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她的衣櫃,沒想到看似簇新的衣櫃卻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好樣的!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她應該很後悔買了這個衣櫃吧?他輕扯唇角想著,雙眼從衣櫃門挪向衣櫃內的衣服上。
原以為她的衣櫃里應該會有林林總總的衣服,任君選擇,畢竟,他認識的女人,有哪一個不是將衣櫃塞爆後,還是嫌衣服不夠的?但這衣櫃里頭的衣服,也未免太少了吧?他數了數,只有少少的五套。
這只有兩個結論,一,就是這女人很窮,窮到五套衣服要從星期一到星期日輪著穿;二,就是她應該不是長住日本,而是暫住的游客;她應該屬于後者,因為她的住處,雖然小巧但五髒俱全,非常舒適。
「顯然你不太懂得‘禮貌’這兩個字是怎樣寫的。」察覺他在做些什麼,躺在客廳里的龍湖再也忍不住地坐直身子,揚聲警告著這個擅闖女性閨房的無禮男子,水漾的大眼帶著點惱怒。
听到她的聲音,知道她已經醒了過來,所以澤崎剛關上衣櫃門,拖著渾身疼痛的身軀,離開她的房間,回到客廳里看著那端坐在沙發上的可愛人兒。
罷睡醒的她,粉頰女敕女敕的,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如果他是有不軌企圖的男人,應該早就飛撲上去,將她壓在她身下的那張沙發上,將她直接吃拆入月復、解饞了。
「雖然我的確是正在做失禮的事,但我個人不認為,自己身上一件可‘蔽體’的衣衫也沒有的情況下,會比翻找別人的衣櫃來得有‘禮貌’。」澤崎剛故意強調在他裹體的床單底下,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什麼都遮不了的內褲。
听得出他語氣中的揶揄,龍湖的雙頰禁不住地一紅,「因為你太重了,我只好拿剪刀剪開你的衣服,檢查你身上有沒有嚴重的傷口。」這是實話,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浪費力氣在替他月兌衣服這一項上。
「你是醫生?」他挑眉問。
「我算是。」
「那敢問親愛的救命恩人,貴姓芳名?對我的身體還覺得滿意嗎?」語末,他痞痞地問。
龍湖忍住與他舌戰唇槍的沖動,「既然你已經醒了,而且還這麼有精神地說話,大門在那邊,不送了。」龍湖很清楚早早將他送走才保險,因為這個男人絕對是一個麻煩。
幫他檢查傷勢時她才發現,他沒有喝過酒,他口中一點酒氣也沒有,身上的酒味應該是從別人身上沾回來的;被下藥、被毒打,如果他不是被人囚禁起來的肉票,就是這男人的身分很危險,有人想將他除之而後快。
聞言,澤崎剛唇邊的笑更深,不過那扯痛了他臉上的傷,那張笑臉馬上變成苦瓜樣,「親愛的醫生大人,你好不容易將我救了回來,現在卻要將體虛血弱的我趕走,這不是很矛盾嗎?而且,你不怕我一走出這個門口就昏倒嗎?」
瞧他故意裝弱裝虛的樣子,龍湖冷笑出聲,「我相信,你走出去,如果遇上那些將你揍成豬頭三的人,應該可以跑得超快的;畢竟,人在危險時,潛在能力可以發揮到最大。」
「好吧,你開條件,要怎麼樣你才肯讓我留下?」收斂起虛弱的一面,澤崎剛坐回沙發上,一副「大家坐下慢慢談」的商量樣子。
「你現在是求我讓你留下?」她眯起眼問。
他的反應是聳聳肩,「你說的沒錯,外頭有一群人,不,應該說兩批人馬分別在找我;但是,現在的我都不想被任何一方找到,所以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下,而你這里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龍湖反問,卻是用著沒有商量余地的語氣。
「所以我才說條件任你開呀!你說什麼都好,要我陪睡也可以!」他曖昧地向她拋媚眼。
難道他沒有看過自己現在的那副模樣嗎?她深信,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跟一個臉腫得像豬頭的男人上床的,所以,她的決定是……「你馬上給我滾!」
「大不了我當佣人總可以了吧?洗衣、煮飯我統統都會,而且擅長!」他耍賴地道,堅決不肯離開。
他的話吸引了她,「你會煮飯?煮得好吃嗎?」
澤崎剛沒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條件,居然能夠得到她的考慮,他連忙點頭點得像啄木鳥,「好吃、好吃,吃過的人都說贊!尤其是我煮的日式咖哩,包君滿意!」
偏頭考慮了一會,她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好吧,就讓你留下。」因為,吃了整整一個星期後,她真的不想再吃那些該死的微波食物跟外食了!
「但在煮飯之前,請你先到浴室洗個澡,然後將我的沙發跟地板擦干淨,好嗎?」
第2章(1)
澤崎剛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淪落為一個免費的男佣,不支薪還得听訓、听話的男佣。
因為女主人的一句話,他就得拿著吸塵器,認真地從臥房一直清到客廳,將這屋子里里外外地吸過一遍;然後再拿出水盆與抹布,跪在地上開始擦著沾在上頭的泥巴與灰塵。
罷剛他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多骯髒,臭得很徹底;他剛陽酷帥的臉,此刻更是腫得猶如豬頭,像在臉上打翻了調色盤,青青紫紫的好不精彩,難怪剛剛他提出要替她暖床當作留下的交換條件時,她臉上的厭惡會那麼明顯。
用力地擦著那因為干涸而更難拭淨的泥巴,他一邊不忘像個女生一樣,拉拉自己圍在精瘦腰際的浴巾,免得它一個松開,他的光就要跟人家Sayhello了!
順帶一提,當他從頭到腳清洗過一遍後,他打死都不肯穿上髒掉的內褲,所以只在腰際圍著一條浴巾,遮住太過誘人的風光。
澤崎剛原本以為他這樣做,可以逼龍湖出外替他找幾件足以蔽體的衣服回來,沒料到,即使他的浴巾真的掉下地了,光溜溜的下半身與她正面打過招呼,她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只叫他將浴巾圍上,等她下次出門時再替他找衣服。
她那副樣子,真讓人不禁猜想她到底看過多少男人的,不然怎能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一點都不害羞?或者說,她其實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女人,所以才會這麼冷靜?
不過,她是怎樣的女人對他而言,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只在乎能不能在這里躲上一段時間,等風聲不那麼緊後便會立即離開,絕對不會讓自己繼續吃苦當男佣下去。
當澤崎剛好不容易將地上、沙發上的泥巴全都擦干淨後,他又是一身的汗流浹背,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擦個地是這麼的辛苦,而且因為一直彎著身擦地,連腰都酸疼起來,比打完一場架後還累人。
決定了,回去就替家里的佣人漲一下薪水!他暗暗地想,將抹布跟水盆收拾了下,再進去浴室里洗了一次澡。
走出浴室時,他發現,出門替他張羅衣服的女人已經回來了,蜷縮坐在他剛剛才擦好的沙發上。
沙發前方的小幾上,有幾個袋子。
看見他走出來,龍湖從幾個袋子里頭抽出了一個紙袋,「你的衣服,我有按照你說的尺寸買,穿穿看吧!」
「麻煩你了。」雖然最後是他威脅如果不幫他買衣服,他便會罷煮不作飯給她吃,逼她出門替他買衣服,但基于禮貌,他還是道了聲謝。
一般的人,理論上也該意思、意思地回一句「不客氣」或者是「你客氣了,一點都不麻煩」才對;豈料,她的反應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