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家夫 第24頁

「請你把話說清楚。」她的態度凝重。

「你不知道自己長得很像詹幼榕嗎?也對,我表哥肯定不會告訴你有關幼榕的事,她是表哥的初戀女友,他們愛得死去活來,要不是幼榕的父親極力阻止,他們絕對不會分手。

分手後,表哥始終忘不了她,九年來,他沒交往過其他女人,就在我們擔心他將要孤老一生時,他閃電結婚了,連一個正式婚禮都沒辦就走入婚姻,原來我們還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懂了。」

劉鈺珊退後兩步,微點頭,笑說︰「你不過是個替代品,表哥何必幫替代品舉辦盛大婚禮?」

替代品?好傷人的字句!向冉冉受傷了,但她不承認,不管是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認輸,習慣地,她虛張聲勢。

「針對這點,很抱歉讓你猜錯了,是我堅持不要舉辦婚禮的,有太多把婚禮弄得像公主王子似的完美結局,結果沒幾年就以離婚收場,再怎麼說,我在商場上也是一號人物,若是搞成這樣,多少對我們家的公司有影響,所以……婚禮這種事,還是低調的好。」

「你們家公司?」她不曉得向冉冉是千金小姐,所以她猜測「向冉冉為金錢嫁給表哥」這點,並不成立?

「是啊,享譽電子,有听過嗎?」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把父親的事業拿出來現,但她被惹火了。

劉鈺珊听過,那是家非常有名的電子公司,橫跨台灣與大陸,她不知道向冉冉有這樣的身份背景。

頓時,她的臉色一陣青紅交替。

「我想傳敘沒向我提起詹幼榕的事,是因為過去的事沒什麼好說的,他不追究我的過去,我也不會追究他的,這叫做公平原則。誰沒過去?如果每個人都要用放大鏡去檢視對方,浪費那麼多精力,哪還有力氣沖向未來?

珊珊,請容許我這樣叫你,身為表嫂,我很感激你為了替我著想,出賣自己的表哥,但我真的不介意這種小事,都二十一世紀了,你總不至于告訴我,你在婚前連半個男朋友都沒交過吧?初戀不初戀,並不重要對不?重要的是,如何與你的丈夫一路走下去。」

向冉冉做了個完美演說,雖然她每句話都帶著心虛,但她在台面上的表現無懈可擊。

這番話刺激了劉鈺珊,不是故意的,但的確讓她中箭落馬。她會回台灣,是因為和丈夫大吵一架,而她的丈夫非但沒急著找她,反而對母親說︰「兩個人分開,冷靜一段時間也好。」

她氣瘋了,因為丈夫的冷淡,也因為向冉冉的無心言語。

瞪著向冉冉,她張起冷冽笑臉示威,「希望你還有機會和我表哥一路走下去,因為幼榕回來了!」

她反對向冉冉,除了她帶來一個拖油瓶,還因為她的臉解釋了表哥會娶她的原因,如果表哥愛的人是幼榕,卻因為道德良心不敢對她提出分手,那麼就讓她這表妹來當壞人,她不介意。

劉鈺珊轉身就走,向冉冉看著她揚長而去的車子,偽裝的自信倏地崩塌瓦解。

餅去真的不會影響人?當然會,如果不會,她怎麼連和父親說話都尷尬萬分?

詹幼榕回來了?他娶她是因為一張相似的臉孔?他愛初戀女友,自始至終?

亂了,她的心不如表面鎮定……不行,穩下來,她得把計劃擬好,把每一步都踩得又穩又平,她要那個詹幼榕無從下手,她要保衛她的婚姻。

可她沒有想到詹幼榕來得那麼快,讓她連計劃都來不及訂,就出現在她和大熊的生活里。

心事重重,重了向冉冉的眉頭,原先的快樂被疑慮淹沒。

她等在入境大廳口,想熊抱老公的不見了,她急著想問他,她被無條件的選擇,真的是因為她有一張詹幼榕的臉孔?

