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賈的擔憂 第3頁

花蕾雀躍的將肥鵝拉至侯丞晉的跟前,要他好好瞧瞧她爹娘對她的用心。

「嫁妝?」侯丞晉瞥了眼鬼吼鬼叫的三只肥鵝,半眯起一只黑眸,話里有許多的不確定。

他侯丞晉貴為天下第一大富商,而妻子的嫁妝只有三只鵝?這未免也太有趣了吧!

況且他早已打定主意終身不娶,至于侯門冷鐵行,他已經開始在物色候家親戚中,哪個青年才俊能令他看得上眼,進而將其帶至身邊好好教導他幾十年,以期未來侯家鐵器繼續在唐城發揚光大。

「對呀!這鵝是我爹娘從它們還是蛋的時候就細心照顧,一直到它們長成肥嘟嘟的模樣後才放下心來。表哥,你別看這鵝只是普通的肥鵝,它們的每一處肉都有我爹娘的愛心呢!」花蕾自小無憂無慮的生長在鄉野間,完全不懂得怎樣看一個人的臉色,因此她根本模不清旁人說的話、做的表情究竟有何含意,更何況是看透這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侯丞晉呢?

要她了解他,實在是難如登天。

「喔!是這樣。」侯丞晉真不知該怎樣阻斷她的話,瞧她說得口沫橫飛的模樣,竟讓他靜下心來傾听,但又不知該如何回話,只能冷冷的、簡短的表示他已經明白了。

花蕾與他相處不過是短短的一盞茶時間,她就發現他似乎不太愛說話,回話都是有一搭沒一搭,還冷冷淡淡的,當下過于安靜的廳堂讓她有些不舒服,于是嘟著小嘴,繼續說話,「表哥,你都不吃飯的嗎?」

雖然知道開口跟人討飯吃實在是不太妥,但是一來她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了,讓她實在是受不住,二來是她必須再說點什麼話,才能讓這廳堂顯得熱鬧些。

「喔!說得也是,現下已經過了吃晚膳的時間了。」經花蕾一提醒,侯丞晉才發覺自己也餓了,于是便招了招在廳堂外待命的奴僕們,命他們準備上菜。

一輪圓月高高掛在深色的天空,平時這時的侯丞晉一定在書房里查看帳目,但今晚他卻無心于商務上。

在用完晚膳後,侯丞置命奴僕整理一間廂房供花蕾暫時居住,自己則回到房里翻箱倒櫃,找出塵封已久的檀木盒。

他雙手捧著父親臨終前交予他的盒子,上頭雖覆上灰塵,卻無法掩蓋刻在盒上的家征。

他戰戰兢兢的打開盒子,只見里頭放著一只刻有龍字的玉佩以及一封書信,他伸出長指撫了撫冰涼的龍紋玉佩表面,心里頭卻滑過許多往昔的場景。

他憶起了,記得在他十五歲那年,爹娘拿了這只玉告訴他,這玉佩共有兩塊,分別扣住他與遠房表妹的未來人生。

當時他對于這僅僅打過一次照面的花蕾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惡,也因為太過年輕,所以沒有多去留心被訂下終身.的不悅感覺,他只是冷冷的應了聲,並無多大表示。

然而十三年轉眼間就過去了,在這段時間里,他的人生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也就讓他淡忘了從未留心過的玉佩之事。

而今擁有另一塊凰紋玉佩的花蕾找上門來了,才讓他正視起這一件事。

稍後,他打開盒子里父親親筆寫下的信,這封信他一直都沒有拆開來看的勇氣,一直到現在,事到臨頭,他才願意去閱讀。

在蒼勁的字里行間滿是父親對于花家的感念,讓一直想要如何打發花蕾的侯丞晉越看眉頭是鎖得越緊,在閱讀完最後一個字時,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信放回檀木盒里,仰頭望著窗欞外那一輪明月。

天呀!他該怎麼辦才好?

侯丞晉的濃眉越鎖越緊,心底滿是對未來的擔憂。

這是他繼父親過世前後一年,第二次又有了對末來的茫然感。

如果可以,他真想要問問上蒼,他該要怎麼做才好?

