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莽夫很霹靂 第13頁

原以為可就此抽身了事,未料在座又有一士紳多嘴,「過了今宵,楚兄就要月兌離單身漢的行列,怎可不趁今夜好好喝個過癮?」

「誰像你一娶妻就得了氣管炎(妻管嚴),楚兄豈可能坐視女人爬到頭上的?」

「楚兄膽識過人,一身酒量,這點小酒,哪里奈何得了他?昔日我們一伙人同飲,三十斤白干下來,每個都被撂倒了,楚兄還屹立不搖咧!」

大伙兒七嘴八舌地開著玩笑。

一番話說得楚霸天豪性又起,在眾人簇擁下,酣然暢飲。

但即使酒量再好,如此人人輪番而上,待終得月兌了身,楚霸天也半醉了。

愈近家門,他心愈慌……怎麼辦?他的老婆──想起這辭兒,渾身酒意的他又微笑了,但是她會不會生氣了呢?在新婚舞會上丟下新娘,好像有點太──過分了,之後又一路喝酒延擱到現在,雖說他不是故意的,眾人好意敬酒,他這個新郎倌也不好拒絕。但他再怎麼狂躁魯莽,也知道這下子可能「代志大條」!

怎麼辦?怎麼辦?

他在門外踱來踱去,就是不敢大剌剌地地屋里去。

那舞會、流水席還在通宵進行,這他倒不擔心,他的手下訓練有素,自會為他打理得妥妥貼貼,但是新娘呢?呃,就不知道她怎樣了?

楚霸天抓抓耳腮,撫了撫策馬狂奔被風吹亂的絡腮胡,刺扎扎地,好不煩人!他的老婆耶──想到這辭兒,他忽又笑了個熊樣,緊皺的眉頭也松緩開來,趁著酒意,他快步離去,轉向街的另一方向奔去。

楚霸天直奔到剃頭師傅家門口才停下來,一進門就吆喝。

「將這把絡腮胡給我全部剃干淨。」

剃頭師傅剛去吃了宴席回來,正靠在椅上剔牙、打盹兒,聞言驚得差點把牙簽給吞進喉嚨里去,癱在椅子上嗆咳不止。

「還等什麼?!」

楚霸天倒十分干脆,把剃頭師傅擰到旁邊,自己就直挺挺地坐上椅子。

「要、要剃……剃掉……絡腮胡?」那剃頭師傅發顫問道。

自楚霸天到南京以來,這把胡子長了,都是喚他到府里去修的,留得好好的一把絡腮胡,別人想留還不一定留得起來,他,竟要全剃了?!

楚霸天嗯了一聲就閉上雙眼。

那剃頭師傅拿著剛磨好的剃刀,戰戰兢兢地,不敢真的剃下去,換上小剪刀,先小心地一點一點修整。

「可是您連婚禮上都沒──」

「剃掉!」楚霸天仍是閉著眼,哼了一聲。

「是是是,剃,我剃!」

瞧那剃頭師傅緊張的,他深吸一口氣,心一橫,剃刀上手,真就大手筆地犁了過去。

像除草似地,剃刀行過處,嘎嘎作響,大把大把又黑又粗的胡子飄落下來。

很快地,楚霸天留了多年的絡腮胡就成了歷史回憶。

他的臉龐干淨,下巴也光溜溜地,只留兩邊鬢腳在耳。

剃頭師傅小心翼翼地捧了個鏡子過來,陪著笑臉。

「雖然有點可惜,實在可惜,那麼好的胡子。」

楚霸天只略略瞅了鏡中一眼,模了模光溜溜的下巴,打了個酒嗝,板起臉說︰「我這模樣很好笑嗎?」

「不不不,好看好看,可俊的呢!一點都不好笑,不好笑!」

那剃頭師傅趕緊收起掛在臉上的笑容。

楚霸天哼了哼,丟下豐厚的小費就離去。

酒精在體內開始作崇,他心情好的忍不住哼起小曲兒來。

但模著沒了絡腮胡的臉龐,感覺還真不習慣。

不過如果老婆──他咧嘴笑了,她不是曾經被他的模樣嚇昏嗎?這下子總沒問題了吧?他是從來不在乎外貌的,如果老婆喜歡就好,嗯哼,他都這麼誠意道歉了,她總不好再生氣吧?

