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怎麼會呢,听我身邊的丫頭提起,姐姐善女紅和針爾,對配色和衣物搭配有獨到見解,每回見你都端莊得體,秀外慧中,看得妹妹我好不羨慕,連穿衣服都特別好看……」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拍得好相得益彰。
「我沒什麼,隨便穿穿而已,不都是府里發下的衣裳。」難得被人稱贊,方側妃不自在地羞紅臉,扯了扯暗紅撒墨黑團花紋藕荷衣裙,縮了縮裙底下繡白桃蔥緣緞面的繡鞋。
「那也要看穿的人是誰,你們瞧瞧我這小身板,不像余姐姐的雍容華貴,落落大方,更比不上方姐姐的豐滿勻稱,媚中帶俏,我就像個沒長大的小泵娘。」她多羨慕富春呀!胸大可撐天。
「說什麼胡話,你也不差,生得水靈靈的像顆能掐出水的蜜桃,誰看了不喜歡。」余側妃看宮徽羽是越看越順眼,小小的臉蛋滑不溜丟,讓她不禁想起自家的小妹,也和皇子妃差不多歲數。
「是呀!皇子妃客套了,你才是麗質天生,我們就仗著虛長了幾歲,身子骨長得好,皇子妃再過個幾年肯定長得比姐姐們好,不用妄自菲薄。」方側妃故作謙虛地道。
爆徽羽「羞澀」的掩唇輕笑。「說句不怕兩位姐姐取笑的話,我天性是個懶散的人,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余姐姐點頭幫我管管內宅,那方姐姐你呢?你幫我看著針線房和中饋可好?」她只管吃穿,其他事就讓想忙活的人去擺弄唄。
「這……」
有了遲疑便是心動了,最後一根釘子也拔除了,而剩下的姨娘、通房哪需要她出手,只要她們敢輕舉妄動,怕影響到自己「權和」的兩位俱妃自然會出馬收拾她們,她真是知人善用呀!
爆徽羽暗暗陶醉著。
第12章(1)
「小姐,你實在太厲害了,三、兩句話就治得從門縫底下看人的余側妃和方側妃服服貼貼的,對你贊譽有加、心悅誠服,奴婢太太太……崇拜小姐你了,奴婢若能學到小姐萬分之一的伶俐,死也甘願了……」
听著阿繡如見神明般的崇敬,宮徽羽心中有著小小的得意,她也沒料到只照本宣科的說上幾句話,利用紫微斗數和星座學的說法便能將她們搞定。
其實事前她也曾猶豫過,深恐她說的那一套不被接受,畢竟她只是學有小成的門外漢,若遇到對玄學有研究的人,很快就會露出馬腳。
幸好老天爺挺眷顧她的,至今居然都沒露出破錠,還順利地攻下兩位側妃的心防,拉攏她們成為盟友,連她自個兒都意外不已。
不過也是因為後宅的女人見過的世面不多,雖然識字卻不見得懂得經綸大計。
她們看的是《女規》,《女誡》之類的書籍,學的是如何服侍男人,她們會爭寵會宅斗,其余的雜學卻少有涉獵。
爆徽羽佔了多活一世的便宜,她所知所學是這時代的女子所不懂的,她侃侃而談的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十二宮,對足不出戶的女人而言絕對是一門高深學問,自然令人畏而敬之。
但這也多虧她當初為牽紅線所學的專業知識,這才能有驚無險地收服這兩位側妃,不然硬踫硬的杠上,她絕非對手,說不定還會被兩人聯手啃得尸骨無存。
「死倒不用,多說兩句奉承話來讓我樂樂,我連你幾歲當娘、生幾個孩子都幫你算出來,放心,你是福氣相,絕不會窮途潦倒的。」除非她家四爺在皇位爭奪戰落敗,否則跟對了人也是富貴長存。
朝堂上的男人戰爭,令宮徽羽心里有幾分復雜,身為妻子,她當然不希望丈夫落于下風,他們輸不起,萬一失敗,賠上的將是身邊親友的身家性命。
可若有朝一日阿禎登上九五之尊,他還能遵守以前對她的允諾,此生只她一人嗎?
