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家夫 第26頁

她一問,他頓住。冉冉知道了,是誰告訴她的?

他不是不想對她說,而是因為剛到家,也因為覺得沒必要。過去已經過去,再提那些沒意義,但他沒想到她知道,並且介意。

見他不說話,向冉冉把話接下去說︰「不必懷疑,我不但知道你們的關系,還知道她回來,是為了把那段來不及譜成的戀曲做一個完美的ending。」

「想太多,我和她已經過去,現在我有妻子、有女兒、有美滿的家庭,我不需要什麼完美ending,這些話我已經說過,幼榕和我一樣明白,往後,我們只能當普通朋友。」他笑著捏捏她的臉頰,弄懂了,老婆大人不是小心眼,而是不放心。

向冉冉看著他的自以為是,忍不住骯誹。

傻氣,那種鳩佔鵲巢的氣勢誰看不出來?如果詹幼榕和他一樣明白,才真是有鬼,男人怎會在愛情方面這樣駑鈍?

算了,氣他也沒用,他自覺光明正大,再吵下去,他只會當她小鼻子、小眼楮外加小肚腸。

「這是你的真心話?」她問。

「當然是真心話。」他回得分毫不猶豫。

「那你為什麼讓她醉倒在你的飯店房間里?」

「你有千里眼嗎?連這個也猜得出來。」

「怎樣?和前女友共度一夜的感覺美不美妙?」她斜眼瞪他,如果他在她發現之前自首,或許她還不至于那麼生氣。

「我沒有和她共度一夜,我另外向飯店要了一個房間,我去巴黎的食宿是經紀人安排的,不必付費,但是下個月的信用卡賬單,你可以在里面找到一條飯店房間的賬款。」

沒有住在一起?很好。

點點頭,他的解釋讓她滿意,但再滿意還是沒辦法說服她,那個初戀情人對她的大熊不覬覦。

「不生氣了,好嗎?」

周傳敘揉揉她的臉。女人的不可理喻總讓男人煩心,但冉冉的不可理喻里暗暗透露出嫉妒,會嫉妒代表她是在意他的,對吧?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讓她嫉妒一回。

「你以後……不可以給她機會靠在你懷里。」

「遵命,我會給她面紙、抱枕,告訴她,我的懷抱已經標上我老婆的姓名。」

「她只住幾天,不是住幾個星期?」

「嗯,我一到家,就打電話請朋友幫忙找房子。」

「往後你不會三不五時跑到她的住處,安慰她的寂寞芳心吧?」

「小姐,我是在家工作者,我不見了,你會不知道?」

說得也是,有必要的話,她會二十四小時把他黏緊緊的,讓狐狸精無從下手。

「既然這樣,未來幾天我會盡力拿出我的待客之道。」

「很好。那麼……沒事了?」

「沒事啊……哦、不。」她想起什麼似的,說︰「還有一件。」

「哪一件?」

「我跟詹幼榕長得一點都不像,對不對?」

這句話問出口,周傳敘的臉色轉變,他問︰「是誰說你像她?」

「還有誰?親愛的姍姍表妹啊,多感激她提供許多情報,讓我先一步有了危機意識。」她反諷。

是姍姍?他找到凶手了,難怪冉冉從頭到腳都不對勁,她肯定在冉冉面前搬弄許多事。

「喂,怎麼不說話?我和她真得不像,對不對?」他強調。

「對,你們一點都不像,我會找姍姍談談的。」他的口氣凝重,態度也凝重的很。

「找不找姍姍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已經談過。」

她很高興有這場對話,讓她確定大熊的心在自己這邊,確定了他的立場,她就不怕第三者翻雲覆雨了。

他圈住她的腰,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聞著她的發香,那是他的癖好。「我很高興我們談過,以後我們之間不要有猜忌,好不好?」

