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進一步吐實,她憤然截斷他的話。
「夠了!你的「獵妻計劃」失敗!我絕不會嫁給你!」她用力擺開他的手,匆匆拿下自己的衣物,便往行李箱用力塞。
「獵妻計劃」四個字令齊旭已心一驚。她怎麼會知道……
「伊隻,是不是優人跟你說了什麼?」除弟弟透露外,她不可能知道內情。她轉頭,神情含怒地質問他,「你拒絕聯姻,是想使計讓我愛上你?」無意間听到的真相令她大受打擊,卻仍想听他辯解,告知那全是他弟弟胡亂揣想。
沒料他怔了下,隨即點頭承認,令她心口緊緊一抽扯。
他急聲辯道︰「不過那是因為──」欲進一步解釋,她倏地截斷他的話。
「因為你跟我爸打賭,只要我離家出走選擇你,你便能跟他談到更多有利名揚集團的聯姻條件。你一開始就沒放棄跟日威金控聯姻,卻想證明自己的魅力,還藉此和我爸開賭盤,而我自始至終只是你們的談判籌碼!」她說得氣怒又心寒,眼眶不禁泛熱,強忍著不掉淚。
即使齊優人沒把話說得這麼白,但她已清楚自己有多愚蠢、多不堪,竟被他欺騙得這麼徹底,連親生父親都算計她!
她眼眶含淚,忿忿地用力闔上硬殼行李箱,卻因里面衣物塞得太凌亂,一時無法將拉鏈順利拉上。
她只能更氣怒且粗魯地用力拉扯拉鏈。
一只大手蓋在行李箱上,欲阻止她動作。
「伊隻,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齊旭已濃眉一攏,憂心說道。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話!」她怒拍掉他的大掌,也不管行李箱拉鏈沒全拉妥,便往地上一推,拉起拉桿拖出更衣間。
「伊隻!」齊旭已追上她,一把拉住她手臂,阻止她怒氣沖沖離開。
她轉頭看他,含淚的麗眸燃火,怒喝,「放手!」
齊旭已濃眉一蹙,不得不放開抓住她的大掌,心口一緊。
第一次見她如此怨怒情緒,她氣得眼眶泛紅,泫然欲泣,教他心疼且歉疚,即使急于解釋、安撫,卻也清楚此刻無法強留盛怒中的她。
他只能讓她離開,待她心緒冷靜後,再向她好好解釋清楚,請求原諒。
望著她的身影匆匆步離開他視線,不久听到門板被甩上的聲響。
她忿忿離開他的住處,令他心頭再度一沉。
第9章(1)
蹺班幾個小時跟女友恩愛纏綿的齊優人,春風滿面地與女友相偕回公司。
一踏進他現在所待的總經理辦公室,就見辦公桌那方,齊旭已正坐在皮制沙發上。
「嗨!大哥,你要拿回你的江山了嗎?你那位置我也坐不慣,這就搬回副總辦公室。」他朝大哥揚揚手,開心打招呼。
沒料到已卸下總經理一職,且一個多禮拜沒再來總公司的大哥,這會又坐在他之前的辦公大位,齊優人可是樂于禪讓。
齊旭已抬眼,一雙長眸瞅著他,冷冷質問,「去哪里了?你中午前就該進辦公室。」眼下都已下午三點半。
他來這里要找弟弟算帳,不料助理告知他人尚未返回公司,而他手機沒接,連金于俐也不在辦公室,令怒氣騰騰的他在這里枯等幾小時,內心火山已瀕臨爆發邊緣。
「我只是──」齊優人想辯解,身旁原與他十指相扣的女友,忽地甩開他的手,令他怔了下,轉而看向她。
金于俐察覺齊旭已注意到兩人牽握的手,她更敏感識出前任總經理隱忍待發的怒火,即使她跟齊優人交往已是明正言順,但畢竟陪他蹺班,不免心虛、不自在。
「只是蹺班幾小時沒什麼?」齊旭已口氣冷然,直接替弟弟接話,拘謹面容壓抑著滿腔怒火,語帶指責,「你知道多少人等著你出差回來做回報?」
「拜托,我出差六天才剛回國,一下飛機就要我回來公司開會報告,會不會太沒人性?我喘口氣跟幾日不見的未來老婆先去飯店喝杯咖啡、恩愛一下都不行?」齊優人索性不找借口,直接說出蹺班跟秘書女友去做的好事,認為大哥未免盯他太過頭,這樣就要來找他訓話。
沒料到他說得這麼直白,教金于俐不免紅了臉蛋,神情尷尬不已。
「哪間飯店?」齊旭已追問。即使不問也能猜到,弟弟與女友所去的飯店,肯定跟伊隻與她母親相約的咖啡廳同一間。
「大哥管太多了吧?我跟于俐去哪間飯店開房間,還要向你詳細報告?是不是得事前先讓你核準才行?」齊優人對干涉過度的大哥心生一絲火氣。
「是我管太多還是你話太多,跟誰說了不該說的話?」齊旭已站起身,一雙長眸著火地瞅著他。
大哥一句話教齊優人心驚了下。難道……不會這麼巧吧?
