理,他認為他這條命是三公主撿回來的,自然要以三公主馬首是瞻,其他人的吩咐是左耳進、右耳出,他只听三公主的。

所以說陶于薇的運氣真是超級好,隨手一撿幫個人毫不費勁,可回報卻都是大賺,完全符合她有便宜不賺是傻瓜的財女性格,每個被她搭救的人都是有恩必報的傻子。

「因為你家公主會讓人把匕首磨利,將他一身的老皮硬肉一片一片的片下來,放在籮筐里稱重。」看他發量多,骨架粗,片個三、五百片也差不多了,街頭的野狗正餓得眼發綠光,他犧牲小我以養大眾,果然是肉身佛。

「什、什麼,把我的肉片下來?!」她、她在開玩笑吧!明眸皓齒的嬌俏小泵娘,哪有這般歹毒心思。

拜個頭小所賜,陶于薇軟乎乎的小臉也只有巴掌大,明明「高齡」二十歲的她從外表看來約十六、七、正是明媚好年紀,怎麼看,怎麼順眼,還多了點小丫頭的俏皮,惹人疼愛。

「我家公主片你的肉是你的榮幸,還不跪下謝恩。」小寶鼻孔往上仰,頗有幾分仗勢欺人的意味。

一旁的金子取出煙紗羅制的帕子,在瓖滿五色寶石的青銅三寸短劍上來回擦拭後才遞給自家主子,看她想從哪個部位片起,手捧一只空瓷盤等著盛肉。

「這小不點是公主?!」華景春就是個不長眼的大老粗,不懂得看人眼色,此話一出徹底得罪在意個頭的陶于薇。

「小三、小五,把他的舌頭割下來,送入宮中給吳掌勺魯一盤舌頭肉,給守宮門的侍衛大哥當下酒菜。」竟說她是小不點,她分明是幼苗慢長。

若是有人听見陶于薇悲憤的心語,肯定會仰天大笑三聲,都雙十年華的老姑娘了,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自稱幼苗。

去問問三個孩子的娘,人家十五歲生崽,小她一歲都生了三胎,她裝什麼女敕呀!青春好風貌不代表她女敕如剛破土的幼筍。

「是。」

兩道平空出現的黑影驟然攻向猶帶怔忡的華景春,應對不及的他硬是接下幾拳差點打碎肩骨的重拳,他東閃西避地躲開揮向臉面的拳頭,幾次拳風揮過面頰,皮肉生痛。

就這麼你一招、我一拳的打起來,一邊是大內高手,皇上派來保護三公主安危的黑衣衛,一邊是天耀城統領五千精兵的都尉,雙方過招倒是十分精采,你來我往不分勝負。

陶于薇就是個看熱鬧的,她接過金子遞過來的溫茶,一手拿著瓜子嗑著,看到有一方落敗時還大聲叫喝,要人家再用點勁,別輸得太難看,贏得一方賞黃酒十壇,燒雞二十只。

黃酒十壇對愛喝酒的華景春而言正中下懷,可二十只燒雞哪吃得完?他越打越沒力,眼神哀怨的投向不仗義的同伴,他一口陳年老血快從喉頭噴出來了。

「等等,等等,老子不打了。」累死了,根本是車輪戰,打得他全身是汗,他們勝之不武。

「你敢自稱我老子?」陶于薇笑得有些……狐狸。

「呃……這……」他搔著頭,向少主求助。

「你曉得我老子是誰嗎?」

他直接裝死,沒人救只好自救。

「我老子叫陶鎮武,當朝皇上。」昌平帝。

「呃……公主萬福。」他硬著頭皮道歉。

「你知不知道你踩的是何國的土地?」哼!鮑主不福,公主只想找個小釘子踩上兩腳,出出氣。

隱身在逆光處,金色面具的遮掩下,薄抿的唇輕輕上揚,露出帶著久違了的懷念,冷冽的黑眸竟柔和春風。

「這……」華景春口拙。

「是我旭川國,你在旭川國境內直呼是長鳳公主的老子,你要置我朝皇帝于何地,難道我不是父皇親生的?」她語帶悲傷,好不沮喪,好似剛剛那一刻才認了親,得知真實身世,她的「生父」是一頭長得像人的大黑熊,叫她情何以堪。

