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生氣嗎?」電話里,遲遲說過一百次想他,他以為下飛機就會看見女兒。
「你女兒敢鬧你,我女兒可不敢鬧我。哦,告訴你一個笑話。」
「什麼笑話?」
「學校的作文題目‘我的媽媽’,你知道你女兒寫什麼嗎?」她東拉西扯,刻意講一些詹幼榕無法加入的話題。
「寫什麼?」他很好奇,遲遲會怎麼形容她的暴龍母親。
「她寫,我的媽媽就像紅綠燈,綠燈的時候可以自由行走,但一旦從綠燈轉為黃燈就要小心了,否則紅燈還違規走,下場就會很慘,幸好她有一個很擅長控制紅綠燈的爸爸,他開開關關,一下子就把紅燈變綠燈。」
听到這里,周傳敘控制不住大笑。
「還好,好人你來當,我專扮黑臉,她只差沒說她媽媽是河東獅吼。」見詹幼榕插不上話,向冉冉在心底暗爽。
「原來我們遲遲除了樂器、愛畫圖,還有寫作天分。」
「我們家遲遲被你寵壞了,你得還我一個乖女兒。」
「還是沒辦法還了,不過我可以補你一個好老公。」
「乖女兒換好老公?我算算……」向冉冉掐起指頭裝模作樣半天。「嗯,女兒以後是女婿的,老公一輩子都是我的,好吧,勉強接受。」
說完。她用力在他頰邊留下一個熱辣辣的香吻。
小狽以撒尿圈地盤,女暴龍呢?以佔有式親吻警告那些不要臉的女人,這個地區,內有惡龍、生人勿近。
周傳敘有些靦腆,但很樂意這種宣告方式。
「走吧,我們回家,我很想家。」他搭起老婆的肩膀說。
他們往前走,跟在身後的詹幼榕不服氣,冷凝的目光追隨著向冉冉的背影。
這是下戰書嗎?好,她接了。
歲月如梭,她再也不是那個可憐兮兮的十八、九歲女生,再也不會受人擺布,這次,她決心拿回自己的幸福,搶回自己的男人,不管過程會有多麼辛苦。
第7章(1)
「姍姍愛慘了你那個同學叫做……」
「凌立高。」周傳敘接話。
「嗯,對!就是凌立高。她每天寫一封情書耶,如果姍姍把這份力氣拿來考大學還得了,我保證,國立大學一定有她的位置。」
「姍姍不是念書的料。」
「也對,她現在當少女乃女乃,日子風光得很。」
「不管怎麼過,愉快幸福就可以。」
「是凌立高沒有福氣,娶不到我們姍姍,他現在做什麼?」
「听說在國中教美術。」
客廳里,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來來回回說得好不盡興,這讓在廚房洗碗盤的向冉冉很不愉快。
聊天就聊天,有必要笑得那麼爽嗎?當少女乃女乃就很風光,在國中教美術就是兩光?屁啦,娶不到他們的劉鈺珊是逃過一劫好不好。
她拉長耳朵,把他們的對話全听進去。
晚餐桌上,她和詹幼榕已經唇槍舌劍、來往交戰數回,連遲鈍的大熊都听出她話里夾槍帶棍,攻擊力強,皺起眉頭不苟同地望了她好幾眼,可他不皺眉還好,一皺眉更讓她拉起緊急戰線。
乒乒乓乓,一個不仔細,碗盤掉到地上,她等了五秒,以為大熊會沖進來問她有沒有受傷,可是……並沒有,心沉了下去,她悶悶地蹲,把破碎的盤子一塊塊拾起。
整理好廚房,心不在焉的她手上割破兩道傷口,是應該先把傷口清理干淨免得發炎的,誰知道一進客廳,她竟看見狐狸精窩在大熊懷里,一股子無名怒氣陡然上竄,轟的,把她的心燒成焦炭。
真了不起,她還沒有興師問罪,問問那個躺在飯店床上的醉女人是不是詹幼榕,人家就侵門踏戶,動作飛快地貼上他家老公,她要是多洗幾個碗,會不會連孩子都生下來?