「你以為我喜歡杯弓蛇影?」

「這次錯的是我,我道歉。」

她睨他一眼,說︰「別道歉得這麼快,我要先聞聞你身上有沒有狐狸味,才決定要不要原諒你。」

「好,你聞。」

他是最配合的嫌疑犯,解開鈕扣、月兌去衣服,猛男在她面前大跳艷舞……唉,他真的被教壞了。

向冉冉湊上前,一點一點,在他身上烙下自己的印子。火,燃起一室旖旎。

在詹幼榕因為一把橫在她房間門前的拖把摔傷之後,高跟鞋接著失蹤,幸好她帶的行李足夠豐富,一雙遺失的鞋子並沒有阻擋她的行動。

對于這個,周傳敘對向冉冉頗有微詞。

她沒有證據證實自己的清白,哇哇大叫只會越描越黑,讓大熊對她不耐煩,所以她閉嘴。

沒想到,在沒有包青天的時代,閉嘴往往會被解釋成默認。

夜里,不死心的大熊還在他耳邊說著詹幼榕的委屈,要她多體諒,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怒之下,她對他咆哮,「除非你有證據證明那些意外是我制造的,否則,別把錯算到我頭上!」

「我沒把錯算到你頭上,我是希望你看在她剛離婚的份上,在台灣舉目無親,處境可憐……」

「她在台灣沒有親人嗎?放心,這種無厘頭事件繼續下去的話,你就會成為她的親人了。」她皮笑肉不笑,意有所指。

「說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

「你要求別人的信任,至少要做出讓人信任的事。」

「我做的哪件事不值得信任?」

她無語。對,目前沒有,但這種沒道理的爭執持續下去,很快就會有。

張口,她還想為自己辯解什麼,他卻不給她機會。

草食熊不愛吵鬧,認為這時候應該讓妻子先靜下心,才有辦法說服她敞開心胸,于是他拿起枕頭,離開兩人的臥房。這是第一次,他對她口氣很差,第一次,他們真正吵架,第一次……他們分房。

向冉冉氣到想拿刀殺進詹幼榕房里,但她更明白,這種舉動只會坐實她的罪名,她氣到在房里來回徘徊,口里念念有詞,說的全是要在大熊面前為自己辯解的話。

是啊,在他要求她對他信任的同時,他為什麼不對她多幾分信心?難道在他的認知里,她真是那種會使小手段、小陰謀的女人?

他的眼里只一面倒地看見詹幼榕的可憐,卻看不見她有冤無處申的悲哀,說到底,就因為詹幼榕是他的初戀情人。

錯過的,永遠最美。這時誰說的?她不肯承認,卻又不得不相信,這話該死的正確。

不行,她告訴自己,不能只處于挨打的局面,她必須反擊,必須為自己做些什麼。

第7章(2)

兩天後,詹幼榕曬在陽台上的衣服被剪破,再接下來,一封不知道何時放在她化妝台上的黑函、一通從家里打到她手機的恐嚇電話、一雙被塞滿膠水的高跟鞋、被加上染料的洗發精……

這些事一再的發生,周傳敘和老婆溝通的同時,也暗自決定要想辦法改變她善妒、記仇的霸道個性,否則萬一她變本加厲,他是不是就不能有女性友人、女性同事、女性助理了?

再然後呢?他連出門都不能讓任何女人進入他的視線。

婚姻是長久的事情,幼榕說得對,夫妻必須為彼此妥協,否則就會失衡,他不能對錯不分、一味縱容。

然而,在他苦口婆心勸說之後,冉冉沒發火,只淡淡回他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誰多行不義啊?他真的被冉冉氣壞了,他不曉得她居然可以這麼不講道理。

再然後,第一場戰爭正面開打。

早餐桌上,詹幼榕喝了口咖啡,卻在下一秒噴出來,幸好她及時抽出面紙掩住口鼻,她嗆得猛咳,連連拍撫自己的胸口。

演戲啊?向冉冉非但不同情,還受不了地翻白眼。這種三流演技只能拿金酸梅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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