第2章(1)

太陽都還未完全露面,淡黃色的光線照射在綠意盎然的廣大宅邸里,鳥兒仿佛有志一同的開始高聲鳴啼。

一道小小的身影在眾人都還陷于昏睡中時,悄悄起身,可愛的小腳輕聲的走在迂回的走廊里,最後那雙略有髒污的粉色繡花鞋停在廚房前。

「哇!好多東西喔!」花蕾那玫瑰色的雙唇,在看見眼前堆滿青翠蔬菜以及肉類食品的廚房時,怎麼也合不起來。

她止不住興奮的情緒,跨開步伐進入廚房里,拿起一顆又重又大的高麗菜在鼻間聞了聞,接著竟然捺不住手癢,將菜剖成一半後,在爐灶里加添柴火,便動手煮起餐點來。

她一邊煮食一邊拿起一旁的圍裙系在腰上,頗有大廚的架式。

花蕾知道自己昨天初來此地,就拿起別人家的鍋鏟煮飯的確是不太禮貌的一件事,但是這里堆滿了這麼多的食材,讓喜愛煮東煮西的她忍不住手癢,拿起鏟子、點起灶火就動手炒了一盤青菜,順便蒸了一鍋香噴噴的白米飯。

就在香味四溢之時,一道不悅的嗓音由廚房外頭響了起來……

「你這小丫頭片子在做什麼?我有允許你踏入我管轄的廚房嗎?」說話者是掌管侯家伙食已邁入二十年的廚娘王大媽,她肥胖的身軀往花蕾身旁移動,圓潤的老臉上全是不悅。這廚房可是她的天地,任何人都明白她王大媽不是個好惹的人物,所以沒有人敢越雷池半步,除了她!那個初來乍到的花蕾!

「我……我只是……想煮飯而已……」花蕾一張小臉滿是無辜。

從小在無拘無束環境下生長的她,從來不知道人心險惡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更是不明白在大宅子里奴僕們互相打壓對方,只看受寵的主子的臉色,卻擺臉色給不受重視的主子看是時有所聞。

因此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闖禍了?她明明只是炒盤青菜、煮鍋飯而已呀!

「煮飯?你不是來投親的嗎?怎麼,還外加應征廚娘呀!」王大媽鄙夷的瞪了花蕾一眼。

她瞧這花蕾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副窮酸的模樣就知道她給不起下人好處,這種人最討人厭了!

「我不是來投親的,我是來與表哥成親的!」花蕾鼓起腮幫子,急忙澄清。

「成親?你就慢慢等吧!」王大媽冷笑了一下,便動手推了矮小的花蕾,「快走吧你!出去當你的新娘子!」

成親?笑話!這小妮子什麼也不懂,就只會說要與當家的成親,她也不四處打听一下當家主子的情況再說。

花蕾被肥胖的王大媽推了出去,俏臉上有滿滿的舍不得。

「那個……我……」她舍不得離開這應有盡有的廚房呀!

「還哪個!」王大媽將花蕾炒的青菜與蒸的米飯放在廚房外的地上,瞪了花蕾一眼,接著就像趕走乞兒般,用不耐煩的口吻要她快走,「把你的東西帶走!」

王大媽在罵人的中途,還不忘低頭瞧了瞧那翠中帶軟的炒青菜,又看了看透亮飽滿的米粒,心下卻是對花蕾的好廚藝有了一番贊美,但怎麼也不肯說出口。這小妮子對煮食好似挺有一手的嘛!

「我知道了。」花蕾蹲在地上,捧起青菜與米飯,噘著粉女敕小嘴往大廳里移動。

她好想好想煮飯喔!她好想試試廚房里不同的食材……

陽光緩緩探出頭來,將女敕葉上的露珠照得閃閃發光,這時,侯丞晉踏著步伐由外頭進入廳堂里,他一邊跨過門檻一邊捏捏肩頸,俊逸的臉龐上有淡淡的疲憊。

他不斷在心底抱怨著自己,責怪自己昨晚真不該還到書房熬夜對帳,但是他也怪自己昨晚工作時太過不認真,每每思及不遠處的客用廂房里住著一名與他訂下婚約的女孩,就會讓他想起父親過世前那一年的不悅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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