臉色瞬變,她怒瞪著沙發上的一雙男女。
「冉冉,碗洗好了?」看見她,周傳敘松口氣,把詹幼榕推開,起身迎向她。
「要不要我再去拖拖地板、倒倒垃圾,讓她多靠在你懷里,一次哭個夠啊?」她凌厲的目光射向楚楚可憐的詹幼榕。不知道洗衣服很辛苦嗎?把他的衣服哭髒了,誰清理?
「冉冉。」大熊拉過她,不曉得她在發什麼脾氣,從晚餐開始,她就不對勁。
「我有說錯嗎?」她揮手,把他的熊掌揮開。
「別這樣,幼榕是談到她離婚的事情,一時心情激動,忍不住才會……」
「才會窩在別人的老公胸口哭?」向冉冉冷笑。「如果她舍不得那個男人,就該在對方面前哭,哭得他心軟,哭到他願意盡釋前嫌、重新接納舊老婆,如果她不屑那個男人,應該笑著走掉,並開心地對所有人說——哈,我終于解月兌。
然而,不管是舍不得或者不屑,她都沒有道理去向不相干的男人尋求安慰,除非……她要的是周傳敘的同情、周傳敘的心疼,以及周傳敘的放不下。」她走到詹幼榕面前,笑著問︰「請問,這是你要的嗎?詹幼榕小姐。」
「我、我沒有,冉冉,你誤會了。」
她的語調很可憐、姿態很可憐,但背著周傳敘、面對向冉冉的臉上掛起笑顏,她不但是雙面人,還是個可怕的雙面人。
輕嗤一聲,向冉冉沒把大熊拉到同一陣線。這是女人與女人的戰爭,她不需要像對方一樣,躲在男人後面裝可憐。「開門見山比暗地里使詐來的光明磊落,如果你的目的是要介入我的家庭的話。」
猛地,詹幼榕回身,對上周傳敘的雙眼,他看見她眼里蓄滿了淚。「冉冉,夠了。」他不明白冉冉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大。
「怎麼會夠?我才說完開場白呢。」
「對不起阿敘,是我考慮不周詳,沒想到住在這里會造成你的困擾,明天我就搬出去。」詹幼榕搶話,淚水跟著潸然而下。
她的淚水激起向冉冉滿肚子火焰。果然是初戀情人,比誰都清楚草食熊心軟,對于愛哭的女人沒轍。
「幼榕,不要想那麼多,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一定很累,你先回房休息。」
「好。」她爬了幾層階梯後,突然回頭,對向冉冉說︰「造成你的困擾,我真的很抱歉,你不要為了這個和阿敘生氣,他是個很好的男人。」
她的老公好不好不需要人家來打分數?真是笑話。
見詹幼榕離開,周傳敘拉住妻子的手說︰「冉冉,我們談談好嗎?」
「是該談談,要是等到她坐上你的大腿再談,好像就有點晚了。」
他看著她無理取鬧,無奈的揉揉她的頭發,咕噥一聲,「小心眼。」
他們回到臥房里,關上門,大熊的第一個動作是把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態度擺明,他不想吵架。
「清楚了嗎?我的大腿只有老婆可以坐。」他勾起她的下巴,正視她。
「你可以幫她升級啊,幾張文件簽一簽就成了,不過是讓她當老婆嘛,如果是要讓她當總統可能就麻煩點。」
大熊嘆氣︰「冉冉,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吃晚飯的時候說話就很不客氣,幼榕哪里惹到你了?」
「你說呢?」
「你不喜歡她住在我們家?」
「當然。」這種事還用問,不然換她跑到暗戀情人家去住幾天,看他會不會氣到跳腳。
「為什麼?」
他還真問她為什麼耶,氣!「如果我哭倒在某個陌生男人懷里,你會不會告訴我,那個男人看起來很親切熱情?」
「我已經解釋過了,幼榕提到她的前夫,一時悲從中來才會這樣的,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本來就該互相關心。」
「說清楚點,是普通朋友還是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