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家夫 第19頁

「大熊、大熊、大熊、大熊……」越喊越順口、越喊越上癮,喊啊喊,喊得她的心甜甜的,涂上蜜。

他的回應是一抬手,把她整個人抱到膝間,把臉埋進她的頭發里面。

如果喊他大熊是她的怪癖,那麼聞她的發香也是他的怪癖,每個人都有怪癖,只要愛你的那個人可以容忍就行。

捧起冉冉的臉,他忍不住笑開懷。

他們的第一次,是因為她的臉有七八分像幼榕,但相處一段時間,他才曉得她們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幼榕嬌憨甜美,她聰明俐落;幼榕動不動就掉眼淚,她就算感動得想落淚,也會抬起頭把淚水吞回去,假裝自己沒哭,而鼻水出現是因為過敏性鼻炎。

幼榕是嬌嬌女,不會做半點家事,總是越弄越糟糕,而冉冉也不擅長家事,這些年她負責賺錢,照顧遲遲和家事是岳母的工作,但她幾本書拿來讀一讀,別說家事一把罩,就是端菜上桌也和大廚的氣勢一樣。

她和幼榕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女生,他怎會誤解?

第5章(2)

「大熊,你是地球上最聰明的男人。」她說。

「為什麼?」

他又笑,有經驗了,通常冉冉說這種話的時候,想夸的人是自己,但他還是問了為什麼,好讓她能夠把句子接下去,這是他寵她的方法,即使,他不懂得甜言蜜語。

「因為你一眼就挑中我。」

「我這種行為很聰明嗎?」

這句話的目的和前一句一樣,只為讓她能接下去夸獎自己,雖然結尾是問號,但沒有任何懷疑口氣。

「當然聰明,你沒有被暴龍脾氣嚇得打退堂鼓,也沒有被我的現實磨去信心,甚至連我的女兒都不嫌棄,你一眼就知道,茫茫人海中,只有我最適合你。那還不聰明?」

他勾起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自己。「這是我最後一次說,你要牢記,往後,不要再說同樣的話了——遲遲不只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永遠都不會嫌棄。知道嗎?」

他的態度慎重,半點沒有開玩笑口氣。

「知道了。」遇見他,是她、也是遲遲的運氣。

周傳敘接著說︰「剛剛那是第一點。第二點,你的現實是被現實社會熬出來的,不是你的錯,如果我真的要因此而責怪些什麼,你絕對不是那個凶手;至于你硬要說自己是暴龍……好,你是暴龍,但在我眼里,你是最善良、最可愛的暴龍。」

暴龍有可愛善良的?他一定不愛看動物世界。不過,他的話讓她很滿意,滿意到願意賞他一個熱情的擁吻。

說到做到,向冉冉捧住他的臉,一個扎扎實實的吻貼上他的唇,明明瞥見那個隔壁鄰居從他們家門前走過,她要吻就是要吻,從今天起,她愛他們家大熊,要用最高調的規格表現。

但唱高調的是她,沒幾秒鐘工夫,他就反客為主,貪婪的、饑渴的回吻她,吞噬吮吻著她的甜蜜,和她軟女敕的唇舌交纏在一起,渴求和折磨著他的神經。

她喘息著、顫抖著,手里的布丁掉進草坪,他將她抱得更緊,而她感受到他的壯碩堅挺。

這只大熊呵,怎麼永遠喂不飽?都一天照三餐喂了,他仍然要她要得緊,一些些的小貝引就能讓他情不自禁,一分分的小誘惑就讓他身不由己,真不知道是她對男人太具吸引力,或她是他生命里注定的真命天女。

淺淺的呼吸,急促的心跳,她的手攀上他的後頸。

他舌忝吻著她的耳朵、她白皙的頸項,她的嬌喘讓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

「我們進屋去,好不好?」

「要做壞事嗎?大白天的……不行。」她的也月兌韁而出了,可就是得逗逗他才滿意。

「不管白天晚上,隨時隨地想做壞事都行。」他的聲音低抑粗啞,她知道他已經忍到最高點。

「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要女兒學好道德教育的?」她捏捏他的臉,再捏捏他的鼻,再捏捏他的耳朵,發現大熊不是只有熊掌軟女敕好吃而已。