「你對我的安排不滿,盡避找我談,蓄意破壞我的好事是想彼此再結心結?那好,這位置永遠讓給你,日後名揚的一切,全由你給我擔下責任!」齊旭已氣得撂話。
原本他只預計休息半年,暫時不管事,之後即使沒立即返回集團,也會重拾工作責任,與弟弟兩人同心協力,將父親創建的名揚百貨事業擴張版圖,不斷推上一層樓。
而今,弟弟竟賭氣破他的局,壞了他與伊隻的關系,簡直令他氣結。
當伊隻提到「獵妻計劃」字眼,他便知是誰告的密。這些內情他只在弟弟再三追問下,向弟弟大略透露,也相信他不可能出賣自己。
不料弟弟非但泄他的底,肯定還加油添醋扭曲他的動機,否則伊隻不會對他這麼怒不可遏,連讓他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便氣憤離去。
「大哥,我可以解釋,我雖對你的行為有一點意見,但絕不可能想拆你的台。我只是跟于俐在飯店咖啡廳抱怨一下你的不是,並沒打算讓未來大嫂知情,于俐也不可能去跟第三人八卦的。」齊優人慌忙擺擺手,為自己辯駁。
「很好,事情就這麼巧,伊隻恰好听到你大嘴巴的一番閑話,你又加油添醋說了什麼?讓她氣憤到完全不听我解釋就收拾行李離開我的公寓。她若不原諒我,你最好祈禱自己身體健康,不會爆肝。」齊旭已語帶威嚇,繞出辦公桌,邁開長腿從他和金于俐面前走過,離開辦公室。
齊優人俊容霎時如喪考妣,他一把抱住親親女友,干嚎道︰「完蛋了!完蛋了!大哥真的氣炸了,他打算把我操勞死,他說到會做到,我現在就已經快爆肝了!我又不是故意要害他的未來老婆跑掉……」
大哥是他這世上唯一的天敵,他又敬又怕的對象,即使是老爸也不敢對他強施壓,可大哥一變臉便令他膽顫心寒。
金于俐拍拍男友,無聲安慰,只能仰頭無力地朝天花板翻白眼。
齊旭已驅車來到袁采卉租屋樓下,一棟位于巷弄的七樓舊公寓,伊隻如今暫住這里。
她沒選擇回家,便是認定她父親也出賣她,跟他聯手一起算計她。
她不給他解釋機會,連手機也沒開;改撥袁采卉的手機,卻只換得對方為好友抱不平,連珠炮地數落他一番。
心想傳簡訊她未必知道,而他無法用幾句文字就解釋一切,于是決定當面和她詳談,尋求原諒。
他只能直接來這里找人。他按電鈴,對講機那端是她所接起,這時間袁采卉已出門工作。
「伊隻嗎?我人在樓下,我們談談──」話未完,她直接掛斷。
他嘆氣。沒想到總是溫順嬌柔的她一發起脾氣根本六親不認。
為了表示來求和的誠意,他只能在這里站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