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雙親大受打擊,無法言語,身為人姊的許小櫻將發言權搶了過來,她拉過妹妹,解救那只仍被許母鉗在手里的小耳朵,走到一邊悄聲地問︰「你今天的相親對象怎麼樣?幾歲?有車、有房子嗎?職業是什麼?能養得起你、兩個孩子跟一條狗嗎?」
比起許家夫妻,許小櫻算是家里頭唯一一個暗地里支持許小桃的人,因為為了當一個出色的家庭主婦,許小桃把廚藝以及家事技能磨得精湛無比,也因此許小櫻這些年想吃什麼都只需開口,就連所有的家務都不用她來做。
至于為什麼是暗地而不是明里支持,當然是因為她不想成為許家夫妻關注的問題兒童,所以還是暗地支持就好了。
許小桃想起季然,一對好看的眉忍不住皺了皺,「他很好,又高又斯文,從言談上可以听得出來他修養不錯,從衣著上看來,家境也不錯,養我、養孩子、養狗應該不成問題。」
「說得那麼好,那你還皺什麼眉?」許小櫻也學她皺起眉。
「他好像不太喜歡我,當我跟他說我是他的相親對象時,他的眼楮瞪得像什麼似的,好像完全不相信我一樣。」許小桃有些失落地說。
「基本上,如果有人跟我說一個還在念書、還沒有畢業的二十歲女生跑去相親,我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又不是古早年代,有哪個女孩,尤其像你這樣長得挺漂亮、可愛的女生,會這麼早去相親的?」
看著眼前這張幾乎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小臉,許小桃愣愣的,覺得她姊的話確實是有些道理,「那我該什麼時候才去相親?」
「至少也得等到畢業後吧?」這是人之常情,許小櫻看了妹妹一眼,「而且,就算畢業了,我也不認為你可以順順利利、如願以償地嫁出去。」
因為她們家里的女兒奴,一定會好好地把未來女婿刁難個三五七年,然後才會含著淚水,依依不舍地把女兒交到那兩個「搶」他女兒的男人手里。
「哎……」許小桃也想到了,望向還呆在一旁沒有回過神來的許父。
許小桃苦著一張小臉,不禁猜測,到底季然對她有沒有那個意思?如果他對她沒有意思的話,她就得等到畢業後才能繼續她的相親大計了。
因為在這之前,她會被許家夫妻嚴密監控,以防她又偷偷地跑去相親了,哎,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她的出嫁還是遙遙無期啊……
◎◎◎
季然到底有沒有那個心思?
一臉頹廢地癱在沙發上的季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一個才二十歲的女孩,雖然成年了,但跟他可是實實在在地相差了九年的距離,是他想忽略都不可以的巨大差距。
內心天人交戰,理智要他盡快忘了那個甜得入心的女孩,然而情感卻要他快點展開攻勢,否則那個女孩可能會在下一刻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里,由另一個男人去呵護她,陪她一起成長。
一想到那個情景,他就嫉妒得想殺了那個還沒有出現的男人,真糟糕,他挫敗地以掌了臉。
由于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很消沉,路過的幾個男人都忍不住上前打探,問他發生什麼事了、有沒有他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等等。
季然來來回回地看向幾個男人,在看到風致帆時雙眼忽然一亮,整個人往他撲過去,其凶猛的姿勢,教風致帆頭皮發麻,忍不住擺出迎戰的備戰姿勢,以防季然會攻擊他。
誰知道,季然只是將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臉誠懇地問︰「致帆,你是怎麼克服你老牛吃女敕草的罪惡感的?」他記得,風致帆的老婆似乎跟許小桃的年齡差不多,風致帆娶了她,應該也會像他一樣有罪惡感才對。
聞言,幾個男人忍不住地一「囧」,尤其是風致帆,「什麼、什麼老牛……吃女敕草?」他錯愕地口吃起來。
「對啊!你比你老婆大幾歲?有沒有七年、八年?差了快十年,這難道不是老牛吃女敕草?」見他一臉呆滯,季然「好心」地提醒他。
風致帆嘴角抽搐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不只是他,幾個男人紛紛開始算起他們與自家老婆的年齡差距,最終發現,他們少說也跟自家老婆差了三年以上。
其實,他們全部人,都是老牛吃女敕草的一群吧?
「難道你一點罪惡感也沒有?不覺得自己很變態嗎?她年紀還這麼小,還沒有談過幾場的戀愛,就被你給吃掉了,這不是等于老牛吃女敕草?這樣的事,你怎麼可以做得如此心安理得,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季然繼續追問,他此刻急需要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因此完全忽略了其他人越來越陰霾的臉色。
「媽的!我跟我老婆清清白白、正正經經地談戀愛、結婚,好端端的怎麼會被你這個小子說成變態?」風致帆听不下去,一腳踹開這個忽然勾起他內心罪惡感的男人,並用最凶狠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心中不禁想著,愛妻會不會也有些後悔,這麼早就嫁給他這只「老牛」。
彷佛捉到一絲的光芒,季然拉住他的衣角,充滿希冀地問︰「你是說,如果是光明正大抱著想跟人家過一輩子的心態去追,就不是變態?就不需要有愧疚感?」
呼吸一窒,覺得開始有些站不住腳的風致帆甩開拽著自己衣角不放的季然,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句「當然」後,就扔下這個橫著看、豎著看都礙眼的兄弟,直奔自己老婆那里。
看著風致帆以拔腿狂奔的速度離開後,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追問「老牛吃女敕草」這個話題的幾個男人,也都趁著季然還沒有回過神之前,悄然無聲地退去。
渾然不知四周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季然緊握著拳頭,腦中只回蕩著風致帆那句中氣十足的「當然」。
季然反覆又反覆地質問自己,最終得到的答案是,如果相處得不錯,他絕對會娶許小桃這個答案,既是如此,那麼他就不是變態了吧?他可以心安理得去追許小桃了吧?
得到了答案,他便決定開始去追那個可愛的女孩,可是下一刻,另一個難題又浮了上來了,一個才二十歲的女孩子,他該怎麼追?
第2章(1)
三月初春,春暖花開。
捧著小巧手機的許小桃忍不住地輕嘆一聲,「為什麼還沒有打來?是不是再也不會打來了?」
坐在她身旁的何適意眉頭一挑,「小桃,什麼沒有打來?」這副長吁短嘆、狂望手機的模樣,不是少女懷春是什麼?聞到有八卦味道的何適意馬上揚起一抹狗腿的笑,急急地問。
「沒什麼。」意興闌珊地回答,末了,她還是忍不住再嘆口氣。
「你這樣子還叫沒什麼?我可是答應過許爸、許媽會好好地照顧著你的!你若有個什麼意外,你教我如何面對許爸、許媽一直以來對我付予的重任以及委托?如何面對他們一直以來對我的好?」何適意說得振振有詞,但也無法掩蓋她語氣中想挖掘八卦的。
許小桃鄙視的一瞥,以示自己完全不相信她這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小人,只不過,心里頭的悶氣不說出來,她又憋得快要內傷了,「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上個星期去相親的事嗎?」
何適意點點頭,這事教她的下巴重重地撞上桌面,瘀青了兩三天都沒有好,她怎麼可能會忘得了,「怎麼了?那個相親的男人糾纏著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