「教女兒和教老婆的教材,我用不同版本。」他的汗水一點點從額間滲出,大手探進她的衣服里,罩住她柔女敕的渾圓。

不行了,再逗下去,他們會在院子里演活免費供隔壁鄰居參觀。

拉下他不安份的手,她說︰「知道了,大熊,我們進屋做壞事吧。」

一得到她的指令,他馬上抱起她,三步並兩步往前跑,跑過一大段,不禁埋怨起自己,沒事買個大庭院的房子做什麼……

「該睡了。」向冉冉第十七次向女兒下通牒。

「再一次。」遲遲可憐兮兮地看著周傳敘。

「好,再一次。」

抱抱親親說愛愛,是遲遲睡前的重要儀式,不過今天這個儀式已經反覆做過很多遍,把向冉冉的耐心通通用掉了。

「我愛你。」周傳敘抱著女兒說。

「我也愛爸爸,很愛很愛很愛。」

遲遲的表現很煽情,向冉冉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干麼啊,演偶像劇也找個年紀差不多點的來演對手戲吧?大熊是她老公耶,要煽情也是她的事好不好。

明天早上九點的飛機,大熊要一路飛到巴黎去,她知道兩個星期的時間很長,但……男人衰嘛,誰教他非養家不可。

鼻子酸酸的,她也想學遲遲那樣煽情,把很愛很愛很愛說個幾百遍,但她說不出口,怕眼淚和鼻涕隨著「愛你」一起掉出來,她丟不起這個臉。

「爸爸,你會想我嗎?」

周傳敘很有耐心,不厭其煩地一再重復回答,「我會想你,會每天打電話給你,會給你買很多的禮物,說,還有什麼要爸爸做的?」

「你會不會……」遲遲吸氣、憋住眼眶發紅。

這家伙,你可以再矯情一點!向冉冉在發火,已經十一點了,她還有很多事要跟大熊做,可遲遲不放人,讓三昧真火一寸寸燒上她的心肝腸胃。

「會不會什麼?」他依舊溫柔。

小姐,那是我老公,你不要把他弄得像你老公行不行?知道嗎?外國女人很熱情,我要是不把握時間,把他的精氣神吸干干,男人很容易在外面造反……

向冉冉在肚子里發飆。

「會不會像上次一樣?」

「哪個上次?」

就買豆花那次咩,叫你買你忘記買,讓她期待了一下午的豆花泡湯,小孩子就很現實的啦!她在心里回答大熊的話。

「就是那個上次啊,你走出去、忘記回家的路在哪里,我和媽媽找了你好多年,找來找去找不到你的那次。」

遲遲的話一下子酸了兩顆大人心。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整個晚上都在鬧,寫功課心不在焉,吃飯掉了滿地屑屑,洗澡還嗆到水,脾氣壞得不得了,晚安故事一個接著一個念,親親抱抱說愛愛做過幾十回,卻還是不肯睡——她在害怕她的爸爸丟掉,像上次那樣。

猛然背過身,向冉冉鼻子酸了、眼楮紅了,仰起下巴,假裝過敏性鼻炎又發作。

大熊是對的,他說,當他把故事對遲遲說過十遍、三十遍、五十遍,遲遲就會認真相信,他是那個迷路的父親。

他把遲遲抱起來,在她耳邊低語,「走,爸爸有悄悄話告訴你,我們到院子里走走。」

看著父女倆的背影,向冉冉沒跟出去,轉回房間,把早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翻出來,再整理一遍。

她很無聊,她知道,但遲遲的話讓她莫名其妙心驚,如果大熊真的走一走、走一走,就忘記回家的路,怎麼辦?

傻氣!她用力敲敲自己的頭,那只是故事、只是繪本,沒有男人會這麼笨,天底下只有不想回家的男人,沒有迷路的男人……可是,如果外面的女人讓他寧願迷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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