但一時間,他還是很難馬上習慣用這張臉去面對屬下,他的誠意只給她一人先看。為免麻煩,到了霖園外,他身手矯健地從側邊翻牆而入,閃進地道,避開閑雜人等,躡向主屋。

門外的丁雄等得都睡著了,笑咧咧的嘴角淌著口水。

而楚霸天實則已從地道直接通往屋內,並未經過門扉。

桌上的飯菜動也沒動,早已冷卻。兩根紅燭也燒盡了。

林巧兒猶身著新娘禮服,斜倚在床頭,哭累睡著了,臉上殘留著淚痕。

看他干的好事!楚霸天的心緊糾了一下。

林巧兒那嬌柔的模樣,讓他熱血沸騰,渾身酒味的他,熱癢難受,原欲先月兌去束縛了他一天的外衣,背後忽然听得林巧兒柔柔的聲音響起。

「誰呀?」

「我!」

他拎著月兌了一半的外衣褲,轉過身來,露出自以為和靄可親的笑容。

「你?你是──啊?!」

林巧兒受了一天委屈,餓了一天,也哭了一天,原就累得昏沉虛弱,突然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陌生人在房里出現,大剌剌地寬衣解帶,還恬不知恥地露出一口白牙,向她走過來,她掙扎起身想逃,卻一時驚怒攻心昏了過去。

幸虧楚霸天及時一手抱住她,才沒讓林巧兒摔昏到床下。

「奈按呢?」楚霸天真是哭笑不得。

他真有這麼丑嗎?怎麼三番兩次嚇昏人,這會兒連絡腮胡都剃光了,還是沒能改變命運?懷中這個剛成為他老婆的女人,才見到他就很不給面子地再度昏過去,哎,以後……以後日子可怎麼過呀?

楚霸天無法不為自己掬一把傷心淚!

第5章(1)

楚霸天的「新形象」的確夠逗的。

不僅逗和新娘初夜就昏倒,兩人淒淒慘慘度過有欲無色的漫長一夜。

第二天,一干屬下見到他從主屋里走出來,還以為是仇家潛入,馬上就團團圍攻過來,不分清紅皂白地拳打腳踢,頗有將他碎尸萬段的狠勁。

他也真是的,如果即時怒喝幾聲,就算沒了絡腮胡,相貌換了個人,但那亮如洪鐘的竟是,還有誰能模仿得出來?偏他硬是大氣也不吭一聲,只悶悶地板著一張臭臉。

算那一干屬下霉運當頭吧,憋了一夜的他,正有滿身精力、滿心懊惱,和一肚子火遠處發泄,當場就打得那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個個抱頭鼠竄。

「哪里來的狂徒?!」

還是丁雄機靈,雖隨即召來更多勇漢對峙,卻未輕舉妄動,只在一旁遠遠觀戰。

那狂徒的眼楮大得好嚇人呀!畢竟是與楚霸天朝夕相處,又隨侍在旁多年的特助,丁雄隱隱覺得這狂徒極為面熟,應是在哪里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別打了,他是──」

林巧兒听到打斗聲,從屋里輕輕移步出來,悄聲湊近丁雄的耳畔,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

「啊?真的嗎?!」

丁雄的眼楮瞪大如牛鈴,嘴巴也張得合不攏。

那個下巴光溜溜的精壯男子,就是剃掉絡腮胡的楚霸天?

林巧兒點點頭,掩嘴而笑。

「哈哈哈……別打了,收兵,兄弟們,聰明的就快快讓開,別討打了,哈哈哈……」丁雄捧月復大笑,直嚷著叫眾兄弟們退開。

一干人等原就歸丁雄掌管,自是听命往後退開。

「笑啥?!」

楚霸天怒喝,他還沒打夠咧,正摩拳擦掌,那批欠揍的卻要抽腿了?

「哈哈哈,主人息怒,兄弟不知者,哈哈哈,無罪,冒犯了,哈哈哈……」丁雄真的很想忍,但實在是忍不住,一邊說還是一邊大笑。

楚霸天牛眼圓瞪,怒火中燒,飛身而起,就要踢向丁雄的要害。

「對不起,哈哈哈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兄弟,要命的,哈哈哈,快逃啊!炳哈哈,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哈哈哈……」

丁雄別的功夫不行,輕功可是一流,東躲西閃,且躲且逃,且閃且溜,一晃眼就不見了蹤影。麾下的漢子們見狀,雖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也很聰明地跟進,連忙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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