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闖高門(下) 第7頁

「我要偷的是你的心。」他眼神溫柔地凝望妻子,眼眸深處流露出由心而生的情。

「心包在肉里哪偷得走……」見他視線往下,宮徽羽的粉腮驀地紅得快滴出血。「你你在看哪里,不許看!」

她雙手一捂,想擋住遮不住的春色,大紅錦被下的玲瓏身軀不著寸縷,如雪花般嬌女敕潔白。

夏侯禎眼神熾熱地盯著瑩白雪峰,喉頭發出沙啞的聲音。「如果不是還要進宮謝恩,今兒個你休想逃掉。」沒關系,來日方長,總有喂飽自己的一天。

爆徽羽羞紅了臉,橫睞了他一眼。「你走開,我要沐浴包衣,你不許偷看,偷看會長針眼。」

不知不覺中,她在他面前越來越無所顧忌,老是不自覺地說出這年代所沒有的詞匯,順口得很。

一開始她還有些不安,怕他听出不妥,每每一說完就心驚膽顫,絞盡腦汁用其他的話圓回來,唯恐他發現這具身體里的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把她當異類「處理」了。

但漸漸地她越說越多,夏侯禎的反應還是一如從前,不僅不疑心她話中的古怪,反而對她越來越好,心防一松,她也就沒在意自己說了什麼,常常說現代用語。

「我不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他大笑地將她連人帶被抱起,大步走向淨房,容得下兩人鴛鴦戲水的大澡盆有半人高,早已注滿冒著熱氣的熱水。

「啊——夏侯禎,你下流……」她尖叫,揮拍著雙手。

夏侯禎往她圓潤的桃臀輕拍。「無禮,要改口稱夫君,不過在床笫間我允許你喊我禎哥哥。」

他賊笑地往她唇上一啄,讓她背對著他,坐在他大腿上。

她羞得滿臉通紅,在大澡盆間,夫妻倆又小小地鬧了一回,灑了一地的水,等穿戴整齊進宮時,巳時已過了一大半,皇上早已等著新婚小倆口了,不過他似乎頗能體諒四皇子的「晏起」,在等候時不忘批閱奏折,把皇後冷落一旁。

倒是佟斌妃說了兩句風涼話,本來就該晚輩候在一旁等宣召,哪有長輩等晚輩的道理。

「夫妻感情好也是皇家的福氣,早日懷個孩子好為皇家開枝散葉,別像齊御史家那福薄的閨女,嫁入三年,好不容易懷上了,卻發生意外死得那麼早。」

「臣妾曉得,定讓父皇和各位娘娘早點抱孫。」宮徽羽也是皮厚的,只挑自己想听的回話,其他充耳不聞。

她在當猴子被人看的同時也在觀察在座的「貴」人,依其言行舉止來判斷這些人的星座,再一一順著毛模準沒錯,等說到人家的心坎底了,看對方還能有什麼怨懟。

佟斌妃細長的鳳眼一睞。「老四這媳婦娶得好,瞧這水靈水靈的模樣多討人歡心,要不是兒早有賢良的皇妃為伴,本宮都想搶人了,給小三兒添添喜。」

四皇子是老四,親生的三皇子則是小三兒?親媽的偏疼真是太明顯了。宮徽羽輕輕地捏捏夏侯禎的手背,目光低垂不看人,但明確的表示——我支持你,我們夫妻是一體的,我們一同打倒萬惡的老妖婆。

會意的夏侯禎勾唇一笑,在寬大袖口的掩飾下,一雙溫熱大掌握住妻子柔若無骨的小手,久久不放。

「娘娘的喜愛是羽兒的福分,多謝娘娘成全,讓我得以娶個賢淑的媳婦兒,不過皇兄府邸的女人也不少羽兒一個。」她還缺媳婦孝順嗎?三皇子府中良娣七名,美人數十,整座皇子府都快濟不下了,人滿為患。