為了平衡朝廷上各方勢力,皇帝必須廣納功臣的女兒、妹妹,以期獲得他們的忠心,還要為了讓皇家血脈開枝散葉,必須雨露均沾。
就算他不主動也有人送,一次、兩次有借口拒絕,次數一多呢?難道要因為拒收美女而導致君臣離心?
不過她不提不問、暫且不去想,想多了讓人煩心,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來煩惱吧!
「小姐別老拿奴婢尋開心,錦兒、綿兒也不小了呀,小姐才該為她們打算打算。」阿繡紅著臉,不甘心的把在一旁偷偷竊笑的錦兒、綿兒拖下水。
「我們還小,不急,再相看個兩三年也能挑中如意郎君。」有主子為她們作主,挑的對象能差到哪去。
「是呀!我們過了年才十六,不像阿繡姐姐等不及了,再不嫁人就要半夜咬著棉被偷哭了。」綿兒頑皮,故意咬絹帕做出含淚欲泣的模樣。
兩姐妹一搭一唱的取笑阿繡想嫁人,把她氣得兩眉倒豎,又羞又惱地追著兩人要掐上幾把好泄忿。
「你們兩個歪嘴的說什麼歪話,敢說要敢當,站住!不許跑,不讓我掐兩下誰也別想有好果子吃。」氣死人了,盡會耍嘴皮,她不治一治,下回更沒邊的胡謅。
「啊!盎春姐救命,阿繡姐姐要殺人了……」哈哈,捉不到,捉不到,她跑得很快。
「富春姐姐快擋下阿繡姐姐,她發瘋了……」哇!好險,差點被揪住後領,幸好她閃得快。
錦兒、綿兒兩人就像長不大的孩子,一邊跑一邊嬌笑地喊著,眉眼愉悅不見愁色,雙生子的心有靈犀,只稍一個眼神便知對方心意,兩人突地分兩邊跑,讓追得氣喘吁吁的阿繡為之傻眼,不知該追哪一個,腳跟一跺,氣呼呼地站在原地。
見阿繡追不上了,兩姐妹才一臉淘氣地躲在富春後頭,擰鼻吐舌朝阿繡扮鬼臉,讓宮徽羽和富春看得哈哈大笑,指著這三人大啐一聲毛娃兒。
「阿繡連走媒下聘都沒有,你們要她嫁給誰?村口賣豆腐的嗎?」實在是胡來。
「噗哧!」富春滿臉正經的說起俏皮話,逗得宮徽羽忍不住噗哧一笑,笑得全身顫抖。「我的好富春,你這冷笑話說得好,主子我賞你十錠銀元寶。」
一錠五兩,十錠五十兩,是富春那口子吳順兩年的月銀。
「冷笑話?」什麼意思?
完全听不懂含意的富春面露迷惑,主子的賞她受之有愧,正想開口推辭,卻被搶白了。
「誰講冷笑話了,也讓爺兒听听。」大老遠就听見這兒笑語不斷,一陣陣地暖人心窩,這才有家的感覺。
一道高大的身影昂首闊步走來,隨手將沾了雨水的大氅往後一扔,落地前,玄色影子迅速一接,拿給兀自發怔的阿繡,看到眼前人,阿繡好不容易褪去的臉紅又羞紅了一大片。
春雨細如羊毛,雖不致令人淋得濕答答的,但春日的寒氣比冬日更易讓人著涼。
見狀的宮徽羽連忙接過富春遞過來的長巾子,擦拭丈夫濕得滴水的黑發,嘴上難免嘮叨幾句。
「你不知道要撐傘嗎?還是你又把撐傘的人都揮退了?都幾歲的人還這麼不知照顧自己,要是受了風寒,我捏你鼻子灌苦樂。」苦死他。
一听到皇子妃要灌四爺喝藥,一旁服侍的下人都捂嘴偷笑,大伙兒侍候久了,誰都曉得怕吃藥的嬌主兒是皇子妃,她連喝姜湯都嫌辣,要含糖吃蜜餞壓壓味。
倒是四爺很干脆,不管燙不燙舌皆一口飲盡,而後面不改色的像沒事人似的,一回頭又到了書房和幕僚們商議大事。
「多說些,我愛听。」夏侯禎長臂一攬,將愛妻摟入懷中,鼻蹭鼻的廝磨,蹭得她小臉也沾上點水氣。