「我……我……」沒遇過牙尖嘴利的,招架不住的華景春急出滿頭大汗,趕緊向學問淵博的白文昭求援,「喂!姓白的,你不能見死不救,這娘兒……這位公主太凶殘了,我不行呀!她比我還凶殘,根本不怕我。」

小三、小五兩名黑衣衛的拳風掃過臉頰,白文昭有些驚險的閃過,他很為難地看著往他身後躲的大塊頭,心里的「問候」沒有重復,手癢得想「大義滅親」。

「公主想要什麼補償?」

這句話動听,正中陶于薇心坎,她喜孜孜地露出可愛小兔子的憨笑,長睫一眨一眨地。「小三、小五先下去,他的舌頭太臭了,我怕燻暈了金瓖玉嵌的我。」

金瓖玉嵌?虧她說得出口。葛瞻令人畏懼的冷眸正閃著淡然笑意,見到熟人般的多了一分縱容。

「是,公主。」倏地,兩人如出現時的無聲無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僅在眨眼間。

「公主,請提條件。」銀子能解決的事就不是問題,投其所好,一往不利,銀子是三公主的罩門。

「我要他的面具。」蔥白縴指一指,指向戴著金色面具的葛瞻,那蒼鷹雕紋的金制品她一見就喜歡。

「不行。」發出低沉嗓音的是面具主人。

陶于薇一听,粉女敕桃腮笑得更燦爛了。「你是貴人但不夠貴,若是我在這里大喊一聲‘非禮’,你猜我父皇會不會關閉東西南北四座城門,命令全城鐵甲兵追殺你?」

「這面具對你而言太大,我送你一只小一點的。」他不想遇見她,但是……偏偏還是遇上了。

梆瞻在心里嘆息,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淡淡的寵溺。

沒人瞧見他面具下的柔和表情,可是光听他略帶「哄」的語氣,跟了他數年的白文昭、華景春同時腳底一滑,皮膚豎起一顆顆名為雞皮疙瘩的小豆子,他們感到渾身發涼。

這、這是他們認識的那一位主子嗎?嗜血冷酷,陰狠深沉,大掌一扭能面不改色的扭斷十歲幼童的頸項,他換了一個人吧!瞧他的聲音多有人氣,而非古井般的死氣沉沉。

「小的我要,這個我也要,我看上眼了。」陶于薇充分地表現出皇家公主的刁蠻,但是軟綿綿的語調讓人不生惡感,反倒像是從小看到大的世家族妹在撒嬌,討要小玩意兒。

「貪心。」葛瞻的心口直冒愉悅,但面上無波。

她驕傲的昂起潔白如玉的下巴。「你本來就該賠償我深受傷害的脆弱心房,現在誰不曉得你寧娶大皇姊而拋棄我,我名節嚴重受損,你沒瞧見我兩眼浮腫,氣色變差……」

兩眼浮腫,氣色變差?!

這是睜眼說瞎話吧?目不盲的人都看得出她臉色紅潤,皮膚水女敕水女敕得白里透紅,翦翦水眸炯炯有神,亮如天邊的繁星,她身嬌肉貴,膚白勝雪,渾身散發青春無敵的蓬勃朝氣,宛如一顆令人垂涎三尺的水蜜桃。

她明明好得很,比好更好了,且誰家的姑娘像她一樣興致勃勃地托著香腮直往男人面上瞧……

瞧他的金色面具,這對出身皇家的公主來說太不合乎禮教了。

「我選她並不是因為你不如她。」听他破天荒的解釋,相扶持站起身的兩個男人驚得掉了下巴,久久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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