夏侯禎看似謙遜的回話暗含挑釁,誰叫這女人太把夏侯當回事,一切照儲君規制為其安排服侍的美人,藉此向世人昭示三皇子的地位,無人能望其項背。

而且,佟斌妃吃在嘴里,看在碗里,明明夏侯有寵妾無數,艷福享用不盡,她還來盯住他唯一心愛的女人,簡直找死。

而她想要的不只是扳倒他這方的勢力,還有拉攏定國公府的意思。「呵呵,禎兒也算是苦盡笆來了,之前說什麼也不肯再娶,還讓本宮憂心了好一陣子呢。」皇後看了佟斌妃一眼,意味深長的抿唇一笑。

「多謝母後憐惜,兒臣也是緣分到了才能覓到一門好良緣,連兒臣也不敢相信能娶到羽兒這般好的女子為妻。」敵人的敵人就是助力,他刻意笑得溫雅,一反面對侈貴妃時的態度。

「好,說得本宮心悅,小羽兒上來,本宮賞你幾個小玩意賞玩賞玩。」皇後笑著將腕上的金絲瓖粉紅芙蓉玉鐲子褪下來套入宮徽羽滑女敕的細腕上。

「謝母後賞賜。」本是小財迷的宮徽羽不用裝就露出喜不自勝的模樣,把皇後和皇上逗得呵呵笑。

一入皇宮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除了鐲子外還有玉如意,十六個天水一色成套的碧玉碗,黃金童子一對,寶石金葉的石榴盆景,六盆巨爪貢菊,三大箱金錁子,笑得嘴都闔不攏的宮徽羽忍不住驚嘆皇家媳婦真是有賺頭,隨便一件賞賜都是無價之寶,她躺著花一輩子也花不完。

而以她的經驗來說,眼前能享用的福氣趕快用,別留著,儲糧備戰是多余的,明天會發生什麼事誰知道,也許一場大火就沒了。

不過她的良人夏侯禧是現實主義者,很快地戳破她的美夢,直言有些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拿了人家這麼多東西,有朝一日是要還回去的,她們不會平白給你好處。」到了緊要關頭她們會要她連本帶利吐出來,為謀天子位,沒人是良善的。

她沒好氣地一睞他。「你就不能讓我陶醉陶醉,我和你有什麼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嗎?」

他失笑,輕撫她如瀑的烏絲。「宮中的女人都不簡單,惡如猛虎,不比家宅中的小爭小斗,能避則避之,不可摻和。」

「知道了,四爺,放心,我這人還有一項長處,就是怕死,絕不會陷自己于險境的。」宮徽羽語氣嬌軟地回答,眉目傳了幾許情意。

聞言,他大笑。「怕死好,我也怕,所以我們一定不能死,誰愛斗就由他們去斗,讓別人死在前頭。」

第9章(1)

「你說你上次的傷是二皇子的手下傷的?」撫著丈夫左肩上結疤的傷口,宮徽羽駭然的問。

電視上的宮斗戲看了不少,從唐朝的李世民在玄武門誅殺眾兄弟,而後登基為帝,到近年來十分火紅的九龍奪嫡,康熙皇帝的九個兒子爭奪皇位,最後由雍正勝出,每一個功績輝煌的皇帝都是踩著自家兄弟的血上位,唐太宗創貞觀之治,安邦定國,愛新覺羅胤禎平三藩,定西藏、統一寰宇,他們用血洗出來的天下奠定太平盛世。

可是看戲的人只知劇情緊湊,高潮迭起,成王敗寇的帝王就是正統,誰曉得背後的血腥有多慘烈,要用多少人的血才能染織出一幅綿延千里的錦繡山河。

在看到夏侯禎的那道疤,宮徽羽不難想像當時的情景有多凶險,只要對方的劍再偏幾寸,現在的他已是一具尸體了,哪能一臉壞笑的調戲她,把九死一生的驚險經歷當茶余飯後的趣事說給她听。

他簡直是不要命了,身為四皇子,他手底下沒有可用之人嗎?何必以身涉險當第一個挨刀的出頭鳥呢?

「愛妃在生氣?」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夏侯願心中大樂,果然要時時逗出她的真性情才有趣。

這是他的惡趣味,新婚期間有半個月婚假不用上朝,他瑣事丟一邊,專心逗弄生性懶惰的小妻子,他就是無聊,想知道在妻子的心中他的分量有多重,可會為他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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