終于周傳敘過了海關入境,拖著兩個大大的行李。

看見大熊,她急切地迎上前去,卻在走不到五步時,發現他的身邊有另一個美女。

凝住身形,她細看兩人表情,大熊在笑,溫潤笑意貼在頰旁,他身邊的女人卻笑得很張揚,在說什麼快樂的事情啊,非要笑得那麼夸張,向示威給誰看嗎?

可惜,她離得太遠,听不清。

轉頭,周傳敘在眾多的接機人海中,一眼便找到他的女暴龍,他咧開嘴,大大笑了。

他的女暴龍在發呆呢,真難得。

快步前進,他走到她身邊,在她面前站定。

上方空氣被吸光,大大的黑影落在頭頂上,抬眼,向冉冉遇見一張溫潤笑臉。

「嗨,你好嗎?在想什麼?」他說。

沒有擁抱、沒有法式熱吻,只有一句淡淡的你好嗎?這很符合他的草食風,但有個肉食女人在身後虎視眈眈,這時候,草食風就不合宜了。

嘟嘴,她在生氣。

「不高興?遲遲惹你生氣了?回去,我打她的給你看。」偶爾也要挺挺自己的老婆,不能總是挺別人老婆。

向冉冉鼓起腮幫子,現在她想唱高調,想在別人面前,夸耀他們夫妻的感情非常非常好。

她橫眼瞄他,「為什麼沒有抱我?為什麼沒有跟我喇舌?你沒有電話里說的那麼想我,對不對?」

周傳敘失笑,笑紅了臉。明明是撒嬌舉動,冉冉做起來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咄咄逼人。

「你真想表演給不付費的觀眾看?」

「人偶爾可以奢侈一下,不必事事強調付費。」她直直盯他,目光一瞬不瞬,賭他不敢再美女面前向老婆索吻。

「好吧,奢侈一下。」

說著,一個大大的擁抱落下,當他的手擁著她,當她埋在大熊懷抱中,才驀然發覺,原來她是這樣思念他,原來想一個人可以想得心痛,想得非要他的懷抱才能找回幸福感受。

她賭輸了,幸福回鍋。

「我想你。」她說。

「我也想你。」每天想、每夜想,想得她頻頻出現在夢里,他才恍惚確定,他愛她,愛得很深很緊。

「說,有沒有在外面結交狐狸精?」她眼光刻意瞥向他的身後。

他大笑,捏捏她的臉,側身,替兩人介紹。

「幼榕,這時我老婆冉冉;冉冉,她叫詹幼榕,我們很多年前就認識,在法國踫見,剛好她要回台灣工作,就一路同行,還沒找到房子之前,她想暫住在我們家里。」

詹幼榕!三個字敲上向冉冉的神經,她連抗戰計劃都還沒開始訂,對方已經準備好登堂入室?這女人會不會太積極,是勢在必得嗎?

她的臉瞬地蒼白。

「冉冉,你怎麼了?」周傳敘輕輕搖她。

沒等她回答,詹幼榕搶話,「阿敘,你老婆好漂亮,比你形容的還美艷,這種女強人肯嫁給你,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

十七個小時的飛行,讓她對自己的敵手有了充分了解。

「是我的錯,我不擅長形容女人的長相。」他回道。

「下次有人問你老婆長得怎樣,你直接說美若天仙、沉魚落雁就行了。」向冉冉回神,笑著陪詹幼榕演戲。

「知道了。」他的手環上她的腰,她也故意投懷送抱,讓兩人當中找不到縫隙。

「哇,好有自信哦,娶到這樣的老婆一定很難應付。」詹幼榕意有所指。

目光交會間,向冉冉收到她的惡意。她的直覺沒錯、姍姍的預告也沒錯,她來了,來要回曾經屬于她的主權。

但她弄錯一點,她向冉冉不是會舉雙手投降的女人。

「我從來不應付冉冉。」周傳敘實說。

贏得一城,她揚起驕傲。「你敢應付我?」

他的回應是捏捏她的鼻子,愛上同她親昵。「遲遲呢?」

「她想請假,我不準,媽會到學校接她下課,明天再送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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